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个小时的长途旅行真的是很难熬,这年头没啥多媒体设备,只能干坐着。飞机上倒是有提供杂志的,可大部分都是德文的,根本看不懂。
还有姜闻这家伙,明明一夜没睡,上飞机后眯了大概不到两个小时就精神的很,嘴里一直碍个不停,
来的时候因为不熟,加上这货一直在摆弄那台新买的家用摄像机,赵坤和他没说几句话。但在回来时就不一样了,两人在一个屋里睡了小半个月,熟的都不能太熟了
刚开始,赵坤还能勉强应付几句,到后来就剩下“嗯嗯啊啊”了
好不容易消停会儿,他便跑到飞机后排,找了一排空闲的位子躺下睡觉。
没错,去的时候飞机上旅客就很少,回来的时候也一样,机舱里坐了不到三分之一。可见现在的大环境有多差,
就是不知道航空公司会不会亏本?
其实赵坤一时半会也睡不着,脑子里想着《黑洞》这次能卖多少钱。之前于大姐说如果拿了短片金熊奖,起码能卖四千美元,但这只是基于当时《黑洞》的热度。现在不同了,作为短片金熊奖得主,对《黑洞》感兴趣的片商肯定会更多,就像之前无人问津的《本命年》,拿了个银熊奖之后,就接连卖了北欧和南美两家版权,协议成交额“高达”六万美元
得知这个消息后,谢飞老师临上飞机前都乐得合不拢嘴,
这几年人民币兑换美元的汇率一直在跌,就在他们参加柏林电影节期间,一美元兑换人民币已经跌破4字头了,达到了1:4。
按照目前的官方汇率,六万美元就是二十四万人民币,再加上卖给中影的九十万,差不多收回投资了。要是海外版权能够再多卖一点的话,那就挣钱了,还是宝贵的外汇
《黑洞》当然不能跟长片比,赵坤估摸着最后能卖个六七千美元就不错了。
只是这个钱该怎么分配:
出品方是中影,制作方是青影厂,可当初青影厂就给了五盘胶片,其余的都是他自掏腰包
本来想着“为爱发电”,啥协议也没有,如今已然成了一笔糊涂账。
想想还是算了,就这几千美元,撑死了两万多人民币,赵坤现在还惦记着青影厂的厂标呢,这账压根就没法算
金熊奖,可惜只是个短片竞赛的单元的金熊奖,论含金量和影响力都不如谢飞老师得的那个银熊奖,
要是哪天自己真得了主竞赛单元的金熊奖就好了,想想前年的张一谋,真真是风光无限啊
可能前文提到过,张一谋拿了金熊奖之后,京城台专门为他拍了一个“张一谋一天”的采访纪录片
从早上起来到一天的工作,再到晚上大家聚会庆功宴的场景。
纪录片里老张和巩丽住的是五星级宾馆,坐的是大奔,车头的三叉星辉标志,专门还给了个两秒钟的特写,晚上豪华酒店的盛大宴会,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一大清早记者闯进酒店房间拍摄时,老张正坐在沙发上抽烟,巩丽则在卫生间里化妆,大床上的被子都是乱糟糟的。
嗯,大床房,是长城饭店的大床房,不是蓝鲸鱼的大床房
要知道那会儿老张还没离婚呢,当时的环境就是这么粗犷,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拍出来了,老百姓也不介意,相反还津津乐道
要搁三十年后,这两位妥妥的失德艺人,是要被封杀的那种。
当时的老张确实春风得意,让人羡慕嫉妒恨,难怪大导坐在马桶上会爆出一句“丫不就是我一摄影师嘛!
其实所谓出轨、小三这种,在当下根本不算个事儿,就田壮那样的,每拍一部电影还谈一次恋爱呢,至于有没有家属,一点儿不重要
正所谓风流才子,你不风流,算哪门子的才子啊!
第二天下午一点许,飞机终于在京城首都机场缓缓降落。
当赵坤拖着行李箱走出机舱,顿感眼前一亮,今天京城上空蓝天如洗,阳光和煦。在柏林灰蒙蒙的天空下生活了小半个月的他,此时有种从内到外的通透,不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空气也是香甜的,
不过他也知道,京城像这样的好天气持续不了几天了,每当三四月份受到蒙古气旋的影响,来自库布奇沙漠的沙尘暴就会肆虐整个京城,到时候不但能见度极差,出门就是一身土,鼻孔是黑的,嘴里还能吐出沙子来
当回到京城,关键还拿了奖,四个人的心情都相当雀跃,办理完入关手续,推着行李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接机口,一条大红的横幅展开,上书几个大字“热烈欢迎北电导演系谢飞老师,赵坤同学载誉归来!
横幅下面聚满了人,领头的居然是导演系的主任郑老师!
“嚯,这场面可够大的。
姜闻眨巴眨巴小眼睛嘀咕了一句。
“人家拿奖了嘛!”一旁来自中影的周翻译不无羡慕道。
此时谢飞老师和赵坤顾不得手里的行李推车,连忙迎上去.
“谢谢,谢谢大家!
谢飞老师握着郑老师的手,连连向来迎接的人群点头致意
“哈哈,坤儿......呃,不是,坤导,斩获金熊,牛逼啊!“
王睿一上来就给了赵坤一个大大的拥抱。
“就一短片单元的小金熊,比起谢老师来差远了。”赵坤忙谦虚道。
开玩笑,当着谢飞老师的面呢。
“谢老师,恭喜捧得大奖!
”师哥,恭喜啊!
一起来迎接的还有不少导演系87级的同学,如今他们也已经大三了,郑老师和谢飞老师是他们班的主任教员。
这时,一群扛着摄像机的记者挤进人群,其中一位将话筒对准谢飞老师:“谢飞导演,我是装垫儿台记者,首先祝贺您荣获第40届西柏林国际电影节的银熊奖,请问您现在的心情如何?
装垫儿台的记者提问一贯没有水准
”心情很激动。
谢飞老师正在和好友、同事、学生们应酬呢,冷不丁一个话筒捅过来,有点不高兴,应付着回了一句。
那记者又继续问道:“那您有什么跟全国观众说的吗?'
现在唯一能面向全国的电视台就是装垫儿台,所以他们的记者就特别牛逼,动不动就是全国的观众啥的
“还是那句话,心情很激动。
这时谢飞老师的脸已经有点拉下来,他才不管什么装垫儿不装垫儿的记者,说完便抬手推开话筒道:“好了好了,我正忙着呢,要采访另约时间。
装垫儿台的记者,虽然国家级媒体的名头,上哪儿都会获得礼遇。但在谢飞老师面前啥也不是。
那位被谢飞老师摆脸色的年轻出镜女记者一时无所适从,瘪嘴露出委屈之色。好在郑老师是厚道人,忙打圆场道:“好了好,老谢你就说两句。别忘了顺便宣传一下咱们学校啊!
郑老师不但是谢飞老师的单位领导,更是近二十年的好友。
既然好友发话,谢飞老师这才勉强点点头,转过身去,面对镜头重新接受采访。“谢导,您有什么话要跟全国观众说的?”装垫儿台那位出镜女记者小心翼翼地提问。
“我的心情很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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