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市显然这个答案很满意, 说，“就是随便聊聊，行了, 你去忙吧。”
九月底, 赵秘书下到基层锻炼，去上海任职某县县, 李主任有如愿以偿，他职位有变。
吴市新秘书，是从党校调过来一个年轻师，硕士研究生学历，姓沈, 叫沈新明，高高个子，戴着一副金边眼镜, 不管见到谁都是微微一笑。
十月初, 谁也料到, 贾秘书竟然也调走了, 去了河北某县担任副县。
张副市新上任秘书，是林雨珍。
于沈秘书空降，家虽然也都很羡慕, 人家沈新明确有这个资格, 只学历这一项，就把所有人都碾压了。
市『政府』现在，真有硕士研究生学历年轻干部。
一直觊觎这个职位好几个人，包括李主任在内，不服都不行，相来说, 林雨珍虽然也很优秀，她这升职速度也太快了。
虽说她是北毕业，国好学，也不只是北一个，虽说她稿子写得好，秘书三处有个赵永，稿子写也很好，而且，市『政府』也有一个北毕业杨峰呢，这都两年多了，一直在档科窝着呢。
据说表现和能力也都是不错。
很多人心里都打翻了醋坛子，尤其是秘书一处同事，尤其李主任。
虽然他从来想过当张副市秘书，曾经手下当上了，上下级关系一下子调了，他这心里不得劲儿是不可能。
这天上午，林雨珍跟着张副市去了一趟化局，回来后在办公室坐下，就赶紧写稿子了。
于她来说，升职之后最受，就是变得异常忙碌，以前她只需好好写稿子就行了，现在需办事太多了。
张副市很多工作和日常行程，都是需她来接和安排，她领导是个在办公室坐不住主儿。
多数外她也是跟着。
不过，人在压力时候，效率也会明显提高，她现在写稿速度比之前快多了，想好了思路之后，下笔刷刷刷写个不停，而且基本也不用怎么修改，拿给张副市看，往往也是不用修改。
她自己觉来，现在她笔风格稍微有些不一样了，之前是比较平和，现在则比较犀利了。
可能也和这一段时间她工作经历有关。
林雨珍飞快地写好了初稿，觉得有点口渴，给自己倒了杯水，一边喝一边检查稿子，刚喝了几口，有人敲门了。
“进来！”
这个时间点，马上到中午了，她以为是生活干事牛呢，想到进来却是王雅芳。
林雨珍略意外，“坐吧。”
王雅芳瞅了一眼她摊在桌子上一堆资料和稿子，有点不好意思笑笑，“雨珍，你在忙啊？”
林雨珍说，“差不多忙完了，你找有事儿？”
王雅芳摇头，“有，这不吃饭点儿到了，咱去吃饭吧？”
以前在秘书一处时候，她确经常一起去食堂。
林雨珍犹豫了一下， “好，你稍等啊。”
她去了一趟张副市办公室，想到人不在，牛说，是被赵副市叫走了。
林雨珍看了看腕表，此时时针指十二点了，她笑着说，“雅芳，那咱走吧！”
这会儿正是用餐高峰期，食堂里人特别多，两个人打好了饭，找了个位置刚坐下来，杨峰端着饭过来了，张彩玲也跟着她一起过来了。
张彩玲笑着问，“林秘书，您今天不忙啊？”
王雅芳抢着说，“怎么可能不忙呢，刚才去找她时候，她在写稿呢。”
林雨珍回答，“其实确挺忙，下午事也比较多。”
杨峰本来也想多问几句，又觉得这个场合不合适，转移了话题，“今天菜挺好吃，西红柿鸡蛋汤里面放了香油呢。”
家都不傻，不好意思问东问西了，这也就是林雨珍是秘书一处来，是换做另外几位市秘书，她也不敢就这么凑上来。
张彩玲说，“你有有发现，最近咱食堂菜做特别好吃了？”
“告诉你吧，是因为换了一个厨，据说，这个师傅以前可以厉害了，获过奖呢。”
吃过饭，家各自散了，林雨珍午休，把稿子细细修改了一遍，又重新撰抄了一遍。
