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天被禁卫拦下,倒不是禁卫们不认识他或者有意刁难,而是这货忘了,他之前把自己的金鱼符丢给平康坊的假母秋娘了。
宫中规矩,官员出入,禁军除了需要核对宫禁门籍中记载的官员体貌特征外,另外就是须出示鱼符作为凭证。
没了金鱼符后,即便禁军认识端木天,却也不敢放他入宫。
反应过来自己摆了个乌龙,端木天也无语了。
反正送信的事也不着急,端木天便准备打道回府,明日再去找内侍省。
刚转身要走,便瞧见他家老爷子在几名官员的簇拥下骑马朝着宫门而来。
端木天不禁笑了。
他家老爷子如今倒是威风的很,身为左射扑在尚书省那可是一言九鼎,全然不像他这新鲜出炉的卫尉寺寺卿,还被人给架空了。
老爷子也瞧见了他,朝他招了招手,将他叫到了过来。
他与身旁官员吩咐了一声,便与端木天催马行到了一旁。
“包子,你怎么在这里?有事进宫?”
端木天笑道:“我准备去趟内侍省找米拓,请他帮个忙……”
他三言两语,把今天发生的事和老爷子讲述了一遍,末了还不忘埋怨道:“老头你不厚道啊,竟然联合李世民一起坑儿子!”
老爷子乐了:“怎么,你怕了?”
端木天翻了个白眼:“我怕个屁啊!不就是世家子吗?多大的事,老子迟早弄死他!但老头你至少提前和我打个招呼啊。”
老爷子瞪他一眼:“屁话,你这臭小子什么性子,老子我能不知道?要是让你提前知道了,肯定嫌麻烦,到时候指不定弄出什么幺蛾子来想办法逃避。”
端木天嘿嘿一笑,也不反驳。
老爷子说的自然没有错,要是他提前知道去卫尉寺有那么多破事,肯定不愿意去。
老爷子又问道:“包子,你可有什么想法了?打算怎么干?”
“老头,您先说说为啥要参合进李世民与世家的争斗里去?总不能是因为您看五姓七望这些世家不顺眼吧?”端木天不答反问道。
老爷子却很认真的点点头:“没错,你对了,就是因为看他们不顺眼。”
“老头,别闹,好好说话。”
老爷子瞥他一眼:“我说的就是实话。”
端木天眼白都快翻到天上去了,这磕没法唠了。
老爷子见他不信,便开口解释道:“李世民如今搬到东宫去居住了,你知道吧?”
端木天点头,这事他当然知道。
“李世民入主东宫后,便开始着手清理东宫老人,结果有人向李世民检举,说当初你娘舅被尹阿鼠殴打那事,就是郑善果给李建成出的主意。”
“甚至那个姓郑的,还曾给李建成出主意,准备等我们父子被流放后,就命衙役干掉咱们两人。届时他们再暗中操作,让李世民与尹德妃彻底交恶。”
“他娘的,咱们爷俩在那姓郑的眼里,就是草芥一般的存在。”
“包子,你说这口气老子能忍?”
“郑善果如今身为刑部尚书,老子暂时还动不了他。但他们荥阳郑氏把持的卫尉寺,你必须得给老子拿下!顺带再把郑善果的儿子给老子好好收拾一顿出气。”
端木天闻言,气得差点就撸袖子了。
“淦!竟然还有这种事?老头,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老爷子没好气的说道:“现在也不晚,你只要能控制住卫尉寺,荥阳郑氏便算是被咱们爷俩狠狠扇了一巴掌。怎么样,有什么计划没有?你打算怎么搞?”
端木天摩拳擦掌的说道:“详细计划没有,但大致有了个想法,老头你给我参谋参谋。您还记得当初您当初和我说过的一件案子吗……”
爷俩说话声音越来越低,脑袋都快凑到一起了。
商谈半晌,老爷子才点点头:“我看你这办法不错,具体细节咱们回家去后再仔细商量。走吧,我带你入宫,你先去找米拓把事给办了。”
“刘世让将军这事,包子你做得对,他的遗孀和女儿必须照顾。你确定明年李世民就会赦免他的家人吗?”
端木天很肯定的点头应下:“除非史书记载错了,否则必定是这样的。”
“那行,就暂且这样,刘妍儿那边还好说,只要太乐署不逼她待客就行,刘夫人在掖庭宫内估计受了不少苦,若是米拓不肯卖你面子,你再来找我,我去和李世民求这个情。”
老爷子身为老刑警,对于刘世让这样抵御外族的军人,天生就有好感。
端木天表示了解后,跟着老爷子一起入了宫。
内侍省就在顺天门的右侧,端木天正打算离去时,老爷子却又出声叫住了他,小声问道:“包子,你不会打算把那刘妍儿也领回家去吧?之前我还想着让你多纳几房妾,多生几个孩子,但你现在房里都有三个女人了,婉娘下个月也要嫁到咱们家来,你的女人已经够多了,我说你小子还是悠着点啊。”
端木天嘴巴大张,不敢置信的看向老爷子。
“老头,您啥时候也变得那八卦了?是,刘妍儿长得挺漂亮,但天底下漂亮的女人多了,难道我都领家去?还是你觉得你儿子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人?”
“我觉得是!”老爷子很肯定的点点头。
端木天觉得这天聊不下去了,转身就走。
老头绝壁是嫉妒!
对,就是这样。
端木天也确实没有对刘妍儿有什么企图,老爷子凭什么这般辱人清白?
某人心里对老爷子腹诽不已,很是郁闷跑去了内侍省,找到了李二的心腹太监,内侍省省监米拓。
米拓此人在史书上无名,初唐宦官也没什么权利,更出不了高力士、李辅国、鱼朝恩那样能够左右朝政的大太监。
米拓知道如今端木父子备受李二喜爱,故而对于端木天,也很是热情。
得知端木天来意后,米拓也没拿架子,很是痛快的点头应承了下来。
对他而言,要照顾一名掖庭宫的犯官女眷,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根本不值一提。
“此事甚是简单,万年侯又何须亲自跑一趟?命人来通知某一声便是了。”
“哈哈,某有求于人,若是这般失礼,米省监还不得骂死我啊?”端木天与米拓打趣道,又朝他拱手作揖,“总之此事便有劳米省监多多费心了。”
“好说,好说,此事万年侯交给某便是。”米拓也笑着回应道。
端木天又取出刘妍儿给她娘的信,请米拓代为转交。
事情办完,端木天却并未打算就此离去,反而拉着米拓开始问东问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