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之上,洪士明抓着何草堂就是一阵猛灌。
想当年洪士明刚加入林懿的时候还是一个青涩的小伙子,可惜现在这几年过去。
在军队中已经彻底历练成了一个老油子。
在这里的第一条是别的可以不会,但是绝对不能不会喝酒。
可是何草堂平日都是在太医院坐诊,哪有那么多的喝酒机会。
被洪士明几杯劝下肚顿时脸上一片酡红,脑袋也是昏昏沉沉起来。
“来来来!何御医再干一杯!”
“这回分开再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这还不得喝个尽兴!”
看着洪士明又朝自己伸过来的酒杯,何草堂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从刚才开始这个洪士明拉着自己就是一顿劝酒。
这么一会功夫,自己都是三杯下肚。
并且这洪士明敬的还都是林懿后运来的高度蒸馏酒,喝进去都是满嘴火辣辣的感觉。
这要再喝下去自己倒在这里可就真的是丢人现眼!
不光是何草堂怕自己晕过去,洪士明也怕自己真给这个家伙灌倒!
谁知道这家伙酒量这么差,这才几杯就已经不行了!
“别别!洪将军这酒喝的太急!”
“让我先去上个厕所换一下,等会回来再喝。”何草堂赶紧推开洪士明递来的酒杯。
拔腿就要往外面跑,可是因为站的太猛酒精上头。
整个人走起来都是踉踉跄跄的感觉。
“是时候了!”
看着何草堂走出去,洪士明也赶紧叫来了自己身边的士兵。
对着他们说了几句之后也立刻赶紧追了出去。
在首座上的林懿也注意洪士明这里好久了,他也不知道这洪士明为什么要一直给这个何草堂灌酒。
当他他也不觉得这是两人关系好,肯定是有什么目的才会这么做。
只不过何草堂当局者迷,一直都没有发现而已。
走出宴会之后的何草堂扶着墙,找了好长时间才来到了茅房。
可是刚一进去就听到了旁边传来的对话声。
“喂!你听说了没有,洪大人已经找到了给林大人下毒的真凶了!”
单这一句话直接吓了何草堂一激灵!头脑瞬间清醒不少。
赶紧悄悄躲到了一边。
“啊?怎么回事?真凶不是那个什么太医张义吗?”
“他已经服毒自杀了啊!”
“嗨!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个张义只是个替死鬼而已!”
“还有这回事?”
在一边的何草堂越听越心惊,这件事情自从大半月前张义自杀之后已经无人提及!
难道还有人在私下里调查!?
“听说洪大人已经查到,是那个叫什么何草堂的御医在背后指使的。”
“宴会之后就要将对方直接拿下了!”
“嘘!小心隔墙有耳!大人的计划你怎么敢乱说!小心被别人听到掉脑袋!”
两人说完赶紧匆匆忙忙溜了出去,好像并没有发现在一旁躲藏的何草堂。
“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现在的何草堂已经完全没有了醉意,也全然再无尿意!
要不是自己偶然偷听到,自己还傻乎乎和对方喝酒呢!恐怕宴会之后自己就沦为阶下囚了!
洪士明已经锁定自己,何草堂自然不敢再有任何的侥幸!
立刻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自己所有的东西赶紧打包之后就向着营地之外跑去。
现在唯一让他庆幸的是因为宴会,整个营地的巡逻士兵都少了不少。
也为自己的逃跑提供了不小的便利。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这两条腿肯定跑不过那四条腿的战马,所以悄悄潜入马厩之后就准备开溜。
可是当他刚将马匹牵出来的时候就瞬间愣在了原地。
在他眼前不远,洪士明正带着人在等着他!
“何御医,宴会还没结束。这么晚了准备去哪啊?”
“随..随便转转。”
“随便转转?行李都打包好了我看御医这转一转就没打算回来吧?”
直到现在何草堂也反应了过来!
自己刚才在茅房听到的声音很可能是洪士明为自己专门演的戏!
自己就这么硬生生的钻了进去。
“洪士明,你怀疑我是要讲证据的!”
“你如果没有证据,你就没有资格抓我!”仗义已经死了,死人不会开口说话。
何草堂也确定这个洪士明百分百没有自己投毒的证据。
不然没道理演这个戏码出来。
“如果是在别的地方或许我真的没有资格抓你。”
“但这里是辽东,皇帝也要排第二!”