拿给领导看了看，张副市也什么意见，点了点头，交代道，“林，下午有一个会，你不需参加，你去育局跑一趟吧。”
林雨珍说，“成。”
她回办公室简单收拾了一下，就骑上自行车门了。
平时跟着张副市去办事儿，可以跟着坐汽车，她自个儿门，级别不够，就只能这么去了。
好在，育局也不算太远。
接待她处说了几句客气话之后，就开始诉苦了。
“林秘书，张副市求监督很多不达标学校整改，可每年拨款就这么多，根本不够用！”
自从林雨珍当上副市秘书，只她不是跟张副市来办事儿，不管到什么单位，十有八九听到都是抱怨和诉苦。
一开始她有经验，也觉得各单位说都是比较实际困难，态度特别好，不听得很认真，会记录下来汇报给张副市。
于是，很多人都知道了，她这个秘书很好说话，各单位更是争着诉苦了。
这位姓马处有说完，另一个姓郑处也加入了诉苦队伍，“林秘书，您能不能跟张副市好好说一说，这个育资源本身就这么些，想得到彻底改善，估计至少也得十来年，领导求目标，恐怕完不成。”
林雨珍不太习惯，也只能冷着脸，“来，不是听这些，是看你具体计划和方案，现在有有定下来？”
马处说，“陈局去了，赵局今天请假了，这些事儿都是领导定，也不太清楚。”
林雨珍不想跟他废话了，说，“那好吧，回去跟张副市如实汇报。”
马处见她这次不如上次态度好，有点紧张，追问，“林秘书，您是把这边实际困难跟领导汇报吗？”
林雨珍笑了笑，“不是啊，是说这都一个星期了，上周张副市亲自来，你现在拿一个方案，这工作效率也太低了吧。”
郑处赶紧说，“不不，林秘书，您误会了，局领导肯定已经拿具体方案了，您等会儿，去看看赵局回来有！”
很快，她被请到了赵局办公室，赵局年过五十，相看起来挺敦厚，他笑道，“林，麻烦你告诉一下张副市，初步方案已经拿来了，正准备去跟领导汇报呢。”
林雨珍说，“后天下午三点，张副市有时间，再就是后天下午四点。”
“不过，如果临时有事儿，可能就等周五了。”
“如果这周你不去汇报，张副市可能就发脾气了。”
赵局连忙说，“去，一定会去，林，谢谢你啊。”
办完公事，林雨珍飞快骑着车子往回走，回到市『政府』，张副市是不在，她坐下先休息了一会儿，刷刷写好了工作记录。
之后去看了一个会议现场，明天有个会，是张副市主持召开。
下午五点，眼瞅着到下班时间了，张副市回办公室，她透过窗户意间看到，张副市竟然跟着梅副市坐一辆车走了。
林雨珍舒了口气，收拾了一下东西，高兴按时下班了。
回到金鸣胡同，诚诚和圆圆早就从幼儿园放学回来了，兄妹俩正在后院玩得不亦乐乎。
以前在金山胡同，老爷子把后院规整特别好，孩子可以过去玩儿，因为怕碰上了娇贵花儿，可以自由玩耍地方不多，也就那么一块树下地方，泥巴可以随便玩。
这边就不一样了，因为考虑到有专人管理，去年她和许俊生随意种下花花草草，都是先考虑容不容易成活，再好看花木，不好养活也不考虑，现在来看，是有不少相娇贵花儿能养活。
现在得最旺，除了几棵树，就是这满院子青草了。
院子里很多花都是从东单路边一个摊子上买，那卖花爷一口京片子，挺会侍弄花，他花都格外精神，因为一下子买了十几盆，爷半买半送了一包草籽。
回来后，许俊生和两个娃娃玩闹一样，撒了所有草籽。
想到这青草居然得那么好，那爷真是骗人，说很多型体育场都用这种草。
因为啥都不用顾忌，两个孩子就可劲儿折腾，又是挖土又是薅草又是捉虫，诚诚裤腿上是泥，圆圆衣服上沾满了草屑。
陈姐想到她回来这么早，有点紧张，“林，这就给他收拾一下，衣服也换一下。”
林雨珍笑了，“不用，孩子不就应该这样吗？”
这后院说是人专门管理，其实孙嫂和陈姐也经常打扫，草地上挺干净，都十月底了也什么蚊虫。
