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是值得尊敬的人,一个有气节的人再怎么样心思也不会坏。他们有他们的坚持,但他们也会为了信守承诺把我们合作的事做好,这是值得赞扬的一种品德。”
“我之前说过,儒家也有儒家的优点,那就是仁义礼智信这一套就是培养一个人品德的东西,它使一个人变得高尚起来,高尚的人往往就是他们所说的接近圣人的人。”
“有品德的人是我们值得拉拢与合作的,而那些个如洪承畴、左良玉、刘泽清这样的只为自己私欲的人,是最为危险的人,因为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朝你下手了。”
“东林党这些为了党派利益的,比起为了私欲的人危害更大。左良玉,刘泽清之流还只是单个的,出现了消灭了就好了。但东林党却是成片成片的抱成团的,他们形成了利益集团,这就很可怕了。”
“老师,学生明白老师的意思了。学生以后会认清了人的品德与利益诉求后再会与之相识相结,那些东林党之人我会与他们断绝来往。”陈维崧立马明白了杨子正的意思,因为陈维崧为了想为科学多拉拢点人,其实他私底下还是有跟一些人联系的。
“维崧,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跟你说这些话,是告诉你,认清他们并不等于要跟他们划清界线,这个世界最可怕的就是划清界线然后你死我活。在中国,儒家的理念与佛家、道家的理念都不相同,但大家可以和而不同,和平相处。而那种划清界线的如红毛夷的天主教,他们就是是敌非友,那就是你死我活,结果就是不停地征战与杀戮。”
“我说的要消灭东林党,是要消灭他们的理念,这种结党营私的理念,而不是消灭他们的人。当然,那些顽固不化的另说。维崧,如果我们想要成事,一定要记得一句话,那就是‘把朋友变得多多的,把敌人变得少少的’,团结可以团结的一切力量,为我所用。而不是我们要用科学对抗世上所有的学派与理念,然后把他们一个个的消灭掉,那是不对的。”
“学生谨遵老师教诲!”陈维崧抱拳作礼。
“真明白我的意思了?”杨子正笑着问道。
“明白了,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和而不同,但又要看清谁是敌人谁是朋友,拉拢一切可以拉拢的,小心一切要小心的人,消灭那些结党营私的顽固派。”陈维崧答道。
“哈哈,好,好,去吧,好好的招待方以智,多让他跟大家辩论辩论,对你们都有好处。”杨子正点了点头。
陈维崧告别了杨子正后兴奋的跑回了住处,然后凭着记忆快速的把杨子正的话记了下来。
其实他去找蒋灿文也可以抄过来,但那不一样,两个人都记了,随后可以验证是否统一。
等他记录完之后,他便收起册子去食堂吃饭,这一点是好的,就是中华科学学堂内设了食堂,每人每月发一两银子的饭票,这样可以省去了兜着沉甸甸的银子。
陈维崧一走到食堂,便有许多的学子纷纷给陈维崧点头打招呼,毕竟他是大师兄。
陈维崧打了半斤米饭,一个红烧鱼,一个竹笋炒肉,一个炒青菜,总共花了十文钱,而中华科学学堂是一天供应三顿饭的,除了早餐只有稀饭红薯、土豆、鸡蛋之类的外,中餐与晚餐都可以吃了十文钱的这种饭菜。
中华科学学堂都给学生算好了,一天吃饭大致花二三十文,一个月两银子,还能剩下百把文买日用品。
陈维崧刚坐下,郑福与郑森还有高国印他们四十几人都围了过来,现在他们是一个小圈子,当然也不能叫小圈子,只能说是科学的头批学子,现在进科学学堂的都只能算是第二批。
“大师兄,老师有什么新知识?”高国印首先问道。
“有,等会吃完饭去我那里,我们一起学习。”陈维崧点了点头。“好了,先吃饭。”
“好,对了,师兄,你有没有问老师,他说要让两位师娘组建女子学堂的,啥时候?”黄月美问道。
“啊……这个我没问,下回问吧。”陈维崧愣住了,这是真没关心。
……
其实他们一起学习也只是为了让他们第一批科学学子像个第一批的样,别被后来者给超越了那就丢脸了。所以,经常聚在一起探讨学习。
众人可能是为了更快的学到杨子正的新想法,快速的吃完饭,然后就去到了陈维崧那里。
陈维崧拿出他记录下来的杨子正的话现场演示给大家当时的情景,说得维妙维肖的。
“嗯,我觉得老师这句话是重点。‘把敌人搞的少少的,把朋友搞得多多的,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高国印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哦,高兄有何见解?”陈维崧虽然是大师兄,但他经常听高国印的分析,毕竟他年岁大,经历的事情多。
“知道泰州学派为什么被打压吗?知道我们的老师李贽为什么没啥好前程么?就是因为树敌太多,不会团结别人,只是一味的表达自己的观点,而且行动力没有老师这么强。”高国印说道。
众人听完后也是点头,高凤莲好似突然明白了什么。
“还记得上次让老让我们在广西做的社会调查吗?他说过让我们发现当地的管理者与老百姓之间的矛盾,然后可以知道我们应该拉拢哪一批,打压哪一批,跟老师说的这个把朋友搞的多多的,敌人搞的少少的是一样意思。”
“嗯,你这么一说我记起来了,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你们有没有发现,老师有意无意的都讲拉拢打压,感觉是像跟谁斗争一样,但他又跟大师兄说在和而不同,不能赶尽杀绝,只对顽固的人下手。”
郑福也提醒说。
“隐隐的我总觉得这是一种学说,谁去问一下老师?”高凤莲建议道。
然后所有人都看向陈维崧,陈维崧顿时露出为难之色,这个大师兄不好当啊,特别么为难的事就要让他顶上去?
陈维崧只好硬着头皮去找杨子正了,幸好杨子正也刚刚吃完饭,杨子正一看陈维崧来了愣了下。
“哟,你这是来蹭饭还是蹭饮料喝?蹭饭时间就太晚了,已经吃过了,如果想来蹭饮料喝呢,你是挑对了时间。”杨子正开玩笑说道。
“有饮料喝也可以啊。”陈维崧笑道。
“主要是学生前来讨教一个问题,是这样的……”
陈维崧把前因后果说完后就等着杨子正的回答,杨子正低着头想了一下。
“这个啊,以后每一旬我给你们几十个人开个小课吧,就算是问答课,这样来回的问与答多麻烦。”
“你们能连到一起想证明你们是真用心了,其实这既是是政治学里的一个内容又是哲学里的一个内容。叫斗争学,从有人类开始发展至今,其实就是一部斗争史,与天斗,与自然斗,与野兽斗,与敌人斗,后就是与自己斗。”
“所以如何在斗争中取得胜利?首先是要壮大自己,武装自己,不仅是要肉体上武装自己,还要在思想上武装自己。然后再是去团结所有能团结的人,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的少少的,这样的斗争的难度就变小,胜利的把握就更大了。”
陈维崧边听边点头,掏出本子出来记下。
“一个国家怎么形成的?就是团结了足够多的人,剩下少少的敌人,然后把敌人斗败了,这多多的人就组成了国家一起来享受斗争胜利的果实。”
“如何才能够团结足够多的人呢?这就是更深的学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