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武他们一直待到傍晚才纷纷跟唐一卓父女道别。
与赵辛他们飞回落月峰、关肃传回忆月峰不同,石武径自走下了观月峰的山道。
冬日的夜比其它季节都要来得早些。
等石武行至观月峰饭堂,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石武从纳海囊中取出一块门灵石,放入饭堂右边大门的凹陷处后大门应声打开。
这块门灵石是姜谷生给石武的。前面有次聚会结束,姜谷生陪石武一同下来山道。姜谷生听石武说起他以前没少在观月峰上蹭饭,特别是每年的腊月廿五,饭堂里的老杨和老马会亲自为他擀面煮面。虽然他们现在人不在了,但石武还是想于自己生辰日时给二老煮上一碗面,跟他们报个平安说说近况。
姜谷生没想到石武和观月峰还有这等渊源,于是他就让门人找出了观月峰饭堂的两块门灵石,把其中一块给了石武。他还会定期派门内弟子过去饭堂打扫。
所以此次石武过来时饭堂内外皆是干干净净。
石武走去老杨老马用来打饭的桌台,他拿出一块中品灵石替换了桌上灵石灯盏内已经耗光灵力的那块。
饭堂内顿时光亮了起来。
石武看了看老杨老马以前坐的位子,他心头触动之下取出了一只储物袋。里面面粉、擀面杖、山泉水、碗筷佐料一应俱全。
石武认真地和面揉面,再将那白白的面团擀成一根根细长的面条。
也许是熟能生巧吧,石武前些年还会多擀出些面条来,近两年来他可以把面条的量正好控制在两碗。石武将三目聚灵盆摆放在桌上,再把琉璃瓶中的山泉水倒在里面。他想起以前老杨和老马开玩笑说让他快些接管忆月峰,这样子他们就可以去忆月峰上帮他做饭了。念及此处,石武说道:“杨叔、马叔,这是忆月峰上的山泉水,要是你们来忆月峰开饭堂,平日里还可以喊我帮你们打水去。”
聚灵盆内的三目炎睛兽听了暗自叹息一声,它通过这十年时间对石武的性情有了极深的了解,也知道他口中的杨叔马叔是对他很重要的人。即便他们二者是内隐界拜月宫长老的分身。
两碗面条很快就在三目聚灵盆中煮好了,石武帮老杨老马各自盛了一碗放在他们以前坐的位子前。他又从纳海囊中取出五盒木属性五盒金属性的筑基期金露玉灵肉倒在了老杨和老马的面碗里,这是他们后来吃面时的习惯。
石武望着面碗里冒起的热气,他诉说心事道:“杨叔马叔,风鸢宗如今一切都好。每个门人都在为二十年后的隐世再出做着准备。我今年又帮宗门提供了一批雪甲灵羹汤和金露玉灵肉。我估计等我把元婴品级的雪甲灵羹汤做完,风鸢宗就要再现尘寰了。届时你们内隐界的拜月宫应该就会派人过来抓唐云了,毕竟唐云是你们下来外隐界的目的啊。但我真的不愿对上你们中的任何一个。呵呵,我这么想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不说你们本尊的修为高出我一大截,就是我在你们心中的地位也不能跟拜月宫相提并论的。”
石武自嘲过后继续说道:“说起心中的地位。前段时间新月峰的林师叔有来找过我。他说林青在八年前服用金丹初期雪甲灵羹汤将灵脉和灵力上限全部提升至金丹后期,可之后的八年时间她修为再无寸进。林师叔他们想遍了原因,最后发现根源出自林青修炼的那本《圆心诀》。她为了道心圆满斩断了与我之间的羁绊,导致我炼制的灵膳对她来说成了某种束缚。在她吃下后虽可以帮她发挥一次效用,但这次效用的代价显然比她自行修炼更大。林师叔问我可有办法,我告诉他若是给林青更高品级的灵膳那自然可以,但要是牵扯到功法或者别的,那我真的爱莫能助。林师叔听完就不再多言了。我不是在赌气,我仍旧愿意为林青去做任何事,但这些事中绝不会包含感情。因为我和她之间的情停留在了过往的石武和林青身上。现在的我们就像她说的那样只是同门之谊。”
可能石武也发现自己说的这些太过沉重,他后面跟老杨老马提起的就都是轻松有趣的事情了。这些事中有关于蓝儿的,有关于大白兔子的,甚至还有三目炎睛兽的……
直至那两碗面条上的热气不再冒出,石武才和老杨老马告了声别。他把三目聚灵盆收好后端起面碗走出了观月峰饭堂。
那两道一直坐在老杨老马位子上的灰影看向了门口,似在目送着石武。
石武不曾发觉地关上饭堂大门,走去了山腰处的绿玉传送阵。
正在跟火纹花玩耍的蓝儿和大白兔子一见绿色光柱降下就知道是石武回来了。它们奔到石武身前,蓝儿问道:“长寿面呢?”
