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兴安岭了七年的伐木工, 头一年，许俊生叫苦连天，平时的工态度实在称不好, 一般三天里必然有一天要请假的。
请假的理由一般都生病, 不手疼，就脚疼, 不头疼，就胃疼，总之所有能疼的地方都疼了一个遍。
一开始真的，来都装的。
在农场病假和事假有区别的，事情扣工资, 病假不但不扣，按照规还有病号饭。
其实病号饭也算不好，就一碗清水面, 只用油盐简单调味, 连点葱花都没有, 但, 面条纯麦面的，比其人吃的玉米饼子或杂面馒头就咸菜汤那好多了。
虽然所有人，包括大小领导都知道装病, 但来都知道背景不一般, 都敢怒不敢言。
来才慢慢适应了，表现还不算好，但最起码工日能天天工了，虽然，一般到下午三四点就不怎么干活了，而满山闲逛。
大兴安岭的山林很美的, 许俊生一开始就看山看水看花，还坐在白桦林里吹口琴唱个歌什么的，来跟着地人学了如何弄陷阱，如何轻松的抓到一只野鸡，还学着认识了不少野生『药』材以及各种山蘑菇。
来再抓到了野山鸡，就不像之前那样抹了点盐烤了直接吃，而用小锅炖，加各种『药』材和山蘑菇。
一开始比例不对，炖出来的鸡汤和中『药』汤子似的，来林雨珍只让加黄芪或党参，而不一股脑『乱』加，这样吃起来味道还不错。
大兴安岭的山林里，好东西实在太多了，除了少数的中『药』材，比如野山参，挖到了能卖出不少钱，绝大多数都不值钱的。
但野山参数量不多，那玩意儿可不好挖，最起码在的七年，就从来没见过野山参长什么样。
为了完成级的指标，农场专门成立了自己的挖参队，十五六个人一组，天不亮就进山了，天黑透了才回来，但往往一连好多天都一所获。
许俊生还跟着去过几回，过了那个新鲜劲儿，最要的早四点往往起不来，也就再没去了。
那相对很容易挖到的中『药』材，还有各种山蘑菇，尤其山蘑菇，夏天简直到处都，秋天也特别多，不少地方漫山遍野都，从来没采过蘑菇的，一午也绝对能捡一大筐。
什么东西都多了不值钱，洗好晒好的黄芪根党参根，都有大拇手指粗，一斤才卖一『毛』钱，柴胡葛根也都差不多，山蘑菇更便宜，晒好送到收购站，也就□□分钱。
各种『药』材在四九城什么价，许俊生之前没关注，所以时不知道，但干蘑菇的价格知道的一点的。
因为家里的保姆王妈特别喜欢干菜，每年都晒不少，干豆角炒肉，干菠菜饺子，干菠菜鸡蛋汤，萝卜干小咸菜，也都许俊生小时候就喜欢吃的，但有干菜，王妈自个晒不了，比如干香菇，年年都去副食店买。
好几回，王妈买回来了，都念叨比肉价还贵了。
四九城的猪肉价格，这么多年的都没太大变，一斤都在八『毛』和一块钱之。
也就，在东北一斤才不到一『毛』钱的干蘑菇，到了北京翻了十倍。
别人都以为，像许家这样的条件，许俊生指从小不缺钱，父母给，爷爷额外还给一份，事实也的确如此。
但许俊生没觉自己不缺钱，比别人强，但在很多时候，也还缺钱的，比如早在高三的时候，就想买一台三洋的录放机了，但问了爸妈，问了爷爷，还跟哥哥张口了，没一个人肯掏钱。
因此常常想，要自个儿有了足够多的钱，就可以过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的好日子啦。
既然干蘑菇的差价那么多，倒不如运到北京，转手一卖，至少一斤也能赚五『毛』钱吧，一千斤就五百块了。
至于干蘑菇怎么收，怎么运回来，到了北京卖给谁，那时统统都没想，就这么一门心思的，想通过这个赚钱。
甚至，一笔一千斤赚的钱，如何花都想好了，那指一时买个录放机。
