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痕是听说殷家曾经闻名大陆的九霄绝云剑的, 这灵髓若是发挥到极致,林家的灵髓拍马难及。
但如今看这情况,该是不行了。
林青痕牵着殷九霄进去了之后, 才发现真实情况看着更加剑拔弩张。
一个家主一个长老,双双都唤出灵髓来了, 看起来已经打一场,但势均力敌, 没有分出什么胜负来。
殷淼一看到就急着上前去拉架,他来了之后,好歹氛围没那么差,稍微缓和了一点。
殷九霄先前听见那暴怒的声音的时候, 就已经开口和林青痕介绍这是谁。
“这位生气的, 便是殷家家主殷横斜, 我父亲的亲弟弟,如今我叫他一声叔叔, 你也可以这么叫。”
殷横斜其实对他挺好, 但他许多时候心无力,占了家主的位置, 却也处处受制。
竭尽全力保着殷九霄谓的少主名头, 又也护不住他, 大多数时间还因为这个,叫殷九霄被欺负地更厉害。
家里出了殷横斜, 没有人认他这个少主,即使是殷横斜手底下的人, 也绝大多数看不上他。
林青痕靠近了之后,也看清楚了这位家主的样子。
老实说,和殷九霄长得还是有几分像的。天阶高手寿命长, 一般来说,能在很长时间内保证容颜不衰,例如余音音和林重天。
这位看起来却要老得,完全是一副中年人样子,头发中几缕明显的白,脸上些沟壑,现在即使处于激烈的情绪之中,都能看出他整个人的疲惫和沧桑,仿佛被什么东西压弯了腰。
和他对阵的徐耀阳是家里的另一位长老,他不是殷家人,灵髓是长鞭。
殷家势大的时候,广纳各方高手,长老里出现非殷家族人也是常事,但没想到到了如今,反倒让外姓人爬到头上来了。
殷淼上去之后,好歹是调停了一会儿,两个人把灵髓收了起来,几句话之后,又齐齐转头,盯着慢慢走上前来的林青痕和殷九霄。
殷横斜先开的口,他神『色』复杂地看了林青痕一眼,脸上没有高兴的样子,问了殷淼一句:“九霄真这么说?说他好?”
殷淼点了点头。
殷横斜还没有接着说什么,徐耀阳便开口了,语气听起来,是明显的幸灾乐祸。
“我就说,那林家如今怎么可能看得上这门婚事呢?家主啊,刚开始的时候我便劝你,好好和林重天说,若他办解了这门婚事,我们全力配合就行,好歹能换些好处回来,现在你看,没有林清霜也就罢了,就带回来一个废物,亏大发了。”
“你闭嘴!”殷横斜场便瞪他一眼,“九霄的婚事与你半分关系也没有,少在这里指手画脚。”
林青痕知道这些人见了自己,第一面恐怕不会么好态度,以这些话他左耳进右耳出了,不会放在心上。
比对起来,殷九霄一开始对自己的态度,真是十分特别了。
但他没想到殷九霄开口了。
“确是我选的青痕,”他道,“我们天赐良缘,不劳徐长老费心。”
那徐耀阳没想到这位从外面走了一趟回来还会呛声了,即便些动怒。
但殷横斜和殷淼都在,他再动手,没有么胜算。
如今这殷九霄带回来的是什么人他也见到了,他不打算在这里久呆,一甩袖子便要离开。
走之前,还阴阳怪气地留下一句话:“等着瞧吧,你们哭的时候。”
殷淼看这样子,觉得除了婚约这事情出意外,家里明显还其他更重要的事情发生,即开口询问。
“先把少主送回去休息吧,”殷淼示意手底下的人,“我与家主有正事要谈。”
徐耀阳离开之后,殷横斜的脸『色』没好上半分,反而更差,他开口说:“九霄不走,你是殷家少主,家里的事情,你该听着。”
然后林青痕就看见殷淼脸上『露』出了那种一言难尽的表情,很几分嫌弃,但在别人面前,又努力地压制住了。
确是如殷九霄说,家里除了殷横斜秉承先辈的遗志,硬要他坐稳这个少主位置以外,没有其他人认他。
“至于你,林、林……林青痕。”殷横斜像是想了一下,才想起他的名字来,“你先回房里休息去吧。”
他对这门婚事的结仍然难以接受。
“他也不走,”殷九霄扯着林青痕的手,“我们两个一起听。”
殷家的破事说来说去也就那么一些,没有么不能给林青痕听的。
没娶到他之前,殷九霄都不打算回来。
等这群人斗个好歹,他灵力提升地差不了,便把殷横斜和一些他还看得上眼的人带走便行了,让殷家留下一脉生息,往后有他在,少不了壮大的时候。
但林青痕想到这鬼地方来。
殷九霄就是想随他来看看,他能在这破落户的泥潭里挣扎出什么东西来。
殷横斜与他僵持一会儿,随后又想算了,娶了便娶了,听就听吧。
如今这事情也瞒不住了。
“前几天,城外又兽灾,就在北边。你也知道,噬齿鼠这东西,一直杀也杀不灭,还好我们有预备,该上去的人都上去了。”
殷横斜说到这里,气得在那里直拍桌子:“谁知徐耀阳,不派人伸手帮忙也就罢了,他还在背后捅刀子,负责后方的炼『药』师本来是商量好了的,谁知道他蓄谋已久,在这个节骨眼的时候撬走了好多炼『药』师,我们的『药』品快跟不上了!”
