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离开,在外面守着的邹娘进来,满脸担忧。
“少爷,司马家的人都已经找到这里了,咱们还是快些离开吧。”
陈培尧微抿着嘴唇,神色有些不好。
虽然早已经做好了要离开的准备,但是……
不舍。
他想跟唐娇好好做一个告别。
他是这样想的,可是第二日,魏书临过来,告诉他一个消息。
“近来织造坊那边出现行为怪异之人,还有人在打探小姐,估计他们是奔着小姐来的,我让他们查了一下,是那个王管事带来的人。”
陈培尧握着书的手瞬间收紧。
他不介意那个什么王管事利用唐十安得到唐家,毕竟以唐娇现在的能力,也不用依靠唐家什么。
可是,他们竟然敢打唐娇的注意,他这就不能隐忍了。
突然就想到了那王管事在唐娇那里定做的万里江山图。
那王管事是司马家的人,他所说的主家外孙少爷就是当今二皇子。
送一个万里江山图,生怕没人知道他们的野心。
可唐娇若是把这副作品做出来,形式不利的就是唐娇了。
司马家可以随意编造一个唐娇意图不明的罪名就可以给她定罪。
这个王管事不能留。
而他,也不能一直留在这里。
唐娇会成为他的软肋,而他也会给唐娇带来灾难。
“让人准备,明日启程。”
“是。”
顿了一下,陈培尧又说:“你和织造坊的人留下,保护唐娇。”
魏书临不解。
保护唐娇他没必要留下,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没必要把这么多的人手留在这里。
“我怕我走后他们为难唐娇,而且,除了保护唐娇,织造坊里还有一个人需要保护。”
魏书临又不傻,马上就猜到了——
“是小白?”
“没错,小白是镇北王世子,褚白露,如今司马家的人正在追杀她,在织造坊她暂时算安全,待到日后助她联系上漠北方向,夺回漠北势力,她将会是我们最大的助力。”
魏书临瞬间明白了陈培尧的意思。
放眼望去,在兵马上能押司马家一头的也就是镇北王府,镇北王被陷害致死,褚白露确实是他们最佳助力。
魏书临离开之后邹娘就开始收拾东西。
说好了明日离开,可计划犯不上变化。
当天晚上,一封信被送到了唐府,门房那边的人又把信送到了勤竹苑。
看着那白色的信封,陈培尧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等到信封打开,看到里面的内容,陈培尧拧紧了眉心。
是那个白管事给他写的信,约他亥时一刻城北山坡见。
陈培尧自然是不理会这样的信件,可信中还说,若是今日没在就城外瞧见他的人,明日就让整个唐家陪葬。
陈培尧用力的把信纸揉起。
威胁他。
邹娘站在旁边瞧着陈培尧的脸色,“少爷,该如何办?”
陈培尧用力地闭了一下双眼。
“他们若是想杀我早就动手了,如今同我这般商议,怕是我手中还有什么他们想要的东西。”
邹娘拧眉表示纳闷。
“少爷手中的东西?当初咱们逃离陈家,可是什么都没带出来。”
是啊,他们能要什么?
怕是要见见这个王管事才能知晓。
“让人安排一下,亥时一刻我出去。”
“少爷……”
“无碍,多安排一些人,再者,他们没达到他们的目的,我不会有危险的。”
也只能这么办。
邹娘去安排了。
唐娇对此一无所知。
她在屋子了正在做衣服。
这是给陈培尧做。
天气越来越暖和,过些日子陈培尧县试成绩也要出来了,她想给陈培尧做一身衣服做礼物。
这也不是她第一次动手,上一世给顾有为做了那么多衣服,而且两人身形相似,做起来得心应手。
胖丫在旁边瞧着,忍不住羡慕陈培尧。
“这以后啊,谁娶了小姐谁就偷着乐吧。”
唐娇被她逗笑了,又听胖丫说:“小姐您这般贤惠,日后大少爷可不是要比着您找少夫人啊。”
胖丫只是开玩笑,没成想唐娇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一顿。
陈培尧以后的夫人?
或许这也是她给他做的最后一件衣服了。
等离开了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
即使再见,怕是他也成家立业,这些女红自然不需要她了。
她不禁想到了上一世的陈培尧。
她只是听传闻陈培尧的夫人姓褚。
年纪轻轻似乎就死了,唐娇没见过,也不知道这传闻是真是假。
唐娇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做到很晚,一直到胖丫催着她去休息她才放下针线。
今日在织造坊那边忙活了一整日,又回来做衣服,唐娇累得躺下就睡着了。
陈培尧离开了唐府,出了城之后,魏书临所安排的所有人都在等着她,护送他去见那个王管事。
一路上山,陈培尧在约定的地方见到了那个王管事。
只是一个普通面相的男人,陈培尧没见过他。
他停在这人两步之外的地方,用冷漠的眼神看着对方。
先开口的还是王管事,他笑着,仿佛见到的是一个久别重逢的故人。
“陈少爷,老奴想见您一面可真是难啊。”
陈培尧跟他没旧可叙,冷声道:“把我叫来此时,何事?”
王管事轻笑,“你看,陈少爷还在跟我装糊涂,老奴为何,难道您不清楚吗?”
陈培尧眼神越发冷了下来,“不清楚,有事说事。”
王管事还在笑着,“既然陈少爷如此爽快那老奴也不拐弯抹角了,老奴至此前来,就是为了拿到陈少爷身上的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我人都还在逃亡,难不成身上还有司马家看上的东西?”
“陈少爷真会玩笑,不过看来你是舍不得那东西,可您难道就舍得唐家这么多条人命吗?”
说着王管事往陈培尧方向走近,脸上带着得逞的笑容,道:“尤其是那个唐家大小姐,多水灵的一个人啊,如果因为您遭遇无妄之灾,那真是可怜。”
尽管陈培尧心有怒火滔天,但也没表现出一分。
他看着这个王管事,道:“我想你是弄错了,在唐家的隐姓埋名,不过是过活,你当真觉得唐家人的性命能够左右我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