“给我拿下!”周围的士兵二话不说直接将何草堂拿下,手铐脚铐一带也彻底断绝了他逃跑的念头。
宴会之上众人喜气洋洋的气氛当中。
洪士明单手将被拷死的何草堂直接扔到了在场所有人的面前。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现在把你知道的一切说出来,免得一会一切都说不出来。”洪士明一脚踩在了何草堂的背上。
省的这个家伙像虫子一样丢人现眼!
“洪士明,你血口喷人!”
“抓我?你是要讲证据的!空口无凭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何草堂就是死抓着洪士明没有证据这点不放。
只要自己不松口,就没人能定自己的罪!
如果是之前,他这么想的确没错。
有证据指认凶手很简单那,但是如果知道这个人是凶手。
那么证据也不难找出来。
“可以,不到黄河不死心是吗?”洪士明一抬手,一把被烧红的烙铁直接交到了他手中。
即使相隔很远,也能感觉到那上面扑面而来的热浪。
“我倒是要看看是你这嘴硬,还是这烙铁硬!”
洪士明也不多磨叽,烧红的烙铁直接摁在了何草堂的后背之上。
衣服瞬间焦糊连同皮肤都被这烙铁粘连在了一起,因为紧张不断渗出的冷汗也在这烙铁之下冒起层层白雾。
距离近的甚至都能闻到隐约的焦糊味。
“何御医你这有点肾虚吧?”
即使不是亲历者,而仅仅在周围进行旁观就足以让人冷汗直冒。
谁能想到这个平时看起来最好说话的统领,下手竟然也如此狠辣!
在一旁观看的伍梁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感觉这节目不错!
作为下酒菜正合适!
认为洪士明和善的只能说对这个不了解,和他接触多了伍梁才知道这家伙也是个老变态了!
属于是同道中人了!
烙铁与皮肤接触的一两秒钟后,何草堂疼着直接哭了出来。
自从当上御医之后,他哪里经受过这等委屈。
御医的身份让他走到哪不是众星拱月般的存在?毕竟谁还没个大病小灾?都得求到自己!
可是在这里却如死狗一般被折磨,属实是自己找罪受。
“你说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你背后的人究竟给了你多少钱值得你这么卖命?”
“自己想想,那个钱有命拿,你有钱花么?”
说着洪士明手里的烙铁又将摁下去。
“我说!我说!”
“是陛下!是陛下让我这么做的!”
何草堂此话一出,周围人等一片噤声。
因为这一旦涉及到朱由检和林懿之间的矛盾,明显就不是他们这种层级所能参与的存在了。
得到答案后洪士明也准备放手,但是沉默许久的林懿却突然开口。
“污蔑圣上可是诛九族的罪过。拿你的九族开玩笑你也真是第一人了!”
“接着摁!”
第二道烙铁很快摁了下去,这回何草堂如同触电一般。
浑身都不断抽搐起来。
“是...是首辅周延儒,他...他给了十万两银子让我找机会...”还没说完何草堂就已经昏死过去。
但是后边的不用说众人也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所有人都将目光不约而同的放在了林懿的身上,想看看这个镇国公究竟作何反应。
朝廷的太医团队也不敢继续在座上坐着,纷纷跪在了林懿面前。
“是..是周首辅在临行前交代我们不必医治,只要等着看着瘟疫肆虐即可。”
“每人也都是一万两银子。关于下毒之事,镇国公明察!我们的确不知!”
原本如果没有何草堂这回事,他们也能安然无恙回到京城。
可是现在何草堂自曝,他们也全被拖下水!
“何草堂十万,你们每人一万。这便是二十万。”
“二十万,就可以买我的命还有镇远军三万人的命吗?”
“一条人命就值三两银子?”
现在的林懿只感觉到了浑身冰冷,一掌拍下去面前的案台直接断裂成为了两截。
如果周延儒直接对自己动手,林懿或许还没有这么愤怒。
可是借助瘟疫,害死镇远军士兵!这才是让林懿彻底感觉到无法忍受。
他从怀中拿出那封镇远军士兵交给自己的家书。
那是战争胜利之后所写,如果没有这场瘟疫他大可以回去孝敬爹娘。
但现在却彻底留在了这片异国他乡之地。
“不值啊!真的不值!”
如果自己在外抗击外敌,现在却反过来还要接受来自己国家首辅大臣的背刺。
林懿真的不知道自己做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
“现在通知全军,只留蒙古巴特尔部驻留辽东!”
“其余人等一律返回蓟辽”
“目标京城!”
“今天我就要为所有的牺牲的镇远军士兵讨一个说法!”
“看看这人命是否真如草芥一般一文不值!”
“我就要这朱由检给我一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