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辞挂念着支线任务,在房中小憩后,便带着系统,前往了太子府。
此时,辞陌衍不在府中,云幼卿听说纪辞过来,立即更衣前往大厅接待,“阿辞体内的毒,可都解了?”
“幼卿放心,我已经无碍了。”
云幼卿舒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跟在纪辞身边的系统,“阿辞,这位是?”
系统甩了甩垂下来的龙须刘海,“咳咳咳,介绍一下,我叫纪言,是小辞儿的……”
纪辞将系统摁在怀里,用力捂住他的嘴,“幼卿,这是我远房表弟。”
纪辞:你敢反驳,我就把你关柴房,饿上三天三夜!
系统:呜呜呜,你没人性!
纪辞:我没人性,那你别跟我回府了。
系统:弟弟就弟弟吧,也不算吃亏。
“阿辞这远房表弟,生得倒是讨喜。”
纪辞揉了揉系统的脑袋,给他递去一盘点心,“幼卿倾国之貌,太子殿下又清姿昳貌,孩子肯定比他讨喜。”
云幼卿垂下眼帘,掩饰住眼底的失落,“阿辞,父亲偶感风寒,卧病在床,负荆请罪一事,可能要延缓几日了。”
云相怕是私藏的罪证丢失,惶恐不安,才卧病在床的吧。
负荆请罪啥的,顶多是羞辱云相。
她也没那个闲工夫,特意等着云相上门请罪。
还不如……
“我与幼卿交好,若是让云相上门负荆请罪,惹人非议,幼卿心中必然不好受。不如,此事还是私了吧。”
“阿辞想如何私了?”
“简单呀,让云相以郡主府的名义,在城中各个街道设棚布施一月,给百姓赠送冬衣,度过隆冬。”
“辞妹妹身为女子,如此忧心百姓疾苦,实在是让我汗颜。”
辞陌衍刚回来,还披着一身的寒气,云幼卿立即端了一杯茶水过去,“殿下,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辞陌衍语气冰冷平淡,比对待陌路人还要生冷,“云家人递的东西,本宫无福消受。免得,不明不白地中了毒。”
纪辞抿了抿唇,“幼卿,我想和太子殿下单独谈谈,可以吗?”
云幼卿还未开口,辞陌衍便喜笑颜开地打断,“当然可以!”
云幼卿神色并无半分不虞,笑得十分得体,“纪小公子,我带你去园子逛逛。”
系统又拿了几块花糕,才跟着云幼卿离开。
“辞妹妹,你是想说,我对她的态度过于恶劣。”
“你们如何相处,毕竟是你们夫妻二人的事,我不该插手,也没有资格插手。”纪辞略略沉吟,“不过,作为朋友,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和和美美。”
辞陌衍跌坐在太师椅上,“我如父皇、母后、文武大臣所愿,与云幼卿成婚。他们又得寸进尺,逼我与她互敬互爱。婚前,云幼卿坦言,只要太子妃的尊华,不求其他。我以为,云幼卿和云家人不一样,可以和她相敬如宾、平和共处。”
“可我万万没想到,她居然在新婚之夜给我下合欢散。这等下作手段,与云家人有何区别。幸而,发现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其中,也许有误会。”
“云幼卿亲口承认,还能有假?我意已决,与云幼卿势不两立。若辞妹妹来太子府,是想做说客,那么,请回吧。”
纪辞轻声笑了笑,递给辞陌衍一封书信,“月底快到了,这是我的亲笔书信,你可以拿去物华天宝,支取十二万两送给纪家军。”
辞陌衍喜出望外地接过书信,片刻后,又急忙退还回去,“辞妹妹支出巨额军饷,却让我担了美名。此事,我心中有愧。明日,我便禀明父皇,将这躺差事给推了。”
纪辞闻言,不再犹豫,将云相贩卖考题,她亦牵扯其中的事,简要地叙述一遍。
“辞陌衍,若你当真觉得有愧,便保下我。”
利益交换,还不损害辞陌衍己身利益,他没有道理不答应。
“辞妹妹,你知道的,凭着我们自小的交情,我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出事。你何必拿着军饷,作为交换呢?”
难道,她一定要和他分得如此清楚?
“为了心安。”
你啊,还真是严防死守,不给我半点机会。
陶融摆上了棋盘,“上次对弈,岑兄惜败。今日,不知陶某是否还能险胜一局。”
岑经戒备地盯着陶融,“方才,还是唇枪舌剑;眨眼之间,便与我称兄道弟。契王还真是能屈能伸。”
“岑兄想名扬海内,陶某在诗坛也小有名气。听闻,近日有几场诗会雅集,岑兄若是得空,倒是能一同前去。”
陶融的意图,实在太过明显。
“说吧,契王有何目的 ?”
“三年前,科考贩题案,由云相主导,不过,小小亦牵涉其中。若要揭穿云相,小小罪责难逃。所以,我希望,纪家出面,保下小小。”
岑经落下一子,“科考贩题乃是重罪,契王何以见得,纪家能保下郡主?”