殷淼一愣,问道:“那去问问外头的『药』铺子……”
“别提了,徐耀阳这回就是联合了城里的炼『药』师协会,故意叫我难看,”殷横斜叹了口气,“能联系的我都联系了,许多漫天要价,倒是还与我们关系好的,但剩下不,例如蝶梦,但他们炼『药』师被快被挖没了,现在是自顾不暇。
殷淼啊,他是趁着你走的时候,想和我撕破脸了。在关键时刻断了炼『药』师,不是第一步。”
林青痕在里面听到许关键词了,即使殷横斜没有时间与他做解释。
但他书上知识丰富,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噬齿鼠是北州本地灵兽,灵力不高,黄阶二星左右,但这玩意儿繁殖能力极强,又好打洞,灵力高的灵师上去,即有些杀鸡用牛刀,又对这钻来钻去数量极的小玩意没有根治办,以一直以来都杀不灭。
不噬齿鼠牙齿和爪子是锋利之物,融了之后可以锻造成给普通武师用的武器,皮『毛』可制成保暖衣物,肉也可以吃,晒干后好保存。
总得来说,虽然这玩意儿麻烦,但灵界的规则便是这样,人可以在战斗中获益良多。
实力不高的黄阶武师们去对抗,助于修炼,收获也不错,以还是有利可图的。
鼠灾隔几年便来,一般持续两月余,殷家会在组织小队前去猎杀。
小队里大多不是隶属殷家的人,是城里的居民,靠此生活,挣个外快。
丹『药』作为后勤储备,对家族外的人自然不是免费提供,但殷家在泪城这地方一直有护佑一方的职责,基础保障一贯是负责的,包括丹『药』稳定的供给。
殷家内部相互割裂,于是城里的分割也很明显,一边顾南一边顾北。
泪城又大的很,南北城边俨然是两风貌,环境又各不相同,这回鼠灾在北边泛滥,徐耀阳独善其身还不够,故意在『药』品上面发难,确实十分缺德。
关于泪城和殷家的事情林青痕心里大概个底,他之前都了解地差不了,以殷横斜几句话,他就知道如今的情况如何。
除了这个,吸引他注意力的,还殷横斜提到了那个差点被挖空炼『药』师的倒霉『药』行——蝶梦。
余音音那边已经告诉了她那些底产的现状,这个蝶梦『药』行,正是她许诺要给林青痕的资产
余音音还没隐退的时候,依靠着驭蝶的能力,曾经与几大炼『药』师组织都保持着不错的关系,她当时在外花名,就称之为蝶梦,几乎没人知道她的本名。
她拿这个名字开了『药』行,『药』行旗下又不少枝节产业,在某些地界比如今富甲大陆的白鹭纵横还要闻名几分。
但她因意外隐退之后,树倒猢狲散,很本事的人都走了,仅留一个『药』行本体,这『药』行被左右挤压,数年之后,竟辗转流到泪城这地方来了,在城里一间铺面和一块不大的植园。
余音音不和林青痕一起坐这破船,她作为天阶灵师,脚程快多了,前几天就已经到了,和林青痕传话,听起来,些焦头烂额,恐怕情况不好。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对于林青痕来说,只要个种植园,其他么都好说,没想到刚来这地方便十分不平静。
殷横斜还在与殷淼商量这丹『药』的事情,基础『性』的灵丹家里还是会备一些的。
但是如今需求量大,能填的都填上去了,按现在的消耗速度,再几天,便要见底。
北边的『药』行倒也不是不卖『药』,是联手在这个时候涨价,大发灾难财。
需求量大的止血散价格翻了个倍,效好的四星疗愈丸叫价叫到3000灵铢,一般武师负担不起了。
而鼠灾又不能不顾,若是一时压不住,蔓延到城里来,怕是会麻烦。
林青痕也知道,噬齿鼠这玩意儿灵力不高就是麻烦,真就得黄阶武师们去对付,像殷横斜这样天阶,上去就是杀鸡用牛刀,没必要且没效。
可这要紧的基础『性』治愈丹『药』,殷家没有,他啊。
殷九霄一直在盯着他看,殷横斜在那里焦头烂额,殷淼也很着急,他们两个人倒是都很冷静。
不在大人眼里,这两个冷静的小废物确实也没什么用处罢了。
了一会儿,殷九霄实在忍不住,凑上前去,问着林青痕:“你在想什么呢。”
林青痕瞅他一眼,回来一句:“在算数。”
殷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