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会怎么说？”
“他们承认有一名牧羔廷的主教未经许可动用了异常物。教会裁定廷的人已经将他带走了。”
西南交界的房屋内，里德正在和阿莉娅闲谈。
“那亚特罗尔那边呢？”他又问道。
“亚特罗尔打算派遣科考团前往纳普勒斯，他们声称自己根本不知道二噁英是什么东西。”
“至于我们遇见的那个怪物，亚特罗尔则表示可能是流亡学者，和他们无关。”
里德点了点头，他看向阿莉娅，接着问：
“那纳普勒斯……或者说国王陛下的反应呢？”
“父王他……没什么反应。”
里德对这个回答早有预料，无论是之前的发条人偶失控，亦或者是二噁英真相的揭示，还是说本次只有小部分人知道的意外，这位国王都没有任何表示。
或许只是想明哲保身？
他不由得这般想到，战争过后，纳普勒斯国王的权力在教会主导下就被限制了一部分，至于经济方面，则更是被亚特罗尔侵蚀的千疮百孔。
那些空出来的权力，便化成了纳普勒斯各种新成立的部门。如今的劳埃德三世可能不想再得罪教会和亚特罗尔这两个无法战胜的敌人。
里德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正襟危坐的阿莉娅问道：“除了教会那边有些问题，其他的都在情理之中，所以你找我想干什么？王女殿下？”
“叫我阿莉娅就行，这不是想和你商讨一下吗？”阿莉娅摆摆手微笑道，仿佛根本没听见里德话中赶人的意思。
“你和我有什么好商谈的？”里德面色不变：“我只是一个调查员而已。”
“调查员？我觉得没有哪个调查员懂得比你还多。”阿莉娅不听这句话还好，一听这话立马来了精神。
“之前你不是让我调查王都的失踪案吗？”
“有结果了？”里德挑了挑眉，这才几天就有结果了？
“当然……没有。”阿莉娅像是泄气般摇了摇头。
“我们查了大街小巷，查了黑帮，甚至还查了教会，什么消息都没有……”
“怎么查的？”里德闻言面色不变，失踪案在前世都是棘手的案件，在纳普勒斯就更不用说了。
“还能怎么查？走街串巷派人询问呗？”
“派人询问？不会是去酒馆或者从街溜子那里得来的消息吧？”里德问道。
他的话一下子将阿莉娅问愣住了，她思索良久，摇摇头道：“这个的话……我是交给手下主持的，具体过程不太清楚。”
里德闻言看了一眼阿莉娅，看来她和纳普勒斯其他人一样，对警察力量不是很上心。
“警务部很重要，你能从民政部手下单独分出这个部门已经是走大运了。”
“要是真想查的话，听我的，自己亲手去抓。带着那些警察亲自摸一遍王都，之后不管成功与否，你都会感谢自己。”
阿莉娅闻言皱了皱眉：“这么麻烦的？如果还是不行呢？”
“……”
里德沉默片刻，然后抽了抽嘴角说道：“那就去查第二调查局，我见过他们抓人，里面有猫腻。”
“砰！”
听了这句话，阿莉娅兴奋地拍了拍桌子：“不早说，我这就去查！”
“你还真查啊？”
“为什么不能？”
阿莉娅一脸疑惑地反问道。
里德见状便明白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于是他便解释道：“第二处理局不是超凡部门吗？你去查，恐怕……”
他摇了摇头。
第二处理局想要对付阿莉娅容易得很。至于王女的身份……超凡手段那么多，总能有方法遮掩痕迹。
超凡者比起普通人，无论做什么都便利不少。
“恐怕什么？别忘了我一直有超凡者保护，而且我的身上也有异常物傍身。”
阿莉娅闻言只是笑了笑，然后接着说道：“里德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纳普勒斯的要员少有超凡者吗？”
里德看了一眼阿莉娅。
“咳咳咳！我这个是意外，按照我的计划，我根本不会成为超凡者，而且我也不打算晋升。”
阿莉娅轻咳了几声掩饰尴尬。她原本不想成为超凡者的，谁知人算不如天算。
“愿闻其详。”里德想起前段时间进行测试的随行官员，这里面貌似一个超凡者都没有。
“因为失控，超凡者比普通人更需要强烈的情绪来维持自己的理智。”
“就我自己而言，成为超凡者后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我的情感都比以前要强烈太多。”
阿莉娅指了指自己，面露苦恼。
里德后知后觉地点点头。本来他还疑惑为什么阿莉娅突然变得“开朗”起来，原来是这个原因，他还以为是和人家混熟了。
看来是自己下头了。
“而且这种趋势会随着超凡特性的积累逐步提升，第三处理局局长雷蒙德，不知道里德你见过没有？”
阿莉娅看了看他手腕上的手表，这般问道。
里德点点头：“见过了，一个……很有个性的人。”
他想起那个像是没睡醒，随便就把他放走的男人，思索良久，只能如此形容。
阿莉娅闻言，也想起了雷蒙德种种行为，无奈地摇了摇头：
“第三阶段【浸染】的雷蒙德局长就已经如此，更高阶段的超凡者们可想而知。”
“我听说超凡者的第五阶段【失格】之名就是由此而来。”
“【失格】？”里德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来自那些晋升此阶段的超凡者们，除了一位外，其余者全部失控。”
阿莉娅起身，抬头看向了窗外。透过无数或低矮或高大的建筑，教会的穹顶在浓郁的乌云中仍旧闪亮。
“看来那位是教皇了。”
“嗯，登临【失格】，是教会教皇的专属。至于那些不信邪的，大抵都已经变成了异常物或是苟延残喘的邪神。”
阿莉娅点点头，旋即又笑道：
“所以除了教会外，没有哪个国家会让超凡者登上高位，尤其是那些高阶超凡者。”
“这是历史给我们教训，我记得教科书上有个专门的名字称呼超凡者们统治的时代……”
“动荡之年。”
里德回想起自己从历史书籍上看过关于那段历史的记载，不由得出言道。
镜像军事策略：组建完全对称的军队，一切军事行动必须成对进行。
昼夜律法更替：黄昏和夜晚为相对宽松的法律，白天却是军事戒严。
逆龄收税制度：税率完全按照年龄计算，对新生儿苛以重税，中年人轻税，老年人无税。
……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里德喃喃自语，许多疑问就此解开，那个时代各国匪夷所思的攻伐与政策终于也有了眉目。
天真的他还在为动荡之年的各种政策寻找合理的解释：
昼夜律法更替——受原始崇拜影响下的宗教行为，统治者希望“模拟天地呼吸的韵律”来加强自身统治合法性。
逆龄税收制度——源自原始部族时代留下的习俗，实质为对“年老者生存智慧”的无理由崇拜。
“没错，不仅是普通人的动荡之年，也是超凡者的动荡之年，如今现存的大多数异常物，都是那个年代诞生的。”阿莉娅感叹地点了点头。
不过里德完全没听她的感慨了，只是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
“逻辑？呵呵……，什么逻辑？原来只是在发疯……”
那笑声阴测测的，让阿莉娅有点儿害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