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煦!”陆南枝大喊一声,伸手抓住他。
陆南枝一手抓着车,眉头紧蹙。
雨越来越大,陆南枝拉着他,艰难的无法离开这片地方。
士兵站在山头,大喊道“快救人!”
“大人还在下面。”
陆南枝呛了一口水,激流涌动着,大片大片的堤坝开始倒塌。
“松手!”
沈容煦大喊一声。
再这样下去,二人都会被河流冲走。
陆南枝不肯,她死死握着他的手臂,怎么也不肯松开。
“我让你松手!”
河流涌动,一股罡风将陆南枝掀翻,她抓着那车子的手松被迫松开。
“陆……楚茗!”
沈容煦大喊一声,奋力抱住她。
士兵的绳索扔下来时,已经完了,只能看着消失在洪流漩涡中。
陆南枝不知道自己在水里漂泊了多久。
她趴在一根木头上,沈容煦驮着她前进。
陆南枝坚持不住,昏迷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自己正身处于一个潮湿的山洞。
山洞黑漆漆的,甚至能听见老鼠的声音。
陆南枝坐起来,身边躺了一个人。
陆南枝定睛一看,是沈容煦。
她伸手晃了晃他“沈容煦!”
陆南枝一连喊好几声,他躺着一点动静也没有。
陆南枝吓得还以为他死了。
他伸手,探了探他到呼吸,人海活着。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冰凉冰凉的。
陆南枝皱眉,她撑着从山洞里走出去,外面是一片山林,到处都是积水。
她原本想找木头生个火,可地上这些柴火,都是湿的。
陆南枝泄气,她回到山洞。
那些士兵应该会过来找他们吧?
陆南枝实在没有力气扛着他回去。
陆南枝探了探他脉搏,她只学过几天用毒,没学过医术,摸了半天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昏迷不醒了。
两人身上的衣裳都是湿漉漉的。
陆南枝靠在他身边坐下,忍不住伸脚踢他“沈容煦!呢醒醒我们回家吧,我可不能死在这儿。”
外面应该没有危险了,若不是为了救他,她又怎么会沦落至此。
沈容煦还是一动不动,躺着跟个死人一样。
陆南枝起身,“我走了,如果我能找到出口,找人回来救你。”
上次在那个密室的时候,也是这样,她受伤不能走,沈容煦找人回来救她。
当时她还以为自己快死了,怕他不肯走,就骗他硕自己没事幸好那次沈容煦及时带人回来。
陆南枝想到这一茬,没走两步,脚步一顿。
她当时是清醒的,不如等沈容煦醒来她再走?
陆南枝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任命似的坐回去。
“看在你爱我爱的不能行的份儿上,我就再等等。”
她这会儿除了冷,就是手疼,没什么问题。
陆南枝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沈容煦虚弱的睁开眼,他脸色苍白的坐起来,从袖袋里翻出赖一瓶药,倒出来一粒服下。
“你醒啦?陆南枝一脸惊喜的看着他。
陆南枝看见他吃药,想起他会医术的事儿,连忙问“你没事吧?”
沈容煦摇摇头,一脸虚弱的说“难受。”
陆南枝严记着自己楚相爷的身份,并不吃这一套,踢他一脚,“一个大老爷们儿,没事就给我起来!”
正在装虚弱的沈容煦“……”
“走吧。”
沈容煦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腕。
陆南枝生怕他发现什么,甩开他的手,沈容煦不放。
“你手受伤了。”
陆南枝看了一眼,淡淡嗯了声“没事,不疼。”
她一脸不在意,像极了他每次受伤被他看见时隐忍倔强到模样。
沈容煦心疼,看起来比她还在意“都磨成这样了,怎么可能不疼?”
“习惯了,真没事,我们回去吧。”
陆南枝推来那么多趟车,又是搬石头的,早就磨破了,血肉模糊一片。
陆南枝之前干过不少重活儿,但又怕别人发现娇养的小姐授粗糙,每次有了茧子都会用刀子去掉,涂上药养着。
这点小伤,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陆南枝一点也不在意,甚至觉得他莫名其妙的关心有些烦人。
“走吧,我扶着你。”
见她烦自己,沈容煦没在多言。
陆南枝判断了方向,一路上绕开水多的地方。
半路上,沈容煦轻声问“堤坝崩塌的时候,我让你松开我,为什么不松手。”
这句话,问的陆南枝沉默了。
她也不知道,只是抓住他的那一刻,她就不愿意松手,因数太多了,她数不过来,也不知道那条是真正到原因,或许是她这辈子都不想承认的。
“换一个人我也不会松手。”
这句话她不知道再回答沈容煦,还是回答她自己。
“是大人!”
远处走过来一只巡逻的官兵。
陆南枝脸上一喜。
这次下雨,洪水有冲来一次,比上次还严重。
无数房屋被冲毁了,百姓只能住在简陋的棚子里,还会担心会不会下雨。
医馆躺满了了受伤的百姓,一些百姓的尸体停在县衙门口。
陆南枝他们过去的时候,县衙门口发生一阵暴乱。
哭泣声叫骂声,百姓和官兵撕打,闹的不可开交。
“怎么回事?”
沈容煦低声问。
一名官兵说道“太子殿下下令将这些尸体捎回,这些失去百姓的亲人们不肯。”
沈容煦缓慢站直了身体,他温声吩咐“让官兵住手,把百姓拉开。”
这一队官兵立即将暴乱的百姓拉开。
一个老妇人跪在一个担架前哭的昏天地黑“我的儿啊,你死了让娘怎么办?这些丧尽天良的官兵,死了也不让你好过……”
沈容煦站在那,身形笔直,他开口道“丧尽天良?什么时候守护你们生死安危的官兵,可以用丧尽天良来形容?”
老妇人擦着眼泪看向沈容煦,所有人在这一刻目光看向了他。
沈容煦淡淡道“太子殿下下令焚化尸体,为的是更多人的安危,从古至今,无数次洪水之后必有瘟疫,而这些源头,大多来自于腐烂的尸体,我们可以不焚烧尸体,可是一旦有了瘟疫,会有更多无辜的人丧失性命,谁负责?你们吗?还是我?或者又是太子殿下?”
老妇人愣愣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