许俊生现在参加工了，想法自然比以前周全了，“雨珍，如果单位能同意我去东北，正好趁着考察市场，我私下里进点干蘑菇来，通过火车托运回来，这不还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拉到北京指好卖，能赚钱！”
辈子，做的一单生意的确就倒卖干蘑菇，不过，压根儿没赚到钱。
许俊生做生意，经历了三赔三赚，过程颇为曲折，大概用了四五年的时，才终于只赚不赔了。
本来对自己做生意能赚钱的信心很大，没想到一次出手就失败了，为此消沉了好几个月。
林雨珍，“俊生，你要收蘑菇，季节不对啊，这都什么时候了，好蘑菇都没有了吧？”
许俊生，“对，可能大部分都进了收购站的仓库，但老百姓手里肯多少都有点，我也不打算多进，就两千斤就行了，估计几天就能收齐了。”
的想法，到了大兴安岭，办正事儿，从各个农场考察回来之，在首府加格达奇赁一个院子，拉出告示收购蘑菇，估计两三天就能收齐了，然办理火车托运，回来就成了。
工和私事儿两不耽误。
火车托运的价格，都去问了，一吨的东西，从东北拉过来，运费差不多一百五。
要按照两『毛』钱的价格收购蘑菇，两千斤才四百，加运费也不过五百多，一斤成本也还不到三『毛』钱，拉到北京按照八『毛』钱的零售价，一斤仍然能赚五『毛』钱呢。
林雨珍，“我倒觉，黄芪党参这常见的『药』材更好，或者松子核桃什么的，也应该受欢迎。”
许俊生嘿嘿一笑，，“雨珍，咱俩想一块去了，这的确都挺好，我都打听了，这赚头都不少，要有合适的，也都收点回来。”
到这儿，又，“亏前天你忘了取钱，不然我把录放机的订金给了人家，咱们剩下的钱就少了，现在有一千多，这一趟指能翻番了。”
林雨珍笑着，“那敢情好。”
二天她中班，做了一午的题，快到中午了没在家吃饭，而骑车子去了秦家胡同。
她赶到的时候，她大舅也刚从学校回来，见到笑着，“雨珍，我估『摸』着你今天能来，新的卷子都给你准备好了，回的那数学模拟题，难度挺大的，你做完之正确率有多少？”
林雨珍，“挺难的，一百分的题，能做八十分吧！”
张树青听了有惊讶，“雨珍，你这挺不错啊，最近进步不小，你二叔，力宏才做了七十来分，不过，八十分也不算太高，你还继续加把劲儿！”
林雨珍点了点头。
大舅妈生怕俩一讲题就一两个钟头，笑着，“等吃了饭再这学习的事儿啊。”
中午饭吃不错，食又大又喧的白面馒头，做了俩菜，一个炖豆腐，一个虾皮熬大白菜。
表妹张历婷和她挨在一起坐着，小姑娘给她拿了一个大馒头，自个儿也拿了一个，瞟了一眼她哥，像故意气人一样，“雨珍姐，现在我家顿顿吃麦面，你肯不知道，这里头，都我的功劳！”
这儿张历城也拿起一个大馒头，笑着，“雨珍，你别听历婷瞎，她还个学生，一分钱也不挣，有她什么功劳，这买面的钱，我出了一半呢。”
到最半句，语气里带着点委屈。
张历婷撇撇嘴，继续，“雨珍姐，我哥现在掉钱眼里了，就个骗子！市场没有卖小麦面的，我爸妈都信了，我也信了，来我跟历宏哥起这个，历宏哥，市场只要有钱，多少麦面都能买到！”
这么着，哥才在她的强烈要求下，买来了五十斤麦面。
张历城，“婷婷，我都请教过人家医生了，这小麦面和棒子面的营养价值差不多，要黑市麦面太贵了，真一点都不划算，等明天我还再去买点棒子面，掺和着吃。”
张大舅和大舅妈对此都没有意见。
张历婷头一抬，气呼呼的，“我不吃！”
张历城好脾气的，“你不吃就不吃呗，我和爸妈吃。”
林雨珍抿嘴笑，，“表哥，你最近这糖葫芦生意咋样啊？”
张历城摇头，叹了口气，“不好，雇人干不了几天人家就跑了，自个单干去了，现在还有人压价了，有的地方，都有卖五『毛』钱三串的了！”
