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珍拿着大学通知书回到西厢房, 把信打看了又看,忍不住笑,笑着笑着, 却笑出了眼泪。
许广汉两口子和许俊生都不回来吃午饭, 许俊红放暑假了,不着家, 只有饭点儿的时候能见到人。
太热,许老爷子倒是很少出门了。
王妈把做好的菜端上桌,许俊红拿起筷子就要吃,许老爷子瞪了眼,说, “去叫你二嫂!”
许俊红飞快地夹了块蒜泥五花肉,嘴里嘟囔着,成闲在家用我叫?不过是站起身出门了。
其实林雨珍这在家并没闲着, 把西厢房从里到都好好打扫了遍, 把所有的衣物, 床单, 被套什么的也都洗了遍。
做完这,就是看书了,看感兴趣的切书刊读物。
上辈子虽然没能考上大学, 工作了也没几年, 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家庭和孩子身上,看书的习惯是直就有的,而且后来孩子们大了,匿名发表过不少文章。
当然了,也没成什么气候,写得都是抒发心境的散文, 笔调都很沉郁。
许俊红在窗大声吼,“二嫂,吃饭了!”
林雨珍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是笑的,却越擦眼泪越多,这会儿,心情才刚刚平复下来。
应了声,洗了把脸才去了正房。
饶是如此,刚坐到饭桌上,许老爷子和许俊红就都注意到了,老人家没,许俊红好奇地说,“二嫂,你眼睛怎么肿了,你是不是哭了呀?”
林雨珍笑了笑,“没事儿,赶紧吃饭吧。”
许俊红又塞到嘴里块蒜泥白肉,继续道,“二嫂,你是不没考上大学,所以才哭了呀?”
自己每次都是这样,只要考不了年级前三,即便考了班里第,也会气得哭鼻子。
林雨珍摇头,说,“没有,我考上了,刚刚收到了北大的通知书。”
许俊红顾不上吃肉了,嘴巴都成了o型,把手里的筷子撂,激动地说,“二嫂,真的?考上了北大你哭啥?”
转了转眼珠,提出个要求,“二嫂,能让我看看你的北大通知书吗?” 别是蒙吧,北大怎么能那么容易考上。
许老爷子也惊讶的说,“考上了北大?我也没见过北大的通知书呢,林,拿过来也让我见识见识。”
林雨珍笑了笑,“成吧,我这去拿。”
看到印着北京大学的信封和里面漂亮的通知书,许老爷子笑得很怀,也觉得孙子眼光是真的好,“林,你不是个好孩子,是个别聪明的孩子,爷爷会儿就让人去取钱啊,晚上就你!”
许俊红羡慕的眼珠子都红了,二嫂真是美啊,考上了北大,有钱拿,而且是千块呢。
要知道自己立的目标就是北大或清华,因为爸爸妈妈两边的亲戚都算上,大学生不少,没有个上北大或清华的。
没到倒是这个工人出身的二嫂抢了先。
有那千块,这么多钱,买了两百多的手表和自行车,也剩大半呢。以买很多漂亮的有面子的价格昂贵的东西。
许俊红扯着许老爷子的袖子,“爷爷,要是我以后也考上了北大或者清华,能不能也奖励我千块钱啊?”
许老爷子笑了笑,“没题!”
许俊红这下满意了,又赶紧拿起筷子吃肉了。
林雨珍吃过饭,没顾上休息,而是骑上车子出门了,要把这个好消息第时间告诉两个舅舅。
为了参加高考,两个舅舅尤其是大舅,是没少费心,后来不是请了两个老师补习,补习费都是张大舅掏的。
林雨珍他钱,他死活不要。
到了秦家胡同,很意的大舅二舅有大舅妈二舅妈都在家,而且都是喜气洋洋的,没把自行车停好,二表哥就急急地,“雨珍,你收到通知书了吗?”
林雨珍点头,“收到了,今中午收到的,我被北大录取了!”
张历宏脸上『露』出了许久没有的轻松的笑容,说,“我也收到北师大的通知书了!”
