时希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整个人正窝在严墨的怀里。
她迷茫地眨眨眼,一脸懵懂地瞅着严墨。
“醒了?”严墨面不改色,身子随意换了个姿势,继续看着手里的书。
要不是他的书都拿反了,时希就真的信了他是忙于政事。
“嗯。”时希揉揉眼睛,撑着身子从严墨怀里坐起来,“我们这是在哪?”
感受到怀里的温热突然消失,严墨不悦的皱了皱眉,很快又遮掩下去:“麒王府。”
“去麒王府干什么?时情他们没事吧?”时希坐起来的动作牵扯到伤口,整张小脸都皱成了包子。
“有伤就别乱动。”严墨把时希摆正,冷着脸道。
我为啥受伤你不知道?
时希撇撇嘴,憋了一口气转过头不愿意搭理他。
见状,严墨从一旁的小抽屉里抽出一碟桂花糕摆在桌子上,果不其然,时希就像看见大米的小耗子似的,两只眼睛亮晶晶的。
时希做贼似的瞟了严墨一眼,趁他“不注意”,飞快地偷了一块儿桂花糕塞到嘴里。
狼吞虎咽的样子逗得严墨忍俊不禁。
“慢点儿,又没人和你抢。”严墨顺手递过去一盏茶,拍了拍她的背。
她这副样子严墨很受用,就好像是他圈养的小动物似的,除了偶尔从她嘴里听到别人的名字很烦人,但是也不是不能接受。
时希喝了口茶把糕点顺下去,舔舔嘴唇道:“那你快给我送回去呀,我爹爹看不见我肯定急坏了!”
其实她是担心时情两人还没被发现,那就不好了。
严墨没有说话,周遭的气温仿佛又低了两度。
‘黑化值,90%’
“你生什么气啊?”时希气鼓鼓的,她不过就是说要回家,他都不愿意,闹什么脾气啊!
生气?
严墨依旧沉默,只是拿着书的那只手青筋暴起,似是在隐忍着什么。
他非但没杀了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反而还救了她,现在倒好,她竟然还敢冲自己生气了?!
严墨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干脆书也扔到一边,背过身去不看时希。
顺二在马车外边听的着急,王妃明显是生气了啊,主子怎么也不知道哄哄?
“小王妃,你别生气,我家主子就...哎呦!”顺二话还没说完,屁股上传来一阵大力,整个人就被踹到了地上,连着滚了好几圈才稳住身形。
顺二呆在原地愣了两秒,又飞快跟了上去,他可是车夫啊!
“我要回家。”时希无视掉严墨的冷脸,对于顺二的话也充耳不闻。
有些事儿得掰扯明白,不然以后她还怎么和严墨正常沟通?
“顺二,送她去相府。”严墨的声音没什么情绪。
‘黑化值,91%’
‘......’
“我总该回去,不然爹爹要急坏了,我娘怕是眼睛都要哭瞎了。这次受袭,死伤了不少官家贵女,京里定然又是一场风波。”
“等过几日,过几日平静下来了,我肯定去找你,好不好?”时希算是明白了,这家伙就是想把自己当成金丝雀养起来。
听到时希说会来找自己,严墨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一些,故作高冷道:“你说的?”
“我说的。”时希用没受伤的那只手信誓旦旦的拍拍自己的小胸脯。
顺二刚爬回马车,就听到要把时希送回去,一口老血梗在喉咙里,差点憋死。
他真是愁啊,他家主子这样啥时候能找到媳妇啊?
不过半刻钟,马车就稳稳当当停在了相府门口。
“记得你说的话。”严墨没有下车,可是马车上显眼的麒王标志,让不少百姓驻足观看。
时希拍拍严墨的手背:“放心吧。”
说完,就蹦蹦跳跳的下车了。
看着时希欢快的背影,严墨又觉得不爽,为什么她离开他身边就这么高兴,就这么等不及吗?
“爹爹,大姐姐回来了吗?”时希人还没到,声音就已经传到了大厅。
等时希跑进前厅才发现里面密密麻麻站着的全是人,顿时尴尬的不行。
一双杏眼快速锁定了最里面的时情,她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只能看到她浑身颤抖。
“爹爹,这是怎么了?”时希心里打鼓,脚下却没停,直到站到时情身前,把她挡在身后。
时情惊讶的看着挡在身前的身影,一时间各种情绪都涌了出来,她强忍着才没哭出声来。
时希拉着时情的手安慰性的拍了拍,示意她没有事,这才转过身来看一屋子的人。
“小希,没你的事,你先回屋去。”时井皱着眉捏捏发疼的山根道。
今日狩猎,却不想遇到刺客袭营,众多贵女都受伤,唯独他家的两个没事。
不仅没事,时情还背着太子从邙山里出来。
现在凡是跟这件事有牵扯的都被关进大牢了,皇上念着时情救了太子,只是要求把她带到宫中软禁,待到嫌疑排除了就将人放回来。
现在大夫人那里以死相逼,说什么也不让人带走时情,他也是左右为难。
时希轻笑出声,脆爽的声音传遍大堂:“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救了人反要被软禁起来,哪有这样的道理?”
一旁的大太监尖声道:“不过是请她去宫里坐坐,时二小姐未免也太咄咄逼人了。”
“咄咄逼人?明明是你皇家不讲道义,我又何来咄咄逼人一说?这件事若是传出去,想必百姓都会惧于救人,到时候满路劫杀,却无人相助,便是大厦将倾!”
时希语调平缓,不急不徐继续道:“今日若是想将人带走也不是不可,那你们便将太子扔回那个山沟沟里去吧。”
大太监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兰花指直直指着时希,半天只憋出一句话:“你这是藐视皇威!”
“皇威?皇威之上亦有律法,先皇定下的规矩就是让你们听着玩儿的吗?!“时希登时放开气场。
坐在一边看热闹的井仁也被吓了一跳,小希希在星际里一直都是老好人,脾气是出了名的好,她也是头一次见她放出这么强的气势。
时情拉了拉时希的手,冲她摇了摇头。
没必要因为她一个人连累整个相府,更何况她想信太子醒了之后一切都自有论断。
时希头疼啊,若是这次查不出幕后主使,那软禁在宫中的她不就是最好的棋子吗?天下人就算不相信一届弱女子能有这般势力,但她背后是相府,到时候才真的是把相府都牵连进去了。
时希刚要继续说些什么,门外就传来阴冷的声音:“倒是好大的胆子,先皇定下的规矩都敢不放在眼里了。”
看见身姿挺拔的那人的一瞬间,时希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
严墨瞟了一眼时希,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看看,还是得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