“方才,在祠堂之时,岑兄一口咬定,若是纪家不愿,即便是圣旨,也无法勉为其难。岑兄此时反口,莫非,小小是纪家不愿搭救之人。”
岑经面色有些铁青难看,“二者性质不同,怎可混为一谈!”
“王爷,大事不好了。下午,郡主回到府中,匆匆忙忙就出去了。刚刚,宫中传来消息,郡主在平章殿状告云相,贩卖考题。现在,他们正在平章殿对质。”
萧问渠说话时,上气不接下气,显然是一得到消息,就跑了过来。
陶融惊得陡然站起,片刻后,又若无其事地坐下,“嗯,知道了,退下吧。”
岑经缓缓落下一子,“契王,可真是坐得住。”
“岑兄,此局棋,陶某败局已定。如若陶某能绝处逢生,还请岑兄莫要作壁上观。”
“白子被黑子处处掣肘,落子即死。反败为胜,绝无可能!”
“若绝无可能之事,陶某也能办到。岑兄,还能拒绝我吗?”
陶融胸有成竹的话,让岑经不由得呆愣。
回过神后,岑经又一脸的不屑轻视,“一局死棋,契王还信誓旦旦,能够翻盘。还真是,张狂至极。”
“岑兄,这是怕了?”
“我会怕?”
岑经明知是激将法,仍一头往上撞。
因为,他能笃定,陶融无法逆风翻盘。
陶融唇角逐渐上扬,夹起一颗白子,落在一个不易察觉的角落。
岑经满腹狐疑,“这一子,并无任何精妙之处。甚至,还助长了我方的局势。”
“岑兄落子便是。”
岑经不以为意地执子,落子之时,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无处落子。
只因,一旦落子,这局棋便输了。
“陶融,你阴我……”
岑经这才发现,陶融所说的败局,都是迷惑他的假象。
陶融微微挑眉,“岑兄,你输了,该是兑现承诺之时了。”
“我都不姓纪,纪家之事,我插不了手。”
“岑兄既不姓纪,便不是纪家人。那么,岑兄之名,是否也能从族谱上抹去?”
“陶融,你威胁我?!”
陶融靠在太师椅上悠闲地架起二郎腿,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岑兄也能如此理解,陶某没意见。”
岑经愤然地甩袖,“纪家谱书的最后一页,有一个夹层,里面有一份名单。名单上的人物,遍及士农工商。只要纪家人拿着藏锋剑上门,提出的任何要求,他们都会竭力办到。”
“不过,纪家谱书,只有阿辞知晓在何处。阿辞如今在皇宫,即便我们想帮她,也无济于事。”
“我知道在哪里!”
“什么?”岑经脸色一边,“阿辞连谱书都给你看了!”
谱书乃族中嫡长子掌管,纪王纪景翰过世后,理应由他掌管,却因种种原因,一直留在郡主府。
“我去拿名单,即刻,便上门为小小求援。”
“此事一了,族谱归我。否则,我宁死不从!”
藏锋剑出鞘,直指岑经心口,“你大可试试,本王敢不敢动手!”
平章殿。
云相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皇上,纪辞句句攀咬,做不得真!”
“证据确凿,云老还想如何狡辩。”
“老夫处理公务,与礼部同僚书信往来,再正常不过。至于与士子书信探讨时政,只是凑巧压中了考题而已。老夫贩卖考题,只是郡主的推论而已,谁能证明,老夫在郡主府贩卖考题?”
“本宫能证明!”
辞陌衍人未到,声先至。
随着他一同进来的,还有几个灰溜溜的青衣官员。
辞帝皱了皱眉头,“太子过来作甚!”
辞陌衍撩袍跪地,正气凛然,“父皇,这几个,都是三年前经由前云相,重金买题,名题金榜的官员。三年来,毫无作为,还肆意搜刮民脂民膏,实乃大辞蛀虫!”
“这几个,还是在京任职的官员。那些外放的官员,德行不端,更是为祸一方,荼毒百姓。还请父皇彻查此案,否则,天下士子必定争相效仿,还有何人愿意寒窗苦读?”
狼狈的青衣官员,吓得连连磕头,“皇上饶命!微臣也是一时糊涂,才会误入云相的圈套。”
“是啊,微臣搜刮民财,也都是受云相所迫。搜刮的钱财,都进了云相的口袋。”
“……”
事到如今,云相索性也豁出去了。
“皇上,罪臣招供。这一切,都是纪辞指使。毕竟,皇上知晓,罪臣因何为相。朝中官员,大抵看不上罪臣,不屑与罪臣为伍。”
“纪辞则不同,出身名门望族,又有纪王加持。朝中官员,大多要给她几分薄面。罪臣迫于纪辞淫威,不得不听从她的号令,铸下这弥天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