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宾客们陆续离去,将军夫人累得腰酸背痛,瞅见萧文钦坐在圈椅里,翘着二郎腿,懒洋洋吃茶,又气又笑:“文钦,你往后也是当赤子的人了,为苏大人操持家务管理后院,莫要再这般吊儿郎当,叫人笑话!”
“我这半路出家的赤子,改不好了。”萧文钦不甚在意道。
苏晚辞笑眯眯道:“文钦自在就好了。”
“还是苏大人体贴。”将军夫人抿了口茶,“我让嬷嬷带叔母去看料子,待会儿你们吃过晚饭再回去。”
夏秋霜来时送了厚礼,将军夫人自要回礼,让人带着她和萧玥儿去了偏阁,请府里的绣娘给她们制几身衣裳。
萧文钦笑说:“还是不了,过几日就要办喜宴,家里事情多。”
将军夫人笑容温和道:“也好,今后你住在皇城,有的是机会过来吃饭。”
苏晚辞问道:“堂嫂,有一事想请你帮帮忙。”
“何事啊?”
“喜宴的请帖已经送出去了,近来发现漏了几家,我这笨手笨脚,又手忙脚乱,生怕还有疏漏。”苏晚辞笑道,“听说文钦的母亲也在将军府住过几年,在皇城里做生意,不知有没有要好的闺中密友,我亲自去送请帖。”
“闺中密友倒是有几位,都是管事家的小姐,前阵子上梁宴时,我见到了几位,要请的应该都请了。”将军夫人琢磨了一会儿,“对了,那日上梁宴不见陆家的小子,他对萧晴姑姑有救命之恩,倒是应该请他来吃席。”
“救命之恩?”萧文钦坐端正了,急问道。
“陆兆友是萧家的小管事,随你娘来皇城做生意,遇到些跋扈的,喊打喊杀,你娘险些被人割破了脸,是陆兆友替她挡了一灾。”将军夫人道,“后来你娘回白鸽城继承家业,临走送了陆兆友一间铺子,对他千恩万谢的。”
萧文钦露出几分笑:“我记下了,改日亲自去谢他,请他来府上吃席。”
将军夫人颔首,估摸着夏秋霜要回来了,随口说道:“今日请了翰林府许墨大人家的女眷,许夫人和蔼,与玥儿有几分投缘。”
她说话点到即止。
萧文钦道:“翰林府我倒是不熟悉。”他转头看苏晚辞。
苏晚辞笑道:“许家累世簪缨,许墨大人乃翰林府三品学士,与相爷是同宗。”
“正是。”将军夫人轻声慢气道,“他家庶子娶妻三年无所出,想纳一门贵妾。”
萧文钦将余下半碗茶喝了,爽朗笑道:“那可要抓紧些了,所幸我夫君对子嗣不看重,是不是,晚辞哥哥?”
苏晚辞调侃道:“我虽对子嗣不看重,可你也太粗鲁了,能否坐端正些?”
萧文钦连忙正襟危坐。
将军夫人笑呵呵道:“苏大人怕是不知道,文钦刚来咱们府上,天天吵吵嚷嚷要回家,梦里面也是晚辞哥哥长,晚辞哥哥短,后来得知你来过咱们府上,夜里倒没什么动静,翌日起来,那眼睛哭得跟核桃似的。”
萧文钦讪讪道:“十多年前的事情,堂嫂莫要打趣了。”
苏晚辞笑得发抖,手里的茶盏险些端不住。
未多时,夏秋霜与萧玥儿过来,几人坐着说了会儿话,见时辰不早,便作别离去。
回程的路上,苏晚辞坐进马车里,说道:“回去之后,我让人写一封请帖,明日与你一道去见陆兆友。”
“好。”萧文钦握住他的手,摩挲着他指尖的茧子,安静了半晌,揶揄道,“你自己怎么不写?”
苏晚辞气呼呼道:“你写字又好看到哪里去!”
萧文钦笑了,吻了一下他细白的指尖,“哥哥的手,是莳花弄草的手。”
苏晚辞睨他一眼,片刻后问道:“玥儿妹妹的婚事,你怎么想?”
“我有什么可想的,又不曾把话说死,回去之后告诉叔母,让他们自己琢磨去。”
“这婚嫁之事,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玥儿养得娇贵,若是低嫁,二叔母必然是不舍得的,若是高嫁,商贾之家在皇城里又能嫁去多好的人家。”苏晚辞感慨道,“哎,像本官这样,既仪表堂堂,又前途无量,若非你苦苦哀求,又赔上嫁妆无数,本官定然是瞧不上你这五大三粗的赤子的。”
萧文钦一把箍住他的腰,拖抱到自己腿上,冷笑道:“再说一遍!”
