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最近皇城中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通通查清楚给我汇报。”
齐陵川揉着脑袋,一双冷厉的眼睛里,此刻是浓浓的疑虑。
他究竟是遗落了哪里?
为什么感觉现在的情况,隐隐间有种冲着他的错觉?
“是。”侍卫低头应下。
齐陵川呼了口气:“段穆如今怎样?”
提起段穆,齐陵川语气又冷下了八个度,仿佛段穆在他冰冷的声音中,已经死了八百回.....
虽然,段穆此刻活得很是滋润。
侍卫也是如此说的。
“殿下,三公子近些日子与海皇子走得较近,那日浮生楼遭遇刺杀,海皇子还与三公子一同出现。”
听闻侍卫的话,段穆指尖微动。
段穆何时与二哥走得这么近了?还一同去了浮生楼。
莫非......
“我倒是小瞧段穆了,那场刺杀,只怕就是段穆做的。”
“好一招计中计。”
齐陵川低低冷笑一声。
齐陵海那个蠢货,只怕还蒙在鼓里,这一次段穆自导自演,偏生那个蠢货就信了。
侍卫飞快抬头看了齐陵川一眼,不解道:“你的意思是......?”
“哼,浮生楼不简单,给本皇子盯好了,我倒要看看,段穆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说罢挥手叫侍卫退下。
浮生楼。
菟夭夭摩挲着手里的纸条,那是浮生楼暗探传来的消息。
“齐陵川似乎已经发现了什么。”
菟夭夭低声道。
“那又如何,方向都错了。”
望月瘪瘪嘴巴,跪坐到贵妃榻边上,脑袋枕在了菟夭夭腿上:“小主人,你真的要抛弃我们吗?”
又来了,这个妖孽。
菟夭夭别开头。
分明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装什么小白羊?
“望月,不要打扰小主人。”花离拎起望月的衣领。
“哦。”望月委屈巴巴应了一声, 下一秒,立刻转换了情绪:“幸亏有段绪在搅浑水,不然齐陵川估摸着早就怀疑到我们头上了。”
“现在就是等。”皓雪换了熏香,淡淡说道。
菟夭夭望了皓雪一眼,点头:“对,等皇后的赏花宴。”
这冬日本没有百花可赏,只是听说前些时日,有小国家给皇后送来几株腊梅,跋山涉水,依旧开得傲人,皇后一高兴,就借着赏花的由头,给大臣的子女们安排一个相亲,这样一来,也能迅速将目前的势力划分清楚。
谁亲谁疏,一目了然。
时间就在各方势力的暗流涌动中,缓缓流逝着,对于寻常百姓家而言,这冬日的皇城,似乎终于有了些许的热闹。
齐陵海遭遇刺杀的事情告了一段落,虽然没有抓到凶手不了了之,但是却再也没有人提起,仿佛从没有发生过这回事儿一般。
现如今皇宫都在筹备赏花宴,平民百姓这辈子都没有进过皇宫,听闻那高墙琉璃瓦的背后,都是满身绫罗的贵人,一个个的,面容赛过神仙。
百姓们远远的看着,今日,那些世家贵人,他们高贵的马车缓缓行驶在结了冰的道路上,冷风吹起帘子,露出里面的面容。
不由得深吸一口气,不愧是大户人家培养出来的公子小姐。
马车驶入皇宫,直到再也看不见,百姓们才意犹未尽地收回视线。
今日,似乎也就是平常之外有一点点的不平常而已。
他们照常生活。
包子铺的老板吆喝着,胭脂水粉的小贩脸懂得通红依旧挂着笑容,老妪挎着菜篮,为了几文钱和卖菜的小贩争个不停。
是啊,只不过是平常的一天。
两个时辰后。
一声震天响的钟声响起,皇城百姓们纷纷放下手里的事情,目光遥遥看着钟声传来的方向。
那里是......皇宫。
方才响起的,是丧钟。
丧钟起,皇帝薨。
百姓们脸色大变,纷纷朝着皇宫的方向跪下。
南国皇帝,与今日,驾鹤西去。
皇宫里,齐陵川瞪大了眼睛,一贯冷静冰冷的面容,此刻都是震惊与难以置信,仔细看,面容之中还有几分惶恐。
此时他身上都是鲜血,老皇帝歇息的怡和殿内,鲜血从榻上一路滴滴答答滴到了自己的面前,而他的手中,还握着一把长长的匕首,面前的鲜血,正是从手里的匕首上滴落的。
门口,聚集了今日前来参加赏花宴的所有人,都是些大臣夫人带着子女前来,最前面,是脸色惨白的皇后以及各位妃子。
几位皇子也又惊又怒地瞪着他。
李公公趴跪在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陛下啊,您怎么就西去了。”
“混账,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对父皇出手?”
齐陵海几步上前,抓起齐陵川的手腕,一拳就捶在齐陵川脸上。
在众目睽睽之下,没有第二人在场,齐陵川辩无可辩。
弑君!
齐陵川脸被揍得歪朝了一边,嘴角破了流出鲜血,他似乎才回过神,余光中瞥到门边的段穆,正深深地看着他。
齐陵川一把挣脱开齐陵海,向段穆走去。
随着齐陵川的步伐,所有人都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
“是你!”齐陵川抓着段穆的衣领,目眦尽裂。
“五皇子,我一直在御花园,从未离开过,而且质子府也一直被监视着,我何来的力量?你莫不是觉得是我陷害于你?”
段穆略带嘲讽地看着齐陵川。
老皇帝躺在榻上,似乎死不瞑目。
禁卫军将所有人轰开,老皇帝的仪容,不容其他人窥视。
此刻只剩下了皇后与各宫妃子,段穆的话落在他们耳中,似乎也是这个道理。
“你不要辩驳了,你只怕是早存了这心思,混蛋,连弑父这样的事情你都做得出来,禁卫军,还不将这个畜生押入天牢,李公公,去敲响丧钟昭告天下。”
齐陵海一双眼睛宛若要吃人一般瞪着齐陵川。
“慢着!二皇子,陛下尸骨未寒,只怕不愿看到你们自相残杀,此事疑点重重,未查个水落石出,你有什么资格将五皇子关押?”
皇后阻止道。
她膝下无子,早早就站在了齐陵川这边,如果齐陵川倒台了,她必然没有好果子吃,所以,现在必须先保住齐陵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