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摇摇头。
“三叔都不说什么,您却为了这点儿银子去撺缀李夫人训话二堂妹,这件事若是传出去,我们侯府还要不要脸面了?”
他冷着一张脸,语气淡淡的偏偏一针见血,连反驳的余地也没有。
老夫人一向注重颜面,一听这话,面儿上不免有些愠怒。
最后罚了三夫人关禁闭一个月,没有允许不能出去。
陆南枝从院落出来,远远看见李烁言站在属下等着。
隔着几米远的距离,他的眼神看着她,似乎有话想说。
无非是那么几句话,陆南枝不用想也能猜到,她不想跟他煽情。
绕到另一边飞快的走了。
然而没走多远,发现李烁言跟了过来。
陆南枝蹙眉,无奈回头看他。
“不用道歉了,我们两不相欠。”
毕竟为了退婚,陆南枝做事也没有顾及过他的感受。
李烁言站在原处,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明明有一肚子话想说,这会儿却如鲠在喉。
他只能看着陆南枝的身影一点点的消失在视线里,甚至不曾回头看一眼。
她回到南枝院,陆呈桉已经在阁楼上等着了。
她飞快的跑上去,笑盈盈的坐在他面前,装模作样的拱拱手“谢谢大哥啦!”
陆呈桉答应她的事,一定会做到。
这次也是碰巧了,这李夫人上赶着招惹陆南枝。
陆呈桉伸手敲一下她的脑门,眼神有难以言喻的宠溺,就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疼~”
陆南枝将他的手拿下来,小嘴一撇,撒娇似的说了句。
陆呈桉无奈的摇头一笑。
小兰花忧心忡忡的看了他们一眼,关上了房门。
主子做事向来不管不顾,小兰花只希望她能冷静点儿。
俩人正在屋内说话,小兰花敲了敲门。
“主子。”
陆南枝疑惑的嗯了一声。
只见小兰花递过来一封书信,说是方才沈公子派人送来的。
陆南枝瞪了小兰花一眼,怀疑她是故意的。
小兰花恭敬的退到一旁。
看样子是不准备出去了,分明有种赶陆呈桉离开的意思。
陆呈桉想问她怎么又跟那位沈公子牵扯上了,但料想妹妹会糊弄他,反而伤了和气,便不再吭声,不如自己去查。
等着他走了,陆南枝才打开那封书信看了起来。
沈容煦是出了名的有才华,一手字写的端正典雅,锋芒内敛,跟他这个人一样。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就是约她出去游湖。
陆南枝想起那天在太子府的情形,就觉得离谱。
这沈容煦居然非礼她,平常不声不响的,还经常跟她干架,那天看起来就像是吃醋了才会做出有反常理的举动。
陆南枝摸了摸下巴,狡黠的眨了眨眼睛“你去让人回话,就说我没空!”
这么好吗?
小兰花扯了扯嘴角,心想主子这是又要开始了吗?可这沈公子,主子玩不起啊。
陆南枝没觉得自己玩不起,谁让沈容煦主动送上门儿来的,本以为他不是那种看中外貌的肤浅之人,没想到也会因为她换了一张脸对她有了念头。
陆南枝心中啧啧两声。
竹苑书房,沈容煦站在桌前作画,外面传来敲门声。
“公子?”
沈容煦嗯了声,怕弄污了那张画,随手将笔放在一旁。
“侯府传来消息,说是陆二小姐说没空。”
说没空不是真的没空,而是不愿意见他。
沈容煦早有预料,对这结果并不意外。
“楚河呢?”
“应该藏在相府,相府守的很严,我们的人进不去。”
铁衣低声道。
自从那楚相救走楚河之后,爆炸案嫁祸一事算是断了线索,索性三皇子安然无恙,没有受到牵连,可是就这样放过太祖,还是让人觉得不爽。
“也罢,不必守着了。”
说起来,太子也是受人算计。
究竟是谁呢?这一点让人想不通。
夜逐渐深了,漆黑的夜幕中只有零零散散的星子闪烁。
一阵冷风吹拂而过,院内的枝叶刷刷作响,树荫下站着一人。
陆南枝恍惚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她趴在窗上,俯瞰着下面。
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站在阴影处,雪白的袍子披了一层月光,微风扬起墨色的长发,丝丝缕缕的缠绕在一起。
四目相对。
陆南枝睁大眼睛。
“小姐,你在看什么?”
小兰花铺完床,就看见她呆呆的看着下面。
陆南枝一溜儿的下了楼。
她跑到楼下,来到沈容煦面前,抬头望着他。
“你来干什么,又想找到打架?”
沈容煦眨了眨眼睛,就连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私闯小姑娘的闺阁,这要作何解释?
可是看陆南枝气势张牙舞爪的看着自己,一副恨不得冲上来和他打架的架势。
“不打不打。”
他过来可不是为了和她打架,只是感觉许久没见到她,看一眼罢了。
陆南枝咄咄逼人“那你来做什么?不说我就喊人了!”
沈容煦突然伸手,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紧紧的抱住。
陆南枝眼睛睁的圆鼓鼓的。
啊喂,这是干什么?
沈容煦的脸埋在她的颈窝,低声问“为什么不答应和我出去游湖?”
陆南枝“……”
赵国民风开放,男子可三妻四妾,身份尊贵的女子也可私养面首,互相钟情的男女也可定亲,更别说男子邀请女子游湖,这简直在正常不过。
可是轮到她和沈容煦身上,就显得越发诡异。
要知道她这个身份和沈容煦都没怎么见过,见到了也不搭话,而且认识之后也是一见面就打架,如今沈容煦不单亲了她,还邀请她游湖,就差没说喜欢她了。
而且沈容煦也不是那种穷追猛打的性子,一上来就这么强势,这谁顶得住啊?
陆南枝费尽全力推开他,做了一个“你不要过来”的手势,往后退了两步,保持着一个十分安全的距离。
“我不想去,尤其和你!”
她一字一顿。
“为—什—么?
沈容煦学着她的说话方式。
陆南枝跺脚,一脸嫌弃的看着他“你别学我说话!”
“那你怎么样才能答应我?”
沈容煦低眸。
陆南枝想起金矿生意,但是直接跟他说,他肯定会问她原因,真正的原因肯定不能告诉他,但若是找一个借口糊弄他,他那么聪明,一定想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