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的洞,那人是怎么从这里逃走的?”
岳灵珊看着只有她能勉强钻过去的小洞,实在想不通长得高高大大的吴孝是怎么从这里逃脱的。
木屋下的密室已经被风清扬用真气翻了出来,那逃生的小洞也出现在众人眼前,吴孝已经从这里离开了。
“是缩骨功。”
风清扬看着那洞口道:“看来此人也略通些武艺,倒是将你们几个都给骗过去了。”
任盈盈和岳灵珊内功都一般,自然看不出吴孝有所隐藏,洛小白干脆没有内功,那就更觉察不出来了。
不过这下洛小白倒是知道了先前镇子上他未曾发觉的视线从何而来了,这吴孝一开始就锁定了他们,恐怕早在棺材铺前此人就隐藏在暗中等待时机。
“可这是为何?”风清扬仍有不解。
事到如今已经没什么好疑惑的了,无论那吴纯是否有罪,这吴孝已经确定不是什么好人了,他们都被这小子耍了。
但对方若有如此本领,大可直接逃之夭夭,何必要折返回来闹上这样一出,岂非多此一举?
“或许,是想试试我们几个成色吧。”
洛小白猜测道,随后他看向风清扬道:“若是换作是我,有机会耍一耍华山剑宗的高手,那也轻易不会放过。”
风清扬眉头紧锁:“如此说来,此人认得我?可他才多大年纪,这不合情理,慢着......易容术?”
吴孝的生平太过简单,一查就清楚了,此人不太可能与风清扬有什么过节,唯一的解释只能是此“吴孝”非彼吴孝,有人用了他的容貌来捉弄他们。
“从我们昨天进棺材铺就已经暴露了,”洛小白想了想,说道:“只怕昨晚那人偷完东西引导我们来此,也是刻意为之。”
“他倒是好大的胆子,竟把我们当成戏台上的角色可以随意摆弄不成?”任盈盈怒道。
风清扬回头看向了门外那具血肉模糊的尸首,想着此人便当着他的面行凶,他竟还没有阻拦。
若一切都如洛小白所料,那这“吴孝”在杀吴纯的时候,心底定然满满都是对他的嘲弄。
风清扬目光微凝,眼中多了几分正色,他对洛小白道:“小子,从头到尾你都看得明白,想来那‘吴孝’的下落你也能够查得明白吧?”
这下风清扬不得不承认,在玩弄心计这方面他不如洛小白,这话也不是赌气,而是相信对方的能力。
“前辈,你也太看得起我了,这小洞不知通向何方,我又没有千里眼,怎么可能说追就追得到,不过嘛——”洛小白话锋一转,神秘兮兮地道:“我想他很快就会回来找我们的。”
岳灵珊不解其意,风清扬已经全然信任对方的能力所以也不多问,只有任盈盈隐约想起了之前洛小白曾扶了一把吴孝。
要知道,洛小白可是见岳灵珊摔在地上都不见得会扶一把的人,说不准还会大肆嘲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突发善心去扶一个陌生人,想来那时候对方已经做了手脚。
只是任盈盈有些不解,她趁着另外两人没注意的时候,悄悄问了洛小白:“你在他身上下毒了?你是怎么知道那吴孝不对劲?”
“我当然不知道啊,你们都没看出来,我好像也没比你们聪明多少吧。”洛小白答得很快,叫任盈盈听完一脸惊讶。
“你不知道?那你还——?”任盈盈不解道。
“我只是以防万一顺手而为,猜对了自然好处多多,若是猜错了——”洛小白摸了摸任盈盈的脑袋,温声在她耳边说道:“别忘了,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啊。”
任盈盈一愣,入门华山的这些日子对她而言太过快乐,以至于她都快忘记了,她是魔教教主的女儿。
一时间,任盈盈有些沉默,膈应了小姑娘的心思之后,洛小白也不再说话,几人回了镇子上,休整一番就往刘家庄去。
如今这倒霉贼的身份已经确定,只是事关华山派的颜面,不好说是那剑宗疯徒所为,风清扬与几人商量着,便说是有人冒充吴家之人在棺材上动了手脚,这才引来了贼人觊觎。
此事事关重大,刘老太爷知晓之后,倒是雷厉风行地找来了道士作法,随后又挑了几处完好的墓葬开封,一看那棺材内侧,果不其然都刻着武功心法。
“造孽啊。”刘老太爷叹了口气,摇头晃脑地离开了,吴家棺材生意做了几十年了,谁也不知道到底多少祖宗的棺材都刻着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总不能全开了吧。
几人虽没有追到盗墓贼,不过却是找到了墓葬里的古怪之处,也算是对刘家有恩,对方自然好好招待着。
而这天夜里,洛小白用了饭后正在院子里消食,才一抬头就瞅见一道暗芒冲着前头蹲在树下数蚂蚁的岳灵珊而去。
“给老夫现身!”
房中传出一声冷哼,一道真气呈波纹状扩散开来,叫那暗芒悬停在岳灵珊脑后,一阵颤动之后便黯然落地,竟是一把匕首。
而随着真气席卷整个院落,伴着哗哗树叶而下的还有一个半张脸青黑,面露恐惧之色的少年,正是那早间逃走的吴孝。
“前辈饶命......在下不知天高地厚......多有得罪......特来请罚......”吴孝的半张脸已经僵了,这会儿说话都是几个字几个字往外蹦。
洛小白看得牙关发凉,蓝凤凰的蛊果然是天下第一毒,不声不响地一拍就可以把人弄到这个地步。
岳灵珊整个人都是懵的,她只感到一阵风把她吹倒了,回头就看见了吴孝这哆哆嗦嗦的家伙。
“是你!”岳灵珊瞪大了眼,然后有些崇拜地看向洛小白:“小白,你难道还会算命吗,这也太准了吧,他真的回来了诶!那你帮我也算算呗!”
洛小白没工夫理会她,摆摆手就打发人:“行啊,我算到你夫君将来会不举。”
“啊?什么意思?”对五岁的岳灵珊来说,这话题超纲了。
那边任盈盈听得一口茶都喷了出来,她赶紧过来拉走了岳灵珊,顺便瞪了一眼洛小白:“登徒子!你跟小孩子说什么胡话!”
小孩子都走远之后,风清扬才从屋子里出来,不需要动用真气,单就他一个眼神就能吓得地上这小贼不敢乱动。
“你究竟是何人,那心法你是从何而来,为何要将棺材的消息透露给华山剑宗的弟子?”说着,风清扬低头看了一眼对方脸上的青黑,然后继续道:“若不说真话,你便等死吧。”
洛小白听得哈哈一笑,看来这老头被耍了一遍之后终于懂得变通了,扯什么德行侠义的,手段从来只有得用不得用,哪有什么正邪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