“哪一句?是瞧不上你那一句,还是五大三粗那一句?”苏晚辞望着他故作凶悍的脸庞,低头亲他的额头。
萧文钦仰起头,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亲这里。”
苏晚辞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正要亲他,马车突然剧烈摇晃,马匹像是受了惊吓,几声嘶鸣后马蹄乱窜,摇得车厢颠来倒去。
苏晚辞脑袋直耿耿往车顶上撞,萧文钦眼疾手快,掌心覆住他的头顶,随后将他扣进怀里,紧紧抱住。
马车逐渐停稳,车夫与人争执起来,典墨掀开帘子一角,禀道:“少爷,是岭南侯府的马车,故意撞了上来。”
萧文钦皱眉,掀了车帘下车,苏晚辞紧追其后。
却见交叉路口,三辆马车撞到了一起,另一辆马车里,夏秋霜也下了车,她是个急脾气,发起火来吵吵嚷嚷的。
苏晚辞喊了一声:“叔母,稍安勿躁,您先回车里吧。”
恰此时,岭南侯府的马车里,孙庚钻了出来,视线在众人脸上转了一圈,径直走向夏秋霜,持着扇子作揖道:“见过这位婶娘,在下孙庚,车夫驾马不慎,惊扰了婶娘,在下这厢给您赔罪了。”
夏秋霜见他衣着体面,想起往日里老爷子的嘱咐,不再大呼小叫,冷淡道:“算了算了,下回小心些。”
“你这婶娘是什么态度!我们爷可是岭南侯世子,与你低声下气,你也配!”身旁侍从一搭一唱道。
孙庚昂首挺胸,喝道:“住口!此事是咱们的疏忽,你怎能恶人先告状!还不赶紧给这位婶娘赔个不是!”
侍从不情不愿赔了不是。
那厢夏秋霜已经傻了眼,虽不知岭南侯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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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但侯爷世子这几个字,听着便非同寻常,岂是普通官宦人家可以比拟的。
再看那孙庚,虽养得憨胖圆润,却瞧着富贵,加上方才那处事态度,让夏秋霜瞬时好感倍增。
眼看夏秋霜脸上笑起了褶子,苏晚辞走上前,作揖道:“小侯爷,又见面了。”
夏秋霜笑开了怀:“晚辞,你们认识啊?”
孙庚眼睛一亮,故作惊讶道:“苏大人怎么在这里,咱们可真有缘,又遇上了,这位婶娘是您?”
苏晚辞道:“是下官未过门夫人的叔母。”
“原来是文钦兄弟的叔母,幸会幸会。”孙庚道,“萧叔母,既然有缘,明日我家中摆茶宴,我邀了苏大人做客,不如您一并来吃盏茶。”他瞥一眼那盖得严严实实的帘子,“这车里面可是还有人?也一并来做客吧。”
苏晚辞刚要拒绝,夏秋霜已经笑开了花,大嗓门盖过了所有的声音,“那怎么好意思啊!”
“是晚辈惊扰了您的马车,应该的。”孙庚热情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孙庚见事情办妥,生怕苏晚辞找话搪塞他,忙不迭回了马车里,扬长而去。
苏晚辞原本打算明日遣人送份礼,顺道找个借口推辞不去,如今孙庚当面来请,夏秋霜又答应得爽快,再不去就失礼了。
夏秋霜心里高兴坏了,见马车走远,方问道:“晚辞啊,那小伙儿是什么人呐,娶妻了没有?”
“他是岭南侯与北阳公主的孩子,还是家中唯一的男丁。”苏晚辞不好多说什么,许多没影子没证据的话,说多了传到北阳公主耳朵里,他得吃不了兜着走,“正室夫人前年过世了,北阳公主正在替他相看续弦。”
“公、公主啊?”夏秋霜紧张地心口砰砰直跳,“那岂不是与裕亲王是姐弟?”
萧文钦似笑非笑道:“叔母想什么呢?”
夏秋霜掩着嘴笑,大冬天里,摇着扇子,登上马车。
苏晚辞无奈摇头,与萧文钦一道,回了自己的马车。
“不知道这孙庚打什么主意。”苏晚辞心有不安,“反正,肯定不是好主意。”
“他打什么主意我不知道,二叔母想什么,我再清楚不过了。”萧文钦捡起滚落在车厢里的橘子,放回箩筐中,留了一个在手里,剥了橘子皮,递给苏晚辞。
苏晚辞掰了一囊橘子塞进嘴里,甜中带酸,汁水浓郁,“想什么?”
“她定是在想,你舅舅江郁白能配得上裕亲王,她家萧玥儿配北阳公主的嫡子,有什么配不上的?”
苏晚辞哑口无言,竟也答不上来。
萧文钦道:“要我说,孙庚不曾见到马车里是谁,换个人去也无妨。”
苏晚辞嚼着嘴里的橘子,皱起脸道:“好酸啊。”
“是吗?我尝尝。”萧文钦低头,就着他的手咬下几囊橘子,在嘴里细细尝了,纳闷道,“不酸啊。”
苏晚辞意味深长道:“你不吃,怎知这橘子酸不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