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士们将纪辞扔在床榻上,便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纪辞被套在麻袋里,莫说看清四周情况,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纪辞试探地踢了踢,用力挣扎着身上的束缚,并未察觉到,四周有任何响动。
由此笃定,周围确实无人。
这才从空间取出一把匕首,艰难地割着身上的麻绳。
挣脱束缚后,纪辞也不敢弄出太大动静,蹑手蹑脚地来到门前,在纸窗上戳出一个小洞。
这是个风景宜人的楼阁,四面临水,门窗紧闭,周围有七八个黑衣人,在各个角落看守。
她逃出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纪辞:小言言,小言言,你听得到吗?
……
没有任何的回音。
不靠谱的系统!
纪辞在房内来回踱步。
夜间的守备也最为松懈,若是今晚不逃,明日,也许就被解决了。
可是,她该怎么逃呢?
“啪嗒——”
灯花星子忽的炸裂,烛火微微摇曳,又恢复如初。
纪辞灵光一闪,激动地拍着大腿,“有了!”
纪辞拿起烛台,一一点燃房内的帷幔、被褥、桌布……
很快,房内便成了一片火海。
最后,纪辞捂着口鼻,将角落处被钉死的小窗口点燃。
外面的守卫,本有些昏昏欲睡,硬是被刺目的火光吓走了睡意。
“不好,走水了,纪辞还在里面!”
“愣着干嘛,快开锁,救出纪辞!”
眼看着,死士就要开门而入,窗口还未烧出人大的窟窿。
纪辞握紧了手中的迷药粉,在守卫闯进来的一瞬,用力撒向那边。
这时,窗口恰巧被烧开。
放信号弹、跳窗,动作一气呵成。
“不好了,纪辞跳荷花池了!”
房内烈火灼灼,蒸烤地纪辞出了一身汗。
池水冰凉刺骨,冻得纪辞手脚发麻,伸都伸不直。
不过,剩余的两个守卫,都跟着跳下了荷花池。
为了逃离虎口,心脏跳到嗓子眼儿的纪辞,只能拼命地往前游。
也许,是纪辞激发了自己的潜力,身后尾随的动静越来越小,终于将那两个守卫甩掉。
精疲力尽的纪辞,上气不接下气地爬上岸后,立即躲进了假山石中。
“啊嚏!”
瑟瑟发抖的纪辞,揉了揉鼻子,迅速披上从空间取出来衣裳。
“搜!别让纪辞跑了!”
整个院子,都被家丁的火把映照地灯火通明的。
纪辞正要试探着出去,一听到附近来来回回的脚步声,又胆战心惊地缩了回去。
纪辞四处张望观察,对面的那处院落,接近外边的围墙,也许,从这边能够翻出去。
纪辞审时度势,等到人少了点的时候,就像根离弦之箭一般,迅速奔出去,冲进对面的院落。
“兄弟,那边是不是闪过一个人影啊?”
“瞎说什么,那边是殿下的院子。殿下现在正在和贵客谈正事,喝退了所有人。这时候,我们要是冲进去,到底还要不要活了!”
守卫后怕地吞了一口口水,“嗯,我刚刚什么也没看见。”
纪辞躲在角落里,拍着上下起伏不定的胸脯,“还好,没被发现!”
“契王考虑好没有?”
不止是声音有点熟悉,提到的“契王”,纪辞更是熟悉无比。
纪辞循着声音,小心翼翼地靠近,在窗户上戳了一个小洞。
陶融轻笑,修长的指节时不时地叩击桌面,“鉴王与本王一向不和,本王若回西陶,岂非是鉴王的眼中钉、肉中刺?”
陶鉴笑容满面,推给陶融一盏茶,“本王庸俗,想要的,只要那个位置而已。契王胸襟宽大,要的是济世安民。来日,本王为君,契王为相,率领西陶,灭辞国,统天下,岂不美哉!”
陶融淡淡瞥了一眼茶水,“本王要的,鉴王当真明白?”
陶融朗声大笑,“不就是纪辞嘛,本王都给你绑过来了。现在,就在这个院子。契王想做什么,都能随心所欲。等今晚过后,就回西陶。”
纪辞的胸口又堵又闷,手紧紧地抓在扣在窗台上,指甲盖都嵌进了木头里面。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陶融吗?
陶融,究竟把她当什么人了。
纪辞一时间,一口气缓不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气。
陶融眸中闪过一抹狠厉,一掌将茶杯拍出去,“谁!”