她也索『性』坐到草地上，使劲儿嗅了嗅青草香，说，“好舒服啊！”
圆圆扔下手里铲子，拍了拍泥手，笑嘻嘻朝妈妈扑过来，很快就坐到了妈妈腿上，说，“妈妈，你陪玩吧。”
诚诚本来在捉蚯蚓，捉好蚯蚓都放到了一个罐头瓶里，准备等一会儿投喂金鱼，他把盖子拧好，又去打开水管，洗了洗手，才冲这边跑过来了。
他坐到妈妈另一个腿上，嫌弃看着妹妹，“圆圆你洗手！”
“妈妈以前说过，土里有虫子，不洗干净肚子里也容易生虫！”
圆圆撅起嘴，冲哥哥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站起来一路跑，也去把手洗干净了。
这草地很时间修建过了，不软绵绵，有一定厚度，林雨珍躺下了，说，“好啊，不过妈妈先休息十分钟！”
诚诚和圆圆同时拨拉了一下妈妈右手腕，两个脑袋看了一下手表，说，“妈妈，现在五点半了，五点四十你就跟玩儿啦。”
两个朋友都已经会看时间了，并且都有了初步时间观念。
十分钟一过，诚诚立马来拉她手了，“妈妈，快起来玩了！”
圆圆则走到妈妈脑袋旁边，正在犹豫是不是像待爸爸那样，拽妈妈耳朵，结果林雨珍提前受到危险，忽一下子坐起来了。
姑娘收回伸一半手，高兴问，“妈妈，咱玩儿什么游戏啊？”
林雨珍拍了拍身上灰尘，说，“不玩儿捉『迷』藏游戏？”
诚诚和圆圆都同意了，抢着先藏，而且很快就自己解决了，两个剪子包袱锤，一局定胜负，圆圆赢了。
“ 你都不准看啊，诚诚，你数到二十，就藏好了。”
诚诚立马声读数字了，他读得很快。
圆圆气愤说，“慢点儿！”
诚诚立马把速度放慢了，两个数字之间，至少会停顿五秒钟。
数到十六时候，圆圆忍不住得意声喊，“藏好了！”
虽然闭着眼睛，林雨珍也能受到，圆圆声音，是从右前方传过来，不过，她是往左边走了。
诚诚皱了皱眉，觉得妈妈听力真是不行，他犹豫了一下，拽住了林雨珍袖子，声说，“妈妈，妹妹在右边。”
林雨珍说，“你去右边找，去左边找。”
这院子里花草虽多，也有太遮挡，中间是一条石板路，两旁都是草地，再往边上，就是各种各样花木了，花儿多数都有一点焉了吧唧，不是缺水，而是孙嫂和陈妈太热心，水浇多了。
不过，有些花木看起来个头儿不，不少都和诚诚圆圆差不多高了，比如美人蕉，比如一排石榴苗，比如各种开得正好各种菊花，有几棵果树苗，枝叶都算茂盛，后面完可以藏一个孩了。
诚诚自以为胜券在握，不紧不慢一一查看，然后很快都到头了，也发现妹妹，他上前撩开最后一盆美人蕉。
是有。
诚诚皱起眉头，看了看走过来妈妈，说，“找到圆圆！”
其实这会儿，林雨珍已经猜到圆圆藏在哪儿了，这地方让诚诚给忽视了，就是进来后院门，一侧摆着一口缸，不是为了存水，而是养了漂亮莲花，花早开谢了，只是绿『色』叶子也很好看。
莲花底下水里，是一条条活泼锦鲤。
这缸紧挨着墙，里面缝隙正好可以藏个孩儿。
林雨珍声说，“这圆圆藏得可真好！”
诚诚则急乎乎问，“妹妹，你在哪儿，妹妹你在哪儿！”
这些都被藏在水缸后圆圆听到了，她憋不住笑，不敢笑太声，越是这样，越停不下来，简直笑下巴都抖掉了。
诚诚是个不轻易认输孩，既然妹妹去别地方，那一定是在这个院子里，他皱着眉头，又把所有花木都盯了一个遍，他和圆圆都偷偷学会了爬树，就连最粗石榴树上他也看了，根本有妹妹。
最后，男孩目光落在水缸旁边。
诚诚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几乎发一点声音，走到呢，就听到了圆圆压抑笑声。
