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阵图不复杂,但要维持运行,需要不算少的灵石。”
将敛看着她的表情,也渐渐严肃下来,若是需要灵石过多,可能她也没有办法,毕竟还要留出足够的生活成本。
“要多少?”
“嗯……25块吧,包括建阵和之后三个月的维持,大概每个月需要五块灵石。”
白泽说着,抬眸观察将敛的表情,但她没看清,手中就多出一袋子灵石。
“二十多块确实不少。”将敛一脸肉疼地说:“不过我正好有,你拿去吧,不用心疼灵石。”
这话说的有些怪怪的,但白泽没深想,她有些惊讶将敛能掏出这么多灵石,但也只是惊讶了。
系统奖励给将敛的灵石有一百出头,她这段时日花了不少,但也还有一百来块,一下出二十多块,不算少,也不算大出血。
将敛仔细算了下,一块灵石够四个人将近一周的伙食,虽然那是没什么营养的伙食,但二十多块,都得够四个月的伙食费了。
本来只是装模作样,这么一算,将敛真有些肉疼了。
“那我现在去布阵。”
白泽说着就走了,花家姐妹和将敛对视了下,在两人交谈的时候,已经足够她们观察到将敛衣服上的破损和血迹。
没看到伤口,也足够让她们窥探到一些将敛这次外出的凶险。
花寻路率先开口:“出去这么久,想必你们也累了,去休息吧,若有情况,我去叫你们。”
“嗯,确实。”
将敛看看自己的衣服。
其实也还好,她伤的地方主要是四肢,破损严重但也很好修补,洗个澡再去睡觉好了,衣服洗干净,过两天看看集市有没有针线卖。
之前几人说的危险繁忙,但将敛刚到的这段时间里,倒是十分安静,她洗完澡躺到床上的时候,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宁。
风餐露宿了一段时间,再看到自己这间简陋的小破屋之后,居然还产生了惬意的归属感。
缀玉在将敛后面洗的澡,一般来说将敛的睡眠浅,对方进屋她肯定会迷糊醒一下。
结果这次,将敛闭上眼之后就迅速沉入了睡梦当中。
“将敛!将敛快醒醒!”
安稳的梦境被摇晃的支离破碎,将敛睁开眼,有一瞬间茫然,但在看到白泽焦急的表情之后,又很快恢复清明。
她坐起来,拿起放在床尾的外袍。
“什么事?”
话音落下的时候,将敛已经听到了外面杂乱的声响,同时白泽也说:“有人侵扰。”
外头的人不少,浩浩荡荡差不多有十三人,为首那个气势很强,比起身边吵嚷的小弟,他双手抱胸,不言不语,颇有一番高手风范。
不过仔细一看,他确实也有作为头领的资本。
一众修士里,仅有他一人是开光期。
缀玉已经拿着枪一脸严肃地指着他们了,但尽欢宗这边加上白泽也就五人,比起对面,人数上就占尽劣势。
将敛走出去时,问:“阵法布好了吗?”
白泽摇了摇头,“他们过来,我怕出事就中断了,不过没有损耗材料。”
“你继续布阵吧。”
将敛行走速度加快,白泽瞬间就落了一步,她听到将敛说的话,脚步也缓了下,于是又落下一步。
只听将敛说:“这里有我解决。”
她有些犹豫,又因将敛那莫名笃信的语气咬了咬牙,转身走向方才中断的地方。
将敛则对上了为首那人的眼睛,本应是杀气腾腾的对视,下一秒她却眉眼一弯,露出了客套的笑。
“初次见面,我叫将敛。”
“不知各位来我尽欢宗,有何事要议?”
对面被她文绉绉的礼貌用词弄得一愣,随后又听到尽欢宗三个字,没忍住爆发出几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立了个牌子,还真把这里当成宗门了?”
“听好了,你爷爷我叫贞明德!你若是识相,就乖乖将这几间屋子让出来,这样免一顿揍,我且允许你们同住!”
贞明德身后的小弟小弟闻言,顿时跟着欢呼鼓舞起来。
“耶呼!!”
“老大威武!!”
“听到没,识相的快把屋子让出来!”
面对此起彼伏的吵嚷,将敛指了指不远处的牌子,笑意不变。
“不论你承认与否,这里是尽欢宗的地盘。”
他们没想到将敛不怕,欢呼声在此刻停住,贞明德扬起的笑脸也落下了,盯着将敛时,带着几分凶恶。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既然如此,你莫怪我不客气!”