而且还注意到，现在卖糖葫芦的越来越多了，以前各大景点或者热闹的街口，也就一两个，昨天去了王府井，好家伙，这一路碰到四五个卖糖葫芦的。
林雨珍，“表哥，前一阵你不问过我，东北的干蘑菇价格？”
张历城一愣，好像有这么回事儿，时和表妹闲聊，了昆明农场的一情况，林雨珍也了点兴安岭那边的事儿，提到了，夏天那边林子里鲜蘑菇特别多，而且还不值钱，一斤就两三分，还很少有人买。
顺着这个话茬，问了一句东北的干蘑菇价格。
张历城，“对，你收购站收的一斤还不到一『毛』钱，吧？”
大舅妈在旁边『插』嘴，“一『毛』钱？不能吧，我前儿刚买的干香菇，就称了二两，花了三『毛』钱呢！”
张历城，“哎呦，这一斤都一块五了，妈，有这个钱，您还不如买斤肉吃吃呢。”
大舅妈挺奈的，“过日子你懂什么，账不能那么算，等过年吃鸡，加几片香菇，那炖出来的味儿不一样，而且这点东西，能用好多次呢！”
不过，张历城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表情有点激动地，“雨珍，你不有门路能进到干香菇啊，这买卖指能成，这里头赚头太大了。”
林雨珍，“我倒没有门路，这不俊生转到经贸司了吗，估『摸』着们单位最近让去东北出差，去一趟不容易，顺带着做点小生意什么的。”
张历城立即，“雨珍，你能不能跟妹夫，让带我，你让放心，我指不给添麻烦！”
林雨珍笑着，“添麻烦肯不，表哥，我倒觉，你个仔细人，还有做买卖的经验，俊生不成，这人大手惯了，你要跟着去，正好可以管着，给把把关什么的。”
张历城兴奋的搓搓手，挺谦虚的，“雨珍，我这都小打小闹，其实也没啥经验，不过我俩去，遇到什么事儿都能商量商量，比一个人去强。”
对此张大舅倒也不反对，算看出来了，这个儿子，也不知道随了谁了，反正这辈子大学甭想了，倒做生意，还真有点道道。
前几天，张历城献宝似的，给看了自个的存折，那面的数字，着实让张大舅吓一跳。
短短几个月的时，张历城竟然挣了一千多块了。
此刻，张大舅正『色』道，“历城，你跟着小许去，也可以，不过，车票钱路吃饭的钱，还有到了地方的住宿钱，都你自个掏啊。”
张历城笑着，“那肯的了，爸，您放心，我都自己掏钱。”
下了中班，在回家的路，林雨珍问，“俊生，你要去东北，能不能带我表哥啊？”
许俊生对张历城的印象还挺好的，，“可以啊，不卖糖葫芦了？”
林雨珍，“小买卖，干长了指不好干了，你发现没有，现在街卖糖葫芦的特别多！”
因为张历城卖糖葫芦赚了钱，许俊生还真特意关注了，“没错，每天下班路指能看到好几个小摊，以前可没有。”
“其实之前我表哥就对东北的干蘑菇挺感兴趣的，还去了不少副食店看人家的货，这样到时候收的时候有底。”
许俊生，“那可太好了，等申请批下来，就赶紧去了。”
来回道就好几天，收蘑菇也几天时，但最麻烦的还要去办的正事儿，必须要去好几个农场考察，这时候东北的天气，动不动就大雪封路了，各种车都进不去，要实在没辙，就只能一个人坐着雪橇进山了。
隔了四五天，经贸司同意许俊生去东北考察人参市场了，不过现在经贸司很穷，只批了一百块的差旅费，而且需要个人行垫付。
即便这样，许俊生还挺兴奋，为了能多进点货，厚着脸皮跟父母借钱。
“爸，妈，我不白借的，等回来把货销了，我按照百分之一百一还给你们！”
田香兰很干脆利落的，“不借，一分也没有。”
许广汉还稍微委婉点，“俊生，爸爸这最近没收到稿费，没办法支持你。”
没办法，许俊生只能缠了许老爷子，老头儿到底心疼孙子，最借给三百。
们小两口本来就存了一千一，这样加起来一共有一千四了，进货的钱足够了。
辈子这一趟买卖之所以没赚钱，因为许俊生一个人去东北出差，实在忙不过来，在加格达奇收蘑菇的事儿，找了一个地人帮忙。