再仔细看，花上衣有一角『露』来了。
他几步上前，把圆圆拉来，说，“找到你了！”
圆圆这会儿终于可以声笑了，笑得简直不能自持，都快站不住了，笑得东倒西歪，诚诚很容易被她染了，也嘎嘎笑了起来。
林雨珍在旁边看着也笑了。
陈姐忍不住羡慕说，“孩子就是过得很开心！”
两个娃娃终于笑够了，从那边走过来了，诚诚问，“妈妈，你藏是藏？”
圆圆说，“哥哥，你不准抢，你和妈妈剪子包袱锤！”
诚诚点头，像个人似说，“这样比较公平。”
结果是他输了，他立马就叹了口气，奈说，“好吧，妈妈你先藏！”
林雨珍净身高一米六八，院里最高石榴树都不如她高，实在是处可藏。
两个朋友都乖乖合上了眼睛，这下轮到圆圆数数了，姑娘声音挺亮，数不快不慢。
她数到六时候，林雨珍干脆把鞋子脱了拎在手里，步流行往后罩房去了。
然后轻轻关上了屋门。
这边虽然有住人，摆设都很齐，而且孙嫂和陈姐经常进来打扫，屋子里挺干净。
林雨珍坐在椅子上，嘴角忍不住上扬，声笑了又笑。
草地上，圆圆数了二十下，声问，“妈妈，你藏好了吗？”
林雨珍在屋子里不声。
诚诚先睁开了眼睛，说，“妈妈肯定藏好了，她不会像你，藏好了非说一声，听声音就能知道藏哪儿了。”
圆圆一惊，捂住嘴说，“那下次不说了。”
难怪了，她觉得她刚才找地方简直绝了，那缝隙也就她能钻进去，哥哥比她胖，指定钻不进去。
两个孩在院子里找了一遍，找到林雨珍，诚诚说，“可能在屋子里。”
圆圆说，“也觉得。”
两个孩进屋一把抓住了林雨珍，高喊，“找到你了！”
这下可轮到诚诚藏了，这孩刚才就盘算好了，这院子里已经什么好藏地方了，他光着脚丫子拔腿就往前院跑，不让冲陈姐摆了摆手。
意思不让他说。
诚诚走到前院，也走寻常路，而是跑到一间倒座房里，这里面堆满了杂物，不少都是他和圆圆时候东西，他飞快地钻到了一个纸箱子里。
林雨珍和圆圆在后院找到，陈姐笑着指了指前面，一一就来到了前院，结果也见到人影。
圆圆跑到玩具室，有，跑到书房，也有，再跑到哥哥卧室，是有。
她皱着眉头从厢房里走来，孙嫂跟他指了指杂物间。
圆圆跑到杂物间，一开始也看见，听到了压抑声，然后诚诚自个儿从箱子里钻来了。
兄妹俩又是哈哈笑，笑够了陈姐领着他洗了手，洗了脸，脚丫子也冲干净了，衣服也换了一身赶紧。
诚诚和圆圆手牵着手来到正房，一左一右坐到妈妈身边，林雨珍指了指自己左脸，诚诚笑着亲了亲，林雨珍指了指右脸，圆圆也笑着亲了亲她。
孙嫂端过来一盘秋梨，说，“卖水果说，这是专门晚熟品种，特别甜。”
林雨珍下了笑，“等会儿晚饭做好了，单独给俊生留一份，咱都先吃。”
早上临门时候，许俊生就说了，今天跑一趟密云，估计回来会比较晚。
孙嫂点了点头去了。
刚吃完水果，杨峰来了，手里端着一个碗，她现在也住东城，就住在翠屏胡同那一带，赁了两间东厢房，因为阳，通风也好，一个月房钱十五呢。
这么做也是办法事儿，杨峰妈妈之前做完手术，手术本身很成功，老人家身体太虚弱了，半年就走了。
因为这事儿，杨峰两个哥哥特别生气，认为是杨峰责任，如果杨峰不让他来北京看病，如果杨峰换一家医院，说不定老太太就不会这么快去世了。
而且，两个哥哥都觉得杨峰说实话，在北京市『政府』当干部，咋可能一个月只有六十呢。
老太太住院做手术，前前后后花了六七百，杨峰不都是二话不说掏了，虽然妹妹说是借钱，拿不来借条，两个哥哥都不信。
两个哥哥都想讹妹妹钱，哥嫂说在北京辛苦了这么多天，家里农活都耽误了，二哥二嫂说在家照顾断腿老父亲，也耽误了农活，都一百块钱。