听到林雨珍被北大录取了,张大舅和张二舅都别欣慰,觉得总算是对得起早逝的妹妹了。
不过,要是妹能活着,看到雨珍如今过得这么好,那该有多好。
张大舅太过激动,声音有发抖,说,“雨珍,快让我瞧瞧,北大的通知书长什么样儿。”
张二舅暗中拍了下大哥的肩膀。
这会儿,林雨珍笑得很心,也很大声,“我就知道你们会看通知书的,所以带来了!”
家子热热闹闹的聊了半下午,大舅妈说,“有这么两件大喜事儿,晚上肯定要做点好吃的,这个月的肉票有,我去买点肉,晚上吃饺子!”
直沉默不语的张历城说,“妈,不吃饺子,这么大的事儿,吃饺子不够,我请客,咱们今去吃全聚德!”
他自从去年年底去了东北,中间来回跑了几次,直到上个月,才算是正式回来了,预备在家歇上两个月。
在这半年的时间里,他收购了大批的各种上好『药』材,帮着许俊生去农场收了三次林下参。
现在个人继续做林下参的生意是不行了,月份,国家『药』材和农场签了供销合同,以后五七农场的林下参都必须卖国家了,价格倒也不便宜,按照大不同,在八十到百二之间,平均数差不多就是百棵。
把王场长美得不行了,现在,两辆崭新的货车早就买了,职工的房子没有翻新,而是新建造了批结实的新房子,通往头的路也在修了。
张历城本身没怎么参与林下参的生意,这半年也挣了不少钱,两万多是有了。
所以这么抠的人,现在也终于能大方点了。
张历婷有点不敢相信,,“哥,你说的不是玩笑话,咱们这大家子要都去,那不得好几十块啊,你舍的?”
张历城笑了笑,“怎么不舍的,你忘了,你哥现在有钱了!”
张历婷很好奇,哥哥现在趁多少钱,才能这么大方,就,“哥,你到底挣了多少钱啊?”
屋子的耳朵多半都支起来了。
张历城不傻,他爸他妈都嘱咐了好几次了,不让他『露』富,“没多少钱,请吃顿饭是没题的!”
刚大方完,又说,“吃多少点多少,不准点多了吃不了啊,那是浪费钱!”
张历婷嘿嘿笑了笑,觉得这才是大哥的真面目。
林雨珍自然是跟着起去,又怕许俊生下了班找不到,就干脆去了经贸公司找人。
经贸公司平时也不忙,许俊生正和同事喝茶侃大山呢,听说有人找,也没当回事儿,现在找他的人多了,慢悠悠的喝完杯茶,才出去了,看,竟然是林雨珍。
“雨珍,你怎么来了,有事儿啊?”
林雨珍说,“对啊,我被北大录取了,表哥今晚要请客,你和我起去吧!”
许俊生忽然觉得自己耳朵不好使了,怀疑听岔了,他用疑『惑』的语气,“雨珍,你说啥,我咋没听清啊?”
林雨珍得意的挑了挑眉『毛』,“你指定听清了,我就不说第二遍了。”
许俊生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做梦都没到,林雨珍竟然考上了北大,要不是院子里有走来走去的同事,他都抱着林雨珍转三圈了,他拉着的手,说,“你跟我来!”
他结婚的时候,经贸公司没有成立,像他这样,从经贸局调过来的不多,因此,大部分同事,都是不认识林雨珍的。
许俊生早就显摆显摆了。
他把林雨珍让到自己的座位上,倒了杯茶,跟办公室的几个同事介绍,“这是我媳『妇』,刚考上北大了!”
虽是短短句话,这信息量太大了,所有人没从美人造成的眼晕里走出来,突然又听到了北大。
别说北京人了,全国人民几个不知道北大,你知道北大,北大不知道你啊,般人考不上。
有个姓商的伙儿跟许俊生关系最好,他第个打招呼,“嫂子你好,嫂子考上了北大?”
