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嘴的鱼肉掉在了桌面上, 童汐心疼得直叫:“我的鱼!”
沈青青头疼地看着她,这个时候鱼肉很重要吗?一大盆水煮鱼就在面前她看不到, 竟然心疼一块掉在桌面上的肉?
“别激动, 碗里还有很多,随便你吃。”沈青青头大地劝着, 她从来不知道童汐这么“小气”, 连一块肉也要斤斤计较。
童汐放下筷子, 气鼓鼓地看着不请自来的岑宴,“你来干什么?”
都怪这个罪魁祸首, 若不是他忽然出现,她的鱼怎么会掉?浪费可耻懂不懂!
岑宴打量她一圈,虽然眼睛很红, 声音也沙哑, 但还有心情吃肉并跟他算账,想来没拿下角『色』的阴影也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大。
他勾了勾唇, 将问题甩回给她,“你猜呢?”
阿山将他推到童汐旁边, 尽职尽责地放下人后,就默默地从包厢里退了出去。
如此一来, 沈青青发现自己倒成了闪闪发光的大灯泡,她是不是也该一起出去?将空间让给这对夫妻?
童汐就坐她对面, 很快发现沈青青的意图,立马叫住她:“青姐,我想吃虾, 你帮我剥!”
跟岑宴单独在一个包厢,那她怎么吃饭?
“这个,不好吧……”沈青青吞吞吐吐地看了看岑宴的方向。
童汐一改刚才哭得惨兮兮的模样,肯定地说:“就要你帮我剥,快点快点,我好饿!”
沈青青闻言,只好硬着头皮上手,心里默默跟岑宴道歉,对不起呀岑先生,我真的尽力了,可惜你老婆不允许……
尽管三个人在包厢,但气氛依旧带着一丝微妙的尴尬,童汐埋头吃了几块鱼肉只觉得肉质鲜嫩,好吃得她舌头都想一起吞下去。
可吃着吃着,总会觉得旁边有一道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存在感太强,她吃了几口,就有种食不下咽的感觉。
为什么岑宴要在这个时候出现!!!
童汐吃菜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不得已放下手里的筷子,幽怨地看了岑宴一眼后,默默叫来餐厅的服务员,“帮忙加一份排骨粥。”
她已经点了白米饭,这份粥自然不可能是她或者是沈青青吃,包厢除了她们就是岑宴,谁要喝粥,答案不言而喻。
服务员满脸歉意地回答:“抱歉小姐,我们这里没有粥。”
童汐立马转身,对岑宴说:“你也听到了吧?没有粥,你白跑一趟了,重油重辣的你吃不了,那就只能看着我吃了。”
作为过来人,她很理解岑宴的心情。
他估计是听到川菜才大老远的跑过来,想吃一顿岑家之外的大餐,但不好意思,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老婆,她是不可能让岑宴碰这些菜的。
岑宴的算盘落空了。
童汐将自己的想法都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岑宴一时间不知该苦笑还是无奈,谁说他来这里是想吃大餐了?
他原也不吃辣,更别说重油重辣的川菜了。
正忙着剥虾的沈大灯泡好似忽然发现自己发光的意义,立马从座位上站起来,激动地说:“反正我也没事,我下去给岑少打包一份吧,我看下面就有粥铺。”
“谁说你没事了?你不是要给我剥虾吗?”童汐瞪大了眼,她的经纪人要不要这么狗腿?这是毫不犹豫投奔岑宴的节奏?
沈青青朝她翻了个白眼,“想吃自己剥,惯的你没边了。”
说完,无视童汐的抗议擦了擦手,直接起身出去了。
包厢里顿时就只剩下她和岑宴,更显得空旷了。
“你不是肚子饿了吗?你的鱼不吃了?”岑宴问道,他的身高有着天然的优势,尽管都是坐着,但他就是比童汐高了一大截。
童汐定了定神,对上他漆黑深沉的眸光,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谁说我不吃的?”
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吃这顿大餐,要是因为岑宴在她就不吃了,那亏得可是她!
她立马夹了几块肉,当着岑宴的面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一边吃,一边同情地看着岑宴。
美食就在面前,他却能看不能吃,简直是人间惨剧!
