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映秀城,在灯火中别有一番味道,沐凌天和落雪在大街上逛着,两人刚刚从一间吴记布装出来,落雪有些怀疑的问道:“公子这样没问题吗?唐大哥他们会收到公子的消息吗?”
沐凌天又了一桩心事,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说道:“会的,掌柜即使不愿意传递那封书信,扔掉之前也会拆开来看,只要他看到书信中的内容,一定会帮忙转交给二哥。”
“咴儿”
一声马鸣,一辆缓缓行走的马车,马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突然狂奔起来,车夫使劲想要拉住缰绳,却不想缰绳断掉,车夫翻到摔下了马车。
马车疯狂的在街上狂奔,吓得一路的行人四处躲闪,撞翻许多东西,向着沐凌天和落雪冲了过来。
“救命呀!”马车中传来女子的呼救声。
沐凌天抱着落雪躲开,又“噌”的一步跳上了马背,抓起了马脖子上的绳子,可是沐凌天却感觉到马车中的两人,好像并没有慌乱的气息。
杀手二字在沐凌天的心中闪过,沐凌天小心的防备着身后,可是马车里并没有任何动静。
“吁”
马前蹄高高抬起,狂奔的马儿,在一声撕鸣停下了脚步,在原地踏步两下,安静了下来,沐凌天终于拉住了受惊的马。
马车停了,沐凌天跳下了马车,落雪小碎步跑了过来,担心的望着沐凌天,问道:“公子,你没事吧?”
一个女子,丫鬟打扮,跳下马车,看了一眼沐凌天,随即向着车内喊道:“小姐,没事了,你出来吧。”
一个绿衣女子,披鹅黄斗篷,腰挂玉坠,黛眉朱唇,两腮浅红,秀色可餐,看上去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女子出了马车,在丫鬟的搀扶下,跳下了马车,对沐凌天施了个礼:“小女子玲珑,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不用谢,在下天灵。”沐凌天微微低头施礼道。
摔倒在远处的车夫一瘸一拐的跑了过来,对玲珑道歉:“玲珑小姐,对不起,缰绳断了。都怪我大意,没有仔细检查马车,让玲珑小姐受惊了。”
玲珑微扬嘴角,谦逊有礼的笑道:“我没事,多亏了这位天灵少侠和这位姑娘。”
“小姐,时间不早了,去晚了恐怕不好。”丫鬟扶着玲珑提醒道。
玲珑看了看丫鬟,点点头,又回头看着沐凌天和落雪,轻声细语的说道:“公子的救命之恩,玲珑无以为报,还请公子移驾望月阁,让玲珑略尽心意。”
“此等小事,姑娘不必放在心上,姑娘既然没事,我们就告辞了。”说完沐凌天带着落雪,两人转身准备离开。
“少侠等一下。”玲珑一声轻喊,叫住了沐凌天。
沐凌天停下脚步,回头淡淡笑道:“姑娘可还有何事?”
“对少侠而言,或许只是一件小事,但是对于玲珑而言,可是救命之恩,若是就如此让公子离去,玲珑恐怕今生都不会安心。”玲珑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那眼神,似乎有些勾人魂魄,让人无法拒绝。
玲珑已经如此说了,若是不答应,似乎不太好,沐凌天看了一眼落雪,点点头。
马车已经坏了,四人只好徒步走向望月阁。
“刚刚真是多亏了少侠,要不是少侠及时出现,真不知道会怎么样,对了,这位姑娘和少侠?”玲珑轻移着莲步,随口问道。
“落雪,我朋友。”沐凌天闲散的样子,如同散步一般,只是淡淡的回答了一句。
玲珑微微点头,眼神中有一丝崇拜的又问道:“天灵少侠的功夫一定很厉害吧?玲珑也认识一些江湖人士,不知道少侠师出何门何派?”
沐凌天眼神有些闪烁,毕竟刚刚在马车上,他就已经觉得玲珑有问题,如今问这个问题,不由得让他心中多了一丝警惕,但沐凌天也未表露什么,只是淡淡笑道:“无门无派,不过是一点皮毛功夫,不足挂齿,勉强自保还行,谈不上厉害。”
玲珑微微一笑道:“少侠太谦虚了,想必少侠不是这映秀城中的人吧?不知少侠是哪里人士?要去哪里?”
沐凌天心中有一种直觉,总觉得这个玲珑不简单,似乎是有意而为,但沐凌天想不明白,如果玲珑是杀手,为何不趁他刚刚背对之时下手。
“姑娘说得没错,天灵是个山野之人,至于去哪里,我也不知道。”沐凌天思索着玲珑是杀手的可能,随口回答道。
看着沐凌天冷漠的反应,以及答非所问的回答,玲珑似乎警觉到了什么,带着歉意的说道:“真是对不起,玲珑唐突了。”
“没,姑娘误会了,我只是四处游玩,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去哪。”沐凌天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玲珑点头说了一句,沉默片刻,又问道:“那少侠什么时候离开映秀城?”
虽然这些问题都很像是无心的随口聊天,但这些也都是杀手想要了解的东西,沐凌天更加怀疑玲珑的身份,笑道:“明后天吧,反正玩两天估计就离开。”
玲珑突然停下了脚步,带着一丝惊讶的望着沐凌天,那柔美的眼中,似有勾人魂魄之嫌,笑道:“噢,这么巧?玲珑估计也在映秀城中待两天,不知少侠打算去何处?若是玲珑有幸与少侠同路,不知可否与少侠和姑娘结伴同行?”