那人个二道贩子，为了多赚钱，也欺负许俊生没经验，收来的香菇，有一少半算质量不错的，但临装袋的时候，为了增重，往里面喷了不少水，还有一多半，也就面盖了一层好的，底下全给换成了碎的小的。
装好许俊生没认真检查，没往下掏开看，就这么着，等这批蘑菇运回来，拉到提前联系好的几家供销社，人家一检查，干度不行，那掺了水的看着挺好，但凑近一闻，一股子怪味。
因为在火车皮里闷了两天两夜，都快要坏了。
另外一部分干度倒行，但太小太碎了。
供销社不肯要，来没办法，三『毛』钱收来的，三『毛』钱卖出去了，一分钱没挣，还赔了两百的运费。
回到西厢房，林雨珍没着急去学习，看到茶几有瓜子，就抓了一把嗑，还给自己倒了杯水。
“俊生，你要不要喝水？”
许俊生点头，觉挺稀奇，也抓了一把瓜子，问，“雨珍，你今天不用学习啦？”
林雨珍拿出一包刚买回来的干香菇，笑着，“俊生，既然你想做这个生意，咱们今天就仔细研究研究这个。”
许俊生不觉这有什么可研究的，香菇只要肉厚，大小都成，关键要闻香气，香气浓的才好货。
林雨珍指了指，，“俊生，你看我买的这质量怎么样？”
副食店的香菇供应不太充足，倒有三种，她买了最贵的，就大舅妈买的那种，二两就要三『毛』钱了。
许俊生打开纸包看了看，“挺不错的啊。”
林雨珍，“俊生，你就照着这个标准进货吧，这样准成。”
许俊生摇头，“嗨，们这个都挑出来的，收货量那么大，没法儿这么整。”
林雨珍挑眉，“别人能挑，你也可以让人专门挑出来啊。”
许俊生笑着，“我尽量吧。”
林雨珍又拿出另外一包香菇，“你再看看这个！”
许俊生打开瞅了一眼，，“这不都一样的吗？”
林雨珍伸出手指弹了一下的额头，命令，“再看！”
许俊生手一扒拉，立马就发现问题了，这包香菇也就面一层好的，底下全碎的。
林雨珍，“俊生，你要进了这样的货，可就赚不到钱了。”
许俊生摇头，“哪能呢，这不骗人的吗，这么差的货我指不要！”
喂她喝了口水，搂着她的腰，“雨珍，要不，你请几天假，咱们一起去？”
们结婚，哪也没去，故地重游，就相于度蜜月了。
林雨珍抿嘴笑，“我不去，这个季节往东北跑，那不专门去挨冻了吗？”
许俊生，“嗨，咱都待过七年，还怕这个啊，多穿点不就行了？”
她把几朵香菇放到一个搪瓷缸里，撒了点水，盖盖子。
许俊生好奇的问，“这干嘛呢？”
林雨珍放到窗台，挺神秘的，“你别动啊，我有用！”
二天一早，蘑菇一点事儿没有，二天夜里，也还没事儿，三天早，有点怪怪的，夜里，那种怪味很明显了。
林雨珍拿着这两朵香菇，“俊生，你闻闻！”
许俊生凑近闻了闻，皱着眉头，“这蘑菇坏了吧？”
林雨珍点点头，，“对，要你收来的蘑菇干度不对，在火车闷一路，就这么坏了！”
许俊生盯着她看了几眼，问，“雨珍，你不特别不放心，怕我这一趟赔钱啊？”
林雨珍的确不放心，不然也不拉大表哥，张历城这人，辈子生意做的不算大，倒没赔过钱，做事儿特别仔细，就做的糖葫芦，山楂都一个一个挑出来的，小的，形状不好看的，有虫眼的，或者磕碰的，一律不要。
这也的糖葫芦卖的比别人快的原因。
现在有张历城把着质量关，她又这么提醒过了，这笔买卖要还成不了，那就只能做交学费了。
反正许俊生早早晚晚能赚到大钱。
她抿嘴，“赔了也没事儿，偷偷告诉你，我另外还有一个存折，面有两百块钱，我养你！”
许俊生一听差点笑喷了，，“我指不给你这个机。”
过了两天，买好去加格达奇的票，许俊生就和张历城一起出发去大兴安岭了。
许俊生带的东西不多，就一个包，包里有两件换洗衣服，再就有点吃的，提起来都挺轻的，张历城可倒好，带了两个特别大的包，其中一个还挺沉，也不知道里面装的啥。