“在这呢。”石武说着就把手里两只玉碗放下。
蓝儿见了先把左边碗里的金露玉灵肉全部放到了右边那碗,然后再把没有金露玉灵肉的那碗端给了大白兔子。这倒不是蓝儿贪心,而是大白兔子从不沾荤腥,这么做只是蓝儿的贴心之举。
石武看着这两只小家伙在那唆着面条的样子,他独自过去了火纹花身旁。
火纹花知道石武今晚休息过后就又要进入那种长时间炼制灵膳的状态,所以它很快就为石武编织好了一张赤色大床,让他可以舒服地躺上来。
石武也如其所愿地躺在了赤色大床上,他望着南方道:“明天就是青阳子道友禅让宗主之位飞升内隐界的日子。听说那边已经有很多修士过去看热闹了,不知炼傑大哥的赤日门会不会去争这南部第一宗门的位子。”
就在石武遥思远寄之时,正于海渊宗主岛上夜话的青阳子和炼傑同时打了个喷嚏。
二人揉了揉鼻子道:“有人想你了。”
见对方和自己如此默契,青阳子与炼傑都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二人所在之地灵气浓郁,前方还有一个巨大的深渊,正是海渊宗金丹以上门人方可在此捕捉海兽灵宠的灵兽渊。不知是不是青阳子在此的缘故,深渊内只有无极海海水翻涌的声音,并未听到一声兽鸣。
青阳子在与炼傑大笑过后就再次询问道:“炼傑兄,你真的不愿意接受这南部第一的位子?”
“你怎么又提这个,我刚刚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嘛。”炼
傑摇头道,“这三千多年活下来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做什么都别做第一。南部的天塌下来得这第一去扛,别的区域有什么大事还得是这第一出面。我剩不到五百年时间就要寿终道消了,我还把自己弄得这么累干嘛?有这心思我不如想想该把赤日门门主的位子传给谁。”
“你不是有三个儿子么?我记得令郎炼兴已经是元婴修士了。”青阳子问道。
炼傑眉头皱起道:“也亏得他们是我儿子,若是我的门人,他们已经死了很多次了。”
青阳子听出炼傑有本难念的经,他宽慰道:“你赤日门的底蕴在那,即便你的儿子不成器也可以让门内长老帮他们撑着,等他们以后成长起来就好了。所以我还是想你赤日门能接替我海渊宗南部头把交椅的位子。”
“青阳子,你能不能有点功德心啊。我都一把年纪了你还让我去操劳。我赤日门是有底蕴,难道你海渊宗就没有吗?我觉得林澜当这宗主很是靠谱。你当年面对那强势的圣魂门金长老依旧选择站出来为我解围,这份情我一直都记在心里的。你海渊宗若有其他需要的地方,我炼傑绝不推辞。但这南部第一的位子,还是你海渊宗坐着就好。”炼傑再次婉拒道。
谁也不会想到,外界想来看海渊宗与赤日门争南部第一的位子,可这海渊宗宗门与赤日门门主却都在推让。因为他们知道,这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名号,而是一份如山一般的责任。这责任让青阳子在受伤之时还要相护同属南部的炼傑,站出来相抗圣魂门金长老。这责任让青阳子即便知道不敌那些外来修士仍旧不惜豁出性命去英勇拼杀。
所以这南部第一的位子不要说炼傑那三个儿子了,就是炼傑自己都不一定能胜任。
青阳子见炼傑不愿接受,他无奈道:“那就只能让林澜靠着我留下的余威坐镇一段时间了。但愿我海渊宗能在这段时间出个像石武那般的人才吧。”
炼傑听到青阳子不再劝他接受南部第一的位子,他刚露出笑容就因听到石武的名字而惆怅起来。
青阳子疑惑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起一些事。”炼傑道。
青阳子试探道:“能言?”
炼傑笑着道:“对你自然能言,不过你可别告诉林澜他们。你明儿个可就是内隐界的人了。”
青阳子也笑了起来:“我不会告诉他们的。但我生在外隐界,去到哪里都是外隐界的人。”
“青阳子果然是青阳子。其实也没什么,我与石武小友做了笔买卖。你听闻的蓝色奇果就是他付给我的报酬。”炼傑道。
青阳子吃惊过后为炼傑开心道:“这不是很好嘛。能和石武结下善缘,是你赤日门的福气。”
炼傑哎了一声道:“现在当然是很好。可我儿炼兴与石武之间有过嫌隙,他对炼兴的观感并不佳。若赤日门以后是炼兴接掌的话,我估计他不会与我赤日门有过多联系。”
青阳子问道:“不知你心中赤日门今后的掌舵人选还有谁?”
