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仅仅是拿水杯的动作也牵动到伤口,阮倾疼得嘶哑咧嘴。
“我来帮你吧,阮小姐。”热心的护士上前递给她水杯。
“请问我大概多久能出院?”
“你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了,最快明天早上。”
“谢谢。”
护士离开后,病房内一片安静,君宴天早就被赶跑。阮倾穿着浅蓝色的病号服坐在床上。回想起那晚做的梦,心中仿佛一个地方空荡荡的。
手机突然响起,是视频通话。
“喂?希希。”
电话对面的男孩目光担忧,镜头显示他正在自己的宿舍。“妈妈,你没事吧?”
“怎么会有事呢?妈妈只是不小心发烧感冒了,明天我就出院咯。到时候我来接你回家?”
“不用了妈妈,你没事就好。学院周末要组织研究新课题,我得待在这里,你好好养病,有温蒂阿姨在,你不要担心。”
“嗯,知道了乖宝。”阮倾神色一片温柔。
挂断电话,房间重新恢复冷清。机场外,气度不凡的男人放下手机,刚才她的电话没接通,锋利的眉头涌现一丝担忧。司机很快为他放好行李,轿车扬长而去。
目的地竟然是警局,几名西装革履的外国人等候在门外,手里的公文包泛着光,他们还交流两句。
轿车停稳,司机很快从后备箱中取出精巧的手杖。一只黑亮的高级皮鞋首先落地,男人穿着利落笔挺的西装,领带低调内敛。
“盛总。”
男人微微颔首,气势威严,被众人簇拥着进入警局。
那几个欺负阮倾的青年即将被释放,正当他们深感窃喜的时候,噩耗传来,“有新的证据出现,你们暂时不能走了,请继续配合调查。”
“为什么!刚才不是说要放了我们吗?”这群人之中最有势力的是贝内特家族,而那天的主使安娜·贝内特早已被接回家继续上学,在她的影响下,剩下的人也证明无罪。以前他们一直都这样操作,正是一次次的逃脱,才会让他们越发放肆。
“安娜在哪儿?我要打电话联系她,你们放开我!我要见我的律师……”
“省省吧,小子!情况已经不同了,你们的安娜现在也自身难保。”一直被侮辱却又无可奈何的警员终于出了一口气,就该好好教训下这群坏小孩!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美甲店。
“嘿!这两边怎么不一样?你画错了!”安娜好不容易从禁闭中逃出,她约着表姐多丽丝一起出来玩乐,顺便商讨下一步如何整治敌人。
无辜的美甲师弱弱道:“安娜小姐,是您一开始就说要不对称的图案啊。”
“住嘴!你现在是在质疑我?叫你们老板出来!”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您别生气。”
店门被打开,穿着警服的两位男士进来,“安娜·贝内特在这里吗?”
多丽丝把手从晒灯器中伸出来,“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要找她?”
对着画像,他们很快发现角落的犯罪嫌疑人,“安娜·贝内特,你涉嫌一起故意伤人事件,现在我们依法带你回去调查,这是拘捕令。”
“什么!不可能啊,我明明已经……”对面的人没有给她辩解的机会,手铐直接锁上她手腕。
“不!我是无罪的,多丽丝!快帮帮我!”
多丽丝在表妹被带走后赶紧联系父亲公司的秘书长,安娜那次出事,她其实也有份,正是她教唆安娜要狠狠教训阮倾。对面的人一查才知道,原来是受害者那方有人出面要求重新审案,据说那人在政府内部有关系,所以他们的人才无法干涉。
“该死!”难不成阮倾的金主真有那么大的本事?多丽丝在原地咬牙切齿。
特殊病房,医生再次检查了阮倾的手骨,上边的小裂缝已经开始愈合。她明天一早就能出院,众人离开后,阮倾静静躺在沙发上看电视,频道换来换去,属实无聊。窗外夜色渐浓,伴着无聊的新闻声沙发上的人渐渐睡着。
秀美静好,顺滑的发丝软软贴在脸颊,宽大的病号服衬得她更加娇小。
盛穆寒赶到后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他放轻脚步走近,外面的人守在门口,默默关上房门。
此刻没有外人,他目光放柔,尽是爱怜之意,“你辛苦了。”
半夜床上的女人察觉到有些口渴,幽幽转醒间竟发现自己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怒意瞬间登顶,“君宴天!你给我滚下去!”
男人被这大动静惊醒,“是我。”他扣住阮倾乱动的小手,不过脸色比她睡着的时候臭多了。
“那小子之前也这样过?”
然而阮倾还在迷糊当中,她用另一只完好的手仔细在男人脸上摸索,甚至在下巴那一圈还有新长出来的胡茬。她还是不敢相信,盛穆寒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是梦吗?”她继续蹂躏着男人的俊脸,直到她感受到他胸膛的温度才逐渐停手。
“怎么你有梦到过我?”男人的心情又好了一丢丢,他饶有兴趣地握住阮倾另一只手贴在身上。
“现在你相信是真的了吗?”
蛊惑的嗓音环绕在耳边,她甚至感受到了他胸腔的震动。可是……
“你怎么会来?”
“你有事,我当然要出现。毕竟你可是照顾了我半个月的恩人。”
“你的腿怎么样了?”
“医生说下个月就可以开刀了。”
“真的?太好了!到时候你一定要好好吃药,多锻炼……”
满足的笑出现在他脸上,手臂逐渐收拢,将这个喋喋不休的小女人锁在怀里。“我知道了,小管家婆。”
“喂,你干嘛……我,你赶快下去!这样我会睡不着。”她这才反应过来不对,盛穆寒打着赤膊,他们俩的姿态又这样亲密,明明他们现在什么都不是。
“你觉得我会去睡那张小的可怜的廉价沙发?我可不像你,跟只小狗一样,到哪儿都能睡着。”
“我才没有!我不要……”
“你再动,难道是想把护士叫进来看我们现在的样子?”
阮倾:这个魔鬼,真是本性难移!
一夜好眠。阮倾前几晚独自在这里都没睡踏实,而有了他之后没想到能睡得这么好。盛穆寒则是凌晨三四点就醒了,毕竟才刚从国内过来。当抱着阮倾的那一刻,连灵魂都舒畅无比,也许他早就该来找她,跟她说清楚一切。
清晨,阮倾醒来发现身边没人,一丝紧张出现,随即她听到洗手间有水声传来。沐浴完的男人上半身还带着水珠,肌肉分明,结实有力。他走到沙发上穿回昨天的衣服,抬眸看见床上的女人正在注视他,“早。”
“嗯,早。”
当阮倾还在吃早餐的时候,盛穆寒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药膏、纱布、维生素……还有之后的注意事项他全都记在心里。
病房中,阮倾已经换好常服,盛穆寒起身道:“走吧。”
“去哪儿啊?”
“我们回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