杨峰欠了一屁股债，怎么可能给，两个哥哥都很生气，叫嚣着说，之前是家人力供她上了学，现在她也必须承担养老责任。
这么着，她就把自个儿爸接到北京了。
她笑着揭开盖子，说，“刚锅肉烧饼。”
林雨珍问，“是叔叔做？”
杨峰笑了笑，说，“是，爸年轻那会儿，其实卖过烧饼呢，只是后来才去了矿井。”
一开始她以为，养个瘸腿老爸，她来说是个不负担，想到其实并不是。
他爸断了一只腿，可并不是一个瘫子，拄着拐杖能走得很快，生活完能自理，而且她不在家时候，他收拾卫生做家务，什么都抢着干了。
比她一个人在北京好多了，有什么烦心事儿，外人不好说，跟自个儿爸什么不好说。
北方人都特别会做面食，四九城面食五花八门，一个月不重样儿也吃不完，山东人也很会做面食，这肉烧饼烤火候特别好，中间焦黄，撒了一层厚厚芝麻。
面香夹着肉香格外诱人。
孙嫂赶紧给拿来了盘子，用刀切成了块儿，诚诚和圆圆一人拿起一块吃了，说，“阿姨，这饼真好吃！”
两个孩儿擦了擦手，一起去东厢房做题了。
杨峰真心实意夸赞，“雨珍，诚诚和圆圆真是见过，最聪明最乖巧孩儿了。”
林雨珍笑了笑，“听说张彩玲给你介绍了一个象？”
杨峰点头，“见了两次面，再接触接触看吧。”
“雨珍，想问你一个事儿，秘书一处从你调来之后，一直少一个人，为什么不招新人啊？”
这个事儿林雨珍真知道一点，市『政府』秘书处如果想招人，那是相当容易，人事那边也给了几个备选，曲秘书都有点头。
她猜测，可能是想挑选一个各方面能力都强一点。
李主任水平，相比秘书二处和三处主任，都弱一点，所以招一个好平衡一下。
客观说，其实杨峰综合条件倒是不错。
她从毕业到现在，一直做都是档科工作，写稿估计也撂下了，秘书处工作，节奏是很快。
而且她这个人，怎么说呢，以前她身上缺一点勇气和担当，这一两年接触下来，人品倒算是及格。
林雨珍含糊说，“现在都离开秘书处了，也不太清楚，你想去啊？”
杨峰点了点头，“雨珍，你也知道，档科就那样了，科年轻，有什么机会，就只能调到别部门了。”
林雨珍说，“你去秘书处，工作难度，工作量可能都是你在档科好几倍，月工资也有增加。”
杨峰说，“关系，觉得咱这个年龄，太清闲了反而不好。”
林雨珍点点头，提议，“觉得，你不妨自己争取一下。”
杨峰愣了愣，说，“这样不太好把！”
她上班之前，特意去学校找了一下东哥，东哥跟她说，市『政府』那一个个都是人精儿，领导就更是了，她初来乍到，让她一定记住，多干活儿少提求。
前一阵子，她倒是厚着脸皮跟科了点福利，毕竟跟科算熟，而且这两者『性』质是不一样。
别说她和曲秘书不熟，即便是熟，她也不能直接去说吧，那不成了职位吗？
东哥说了这是忌。
万一拒绝了，她多面子啊，这倒是事儿，万一领导也尴尬，也因此她印象不好了，那不是起反作用了？
林雨珍似乎猜透了她心思，笑着说，“你是不想去，那就算了，不过即便争取了，也不一定能成，都说不准。”
“而且曲秘书接触也不多，说不定，也有可能这么做，你印象反而不好了。”
杨峰犹豫不决，说，“回去好好想想。”
她走后一会儿，孙嫂就开始摆晚饭了，因为人少，就做了四菜一汤：煎黄鱼，炒豆角，土豆炖鸡，有一碗红烧肉和西红鸡蛋汤。
这饭菜水平，一点儿也不比金山胡同那边差。
孙嫂笑着说，“跟卖鱼打听好了，明儿有虾，明天做椒盐虾？”
现在可不比前几年了，早市特别方便，什么都不需供应票，只有钱，鸡鸭鱼肉海鲜都能买到。
林雨珍点点头，笑着说，“这里不用管了，你和陈姐也赶快去吃吧。”
本来，她是让两个保姆一起在正厅吃饭，后来发现，孙嫂和陈姐反而都不太自在，也不好意思夹菜，就随她去了。
