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烨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他现在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心里不由得反问:他在做什么?
阜南书始终得不到白梦的回应,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但是她没有办法,也做不了任何事情。
“我忘了一些事情,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吗?”
阜南书再次往后退了几步,余光放在低头看着自己双手的陈烨。
不管陈烨于她而言,意味着什么,她现在都不想去考虑,她必须先理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
“全部忘了?”
陈烨意识回笼,眼底逐渐蔓延起一丝丝怀疑,他做的所有实验,都是符合标准的,不可能出现全部都忘记这种情况。
“嗯。”
阜南书认真的点点头,平静下来才发现,刚才那近乎烫伤的灼烧感没有了,整个身体冰凉入骨,她想起刚才陈烨给她打一针,不知道那是什么药物,竟然能缓解身体上的灼烧。
“这里是欧灵大陆,这里的每一个……人,或许不能称之为人,因为我们的身体不死不灭。”
陈烨捡起地上的针管,随意的丢在旁边的医疗垃圾桶里。
“不死不灭?”
阜南书惊讶的看着他,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奇的事情,这……怎么可能?
“嗯。”陈烨有些自嘲,“所以,你称我们为怪物也可以。”
“你们?”阜南书抓住他话里的称谓,一时间有些沉默,那她呢?他们不死不灭,她又是谁?或者是说,她又是什么怪物?
“你,你是人,这个大陆上少有的人类。”
陈烨有些羡慕,她会生老病死,会有感觉,会有情绪。
这也是为什么陈烨刚才久久不能回神的原因,眼前人让他有了强烈的情绪波动。
以前,他只是把她当做珍稀人类来保护,来照顾,并不会因为她而有什么剧烈的情绪波动,可是刚才,他失控了。
“少有的……”阜南书指着自己有些不可思议,“人类?”
她如今是个稀有物种。
这个认知让阜南书一时间有些不敢置信,怎么会有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人类竟然也能变成稀有物种。
是她变了,还是这个世界变了?
阜南书努力让自己尽快消化这件事情,“那你们为什么抓我?”
“太珍贵了。”
陈烨轻轻的说道。
阜南书一瞬间就明白了,因为稀有,因为过于珍贵,所以,她被这些不死不灭的怪物用从前人类对待那些珍惜物种的方法来对待了。
也就是说。
她,被圈养了。
“既然我这么珍贵,为什么要拿我做实验?”
阜南书说道珍贵这两个字时,总觉得自己有些不要脸,但以这个世界的认知来说,她还真的是很珍贵。
这时,阜南书想起刚醒来时那个男助手在耳边的话,怪不得那人当时那么害怕,那么恐惧,作为这个世界少有的珍惜物种,她要是因为实验而死,那个人应该要受很重的惩罚。
“你的身体不能受外面的阳光,不能呼吸太多外面的空气,一开始,我们做这个实验室,是为了给你更好更适应你身体的生活。”
陈烨将刚才配药打乱的操作台重新整理好。
“那后来又是因为什么?”
不管这些人目的是什么,阜南书此时无比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她的安全不用担心。
“因为你要吃饭。”
陈烨说了一句让阜南书觉得可笑的话,她要吃饭?
难道他们不吃饭?
想起陈烨刚才对他的定位,阜南书突然觉得,他们可能真的不吃饭。
“我们没有你能吃的食物,只好不断的做实验,还有饮用水。”
陈烨不等阜南书继续问,便开始给她解释。
从陈烨的口里,阜南书总算是清楚了她目前的处境。
宿主本名也叫阜南书,欧灵大陆的人因为不死不灭,所以这里的人都没有繁衍后代的能力。
据说是一百年前,一道势不可挡的光轰炸了整个大陆,从此这个大陆上的人有了不死不灭的身体。
从阜南书有记忆开始,这个大陆上就只有不到一百个普通人类,这一百人可能是因为受这个大陆环境气候的影响,即使一百年过去,虽然也有生子,却始终不见增多的趋势。
欧灵大陆的这些怪物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后来经过十几年的统计测算,最终得出一个结论,每出生一个普通人类,就会有一个普通人类死亡,可是,一个普通人类死亡却不一定会有一个普通人类出生。
这样的生育规律,也造就了普通人类在这个世界上只会减少,却不会增多的现象,也让普通人类受到了欧灵大陆上层的严密保护。
阜南书是二十年前出生在欧灵大陆另一个人类宜居实验室的,出生后,因为那边坏境不满足她的需求,欧灵大陆的这些怪物又重新为她专门建造了这么一个实验室。
而眼前的陈烨,从她五岁开始接管,一直到现在,一直都是照顾她生活的总负责人。
人类在这个大陆,身体会随着时间的变化不断变化,时间久了,渐渐就会不适应实验室里面的环境和气温,陈烨这些人的存在,就是为了不断监测阜南书身体对实验室的适应程度,并及时做出相应的调整。
理清思绪后,阜南书坐在实验台上,冰冰凉凉的实验台刚刚好适应她身体的表层温度,阜南书看着陈烨眼底的亮光,“那你们从来没有人能繁衍后代吗?”
“没有,试过不少科技手段,孩子还没成型,就死了。”
陈烨想起这件事,有些低迷,一百多年了,他们始终没有办法摆脱这种不死不灭。
阜南书看着他,心里更加茫然了,既然如此,白梦让她到这里是要做什么?
一直联系不上白梦让阜南书隐隐有些怀疑,这次会不会不是白梦做的,会不会江凛夜根本就不知道这次的事情。
“你…”陈烨有些难以启齿,语气带着几分试探,“我能亲亲你吗?”
刚才那种剧烈的情绪波动让陈烨有些食髓知味,他已经好久没这种感觉了很久很久了,久到都不记得上次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