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药双眸紧闭,弯弯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蝴蝶的翅膀。
叶南辰听到她还有些轻微的呼吸,稍稍放下心来,从床头柜的纸巾盒抽了纸巾出来,给她擦了擦汗。
手背贴着额头,竟有些烧了。
看来需要上药了,否则伤口感染了就不好了,叶南辰拿出手机,半夜把黄荣给叫醒,让他准备一些药物。
接着,叶南辰抱起红药离开酒店,没骑小电驴,因为药师堂距离比较远,所以打了一辆滴滴,把人送到药师堂。
“怎么了这是?”黄荣看到叶南辰怀里的红药,有些诧异。
“她被人刺杀,中了剧毒。让你准备的药物都准备好了吗?”
黄荣点点头说:“消毒药都准备好了,其他你说的方子,我已经让嫣嫣去煎药了。”
叶南辰抱着红药进了治疗室,放到一张小床之上,先给她的伤口消毒,然后让黄荣拿缝合针过来,用中医外科常用的桑皮线给红药伤口缝合。
桑皮线可被人体吸收,所以以后伤口愈合,也不需要拆线。
接着再给红药敷药。
一会儿,黄嫣然把药煎好,端了过来,叶南辰扶起红药,按了一下她的人中。
红药微微转醒,看着四周的环境,有些讶异:“这是哪儿?”
“药师堂。”
红药看到黄荣和黄嫣然,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不久之前,她和药菩萨刚到药师堂闹事。
叶南辰把药碗送到红药嘴边,红药喝了两口,突然说道:“糟了,爷爷。”
她伸手去拿手机,拨了一个电话过去,那边半天没人接听,她很着急的准备下床,叶南辰伸手拦住:“你体内的契丹羓毒尚未完全解除,你现在哪儿都不能去。”
“那些杀手一定会去找我爷爷,叶先生,”红药突然紧紧抓住叶南辰的手臂,“求求你,帮我一个忙,救我爷爷。”
叶南辰剑眉微蹙,不过已经救了红药,所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他问道:“你爷爷在哪儿?”
“今晚有人请他出诊,好像……好像是在黄公巷,我对龙城不熟,具体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
黄荣皱眉道:“黄公巷在老区那边,很偏僻啊,那里都没什么人住了,大半夜的跑那么远出诊?”
“是了,这……这一定是个圈套。”红药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
老区是龙城最落后的地方,鱼龙混杂,狗尾巴胡同就在那里,但黄公巷比狗尾巴胡同更偏,几乎是老区独立出来的一条小巷,跟老区其他地方都没有连接,只是在行政区域上,被划分到老区名下。
“荣叔,把车借我一下。”
黄荣拿了车钥匙过来,交给叶南辰。
叶南辰让黄嫣然喂红药喝药,自己拿着车钥匙出门,开着黄荣那辆本田,直奔黄公巷而去。
……
黄公巷,由于比较偏僻的原因,以前这里住的很多人家都陆续的搬走了。
就剩几户人家,这个时候也都睡着了。
药菩萨真是菩萨心肠,听说有人过来求医,说是患者情况严重,不能行动,他二话不说,就跟着人出诊。
结果,就被人扣住了。
一家破旧的瓦房之中,顶棚垂落一只灯泡,泛着橘黄的光。
门口停着一辆汽车,门是关着的,门内一张方桌,两人打横对坐,一人是药菩萨,一人也是七十来岁的老者,身后两个腰插镰刀的农夫。
“药师兄,你考虑清楚没有?”
“朴中通,想不到你如此狼子野心。”药菩萨怒视其人。
“药分五类,草木虫石谷,你们草本一脉,已经连任五届堂主,药师祖甚至把五药堂改了叫百草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将我们其他四脉置于何地?”
药菩萨从容而道:“药分五类,以草为首,五药堂改称百草堂,也无不可。”
朴中通拍着桌子愤恨的说:“你的意思,以后五药堂就该你们草本一脉当家做主了?”
“草木虫石谷本是一家,谁有能力,谁就能当这个堂主。”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你就把堂主之位让给我,我保证一定会把五药堂发扬光大,甚至我都可以保留百草堂这个名称。药师兄,你为百草堂操劳一生,也该退休了,我一定继承你的志愿,造福万民。”
药菩萨目光炯炯的盯着朴中通,轻轻摇头:“朴师弟,你野心太大,不适合坐这个位置。”
“你可以是堂主,我为什么不可以?我当堂主就是有野心了?那你呢?”
“你的野心只怕不仅是一个堂主。”
药菩萨抬眼看向朴中通身后的两个农夫:“农家弟子众多,有些人我根本就没见过,你们二位是五谷堂旗下哪个农场的兄弟?”
二人没有回答。
药菩萨轻轻一笑,目光像是洞穿一切似的盯着朴中通:“朴师弟,你跟五谷堂合作,逼我退位,早不逼晚不逼,偏偏这个时候,所图只怕不简单吧?”
“你少废话!立即写下退位书,或许我还能饶你一命!否则我杀了你,以我在堂中的资质和声望,大家一样会推举我当堂主。只不过麻烦了一点罢了。”朴中通不敢迎视药菩萨咄咄逼人的目光,眼神偏到一边,心浮气躁的说。
“朴中通,你别白日做梦了,这个位置传给谁也不能传给你。”
“我的忍耐度可是有限的,你别逼我!”
药菩萨淡然一笑,视死如归:“你把我约到这么偏僻的地方,不论我写不写退位书,我都不可能活着走出去。”
劝说了半天,没有结果,朴中通已经不耐烦了,又被药菩萨说破心思,顿时恼羞成怒:“好,既然你冥顽不灵,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把手一挥,身后两个农夫拔出镰刀缓缓逼近药菩萨,其中一人说道:“药堂主,对不住!”
镰刀的齿口映着灯光,就要朝着药菩萨挥去。
突然。
砰!
门被踹开,二人回头,但觉一股庞大的力量扑面而来。
二人被撞飞了出去,瓦房的土墙被他们撞开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叶先生!”药菩萨面露惊喜之色。
朴中通惊慌失色,不假思索,转身就逃,叶南辰随手抓起屋里的方桌,哐当,砸了过去。
桑木制作的方桌,从他头顶罩落,破开一个窟窿,套在他脖子上,他整个人也跟着委顿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