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
——“王屋!”
庾献艰难的拿着手中的木棒,激动的左看右看,浑身颤抖。
“老子,这是要天下无敌了啊!”
还未等庾献将这句话吼出,极度透支的后遗症,就开始爆发。
满腔的豪言壮语,瞬间变为了一句“卧槽”。
庾献眼前发黑,喉头一甜,吐出一口鲜血,晕倒在地。
少了庾献的支撑,那沉重的木棒却并未落地。
它如同水中的浮漂一样,在庾献面前载浮载沉,随后在空中一旋,顺着一道气流进入庾献的鼻孔,重新回到肝脏窍穴之中。
庾献心中有事挂念,这透支的疲惫稍一和缓,身体就强行从昏迷中醒来。
他双眼睁开,没见到自己刚得手的宝物,立刻打了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接着庾献察觉到了肝脏中的异样,仔细内视一番,不由大喜过望。
不愧是自己花了大把功夫洗白入手的宝物!
在主人失去意识之后,竟然能自己跑回来。
庾献张口将那木棒吐出,拿在手中。
这时木棒的重量,又如同寻常木材一般。
庾献想了想,依旧以精气神沟通木棒,那木棒两端的文字微微亮起,重量也开始快速增加起来。
这木棒一端有“太行”之力,一端有“王屋”之力,能根据庾献灌注的精气神,一层层的提升杀伤力。
庾献粗粗估摸了一下,心中越发欢喜。
若是他全力打出一棒,真不知当世有谁能接得住。
可惜的是,这木棒和“智障之盾”一样,消耗的都是主人的精气神。
若是当真全力一棒打出,恐怕庾献也立刻就得挂掉。
如果只是寻常消耗的话,问题倒不大。
精气神的补充,十分低碳,只要吃饱了好好睡一觉就行。
比较麻烦的是,一旦战斗持续时间太长,别人是越打越强,自己可能会越打越弱。而且,自己一边开着智障之盾,一边挥舞着愚公之棒,就显得很不聪明的样子。
庾献收回灌注的精气神,将那木棒在手中把玩。
这扁担的木壳破裂,相当于从退回原形的状态,完成了一次进化。
这宝物的外形已经变的和寻常棍棒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庾献对此也不意外。
愚公移山的寓言,恐怕只是一层掩人耳目的表象。愚公移除的也不是现实层面的大山,而是另一个级数的对抗。
这是伐山破庙,挑战神明的争斗!
事实上,在这寓言的末尾,就语焉不详的露出了一鳞半爪。
“操蛇之神闻之,惧其不已也,告之于帝。帝感其诚,命夸娥氏二子负二山,一厝朔东,一厝雍南。自此,冀之南,汉之阴,无陇断焉。”
说白了,愚公让子子孙孙都付之努力的真正事业,是对抗盘踞在太行、王屋二山上的操蛇之神!
而神明的本质,是一个时代天命所归的强有力者。
所以愚公移山的故事,实质上,是愚公以不畏难的决心,对抗那个时代的强有力者,最终迫使上天不得不更改了自己的意图。
这木棒说他曾挑太行王屋山,说不定也不是“挑担”的“挑”,而是是“挑战”的“挑”。
庾献思索着那木棒所蕴含的信息,心中忽然有了点不一样的想法。
“大禹治水,愚公移山,刘邦斩蛇……”
“若是我将这个时代行走的神,通通打倒,再让引诱我的妖魔臣服,那么天命会为我更改意志吗?”
庾献想着,目光扫过手中的木棒。
接着,张开大口,将那木棒吞下。
眼下要做的,还是要在这场大乱世中好好活下去。
那么,变强,就从补眠开始吧!
……
在庾献疲惫的呼呼大睡中,天色不觉大亮。
虎牢关的城门照例升起,百姓们也如常一般往来。
守候在城门口的那个樵夫也不知道是该离开,还是再等等看庾献有什么吩咐。
这会儿时候还早,他的那些同行还未下山,一时也找不到个能够商量的。
正犹豫着。
那人平日熟悉的糜家的管事,慢悠悠的出了城。管事毫不在意的看了那人一眼,随后装作不经意的向城墙下看去。
一看之下,却大吃一惊。
城墙底下被压着的那个道人竟然不见了。
管事想起主人的吩咐,顿时有些慌神。
他连忙向压着庾献的地方走去,想要看着究竟。
谁料刚刚凑近那边,管事就眼前一花,如坠云雾之中。
再一晃神,已经出现在了城门口。
庾献被搬山道人镇压的地方离城门尚有一段距离,除了那些孩子们全无禁忌,平时往来的百姓都敬而远之。
这管事急匆匆过去,又倏忽间出现在城门,立刻引起了三两人的注意。
这些人窃窃私语,大惊小怪,却又不敢过去尝试。
那管事却彻底懵了,他失声道,“怎么回事?”
接着回过神来,茫然的看向那樵夫。
那樵夫神色躲闪,被管事看出了端倪。
他立刻换上一脸笑容,热情的搀着那樵夫说道,“兄弟今日来的这般早,这次是卖鱼还是卖柴?”
那樵夫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说。
管事嗔怪道,“和我这般见外,早上吃了没有?”
那樵夫不惯撒谎,嗫嗫嚅嚅道,“还没。”
那管事哈哈一笑,攥紧了他的衣袖,“正好,我也饿着。”
说着就极力劝那樵夫同行,管事是行商出身,惯懂得察言观色,甜言蜜语,那樵夫贪一口热吃食,半推半就的被拽着一同往糜家的馆舍去。
路上的时候,管事便把前因后果打听了个究竟。
等到了地方,管事将那樵夫安排给下人,急匆匆的去寻糜芳。
糜芳此时正陪着早起的曹纯和曹豹,在关内校场中练习射箭。
昨夜三人喝的痛快,彼此相见恨晚,今日又早早聚在一起。
糜芳听完管事的窃窃私语,他见曹纯和曹豹停下弓来等着,不欲和两人见外,当即笑呵呵道,“今日倒是遇见一件奇事。”
说着,糜芳看向曹纯,“子和还记得昨日你提过的那道人吗?”
曹纯反应过来,目光微动,“那妖道庾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