他以为,百分百是许俊生玩笑,这人太能吹牛了,啥都敢说。
没到林雨珍竟然点了点头,“对,已经接到通知书了。”
商见点不像玩笑的样子,立马竖起大拇指,说,“嫂子这么厉害啊,太佩服了。”
他挑头,其他人也跟着说类似的话。
林雨珍被夸得多少有点不好意思,许俊生却是熨帖极了,十分豪爽的说,“今儿来不及了,改我请客啊,谁不去我跟谁急!”
两个人赶到前门全聚德,晚上这边人格多,张历城刚刚取了号,又等了会儿,服务员才拿着牌子往里叫人。
因为他们人多,直接安排到楼上个大桌。
这顿饭从五点直吃到八点多,全聚德提供的啤酒度数很低,压根儿就不醉人,架不住喝得多,张大舅这心里着实高兴,不用人敬,杯接杯的喝,张二舅更是如此,张历宏虽然没考上北大,考上了北师大,已经超出他的预期了,也是着实高兴,这么着,老兄弟俩都喝多了。
临走,张历城嫌弃的扶着自个的亲爹,说,“爸,瞅瞅您刚才那劲儿,不知道的,以为您考上大学了呢!”
这顿饭虽然是儿子掏钱请的,并不代表张大舅对张历城就满意了,他看起来似乎醉了,似乎又没醉,冷笑了两声,“你要是考上了大学,爸爸比这高兴!”
要是大学不用考,以随便上,张历城也挺愿意去上的,刚返城那会儿,他也不是没有『逼』着自己看书学习,那体验太痛苦了,不光头疼,浑身都难受。
他爸大概是忘了,他以前上高中的时候,学习成绩很般,那是他肯下功夫和他爸经常他补灶的结果。
更何况下乡那么多年,次课本都没『摸』过,学过的早就忘光了,有个屁的基础。
眼看着表妹和堂弟都考上了大学,他心里点不酸也是不能的,他刻意走慢了,看着堂弟张历宏已经进了胡同口,才说,“上大学有那么好吗,要读年才能毕业,毕业了个月也就能挣六七十块钱,我现在都挣了般人半辈子的工资了!”
张树青觉得儿子太短视,今也不适合骂人,没好气的瞪了大儿子眼,说,“光有钱有什么用,你连个工作都没有,人家哪个姑娘能瞧得上你!”
本来张历城觉的,他和赵红梅好上的事儿,没到时机,没准备跟家里人说,这会儿也憋不住了,梗着脖子犟嘴,“谁说的?有人看上我了,而且是个护士呢!”
赵红梅在加格达奇家医院上班。
张家大舅妈最近为了大儿子的亲事,真是『操』碎了心,太般的看不上,稍微好点的,人家没工作就不乐意。
在后头听得真真的,赶紧,“历城,你说啥,哪个医院的护士看上你了?”
张历城倒有点不好意思了,说,“我在加格达奇收山货不是赁了个院子吗,是红梅家的院子,叫赵红梅,在加格达奇第二人民医院上班。”
大舅妈虽然觉得有点远,听着姑娘的条件着实是不错,又,“那这姑娘的父母,都是干什么工作的?”
张历城说,“红梅爸在派出所上班,妈没工作,姊妹个,是老大。”
大舅妈觉得儿子找的这对象挺靠谱的,连忙拽了拽半醉的丈夫,说,“咱儿子不错啊,瞧找的这对象,多好!”
托人介绍的年轻姑娘,正式的工人就顶了,没有医院里的护士。
张大舅却斜着眼说,“那么远,人家姑娘能愿意嫁过来?姑娘愿意,人家爸妈能乐意?”
赵红梅的父母的确不太乐意。
张历城不说话了,也不扶着张大舅了,自个儿迈步子往前走了。
大舅妈了张大舅下子,说,“你这人越活越回去了,历城今心里本来就不得劲儿,你哪壶不提哪壶,哪有你这样当爹的!”
许俊生今喝的也不少,不过他酒量成,骑着车子回家点事儿没有,回到家,两人正要去西厢房,许俊红从正房跑出来,说,“二哥二嫂,爷爷叫你们过去呢!”