等火车开动了，张历城打开其中一个包，从里面『摸』出一个还热乎的黄米粽子，，“俊生，尝尝，里头放了大枣！”
去一趟东北不容易，张历城琢磨了好几天了，这一路带点什么给卖了赚路费，来去市场见有卖大黄米的，价钱还不算贵，就买了二十斤回家，泡了一晚，包出来粽子蒸了三大锅，给家里留了十几个，其余都带了。
许俊生觉，雨珍这大表哥挺逗，这去趟东北，又不去逃荒，怎么还用带那么多黄米粽子，就再多几个人，那也吃不完啊。
但很快，就知道了，张历城带这么多，不自个吃的，而要卖给别人的，用网兜装了十几个粽子，没走出这节车厢，就卖掉了。
在几乎全封闭的车厢里，粽子的清香味儿特别勾人，张历城本来很吆喝的，但在火车，不能这么做，只能拿着粽子一趟一趟的兜售，从火车开动了，到晚六七点，都没在座位坐着过。
八点多，所有的粽子终于卖完了。
张历城喜滋滋的把钱放好，跟许俊生耳语，“一共一百多个粽子，赚了十一块。”
从北京到加格达奇的硬座车票十二，许俊生找人买的硬卧票，票价二十二，虽然没能把车票全都挣回来，但相于十一块钱就坐了卧铺，也挺合适的。
许俊生对竖了大拇指，，“不错。”
虽然也很想赚钱，但指想不到，还能有坐火车卖粽子这种『操』。
张历城这忙活了半天，自个儿还没吃呢，去洗了把手，从另外一个包里拿出玉米饼子和一包咸菜，很开心的吃了起来。
许俊生再度震惊，“你就吃这个啊？”
真行，这么多粽子，一个也不给自己留，都卖了，末了自己啃饼子，这不傻吗？
张历城笑着解释，“我爱吃玉米饼子，觉越嚼越香，搭配着咸菜吃，挺好的！”
毕竟刚才吃了人家一个粽子，许俊生过意不去，从包里拿出半包绿豆糕，，“你尝尝这个吧，雨珍特意去城西买的！”
据祖传的手艺，这点心的老师傅，祖曾经给王府里供应过点心呢，不知道这不真的，但这绿豆糕的确好，吃了既不噎人，也不太过油腻，而且甜度刚刚好。
张历城羡慕了，，“妹夫，雨珍真够疼你的，就为了买个点心，还去了一趟城西。”
许俊生乐了，“那，你快尝尝吧！”
二天一早，许俊生去餐车买了两份早餐，油条大饼和豆浆，挺平常的东西，价格贵了差不多两倍。
张历城已经吃了，还就着咸菜啃玉米饼子。
见许俊生买的多，也就把另一份吃了，但吃完了，去餐车问了问，回来就给了许俊生三『毛』钱和□□票。
许俊生怎么可能要，，“咱们都亲戚，一块儿出来了那还用分的这么清，要雨珍知道了，一准儿我！”
张历城却坚持要给，“俊生，你能带着我跑这一趟，我就挺感激了，来之前我都着我爸和雨珍的面了，所有的花费，都我自个花钱，你快收着吧。”
许俊生只好收着了。
等到中午，又去餐车买饭，比起早的豆浆油条，午饭品种多，但价格也更贵了，一份只加了一点肉末的荤菜，一份素菜，再加两个白面馒头，一共六『毛』钱了。
许俊生挺为难，不知道该不该给张历城带一份了，不带吧觉过意不去，带吧似乎也不太合适。
偷偷往瞄过几眼，张历城带的玉米饼子，再吃两三天也足够了。
正犹豫，张历城也跑过来了，生怕多买了，大声嚷嚷，“俊生，你买你自个的就成了，这饭太贵，太宰人了！”
正在打饭的列车员瞬脸都黑了。
许俊生有点尴尬，打完饭匆匆回到车厢，，“表哥，这火车的饭卖贵，倒也不一宰人。”
玉米饼子太凉，张历城喝了一口热水，，“卖的那么贵，怎么不宰人了？”
许俊生，“这就一个成本的问题，在火车卖饭，指比在路边卖成本高，要没有餐车，那就能多拉一车厢人，多卖票，现在有了餐车，那就不能卖票了，而且还配厨师配服务员，买的人还不多，所以即便价格贵，总体应该也不怎么赚钱的！”
虽然不喜欢经贸局的工，但和单位几个同事关系挺好，其中有个对外贸易大学毕业的，学经济的，挺好为人师，给许俊生讲了不少这方面的知识。