“望胥。”炼傑回道。
青阳子诧异道:“望胥长老?”
炼傑点头道:“就是那小子。他在炼器上的天赋,对赤日门的忠诚,还有与各方势力的关系都是上上之选。只可惜……”
“只可惜他不是你儿子。你不甘心把亲手建立起来的宗门交给一个外人,你怕你儿子们会有诸多想法,最后闹得宗门分崩离析。”青阳子帮炼傑说了下去。
炼傑见青阳子一语中的,他叹息道:“我终究只是个俗人啊。”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青阳子听到这里就不再多言了。
炼傑见青阳子不出声,他郁闷道:“你听了还不帮我出出主意?”
青阳子故作严肃道:“这可是赤日门的大事,我这要上去内隐界的人不适合参与。”
炼傑没好气道:“早知道我就不说了。”
“炼傑兄,船到桥头自然直,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我这里倒还有件必须要跟你说的事。”青阳子神色变得严肃道,“十年前我过去外隐界西部为海渊宗购换风结云阵时,天泯宗宗主廉矣得到消息找上了我,他询问我这般未雨绸缪是否是因为石武。我当时没有直接回他,只是言明我飞升内隐界在即,需要为宗门做好多重准备。我回来后才从青鳞和林澜那里得知廉矣与石武之间的血仇。而在前段日子,廉矣再次找来海渊宗,明里暗里表示只要给他足够的人手,他就有灭杀石武的办法!”
炼傑听后正色道:“廉矣也真是想当然,他以为所有人都会跟他宗内信徒一样对他唯命是从么?还什么有足够的人手就能灭杀石武。各区域单论宗门人数,他天泯宗要说第二那就没人敢说第一了。难道他整个宗门内的人手都不够?”
“炼傑兄,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南部现在是一团和气的局面,没必要去掺和这些无谓的争端。时间不早了,你今晚好好休息,明日我海渊宗还得靠你撑场面呢。”青阳子说道。
炼傑点头道:“好。”
炼傑瞬移离去之后,隐匿于灵兽渊内的碧鳞青龙探出龙首,它朝青阳子说道:“主人,炼傑这老狐狸不愿接受南部第一的位子,真的要让小澜扛着海渊宗前行吗?”
青阳子无奈道:“如今也只有这样了。炼傑明显知道我今夜邀他过来就是为了相谈此事,所以他从一开始就只说祝福之语。等我讲出心中所想后,他就各种婉拒。能活到他这个岁数的,早已是个人精了。”
碧鳞青龙鼻息沉重道:“看来小澜要苦一阵子了。愿我海渊宗早日出现下一个擎天之人吧。”
青阳子望着北方道:“但愿吧。”
腊月廿六,寒风与艳阳齐至。
巳时才刚刚过半,海渊宗主岛上就已经高朋满座。不仅有其它区域前列宗门和海渊宗附属宗门的代表,就连自行前来仰慕海渊宗的许多散修都被安置于末位。
此次海渊宗禅让大典上的灵酿灵果全部由珠光阁本部提供,珠光阁阁主杜和与谢灵也是来的最早的那批客人。
现今坐于宾客首座的杜和正与多位上前寒暄的道友交谈着。
行旅门总舵主文泽
正在闭关之中,所以前来观礼的是行旅门中州管事方元。因南部行旅门管事宋夏也在受邀人员之中,方元就特意把师妹宋萍儿带上,好让他们父女可以在这一聚。
方元在与一众熟人打过招呼后就走去了代表顶膳宗前来的傅清身旁。他问道:“傅道友,怎么不见虚灵子前辈?”
傅清回道:“方元道友,家师正与我众师兄弟炼制交付给圣魂门的灵膳。原本我也没空过来的,但家师有言,青阳子前辈的禅让飞升大典如果我顶膳宗不派个有分量的代表过来,那就太过无理了。所以他让我停下灵膳炼制与玄莲真人一同前来。”
方元哦了一声就看到傅清右侧身披莲花道袍扎着道髻的玄莲真人,他上前作揖道:“晚辈方元见过玄莲真人。”
玄莲真人回道:“方管事有礼了。”
方元知道石武四人从莲花宗出来后就是这玄莲真人送上的行旅门飞舟,他其实很想问石武他们在莲花宗与莲清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以他之城府也就只是想想罢了。
谁知玄莲真人主动说道:“我师兄与石武道友相谈过后有所顿悟,已经外出游历了。”
方元没想到自己的想法居然被这玄莲真人看穿了,他行礼道:“多谢玄莲真人告知。”
此时代表圣魂门的容圩走来方元身旁,他对玄莲真人和傅清作揖过后就对方元道:“方前辈,可否借一步说话?”
