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贵虽然不喜欢被人教训,但当别人讲的话绝对正确时,却从来不拧巴,硬犟嘴。
因此认可的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灑黎萨。
钱难赚,屎难吃,再真实不过。”
灑黎萨这么随机应变的商人,也被这句话哽住。
倒不是她没接触过满口污言秽语的底层人。
而是没想到张贵会说出这样‘形象’的比喻。
而看到自己终于让灑黎萨无言以对了一回,张贵笑着道:
“哈哈,灑黎萨女士,早听到刚才那句‘警世格言’,你就不会瞎猜我是皇家贵胄出身了吧。”
灑黎萨回过神来却摇了摇头,
“你这个人在跟人密切交流的时候,经常越来越肆无忌惮,随心所欲。
不去讨好、不做掩饰,不认可世俗的约束、别人的评价。
而通常这类人最可能的身份有三种:
一是,自以为是正常人的疯子;
二是,自以为是疯子的正常人;
三是,自以为是皇帝的皇帝。
你是哪一种呢?”
心里微微一惊,张贵伸出四根手指,
“我是第四种,有点离经叛道,又有能力、有魄力的正常人。
好了,这么晚就别开玩笑了。
总之今天突发奇想的建议跟你合作,真是个神来之笔。
这些战俘送回大陆,不仅能为我最好的朋友增光添彩,
也能证明我顺利打开了跟西方远洋枢纽城市的贸易之门。
相信我,这个开端对你、我意义非凡。”
灑黎萨不认可摇了摇头,
“别太自满了我的伙伴。
这次航行大陆,你货仓里全是明宋战俘,一个小鹰元的利益都没有。
而在战争期间这种不贪图利益,拯救被俘同胞的行为自古以来都无比的高尚。
甚至会被写进传奇故事里讴歌,
所以只要愿意沟通,即便遇到再凶残的海盗团也不会为难你。
至于鲜茸岛上的千济人,他们不会进攻西方的炼金船只。
所以你应该能平平安安的回家。
但返航的时候,情况会变得截然相反。
你碰见的任何一支盘踞在东内海的海盗团,都可能会发起进攻,把这艘偏航的货船撕的粉碎。
所以我拜托你告诉我,你自有办法。”
张贵沉吟了片刻,“我自有办法。”
“类似你有时会突然出现在文明先锋城,又时又会突然消失;
可以在不到三刻钟,莫名其妙的提货几万颗的食丸;
在凌晨的海城码头神奇的招来几十名水手的那些办法?”
张贵摇晃着身体,“差不多吧。”
灑黎萨闻言没在继续追问,轻轻举起头顶的西方男式鸭舌帽,朝着张贵点头道别。
“那我就放心了。
你有些小秘密不能让我知道,我也有些小秘密不能让你知道。
大家打平。
那么告辞了我的商业伙伴,祝你一帆风顺。
记得下月初到我们的公司盘帐。
还有美丽的莉莉娅小姐,可是非常诚意的邀请你去她的‘青蜜’沙龙做客。”
张贵则抱拳拱手,
“好的,咱们下个月初见。”
转身跃上了租的炼金船。
片刻过后,船上突有雾气涌现。
借着夜色,不一会就让相邻的几个泊口都变得影影绰绰。
待到暖雾散去,张贵那艘船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瞬移到了巨蛇岛真龙国上石尸京近郊一条,连绵数百里的内河码头中。
这河名叫‘龙珠江’。
按照张贵的设想上石尸京建好,填满移民后,后续的城市建设就将沿着这条河进行。
这样一来,水路配合蒸汽机车的铁路运输,可以迅速造就卫城集群。
并且保证数以千万的居民,生活、工农业的用水问题。
河道泊口。
早已等待的士兵连同港口从事迅速接掌了炼金船,省的他们伟大的皇帝继续操心。
朦胧月色下。
张贵跳下船,最后吩咐道:
“船底舱的人都已受尽折磨,精神恍惚,基本丧失了抵抗能力。
这几天除了不让他们上甲板之外,好好的照顾一下。
生病的给看病,想洗漱就洗漱。
对了,出面的一定得是南赤人,一个带着东胜洲体貌特征者都不能出现。”
领队的是位青年军官,长得身强力壮孔武有力,深深鞠躬应道:
“大王,放心。
我等都是您亲手救出来的奴从,其中关节全都亲身经历过,
必能做的毫无破绽。”
张贵有些惊讶自己亲自安排下的事情,宋华文、鬼桑竟然会派出个年轻人主办。
但还是马上喂了口鸡汤,“很好,这样以自身经历为…
哎,你不是三十吗,赵三十。”
见皇帝近距离的认出了自己,青年军官的情绪一下变得激动了起来。
似乎极想跪倒在地,却又不敢违背张贵亲自订立的不可跪拜的法令,最终脑袋弯的比腰还低。
“小,末将就是赵三十。
大王你还能认得出我,我,我真是…”
见他说着说着竟无语哽咽。
张贵拍了拍赵三十的肩膀,
“别哭,别哭,好端端的哭什么。
是你那就难怪宋公、鬼桑今晚会派出青年人主事了。
想要给我一个惊喜啊。
经过短短一年的训练,已经历练出了合格的军官。
这个军官还是我的老相识。
很好,很好。”
夸了几句,发现赵三十还是哭的情难自己,张贵不由皱了皱眉头。
一名职业军人,而且是带兵的军官,自己的情绪都不能很好控制。
怎么能指望在战场上、生死间冷静的克敌制胜。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赵三十平常心理真的这么脆弱,鬼桑绝不可能在今晚派他出面。
而且印象中赵三十似乎几次看见自己,都表现的情绪异常。
于是张贵轻声问道:
“三十啊,你又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其实我前几次看见你都想跟你叙叙旧,就是阴差阳错的错过了。
今晚终于又见了面,你有什么心里话不妨说出来。”
“大人,我求您救救我的姐妹!”
赵三十被身居至尊之位,还这么温和暖心的张贵所打动,终于忍不住跪了下来。
周身剧烈颤抖着讲出了埋藏在心底许久的愿望。
他是乡间农户出身。
十岁之前根本没识过字。
除了农忙的时候在菜地里捉捉虫,麦收后拾拾麦穗,就是每日里瞎玩。
因为上有上姐,下有幼妹,他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丁,简直小霸王般如意。
所以家境虽穷却很快乐。
直到那场铺天盖地的的蝗虫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