张历城倒没想到，这妹夫懂还挺多，笑着，“你这么一，我觉们宰人也没办法。”
不宰人，就赔钱啊。
赔钱的买卖指不能干。
三天下午，们终于来到了大兴安林的首府加格达奇，还好们运气挺好，这边十来天没下雪了，去哪儿都方便。
许俊生赶紧搭了一辆车去了五七农场。
张历城不舍继续住旅馆，二天就到处打听，赁了一处院子，一个月五块钱，本来提出要赁半个月，人家不同意，没办法只能交了一个月的钱。
这次来东北，准备的挺充足的，除了把自己穿的圆滚滚的，穿了两层棉衣，另一个行李包里，还带了被褥，往床一铺，就能住了。
二天，街买了红纸，裁成小块儿，写了数十张高价收蘑菇的启示，也没忘在下面缀北京经贸司。
张历城开出的价格两『毛』钱一斤，比供销社收购的价格翻了一倍，天下午，就有不少人提着蘑菇来了。
但开出的价格高，要求也挺挑剔，十个人来，能收下五个人的货就不错了。
许俊生这边，工进行的就没那么顺利了。
这次为了收购人参来的。
们五七农场除了种植一般的农物，还有一个规模挺大的人参种植园。
这里面种的，都优质的园参，因为人工养殖人参需要技术和经验，在这里工的基本都本地职工。
农场的副厂长姓白，白副场长对许俊生印象很深刻，分管农场的食堂，每个月的报表都认真看，有一段时发现，有个叫许俊生的青年，一个月至少要吃七八天病号饭。
出于好奇，特意去看了看真人，发现小伙子活蹦『乱』跳的，根本一点『毛』病没有，时怒气冲冲的提议，处分这个许俊生。
然而正职王场长不但没同意，还一堆有的没的。
这儿许俊生来了，还为了收购人参来的，白副场长可算找到机了，，“小许啊，咱们参园你也知道，管理非常严格科学的，人参质量特别更好，五年出一次参，明年就出了，你来的太晚了，这人参早早就被预了！”
许俊生也不恼，找以前的同学挤了一晚，二天去找正职王场长了。
王场长见到，比白副厂长的态度可好多了，“俊生啊，我已经听老白了，你们经贸司要收购人参，现在的确都被预了，要不这么着，我帮你联系一下其农场，看看谁家有。”
许俊生笑了笑，低声，“王叔，园参我自个再去打听打听就成，我想问问您，北边山坡下那一大片，长怎么样了，也有十来年了吧？”
王场长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你想干什么，不准『乱』啊！”
这其实算农场的一个秘密，只不过被许俊生意发现了，们农场地处偏僻，方圆数十里没有人烟，特别北边，直接就一大片树林子，虽然不什么深山老林，但往里走也不容易，因为有个自然形成的山谷，挺深还特别窄，掉里头自个出不来，而且总有人，那边林子有点邪『性』，不能轻易去。
知青们都不敢去，一开始许俊生也不敢去，来实在好奇，大白天装病，偷偷『摸』去了，没发现有什么邪『性』，倒听到了不少野兽的声音，吓赶紧又回来了。
事又特别悔，因为时发现了两棵人参，本来要挖，但挖人参特别麻烦，又没带工具，只能走了。
二回再去，就有人拦住了。
用两瓶酒贿赂了农场的一个中层领导，总算问出来了，原来那一片林子里，人为洒下了人参种子，但任由其生长的。
据，长出来的人参和野生的一模一样。
时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次来之前，经人介绍，专门请教了中『药』学院的一个教授，人家，这样的人参，理论，『药』用价值和野山参应该不相下的，要真的有还挺想见识一下。
同仁堂的展示馆里，一株不大的野山参，售价已经特别惊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