沐凌天犹豫了片刻,点头笑道:“到时候看吧…”
望月阁倒也不远,转一条街便是望月阁,说话间,四人已经到了望月阁,望月阁门前,一堆人在焦急的等候着,四处观望,终于他们看到他们等待的人物,江南第一舞女玉玲珑。
“来了,来了!”
看见玉玲珑,整个望月阁瞬间沸腾起来,不少人冲了出来,一群人跟着一个穿着富贵,有些肥胖的男子跑了过来。
男子是望月阁的阁主,看见玲珑仿佛看到救星,摇摆着身子,跑到玲珑面前,高兴的说道:“玲珑姑娘,你可来了!你要在不来,我这望月阁都要被他们给拆了。”
“马阁主,真是抱歉,路上因为一点事耽搁了,所以来晚了,让您担心了。”玲珑微微弯腰道歉。
“没事,没事,只要你来了,那就是我望月阁的荣幸。”马阁主连忙笑道,随即给玲珑引路。
玲珑看了看沐凌天,对沐凌天说道:“还请少侠进望月阁休息片刻。”
沐凌天打量了一番望月阁,点点头。
“这位少侠是我朋友,还请马阁主替我好生招待。”玲珑叮嘱了马阁主一句。
马阁主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我们还是先进去吧,别让大家等急了。”
望月阁中,早已经是人山人海,沸腾的人群,嘈杂的声音,简直就是一个大节日一般。
“玲珑,玲珑!”
所有人都在高声呼喊,所有人都在期待他们心中的玲珑。
玲珑对沐凌天微微施礼道:“少侠请稍坐,若是有什么事,都可以找马阁主,玲珑去去就来,还请少侠见谅。”
沐凌天打量着望月阁,点点头。
玲珑离开了,沐凌天虽然怀疑,却一直没有试探玲珑,还一直跟着演戏,因为沐凌天想看看玲珑到底想要做什么,如果玲珑不是杀手,那么一切都照旧,如果玲珑真的是杀手,那沐凌天倒是可以让自己的消息更准确的传给他的大哥二哥。
沐凌天和落雪在马阁主安排的位置坐了下来,看似闲散的沐凌天,小心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因为如果玲珑是杀手,那么这些人中也就很有可能有杀手。
望月阁是风雅之地,也是达官贵族吃饭喝酒的地方,当然也有许多江湖侠客到这里来休息,沐凌天打听了一番,这才知道玲珑的身份。
“真没想到原来这位玲珑姑娘,居然是江南第一舞女,公子,我们有眼福了。”落雪笑说道。
沐凌天没有说话,只是噘嘴笑了笑,心中的怀疑并未褪去。
落雪发现了沐凌天的异样,有些担心的问道:“公子,你怎么了?”
“没!”沐凌天淡淡的回答了一句,打量了一番周围,沉默片刻,又很小声的对落雪叮嘱道:“落雪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落雪看着沐凌天的样子,有些糊涂,不明白沐凌天为何会这样,不过机敏的落雪马上反应过来,猜测到了什么,点点头。
“玲珑,玲珑!”
所有人都在呼唤着他们最希望看到的人,大家都在等待着,直到台上有了动静,玲珑拿着两把扇子走了出来,看了看台下了沐凌天和落雪,温柔的对所有人笑道:“对不起大家,今天因为一些事耽搁了,为表示歉意,玲珑先在这里给大家献上一曲凤求凰,希望大家喜欢。”
随着音乐舞动,优美的舞姿,柔美的面容,让人如痴如醉,江南第一舞女,所有人心中的女神,可是沐凌天漆黑的眸子,冰冷的眼神中,泛着一丝寒光盯着玲珑。
“在来一个!在来一个!”观众的呼喊,就是观众的意愿,那是不能违抗的。
虽然舞姿卓越,身段柔美,但那轻盈的步伐,着实不像一个女子,沐凌天心中的怀疑加剧。
又是几曲霓裳下来,玲珑的表演终于结束了。虽然所有人都意犹未尽,都还在呼唤,希望他们的女神在回到舞台,可是沐凌天却仿佛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玲珑的丫鬟来到沐凌天面前,邀请道:“少侠,姑娘,我们小姐不方便出来,所以让我出来请两位到楼上一叙。”
“好。”沐凌天和落雪跟着丫鬟向着楼上走去。
来到了玲珑的房间,玲珑已经换好了妆容,在门前等待着沐凌天。看见沐凌天,玲珑迎了出来,先施了个礼:“让少侠和姑娘久等了,请里面说话。”
如同高贵豪华的闺房,香气逼人,浓浓的香气,似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沐凌天仔细的打量了周围的一切,坐了下来。
“真是对不起少侠,让少侠见笑了。”如同招待贵客一般,玲珑翘着兰花指,亲自给沐凌天和落雪斟茶。
“倒是我应该感谢玲珑姑娘,让我大开眼界。”沐凌天眼光扫视着玲珑的动作,看着茶,沐凌天淡淡的笑着,对于玲珑是不是杀手,心中这一刻有了答案。
茶里的问题,暴露了玲珑的身份,沐凌天已经确定了自己的怀疑,玲珑并不是一个普通的舞女,从他遇见玲珑开始,就是一个局,玲珑就是杀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