突如其来的茶杯,直击纪辞的面门。
纪辞躲闪之间,脚踝一扭,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茶杯飞出去后,将附近的假山石都砸出了一个大洞,茶杯却没碎。
好在,纪辞虽然扭伤了脚踝,堪堪躲避开那个茶杯。
否则,茶杯砸到她的头,便是一击爆头。
惊魂甫定的纪辞,听到越来越近脚步声,想起爬起来逃走,却双腿发软,根本爬不起来。
陶融一出来,便看到纪辞摔倒在地上,浑身湿漉漉,发丝沾满了污垢,还在不断地滴水。
陶融赶忙脱下外袍,披在纪辞身上,后怕不已地将纪辞拥入怀中。
他不敢回想,若是刚刚那个茶杯,砸中了纪辞,到底会有什么后果。
陶融轻轻地拍着纪辞的背,轻声细语地安慰纪辞,“小小,刚刚,是不是吓到你了。”
纪辞猛地用力推开陶融,“你放开我!”
陶鉴好整以暇地靠在门上,“契王见到人了,本王的提议,不知何时应下?”
陶融揉了揉纪辞的脑袋,用力将她打横抱起,“小小,听话,回去后向你解释。”
瞥向陶鉴时,陶融的声音却是冷厉,“此事,容后再议!”
陶鉴目露凶光,“陶融,本王的地方,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儿!”
陶鉴话音未落,院子便被五十个守卫团团围住。
陶融冷冷地扫过那些守卫,将纪辞的脑袋埋在怀里,“鉴王背着本王,劫走小小,又整得小小如此狼狈。合作的诚意,本王没有看到。”
“陶融,你觉得,你带着纪辞这个拖油瓶,能离开本王的地盘?”
陶融打了个响指,二十个持刀的冷面杀手,便将陶鉴的人马逼进包围圈中,“陶鉴,你觉得,本王会单枪匹马地赴鸿门宴?”
陶鉴压下面上的怒火,呵呵地大笑,“契王,方才,本王不过开个玩笑而已,契王要走,随时可以离开。改日,本王登门拜访便是。”
陶融抿紧了下唇,足尖轻踏,便跃出了重重的包围圈。
陶鉴冷声大笑,“陶融,你我乃兄弟手足。只有我们,才是一路人。得到了纪辞的人,还怕得不到她的心?”
守卫不甘心地望向陶鉴,“殿下,我们真的不追吗?”
“不追!纪辞听到了这些话,还能和陶融好?陶融得不到纪辞的心,也只能想法子得到人了。到时候,他自会亲自找本王。”
脱离虎口,纪辞没有任何的喜意。
马车上,纪辞冷冷地盯着陶融,除了死心,没有任何的感情,“陶融,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陶融慌了,抓住纪辞的肩膀,定定地凝望着纪辞,“小小,我可以解释……”
纪辞也不挣扎,只是失望地望向陶融,冷冷地笑着,“我听得真真切切,你和陶鉴合谋,试图灭掉大辞,再将我当做战利品,带回西陶。你跟我解释?你还打算怎么向我狡辩?”
陶融眼眶已经微肿泛红,颤抖着手,蒙上纪辞的眼睛,“小小,别这样看着我,我害怕。”
纪辞无力地闭上眼睛,异常地平静,“陶融,我们结束了。”
纪辞躺在相宜苑的榻上,眼角划过一滴泪。
“陶融本就是条狼,是我太过天真,居然奢望,他会为了我,变成一个小绵羊。当初,便不该一时冲动……”
“到头来,终究是我错付了真心。”
纪辞哭得声音都沙哑了。
系统(小心翼翼):【小辞儿,你怎么哭了?】
“别搭理我,我心情不好!”
系统(撒娇卖萌):【小辞儿,你有没有发现,我最近有什么变化呀?】
纪辞擦了擦眼泪,躲进了被子里,嘟嘟囔囔地开口,“除了老失踪,没别的变化。”
系统(略显尴尬):【小辞儿,人家那不是有些正事儿。您可可爱爱、活泼开朗的系统,以后一定不玩失踪了。】
纪辞爱答不理的应着,“嗯。”
系统:【小辞儿,你没有发现吗?我自从升到二级后,声音都变了哦,变得更加成熟了。】
“不就是没有以前的小奶音了,变得更加普普通通了。”
系统:【小辞儿,给你一个惊喜哦。你亲亲爱爱的系统,因为升到二级,可以幻化出虚影了哦。小辞儿想不想看看,我到底是什么模样呀。】
纪辞不经意间,便被卖萌的系统逗笑了,吸了吸鼻子,“好。”
纪辞掀开被子,果然看到一个小孩模样的虚影。
不过,细看之下,纪辞震惊了,“这……这不是颜七弦的幼时模样吗?”
系统(眨眼卖萌):【小辞儿,人家好看吗?】
纪辞抱着膝盖,瓮声瓮气,“还行。”
系统:【小辞儿,你是不是和陶融吵架了。】
“没吵架,就是分手了。”
系统:【小辞儿,我这才闭关多久,你们就……】
“小言言,我不想提他,从今往后,他就是过去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