到了正房,许广汉满面笑容,罕见的第个口说,“林,我们都知道了,你被北大录取了,这真是件大喜事儿,多少人梦上北大,只有极少数人能成功,你要珍惜这样的机会,在大学里也千万不能松懈。”
很多学生以为考上大学了,就万事大吉了,不少都在大学里混日子,纯粹是浪费了好年华和顶尖的师资配置。
等参加工作了,再要这样高水平的老师教你,那是不能的了。
林雨珍点头,“我知道了!”
许老爷子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笑呵呵的说,“林,愿赌服输,这是千块整,你收好了。”
林雨珍大大方方的接过来,说,“谢谢爷爷!”
其他人都笑,田香兰也只能跟着笑,笑得别勉强,虽然老爷子说了愿赌服输,实际上,打赌的人是,输了的人也是。
这让觉得挺没面子,而且,总觉得,林雨珍之前是糊弄了。
田香兰的脸上也挂着笑容,只是没几分真诚,“林,你这是真人不『露』相,妈这会儿算是知道了,你呀,其实是个聪明人,又聪明,肯下功夫,你这样的要是考不上大学,那就不对了,也难怪俊生当初谁都不肯见,心只娶你!”
许广汉也笑了笑,“珠玉在前,其他的肯定就看不上了。”
许俊生美得简直都找不到北了,说,“那是,我看上的,能是般人?”
田香兰又说,“本来晚上都你大哥大嫂打电话了,全家人聚在起庆贺下,没到不凑巧,你大哥走不,我们等了半,你们也没来,那就明吧,让王妈多做几个菜,雨珍,这夏不好买虾,除了椒盐虾,你喜欢吃什么啊?”
林雨珍回答,“京酱肉丝。”
田香兰说,“那成,我让王妈明儿专门去买顶好的里脊肉!”
回到西厢房,许俊生盯着林雨珍看了又看,林雨珍拍了下他的额头,说,“傻了,干嘛呢?”
许俊生笑着说,“就是觉得挺有面的,雨珍,你这要是上了北大,那学校指定有好多男同学,你不会,到时候嫌弃我了吧?”
林雨珍抿嘴笑,“都没见着呢,瞧你这干醋吃的!”
许俊生偏要再,“万,我是说万,万有人看上了你,你咋办?”
林雨珍主动亲了他口,说,“他看上我也白搭呀,因为我看不上他呀!”
许俊生双手捧着的头,亲了亲的额头,的脸颊,最后咬住了红润的唇。
之前为了参加高考,每次许俊生说要出去玩,都没时间,这下有时间了,现在才八月初,离学有将近个月的时间呢。
第二恰好是周末,和许俊生先去了商场的体育用品专柜,买了两双崭新的旱冰鞋,从东北带来的滑冰鞋很旧了,而且不适合在水泥地上用。
赶到后海公园的时候,不大的旱冰场,已经有不少人在滑了,大人孩都有。
好长时间没滑了,始有点紧张,过了会儿就完全适应了,许俊生牵着的手,两人不并排滑,会玩点儿抬腿和转圈的花活儿。
好多人自动他们让出了地方,不少人都围着看。
许俊生人来疯,甚至趁着带着转体的功夫,偷偷亲吻了的头发。
这下连叫好声都有了。
赵林芳今临时有事儿,远远的就看到了,眼就认出来了这俩人,换上旱冰鞋就过去砸场子了。
倒不玩儿任何花活儿,就是速度别快,而且别准,即便在人群里,也不会撞到任何人。
林雨珍自然也看到了,“林芳,好巧啊!”
赵林芳停到旁边,酸溜溜的说,“是挺巧的,这是考完了,俩人出来浪了?”
林雨珍说,“你才浪呢。”说着,劈手往的肩头上呼了巴掌,力度没掌握好,赵林芳夸张的哎呦哎吆的,说,“你这咋欺负人呢,仗着人多是吧?”
许俊生欠欠的说,“你说对了。”
林雨珍其实不算是力气别大的姑娘,生手劲儿就大,别是跟着隋丽华练了阵时候,稍不注意就能打疼人。
不好意思的说,“林芳,我不是故意的,中午我请你吃饭成不成?”