方元向玄莲真人和傅清道了声别就和容圩过去了外隐界西部那一方的宾客座位。
等在这里的除了廉矣外还有一名面白如粉饰狐眼弯眉的男子。
容圩说道:“方前辈,廉宗主我就不多做介绍了。他旁边的这位乃是珠霜前辈。”
方元也算是结交甚广了,可他从未在外隐界听说过这珠霜前辈的名号。他见廉矣和容圩对此人颇为尊重,于是他作揖道:“方元见过珠霜前辈。”
那狐眼男子轻笑一声道:“行旅门现今在中州总舵的还是文泽吗?”
方元一听对方提起他师尊名姓,他回道:“正是家师。前辈与家师有旧?”
珠霜回忆道:“我以前来外隐界游历时与文泽有过数面之缘。”
方元听了这话就知道珠霜是从内隐界过来的。他庆幸自己没怠慢对方,他俯身行礼道:“珠前辈,此次禅让飞升大典结束,还望您能与我一同前往行旅门总舵。家师虽然正在闭关之中,但我定要为他尽地主之谊。”
珠霜打量着方元道:“文泽收的弟子不差。但这次就免了,容小友,你不是还有事情要跟方元小友说么。”
容圩应下后对方元传音道:“方前辈,我圣魂门与天泯宗已经谈妥了一笔买卖。在我仇嵬门主下令过后,圣魂门十五个附属宗门全员都在等待你们行旅门接往天泯宗的飞舟。还请您调配一下行旅门在外隐界北部的空余飞舟。这笔生意事关圣魂门与天泯宗,还请方前辈让飞舟的操控者定要保密。”
容圩说完就把记录有那十五个宗门位置的玉简递给了方元。
方元不知道容圩他们要做什么,但从他们一开始就把珠霜搬出来能看出他们不想被行旅门拒绝。方元思考过后还是接过了容圩递来的玉简,他以灵力探入发现这十五个圣魂门的附属宗门都是中等规模,而且相距地并不远。方元说道:“等青阳子前辈的禅让飞升大典结束我就以镜花之术通知外隐界北部的行旅门管事。”
容圩三人见方元答应,也就笑着道:“有劳了。”
时值正午,青阳子与化成人形的碧鳞青龙来到了场地中央。碧鳞青龙的气色已经比当初好了许多,它一过来就把目光落在了珠霜身上,它在对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令它忌惮的气息。
青阳子在碧鳞青龙心音提示后扫了珠霜一眼。
珠霜则是在注意到青阳子目光后对其行了个礼。
青阳子见状也向珠霜回礼作揖。
场中众人见青阳子行礼,一时间都纷纷从座位上站起,作揖以示尊敬。
青阳子见时辰已到,他从怀中取出一块海蓝色的水纹令牌朗声说道:“诸多道友门人,今日是海渊宗宗主之位的禅让大典,亦是我青阳子与青鳞飞升内隐界的日子。多谢诸位能来这里为我们做个见证。我在此宣布,海渊宗第二十三任宗主为我宗内长老林澜!”
林澜闻言起身来到青阳子桌前单膝跪下:“林澜在!”
青阳子亲手将令牌交到林澜手中:“林澜,接下这块宗主令,你将肩负起带领海渊宗前行的责任!”
林澜激动地接过宗主令,他发下道誓:“林澜在此立誓,日后将为海渊宗的兴盛竭尽全力,定不负青阳子师兄所托!”
先前就知道这一消息的炼傑等人齐声恭贺道:“恭喜林澜宗主!”
“贺喜林澜宗主!”
……
在炼傑和海渊宗门人的带头下,一众过来观礼的修士齐齐出言祝贺。
看着意气风发的林澜,还在适应肉身的马祥一脸羡慕。他后悔于那一日的冲动,若没有被石武毁去肉身,那这宗主之位会不会就是他的。
林澜举着宗主令对众宾客门人说道:“今日在座的皆为我海渊宗贵客,还请诸位定要尽兴!”
林澜此言一出,海渊宗的禅让大典便进入了宴客阶段。众人推杯换盏不亦乐乎。
青阳子带着林澜和这些前来的各宗代表一一熟络感情。这换在以前是绝不可能出现在青阳子身上的。但为了宗门,他只能去接受这些人情世故。
酒过三巡众宾客尽兴之后,青阳子拿出一块印有“霍”字的黑色令牌。
在那令牌出现的一瞬间,场中的修士都停下了手中动作。
青阳子对海渊宗一方道:“剩下的就拜托你们了。”
林澜等人皆是回道:“我等定当竭尽全力!”
青阳子又对在座宾客道:“若海渊宗日后有麻烦到诸位的地方,还请诸位看在青阳子的薄面上相帮一二。”
“青阳子道友尽管放心!”炼傑、杜和等人当先说道。
此间再无牵挂,青阳子便以自身灵力注入那块黑色令牌,只见一道黑光直射云霄破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