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日的末天,怀安城倒是人流涌动。
苏长卿骑着白马在街巷上漫无目的的闲逛。
一队官兵疾走过,四处向上空抛出通缉黄纸。
苏长卿一把抓住飘在空中的黄纸看一番。
‘拓跋元吉、修体五品、心性险恶、力大无穷、汴州牧发配囚犯、高六丈,途中打死发配衙役逃入怀安州牧,上报衙府者赏黄金百两’
黄纸上的画像,双目吓人,一颚长髯。
苏长卿觉得有些兴奋,下山以来终于看见超出从品之上的品级。
兴奋之余有些哀叹,“我已过及冠之年,还是从九品,怕是打不过别人。”苏长卿满是迷茫的看着路边人行。
街处突然出现一红衣女子策马而来,马蹄滚起卷卷烟尘,红骏马马鞍侧有红纱,“云”字在中心。
“快看,快看,那不是云宫的弟子吗。”
“听说云宫只收女弟子,随便一个放在民间都是花魁之首级别。”
“还看,小心她一刀把你命拿了,这些江湖门派都不是什么好惹的。”
路边瞬间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平民百姓。
红骏马上的女子头顶的红纱一直到脸尖,若隐若现的脸庞增添了一抹神秘,一袭红裙,身段窈窕。
腰间挂有一柄尖刀,美人虽诱人但同样也致命。
红裙女子策马掠过人群。
苏长卿盯着红裙女子背影看了一阵。
“真是个神秘的女子啊。”苏长卿摇摇头一扫先前的迷茫继续漫无目的的骑马闲逛。
夜幕,薛府。
“铛~铛,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铛~铛~铛,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巡夜打更的老头用他那独特的嗓音干喉着。
九万余只盏灯不会让薛府夜晚阴暗起来,但是也存在极大隐患,冬季最后一天的干燥让火苗耐不住寂寞。
一盏灯前,一老一少瞎聊。
“你说这大凉天的可能烧起来吗,还让我们守在这巡逻。”
“你刚进府,不明白很正常,可别小看了这株火烧不起,一烧就能烧完这一片观亭呢。”
一老一少没完的瞎聊来抑制自己昏沉的睡意。
“铛~铛~铛铛,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过了时辰,一老一少还在瞎聊着,忽然一股刺鼻的烟涌入鼻孔,倒头昏睡在地,其余观亭守夜人皆如此。
“铛~铛~铛铛铛,天干~干……”
打更老头一阵惶恐倒地。
一红裙女子站在薛府‘大正殿’屋檐顶上。
女子嘴角弧度微弯。
“薛家今晚就来偿命吧。”
嗖!
红裙女子如黑夜鬼魅般穿梭到薛枭屋内。
寒光一现,薛枭猛然从床上坐起,惊恐的看着对面的红裙女子。
“你……你……”
“薛枭,今夜就拿你项上人头第一个祭所有宋家的亡魂。”
红裙女子拔刀出鞘,直取薛枭之位。
“救我!姚狄救我!”
尖刀在薛枭脖子上轻轻一划被弹开了。
薛枭身旁老者看向红裙女子问道:“老夫薛家供奉姚狄,不知女侠是?”
“云宫宋昕怜。”红裙女子双目愤愤得看着薛枭。
姚狄一愣,面露难色,转身看向已经吓尿的薛枭。
薛枭脖子虽是被刀轻划,但是宋昕怜手中的刀极锋利,血止不住的流。
“薛家主,你是如何招惹上云宫的人?”姚狄有些无语,云宫江湖大门派,你一个只是有钱的土财主招惹人家干嘛。
“哼,薛枭灭了我一家,那年我才五岁,我师尊恰巧路过怀安城便救下了我。”
“所以你还要拦我杀了他吗?”
宋昕怜冷冷的看着姚狄。
“姚狄!姚狄!不能让这个疯女人杀了我啊!你快点杀了他,你是靠着薛家的财力才修到修体五品的!你不能忘了报恩啊!”薛枭大叫着,刺耳的杀猪惨叫。
姚狄听后冷笑,“你还知道是薛家财力供我的?不是你这些年故意吊着扣丹药我现在何止五品?还有云宫的疯子,谁想招惹?”
薛枭听完面色死灰,还想说什么。
姚狄就要一刀砍下。
“他是我要亲手砍下的头颅,你砍了他,我就砍了你。”宋昕怜一脸平静的看着姚狄。
“我不砍,我不砍,宋大人您砍,您砍,我就先走了。”姚狄收起刀赔笑着跑出殿外。
宋昕怜如死神一般靠近薛枭,每走一步,薛枭都觉得自己脖子被勒的更紧。
薛枭痛苦无比的闭上双眼等待死亡。
刀尖下去,薛枭头颅掉落,血溅四处。
“娘亲,昕怜给你报仇了。”宋昕怜仰面,泪珠缓缓滴落。
旭日东升,光照进了薛府,昏睡过去的佣人皆醒来,却四处见血。
薛府,薛枭及往日参与过屠宋门的刽子手九十三人的头颅吊在‘大正殿’檐下,血撒在了整个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