赵林芳本来就是装的,说,“成啊,对了,雨珍,我怎么听人说,高考成绩都下来了,你考了多少分,考上没有啊?”
许俊生忍不住抢答,“那当然考上了,雨珍考上了北大!”
赵林芳吃了惊,鉴于许俊生有时候说话不靠谱,半信半疑,,“雨珍,真的呀?”
林雨珍点点头,“没错,我考上北大了。”
说不羡慕是假的,赵林芳这人,其实是很拎得清的,谁不知道考上大学好,毕业了就是国家干部,大学是那么好考的吗,对于有的人来说能不算太难,对于来说,简直比登难。
不过,是真心为自己的朋友高兴,“雨珍啊,以前在农场的时候,你就门心思考大学,那时候累了了,只有你坚持学习,功夫不负有心人,恭喜你啊!”
这时,有个长得挺精神的伙儿总往这么瞅,犹豫了几分钟,是提着包东西走过来了。
看到周洪辰,赵林芳语气里带着两分埋怨,“你怎么才来啊?”
伙子似乎有点怕,说,“那个,好几个副食店没有这个牌子的山楂糕,所以耽误了。”
说着,把那包吃食递。
赵林芳没接,而是笑着介绍,“雨珍,这是周洪辰。”
许俊生好奇地,“你俩,这是在搞对象吗?”
赵林芳不回答,周洪辰则说,“没有,林芳没答应我!”
许俊生见这哥们倒是老实,好心的提点了他几句,“赵林芳以前在我们农场,好多人追呢,我个兄弟别喜欢,愣是不搭理!”
周洪辰听了心里挺高兴,始,赵林芳也不搭理他,在后海碰上的次数多了,也就熟了,能说上话了,现在虽说没搞对象,赵林芳和他起吃了好几顿饭了,他准备,再加把劲儿,然后就托媒人去提亲。
不过,这回不找那坑人的三姑了,他现在已经知道赵林芳家里住哪儿了,干脆就让自己的亲姑去。
闲聊了会儿,又始滑冰,这会儿人少了,赵林芳滑得更快了,周洪辰尽然能紧随其后,只落下步距离。
倒真挺像个称职的护花使者。
中午,许俊生提议去吃谭家菜,赵林芳没听说过,不知道就在北京饭店里头,周洪辰是知道的,他吃过回,连忙说,“不去那儿吧,咱都普通老百姓,去北京饭店吃那么贵的干什么啊,就旁边的国营饭店就不错!”
赵林芳听到北京饭店,也明白过来了,“许俊生,我告你,你是结了婚的人了,不能拿钱不当钱,像在农场那样『乱』糟蹋了,不然你对不住雨珍啊。”
许俊生觉得是误会了,他要吃谭家菜,是为了雨珍考上大学了,当然了,他嘴馋,也是挺吃了,这不巧了吗,碰上赵林芳和新处的对象了,实际上,就是捎带着他们。
不是专门请他们去北京饭店。
不过,这话不能说出来。
他笑着说,“赵林芳,这是你们不去的啊!”
吃过饭,去附近逛了逛,又看了场电影,回到家已经下午五点了,此时许俊昌和苗玲玲都已经到了。
许老爷子跟大孙子聊的挺心,许广汉没在厅里,估计在书房,苗玲玲无处躲,只能陪着田香兰聊了。
看到林雨珍回来,算是舒了口气,笑着,“哎呦,瞧你们俩,这是有功夫就黏在块儿啊,这是出去滑旱冰去了?”
看到了车子后座上的旱冰鞋。
林雨珍点了点头,“以前在农场冬经常滑雪,北京没地儿去,只能滑旱冰了。”
苗玲玲拉着坐下,顺便自己也离婆婆远了点,语气有点夸张的说,“雨珍,你真是太厉害了,我记得我当年考试,每都熬夜学习,才吊车尾考上了医科大学,你边上班,边学习,竟然下子就考上北大了!”
说完又总结了句,“俊红学习不错,以后,咱们家除了俊生,都是大学生了。”
许俊生就在旁边坐着,听了也不生气,说,“大嫂,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能耐,我半年能挣六七万,你和我哥都不能吧?”
