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桂小姐回头,有些不解。
叶南辰一字一顿的说:“桂小姐,难道你不该给谭姐道个歉?”
“哈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桂小姐像是听错了似的,指着谭姐:“你要我给她道歉?”
“你冤枉了她,还打了她,甚至要她大庭广众脱衣服,对她如此侮辱,一句道歉都没有?”
黄主任出来说话:“小魏也已经被送去警局了,法律会给他应有的惩罚,小兄弟,这件事已经解决了。”
“这种圆满,只是你认为的圆满,在谭姐心里未必圆满。”
“那你想怎样?”黄主任不由恼火,中医药局现在要跟桂小姐合作项目,这个时候自然不便得罪桂小姐,“我警告你,你别在这儿捣乱!你谁呀你?谭姐,这人是你带进来的吗?”
谭姐急忙上前,拉住叶南辰的手:“小兄弟,算了吧。”
“大妈,她刚才这么侮辱你,你就这么算了吗?”
“小兄弟,刚才谢谢你,替我洗刷了冤屈,但我还要在这儿工作呢。”谭姐满眼都是恳求。
叶南辰心里轻轻叹了口气,颇为无力,他自己也是底层出身,见过很多跟他同样阶级的人,被人踩在脚下,所以一向不爱多管闲事的他,这次才会挺身而出,为谭姐出头。
但显然,谭姐有她自己的顾虑。
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易啊!
如果非要给谭姐讨回公道,可能谭姐会因此丢了工作,于是叶南辰没有再说什么。
桂小姐讥诮的扫了叶南辰一眼,然后跟着黄主任走上了楼。
“小兄弟,谢谢你啊,真是非常感谢。对了,你来这儿干嘛呀?”
“大妈,人事科怎么走?”
“二楼,转角第一间办公室就是。”
人事科,全称人事教育科,叶南辰带着谷神通的推荐信进去,人事科的主任是个胖子,看了推荐信之后,打了电话确认一下,对叶南辰肃然起敬,紧紧握着叶南辰的手。
“哎呀,想不到龙城又多了一位中医天才,谷老跟我说,农家野老的病是你治的?小伙子,有前途啊,呵呵,谷老可是从来不推荐人的。放心吧,回去等消息,三天后通知你过来拿资格证。”
之前在学校里,叶南辰主修外科,对中医了解并不多,除了本市的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中医,听人提起,外面的中医了解不多。
现在谷神通一封信,他就可以获得中医药资格证,这让他无比意外,本来他犯过刑事案,两年之内就连考试的资格都没有,现在竟然考试都不用考。
叶南辰看了那个胖子主任一眼,怀疑是不是也是农家的人,但他没问,说了一声谢谢,转身就离开了。
从楼上走下来,看到谭姐正在拖着走廊的地板,迎面一个个头有些矮但很壮实的青年走过来,手里提着一只保温盒。
这是他同学,钱大弟。
小学三年级,钱大弟就转到了叶南辰的学校,从此初中,高中,大学都在一个学校,虽然不是同班,但这么多年都在一所学校,叶南辰跟他早就认识了。
平常交流虽然不多,但也绝不生分。
“妈,这是给您带的饭菜,您趁热吃了吧。”
“哎哟,你说你,店里那么忙,还天天给我送饭?”谭姐接了保温盒,责备的说了钱大弟一句,但眼角的鱼尾纹里都荡漾着笑意。
“谭姐,这是您儿子?”叶南辰走了过去。
谭姐一笑:“我哪生得出这么好的儿子?这是我女婿。”
钱大弟看到叶南辰,有些意外:“阿辰,你怎么在这儿?”
“来这儿办点事。想不到你都结婚了?”
“上半年结的。”
谭姐奇怪的看着他们:“你们认识啊?”
钱大弟笑道:“妈,这是我同学,从小学到大学就一直是同学,也不是什么缘分。”
“哎哟,你这同学好人啊,刚才要不是他,我都要屈死了。”
“妈,怎么回事啊?”
于是谭姐就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钱大弟不禁握住叶南辰的手:“谢谢你啊老同学。”
“不必,举手之劳而已。”
“这样,到我店里坐坐吧,咱们这么久不见了,我请你喝两杯。”钱大弟不管叶南辰愿不愿意,拉着叶南辰就走,似乎天生就很热情。
叶南辰只有随他上车,不一会儿,就到了古城街的一家老字号餐厅,药膳居。
正好到饭点了,餐厅坐满了人,看得出来生意不错,一个满脸雀斑的女人正给客人端了一锅药膳鸡。
钱大弟介绍:“这是我老婆,酸菜。”
“大弟,谁呀?”酸菜在围裙上擦了擦手问道。
“我同学,叶南辰。”
酸菜急忙招呼:“快坐吧,那儿正好有个空位。”
钱大弟带着叶南辰到空位上坐下,又对酸菜说:“让姐弄几个菜出来,再拿几瓶酒。”
“好。”酸菜转身去了。
钱大弟得意洋洋的说:“哥们儿,我这老婆怎么样?”
其实要从长相看,酸菜算不上漂亮,那一张脸像是烧饼洒满了芝麻,五官也很平常,所幸身材还算是苗条的。
“挺好的。”
“嘿嘿,你结婚了吗?”
“没呢。”
钱大弟笑道:“谈女朋友了吧?”
“我刚从牢里出来,谈什么女朋友。”
钱大弟叹了口气:“你那件事我也听说了。不过这都过去了,人要向前看。”
“你呢,你不是学医的吗?怎么跑来开餐厅了?”
“这餐厅本来是我妈在打理的,但我妈现在年纪大了,怕她忙不过来,我和我姐就接手了。当医生有什么好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学校的成绩是垫底的,还不如开餐厅,挣的可比医生多。”
叶南辰环顾了一圈,感觉这餐厅挺大的,问道:“这么大的餐厅,确实能挣不少。你怎么不把你丈母娘请来帮忙?”
“说来怕你笑。老太太性格执拗,她老觉得酸菜嫁给我,是高攀了我,给她钱她都不要,说她身子骨还行,能够养活自己。而且她跟酸菜不合,酸菜是跟我老丈人长大的,母女感情不好,过不到一块去。”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叶南辰没有打听别人隐私的习惯,因此没有再问什么。
一会儿,酸菜端了几个凉菜上来,又给拿了几瓶啤酒,让他们先喝着。
突然就听旁边一桌客人拍桌而起:“喂,你们餐厅怎么回事?这药膳粥里怎么有老鼠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