诚诚和圆圆现在都能很好自己吃饭了，不过挑刺这种活儿是不行，黄鱼肉嫩，就是刺多，林雨珍剔干净几块夹给两个孩子。
吃过饭，许俊生是有回来，她带着两个孩子去书房做题，读书，结束后去玩具室玩了一会儿。
八点多钟，孩子都睡了，外面才传来了熟悉，汽车喇叭声音。
林雨珍走到门口，许俊生已经停好车，从车上走下来了。
他一进门就给了她一个拥抱。
也站在门口孙嫂法一下子遁形，只能赶紧扭过头，后退了几步，闪身往倒座厨房走。
夫妻俩手牵着手来到正厅，林雨珍问，“怎么回来这么晚，你吃饭吧？”
许俊生说，“有呢，饿死了！”
说话间，孙嫂已经把热好饭菜端上来了，许俊生就着红烧肉，很快就把一碗米饭吃完了，正再盛，察觉到林雨珍盯着他肚子，他赶紧说，“最近瘦了好几斤了，总得让人吃饱饭吧！”
“明天早上多跑两圈！”
林雨珍笑了，“也说不让你吃啊。”
许俊生吃完饭，去淋浴房洗了个澡，家里安装了燃气热水器，真是太方便了。
他只穿了一个短袖就进了屋子。
林雨珍正躺在床上看书呢，“俊生，都这个天儿了，你心着凉啊！”
她目光却从他身上移开，不得不说，最近一段时间锻炼，是很有作用，上身肌肉已经有熟悉线条了。
当初在五七农场，因为常年高强度劳动，绝多数知青，不论男女，身材都很不错，许俊生宽肩窄腰，是其中翘楚。
他自然是察觉到了，嘻嘻一笑，说，“不这样穿，你能盯着看啊？”
实际上是刚才着急洗澡，随便捞了一件就去了。
林雨珍佯装生气，立马把头转过去了。
许俊生凑上来吧唧亲了一口她脸蛋，说，“事儿，看吧，管够！”
林雨珍亲了亲他脸颊，却又猛地低头，咬住了他脖子。
其实她用力，应该不会太疼，许俊生却声嚷嚷起来了，“林雨珍，你这是谋杀亲夫啊！”
趁她一愣怔功夫，他也一下子咬住了她耳朵。
林雨珍猝不及防，而且许俊生真用了力，她真觉疼，也叫了起来。
这房子虽然是老房子，墙体都挺厚，隔音特别好，单独搬来，好处太多了，在这一点上也是。
一开始那些天，一到晚上两人就放飞自了。
闹腾到十二点多，早上六点半她准时醒来，正起床，许俊生拉住她，抬头看了一眼墙上挂钟，说，“早呢。”
林雨珍也想多睡一会儿，可她最近已经养成了习惯，一般七点四十左右就到岗了。
洗漱完换好衣服，诚诚和圆圆也都起来了，圆圆说，“妈妈，你今天穿这个衣好漂亮啊。”
诚诚说，“妈妈每天衣服都很好看。”
林雨珍匆忙吃完一碗鸡蛋面，跟两个娃娃道了别，就骑着车子门了。
早上上班车流很多，几乎看不到汽车，摩托车也不多，街上到处都是自行车军，成排结队，煞是壮观。
到了市『政府』，她把车子停到车棚里，上楼，打开办公室门，简单打扫了一下，又去打了两壶开水，看看手表，正好是七点四十了。
正式上班时间是八点，张副市一般都是提前十分钟到或者踩着点到。
尽管只多了十分二十分，这点时间也给了她一点安。
她从容不迫给自己倒了杯水，再认真看了一下今天工作安排。
张副市少见迟到了，八点十分才来到办公室。
林雨珍把一杯泡好茶放到领导桌上，说，“张市，上午九点您有个会，发言稿昨天就交给您了，会议结束去一趟市政，下午两点有个会，三点四十结束，四点钟，化局局来。”
“可能是说书画展览会事儿。”
张副市点头，掀开茶杯盖子抿了一口茶，手一抬时候，林雨珍就觉得糟了。
果然，张副市说，“上午会是林业方面会议，不席都所谓，不参加了，走，林，你准备一下，跟去一趟！”
她心里叹了口气，问，“张市，您打算去哪儿啊？”
张副市已经站起来往外走了，“去市政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