岑宴默默看着她,童汐吃饭的速度并不快,小口小口的,姿态优雅,非常养眼。醒来这些天,岑宴知道自己的妻子是个小明星,但包括明姨在内,没有人跟他说,童汐做过什么。
还是在他来餐厅的路上,用手机搜索了一下童汐的资料。
这才发现,童汐的名声似乎很不好,所有的网友似乎都对她充满了恶意,她的微博下面,更是被许多不堪入目的恶评所占据。
网友口中那个炒作精,粘人精,无论如何他都跟面前的童汐对应不上。
如果童汐真的如网上所说,为了红不惜一切。
那她现在最聪明的做法,应该是抱着他这个“大粗腿”不放手,和绝对比她一人在圈子里『摸』爬滚打容易得多。
但事实是,童汐没有,他甚至隐约感觉,她并不想待在自己身边,不稀罕岑太太这个身份……想到这里,岑宴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虽然童汐的出现是个意外,但他对于生命中的另一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按照他原本的想法,年纪到了就找个家世差不多的女孩结婚,再生个孩子,也算是对自己有了交代。
可童汐这个意外出现了,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却给他带来了一种完全不一样的体验。
他不打算放童汐走。
他看着童汐的发顶,忽然开口问:“今天的试镜顺利吗?结果如何?”
“咳咳咳……”童汐没想到岑宴会关心这个问题,被呛了一下,辣的她脸蛋通红。
她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角,好不容易平息下来,耸了耸肩,自嘲地说:“没想到你会过问我的事,不过很显然,不是很顺利。”
“嗯?”岑宴一脸疑『惑』地看着她,似乎在等着她解释。
童汐觉得这个男人真没有眼『色』,不是说了不顺利吗?非要在她伤口上撒盐对吧?
“导演让我回家等消息。”
“就这样?这算不顺利吗?难道等消息不是常规『操』作?”岑宴假装疑『惑』,但心里却为这事记了一笔。
她若是真的这么喜欢这个剧本,那他倒不介意暗中帮她一把。
反正对他而言,这不是什么难事。
童汐拿了一个椒盐虾自己剥了起来,一边回答他:“这说明我基本没戏了,一般来说导演会当场决定的。”
看在他刚才那句话算是在安慰自己的份上,她善心大发,将剥好的虾递到岑宴面前,一脸别扭的说:“吃吧!”
岑宴低头,目光落在那个虾肉上。
可不过半秒,却下意识看她手指。童汐的手指长得很漂亮,白皙纤细,十指尖尖,上面做了红『色』的美甲,端这么看着就无比养眼。
“谢谢。“岑宴没有拒绝,尽管他一开始没有想过要吃这里的食物,不过对于童汐送到嘴边的东西,他选择了接受。
童汐看着他吃了后,才飞快缩回自己的手,满脸严肃的表情:“你别谢得那么早,只此一个,没有第二个了!”
她可不敢拿岑宴尊贵的身体开玩笑。
“嗯,那你吃。”岑宴略微颔首,似乎完全不介意。
这么一对比,显得她好像小气吧啦的,童汐有些玉米,低着头继续吃菜。
可包厢里气氛实在是太闷了,她不得不开口说话:“你现在这样,明姨怎么放心让你出来?”
他现在是个恢复知觉的半植物人,本身还是很脆弱的,要是不小心被人撞到那怎么办?
“有阿山。”岑宴漫不经心地回答。
就像她前脚黑着脸不欢迎自己,后脚却自觉叫服务员为他加一份粥,此刻她明明不乐意他出现,却还在担心他出什么意外。
岑宴忽然觉得这一招他有些受用。
“阿山?哦,我听说了,他是贴身保镖,很牛『逼』那种。”童汐说到这里,眼睛亮了起来,悄悄打量岑宴的表情,装作随意地一问:“话说这种保镖,每个月要多少钱才能请得动呀?会不会比我这个小明星的片酬还高?”
说来距离她被顾向东的妹妹砸已经过了许久,她头上的伤口都只剩下一个小小的疤了,藏在头发里完全看不出来。
但是,她要请保镖的愿望却还没能实现。
因为她和沈青青人脉有限,请不到什么厉害的保镖。
岑宴实在没有办法忽略她闪闪发光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扬,淡声问:“怎么,你也想请一个?”
童汐觉得他很狡猾,明明自己问的是价钱,但他没有回答,还反过来问她。“我就随口问问而已,毕竟阿山那肌肉,那块头,浑身上下就散发出一股我很贵的气息,我哪里请得起?”
岑宴见状笑容深了几分,感觉有些口渴,看了一眼她面前放的茶水杯,端起来喝了一口,“也不用很贵,你想要的话,我给你找一个。”
“这怎么好意思……不对,那是我喝过的水!”童汐瞪大了眼睛,可下一秒,她的关注点又变成了:“不是,你的手怎么可以动了?你还能端杯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她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明明是好事,但童汐却有一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什么保镖,什么共用一个杯子,都被她抛到了脑后。
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岑宴的双手恢复正常来得震惊。
岑宴见状,搁下杯子,面不改『色』地说:“你不问,我也正要告诉你。这事发生的也没有多久,早上时我发现略微好转,能拿些东西了而已。”
童汐闻言,在心里疯狂咆哮:那你早上还让我喂你吃饭?刚才给你递虾,明明你可以用手或者勺子接,可你特么直接用嘴来接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