他抽出别在腰间的节棍,铁链有一瞬间哗哗作响,但很快随着他的挥舞带来一阵劲风。
“棍棒无眼,若是一不小心伤了残了,可不要怪我。”
棍子挥到面门的时候,将敛还听到了这一声忠告。
身后的小弟们一呼百应,叫嚣着也冲上前。
缀玉似乎在那处空间中有了不少成长,最起码在战斗这方面就像是开了窍一样,瞬间就迎了上去,长枪挥舞得虎虎生风。
花寻路和花深里同时上前,两人一个拿着匕首,一个手握长剑,神色坚毅果敢,面对人数众多的对手,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将敛的视线回到眼前。
她第一次对战开光期的对手,本是严阵以待,想着经过空间的考验,应当也不会输给眼前的对手。
可当那棍子挥来的时候,将敛脑中只有一个想法。
太慢了。
她眯了眯眼,侧身轻易躲过了棍子,双手握成拳,第一下打在了贞明德的肋骨上,对方不敢置信地看了自己的肋骨一眼,但很快又冲上前来。
将敛回身一踢,这次用了十成的力道,贞明德后退几步,表情因疼痛变得狰狞,勉强才稳住了身形。
他握紧了手中节棍,准备再冲上去时,却见将敛转身,毫不费劲握住自己一个小弟的手腕,将其拉过来之后挥拳。
那小弟还未反应过来,眼睛就因为身体承受的巨力而忍不住瞪大,下一刻将敛放手,小弟捂住自己的肚子,整个人跪倒在地上。
“不——”
贞明德的表情变得愤怒,他意识到眼前的对手和自己之前遇到的不是一个层次的,其挥拳行动的模样,看起来像是受过正统而严格的教导,有章法而威力极大。
贞明德在乱葬岗外时遇到过这种对手,他吃过亏,本能地畏惧这样的对手,但看着将敛的目光瞄准了他下一个小弟,整个人便浑身一颤。
下一秒又冲了过去,咬牙道:“不就是有个好出身?谁允许你这么欺负人!”
将敛转头听到这句话,表情有一瞬疑惑。
“?”
贞明德或许是受了刺激,再次攻击的时候,速度和力量都有了极大的提升。
节棍甩起来的时候,速度比其余武器要快上许多,将敛再次应对他,只感觉棘手许多。
饶是将敛,也没忍住说:“我怎么欺负人了?不是你们先来犯的吗?”
贞明德回神,愣了一瞬,将敛乘机一拳击在他胸口,他胸口一痛,也想起自己的来因,表情变得别扭。
然后抿着唇不说话。
方才的愤怒让他找到了状态,回神之后速度也依旧不减。
节棍的威力极大,能轻易轰碎石块,将敛估计了一下,自己赤手空拳的力量,比之节棍要低上一些,若是硬生生接下,可能比单纯的刀剑砍到还要严重。
她提起了神,认真应对,但还是打斗的途中不慎被击中。
疼痛感袭来的下一秒,她又愣了愣。
贞明德发现将敛的攻击变得更强势密集了,他灵活性要差上许多,将敛能轻易在他身上落下不少拳。
之前觉得将敛的力道已经很重了,但现在贞明德却感觉她的力道要比之前的更重,越来越深的疼痛让他变得有些力不从心。
关键是将敛总会见缝插针地一转身,解决掉他的一个小弟,用力不轻,有的人承受不住,眼睛一闭就躺在地上,不知是昏厥还是死了。
贞明德看在眼里,心口发痛的同时萌生的退意。
可他们怎么能退?冬天马上就到了,整整十三个人若是找不到像样的庇护所,哪怕他是开光期,定然也无法护住这些人。
贞明德咬牙,心一狠,手中节棍挥舞的虎虎生风,速度越发的快,盯着将敛,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结果下一刻,将敛飞身前来,一拳砸在他脸上。
闷痛和眩晕感同时传来,他往后退了一步,随后失控地躺在地上。
将敛没管他,转身加入身后混乱的战局。
她刚刚找机会解决的四个人,在空间中她几乎不间断的挥拳,让她对自己出拳的力度有了十分精确的控制。
那几人她可以保证最多只是昏迷,不至于要了性命。
此时趁着贞明德一时半会没法完全恢复,眨眼的时间又解决了两人,随后她移动到花深里旁边,说:“先将倒下的绑起来,其余的等会再说。”
花深里闻言,没有深究将敛准备做什么,下意识点头,去拖拽躺在地上的小弟们。
贞明德爬起来的时候,只觉得头脑充血,眼前昏花,又缓了一会才恢复清明,他看到将敛背对着他,自己的手下只剩下三四个还在站着。
手中节棍下意识挥舞起来,冲着将敛的后脑勺,脑中想不起更多。
将敛却突然一回身,硬生生抓住了他的节棍,一只手又对着他的腹部挥出一拳。
这一拳同样不轻,贞明德下意识捂住腹部,自己的武器被将敛抽走。
余光中看到,已经没有战斗意识的剩下几人也被将敛的人迅速拿下了。
他表情变得有些灰败。
抬眼时却看到将敛对他一笑,“贞明德,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做个交易,如何?”
白泽一开始本是十分担心将敛等人,因为分心,布阵的速度总是快不起来,想着若是有难,自己定然第一时间去帮忙。
然后就看到将敛逐渐占于上风,心下定了的同时,布阵的速度越发快了起来。
谁也不敢保证贞明德之后会不会有更强大的人来,所以她必须尽快完工,给尽欢宗一个保障。
于是在将敛完全战胜,说出交易的时候,贞明德看到她身后明黄色的光芒亮起,防御阵将周边笼罩。
乱葬岗上第一次升起完整的防御阵,不知强度如何,却下意识让人感受到安心和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