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周般般感慨,“老板,谢谢你一路提携我,还特意送给我的女儿一个户口……我知道你的苦心。不走出来的话,永远都想不通。”
容栀笑眯眯:“因为你自己优秀啊。”
有一点点声响传出。
“出来吧。”容栀懒洋洋地喊,“早就看见你了。”
有人从后面闪出来,正是黑龙寨向夏峥嵘兜售消息的年轻人。他赤裸的身上乱七八糟文满了刺青,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肌肉把T恤撑得鼓鼓的,刺青的在白色T恤下面透出一条一条浅色的印子,皮肤晒红了些,依旧是一张天真的脸。
他搔了搔头:“怎么又被你抓住了容小姐。”
这次他身上已经没有大麻的气味,整个人的神情都正常许多。
容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你不吸大麻了?”
年轻人有些害羞:“不吸了,为了阿墨的未来,我和般般姐正在攒钱……”
周般般说:“我们结婚了,老板。”
“结婚???”容栀为他们的闪婚速度而震惊,“你们才……”
周般般满不在乎地笑着:“我们底层人民没那么多说法,觉得合适,以后就一起搭伙过日子了。我们未来会一起抚养阿墨。”
“我会对阿墨视如己出。”年轻人补了一句。
视如己出?
什么视如己出?
阿墨竟然不是他的孩子?
容栀心里吃了一惊。
年轻人似乎看出来容栀的想法,哈哈笑了:“容小姐,我也是混迹在黑龙寨里的人……干我们这行的,都没有生育能力的。还要感谢老板你把般般姐带出来了,我才心一横,跟着她跑出来。”
周般般接话:“我当时给他提了个要求,只要他能把何天的命根子给……”她做了个手起刀落的动作,我就带上他一起跑。”
年轻人的表情天真又残忍,他遗憾地咂咂嘴:“太可惜了容老板,你没见到我的杰作。我使刀使得相当不错,一刀下去,刀口又小又平。刀子烧得滚烫的,横着切下去,残皮直接烫紧,还能止血,都不会大出血。我把何天割得相当完美。老板,如果您有什么使刀的活计,可以找我,我的诨号可是‘好快刀’…
…”
周般般捂住他的嘴:“你都在乱讲什么!!!”
容栀看了眼周般般,周般般满眼欣赏地看着年轻人。容栀意识到,世界上什么样的爱情都有。
她说:“好,我知道了,有需要我会找你的。”
周般般笑了,突然想起了什么:“老板,有件事非常好笑——你知道吗,你那个爹,前阵子还找过我?”
“找你?”容栀失笑,“他找你做什么?难道他还没意识到你……”
“他真蠢,真的。”周般般咯咯笑了起来,花枝乱颤,“他找我求情,问我能不能出钱出人捞他!他说,只要我捞他,他出狱以后就和陈寒梅离婚,和我在一起!”
“他以为他是谁,那么普通,又那么自信!”周般般大笑起来。
容栀想起宁绪那张脸,也笑了起来:“他就只仗着一张脸,骗骗恋爱脑的小女孩还行。”
“可不。”周般般撇撇嘴,“他呀,就只会用嘴谈恋爱,说得叭叭响,可好听了!”
容栀告诉周般般:“醒了,宁绪这个任务已经是过去式了,你不用再理他。”
周般般神秘地笑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U盘放在容栀手中:“你的好继母可不一定是过去式哦。送你了,回去听吧,里面有惊喜——这单不收你钱,下次照旧。”
容栀握住手中的U盘,周般般已经被那个高大的年轻人揽着,转身走开了。
周般般回头冲容栀喊:“我走啦!以后还有生意,多多照顾‘好快刀’!”
她的头堪堪只到年轻人的肩膀,在年轻人的身边,衬得人分外娇小。
容栀挥了挥手:“你呢——?”
周般般转过身,裙摆像花瓣一样散开。她乌黑的长发从肩头滑落,不再年轻的面庞上绽放出明亮的笑意,一只眼睛对着容栀眨了一下。
“我要去和叔叔伯伯们打官司。”她小声说,然后就像一阵风一样,飘远了。
容栀看着两个人远去的背影出了一会神。远处的两个人笑着,年轻人俯下身亲吻周般般的唇角,周般般抬手拍了年轻人一下,两个人在阳光下走远了。
容栀播放了这个U盘的内容——一段音频,来源于周般般威胁宁绪,让宁绪安装在陈寒梅卧室内的窃听器。
陈寒梅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说的这个办法,真能行得通吗?”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
“怎么行不通呢?年初的时候给容栀和宋世任订婚,这件事很多韶城家庭都知道,不算是空穴来风吧?”
“容栀不是和江韵官宣吗?现在就给宋董和容栀领个结婚证,你把容栀的身份证给我,我直接就能替你办了这件事。”
“舆论的反扑会咬死这两个人。呵呵,隐婚炒CP!这事锤死了,我们引导一波抵制,容栀的名声就臭了,一个撒谎精,谁还会去买她研发的产品?”
“这结婚证真的这么好办?”陈寒梅将信将疑,“容栀本人不去也可以?真的有法律效力吗?”
“你还信不过我?”男人笑了,“宋世任的籍贯在南部的一个小县城,那里我有关系。而且,你爸爸的处境不妙,你只能信我了。”
容栀低声咒骂了一句。
结婚?
陈寒梅这个女人怎么想出来了,真是阴毒!
“宋世任的籍贯地在哪里?”果然,陈寒梅接着问。
容栀拧着眉毛,凝神细听。
“这件事可不劳你操心。”男人笑着说,“你就把容栀的身份证号报给我……”
“我正在找,容栀是我继女,我自然有她的身份证号……找到了,我报给你听……”
陈寒梅准确地报出了容栀的身份证号。
录音到此为止。
容栀“啪”地一声把耳机扣在桌面上,气得脸色发白,胸口不住地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