苗玲玲从生活优渥,没缺过钱,别人挣多少钱也不羡慕,是笑着说,“那是,你这半年挣的,都顶我好多年工资了!”
田香兰听了,却是很不高兴,算是看出来了,这大儿媳『妇』面上说话挺客气,叫妈叫的也挺亲热,实际上根本没看上这个婆婆。
不就是儿媳『妇』考上了北大吗,瞧大儿子两口子激动的,尤其是苗玲玲,不知道的,以为林雨珍是亲妹子呢。
有,说什么家里就俊生个人没上大学,这话估计就是说听的,要是全部都算上,当然不包括许老爷子,他们家,有个人没上大学,那就是田香兰。
当年参加工作的时候,实际上高中学历就算是文不低了,现在大学生越来越多,高中毕业的确有点不够看了。
田香兰生了会儿闷气,扭头走了。
许广汉正在书房写文章呢,这是个报刊跟他约的稿子,他写了好几版都不满意。
这会儿情绪有点焦躁。
看到田香兰黑着脸进来了,他压住不耐,“怎么了?”
田香兰委屈的说,“广汉,两儿媳『妇』都嫌弃我没上大学,我当年就是没机会,要是我爸能同意,我指定能考上大学的呀!”
许广汉放下笔,安慰,“或许是你多了,别人能没这个意思,香兰,我看你这阵总心浮气躁,要不,等下个休息日,我带你去医院点中『药』?”
田香兰不置否,皱着眉头在椅子上坐了会儿,见他时半会儿写不完,转身又去了厅里。
苗玲玲和林雨珍不知聊什么,听不清,完全『插』不上话,许俊红则跑到爷爷身边去听大哥说话了。
好在没会儿,王妈就始上菜了。
因为是庆贺林雨珍考上北大,每个人都说了祝福的话,轮到田香兰的时候,始说的行,“林,你考上了大学,妈也跟着很高兴,咱们家,这都出了好几个大学生了,北大是头个呢,这要说出去了,任谁都得羡慕。”
话锋转,又说道,“现在大学也考上了,你和俊生都不了,也该张罗要孩子的事儿了,有玲玲,你和俊昌都多大了,老不要孩子像什么话,不知道的,以为你们是有点啥,不能生呢!”
话音刚落,苗玲玲脸『色』就变了,说,“妈,您怎么能这么说话,别人什么年龄要孩子,我就得要啊,我有我自己的计划,再说了,人能老活在别人的眼里啊,别人怎么看我不管,我又不是不能生,我什么时候要孩子,这是我的自由!”
田香兰本来就窝着火,也不客气的说,“自由,你要自由那你结婚干什么呀,不结婚也不用生孩子,既然你和俊昌结了婚,怎么能不赶紧要孩子呢,你举个例子,你认识的人里,有没有像你结婚好几年了,不要孩子的?”
苗玲玲立马就到了,正要说呢,许俊昌说话了,“妈,这事儿您别怪玲玲,其实也是我的意思,我也不这么早要孩子。”
田香兰气得脸『色』发白,许老爷子其实也觉得大孙子和孙子媳『妇』迟迟不要孩子不对,这会儿不能再激矛盾了。
他说,“行了,都别说了,赶紧的吃饭吧。”
九月二号,许俊生意请了假,陪着林雨珍去大学报到,本来打算的挺好,因为就是本地人,办理走读就行了。
谁知道学校压根儿没有这个规矩,人家后勤上的老师不办,按照已经提前分好的,了林雨珍个宿舍号和床号。
要那样的话,那夫妻俩就得周日才能见面了。
许俊生不服气,连拦住好几个学生,结果没明白,转头看,有个男生正主动跟林雨珍说话呢。
“同学,你是新生吧,哪个系的?”
许俊生走过去,撸了撸胳膊,没好气的说,“哪个系的管你屁事儿,赶紧走!”
戴着眼镜的男同学被这架势吓到了,真的立马走了。
林雨珍抿嘴笑,“你那么凶干什么,人家只是打个招呼!”
许俊生回到家后挎着张脸,他不高兴,非常非常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