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露和王心瑶抵达东边的渔村时正是傍晚,出海的渔船全都回来了,家家户户收获的鱼虾也全都挑回了家。
“大小姐,那边那户正在晾晒鱼干,咱们过去瞧一瞧。”林永安对江雪露道。
“好。”江雪露应着,和王心瑶三人进了那户渔民的家。
“两位东家,快进屋里来喝茶。”渔民家的主妇一看到江雪露一行过来,便满脸堆笑地迎上来。
这可是他们的财神爷啊,若没有她们,每天打回来的鱼卖给谁去?
之前也有人想收他们的干海鲜,可闻过有臭味后便走了,没人肯要他们的。
没想到这两位姑娘不但把他们的现货全收了,还签下了两年的契书,这厢他们只管打鱼就好,再也不愁销路了。
“你们正在剖鱼?”江雪露目光投向晒坪上的大簸箕里,里面堆满了海鱼,都是活蹦乱跳的新鲜鱼。
“是啊。”妇人请江雪露等人在桌旁坐了,给他们泡了杯菊花茶,之后挽起袖子继续剖鱼。
女人们麻利地除掉鱼鳃,剖开鱼腹把内脏掏出来,丢到另一张簸箕里。
那边搭着一排排的杆子,剖好的鱼一尾尾的吊在那边晾晒。
江雪露只觉得腥味儿扑鼻,除了这实在没瞧出什么问题来,纳闷地望向林永安。
“永安,你觉得到底哪儿有问题呢?为什么晒出来就是有臭味儿?”
林永安从包袱里拿出一小包东西。
“大小姐你瞧瞧,这是我从对面海货铺弄来的。”边说边打开。
里面干鱼,干鱿鱼,干虾干贝这些都有,林永安把东西摊在桌上。
“大小姐你对比一下他们家的,看看有何不同。”
江雪露和王心瑶一个公主,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两人什么都不懂。
满以为都是海鲜,都是拿太阳晒出来的,能有什么门道决窍?所以根本没想过要去弄点王月萝他们渔村晒出来的海货来瞧瞧,看看是什么样子。
还好林永安想得周全,这一对比就发现问题了。
两条干鱼,这边渔村就是一条完整的鱼,可人家的晒干后就像两只手掌一样摊平来的。
“剖法不对,人家的鱼是从背部剖开,摊平来晾晒的。”江雪露惊诧道。
东陵剖鱼就是剖鱼腹的,而这些渔民以前都是些达官显贵,哪个懂这种东西?
要不是林永安灵活,在王月萝他们铺子里搞了样品,谁能发现问题所在?
“鱼的背部肉厚,容易臭,问题应该就出在这儿。”林永安分析,之后急忙过去叫妇人们把剖鱼的方法和晾晒的方法改过来。
“这个问题可算解决了,往后晒出来的肯定不会臭了。”王心瑶高兴地道。
林永安也没搭理她,拿起一条晒干的鱿鱼,又叫妇人把自己晒干的鱿鱼拿过来对比。
这一对比问题又来了。
人家的鱿鱼仍旧是手掌一样摊开,平平整整的,还留有用签子撑开过的痕迹,而这边渔村晒出来的就是一整条,连里面的内脏都没掏。
“你们可真是懒,连内脏都不掏,能不臭么?你看看人家怎么弄的?”
江雪露没好气地把从王月萝铺子里弄来的干鱼和干鱿鱼扔到妇人面前,“剖开后拿棍子撑开再平摊晾晒,必须做得和这个样品一样。”
妇人一脸为难。
“要晾晒成这个样子太难了,得拿竹签把两边撑开再平摊晾晒,这需要多大的功夫啊。”
“再一个,咱们这里又没有竹子,没法撑开啊。”
“用木棍不行吗?”王心瑶在一旁插话,没人理她,连江雪露都想得到木棍根本不可能。
你把木棍削成竹签试试?不经过脑子说出来的话。
妇人默了默,望着江雪露。
“江小姐,我们能做到的只能是平摊晾晒,其它的实在做不到。”
“不过这价钱就不可能是之前那个价,至少得加两成。”
“什么?你们还想坐地起价?”王心瑶语气一下就恶劣了,江雪露瞪了她一眼制止了,觉得跟她合股简直就是失策,这个样子哪像懂得经商的样子?
商人讲究个心平气和不急不燥,瞧她?没说两句就要跟人吵架似的,真是半点王月萝的潜质都没有。
那妇人也不想跟王心瑶交流,对江雪露道,“这平摊晾晒很占地方,要是不加钱的话是真的不行。”
一番讨价还价后,价钱加了一成。
除了这两样,其它的虾啊贝这种,晾晒方法似乎也没发现什么问题,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臭味。
总归叮嘱他们勤翻动,晒出来应该就不会臭了。
找到问题的症结所在后,江雪露每个渔村都跑了一遍,将晒制方法跟他们详尽地说清楚,之后回城。
回到城里一盘账,先前的二十两银子赔了个精光,王心瑶心疼得胸口直抽搐。
这在江雪露来说是毛毛雨,可王心瑶的银子还是从她奶那偷来的啊,这要是让她娘知道非打死她不可。
想退股又不甘心,问题症结都找出来了往后必定是能赚钱了,心一横,继续拿钱往里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