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高兴得太早了,刚到彰山村的岔路口,就被一群妇人黑埋伏了。
田静赶走周成斌后,就跟着中和村村民一起往彰山村走去。
她的确要帮忙想一想中和村的葡萄该怎么办?
葡萄干的销售是赶不上葡萄酒的,也没有葡萄酒的制作时间短。
看到田立贵媳妇被揍,她就不帮忙了,就这个女人,她看着也很不顺眼。
十年前的第一面,她就知道田立贵的两个儿子被教坏了。
田立贵也不好帮忙。
田立贵媳妇就被揍得比田立贵还惨。
好一对猪头夫妻!
田静直接去了田家。
田家门口简直人山人海。
因为彰山村村民也围过来了。
看到田静,彰山村村民陪着笑给让出了一条路。
这个曾经瘦弱的、风一吹就倒的、只能在田老太手下苟延残喘的女娃儿,如今已经是镇长夫人了。
听说她在京都还开了个大公司。
而且她所管理的苗圃,是国家指定扶贫计划专用的种苗基地。
这样一个金娃娃,就被田家虐待到连养育之恩都不愿意承认的地步。
要是田家稍微对她好那么一点点,田家都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村民一让路,李正国就看了过来,看到是媳妇来了,忙靠过来问:“媳妇,你怎么来了?”
田静往后面一指:“要是我不来,就被人给卖了……”
听完,李正国对中和村村民训斥道:“我说了让你们等着镇里处理。你们不听我的话,听信田立贵的话?
”
拦截田立贵的中和村村民都低下了头。
李正国大手一挥:“以后,凡是带上我或者田静名头的话,一定要经过我们的证实。否则,上了当那也是你们蠢。”
“都回去上扫盲班和律法班去,你们吃了亏,镇里肯定给你们解决。心急吃得了热豆腐吗?”
赶走了中和村村民,李正国直接撤了彰山村村长职位:
“你们的村长,不能再从彰山村选举了。因为都是熟人,说不了狠话,做不了狠事。”
“王中飞。”李正国喊着身边的助理:“你下来暂代彰山村村长一职。”
“是!”
王中飞一脸喜色,他下来做村长,要是能长期做下来了,比做助理升得快。
要是真的只是暂代,也说明李镇长在历练他。
李正国斜了他一眼:“要是做不好,连助理都撤了。”
“是!”王中飞立正敬个礼:“保证不会令您失望。”
他转身向彰山村村长伸出手:“请,我们去交接工作。”
彰山村村长很难过,他不是难过失去了职位,而是知道从此之后,彰山村都村民都没了上升的机会。
因为这次开了先河,要是出了成绩,肯定继续由外人担任村长一职。
要是没出成绩,只说明彰山村村民是朽木不可雕。
彰山村的一些村民也懂了。
曾经做过会计的田永仁更懂,他看了眼自家儿子,不但没了上升的可能,说不定还会有被拽下来的可能。
这次事件惹的,李镇长不拿刀狠狠地
劈彰山村才怪。
田苹看向李正国的眼神冒着光,她挤到田静和李正国中间,用手指比画着什么。
李正国嫌恶的让开:“媳妇,你先回去吧。”
田苹一把拽住田静,不准田静离开。
看着已经将近五十岁了,还擦脂抹粉打扮得像少女一样的田苹,田静的嘴角翘起:
“来了一趟了,我怎么也要和我曾经的好姐姐叙叙旧,李镇长,你忙你的去。”
说着,田静顺着田苹的力气,进了田家。
田家还是田家,二十七年了,人口增加,房子却没变。
田苹把田静拽进了她的房间,仍然是那个房间,不过多了两张床,挤得连脚都放不下。
房间里,霉味混合着鞋臭味和衣服的酸味。
田静很平静地在最外面的床边坐下,看着田苹拿出小黑板写字。
“田静,李正国应该是我的。”
田静呲笑:“田苹,当时可是换亲,你亲口说我就配换个女人回田家。”
“再说了,李正国要是你的,你认为,以你的能力,能带动库山里发展吗?能让李正国当上镇长吗?”
“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一个懒字的你,还妄想做镇长夫人位置?多可笑?”
“就算让你做镇长夫人位置,你也是给人增加笑话的料。”
田苹奋力在小黑板上写着:“你胡说,要是我是镇长夫人的话,谁也不敢笑话我。彰山村肯定早就发展起来了。”
“咯咯咯。”田静笑出了声:“你也太天真了,你不会还不知道我的
身份吧?”
“事到如今,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我的官职比李正国高,比季县长高,和省长平级。”
“这样的我,才是李正国爬上镇长职位的动力。”
“你呀,没那个命,就别做那个梦。”
“就像当年,你一心认定你能嫁给有钱人是一样的。你嫁了,当年也确实是有钱人,你的有钱人呢?”
田苹一愣,擦了小黑板的字,继续写着:“你骗人。”
田静摇头:“我骗你做什么?以前,我掩藏,那是我想要自由,不想归属于国家。”
“后来,我的两个儿子进了部队,我的特殊之处就掩饰不住了,国家就把我收编了。”
田苹呆愣地看着她很久,匆忙在小黑板上写:“当年,家前屋后的异常,是你弄的?”
“没错。”田静颔首:“你很聪明,已经哑了,还学会了写字,可惜,不走正途。”
田苹张大嘴巴无声地大笑,继续写:“田家,自认为聪明的田家人,被你一个人耍得团团转。”
“不。”田静微笑着摇头:“你错了,我是被你们合力欺负后的突然爆发,并不是从小就有。”
“感谢丁爱华给我张罗换亲;感谢田永义砍晕我;感谢你们所有人合力欺负我一个弱女子。”
“我最要感谢的人是你,因为是你告诉了我一切。”
“比如我不是田家人,比如我姥爷给田家送了金银叫田家善待我。”
在田苹瞠目结舌下,田静靠近她的耳边:
“比如你在村尾的破房子
里,告诉吕知青田家金子所藏之地。”
“嗬,嗬,嗬。”田苹惊得后退几步,倒在了另一张床上,嗓子眼里发出嗬嗬声。
田静笑得好美好柔:“田苹,你的嘴,真的管不住。你爷爷叫你爹药哑你,真的是你自找的。”
“写呀,把你猜到的,想说的,想发泄的,都写出来呀。”
“一切,你认为可以抓住的把柄,它现在都不是把柄了。”
“一切,你想拿出来做证据翻身的证据,都已经不能成为证据了。”
“如果你陪我同甘共苦的话;如果你知道心疼妹妹一起做着家务的话;如果你不去火上浇油叫田老太对我打骂更狠的话。”
“在我有能力后,我都会伸手帮你一把的。
“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
“田苹,你还能在离婚后,在田家过得如鱼得水,都亏得你被药哑了,否则,你必定是个乞讨婆。”
“我想,田老头离世时肯定是后悔下了这个命令的,因为他不知道局势变了。”
“我想,田永义肯定是后悔亲手给你灌下药的,因为他还要背负养你的责任。”
“要不要我帮帮你?帮你把你的冤屈给说出去?”
“我可以给你作证,证明你是被你亲爹药哑的,帮凶就是田立富和田立贵。”
“对了,田立富呢?不是早就出狱了吗?怎么没看到他?”
“外面的生活是不是不容易?三个闺女没了,还要和你爹一起养着你这个要擦脂抹粉的妹妹,他应该宁愿再进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