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基因原体的职责！愤怒咆哮！质问！
见荷鲁斯这么说，阿巴顿等战团将领也只好作罢，毕竟帝皇要是真的打算拿他们开刀的话，他们也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
帝皇的伟力有多么强大，所有人都一清二楚。
很快，荷鲁斯走出了旗舰的指挥中心，并在仆从的服侍下卸掉了身上的厚重动力甲，换上了一套相对轻便、华丽的礼仪服。
这一套礼服没战时专用的动力甲那么厚重，但上面有大量的绸缎装饰、黄金钻石等贵重金属，各个部位还有些精细、华美的浮雕物。
所以哪怕是再轻便的礼服，也少说有五十斤的重量，换做是凡人，根本就穿不了如此厚重的礼服。
可对于荷鲁斯而言，这已经是穿着最轻松的服装，只有在朝见帝皇时才能换上。
“如果我一直没回来的话，就由你来代替我指挥影月苍狼军团。”
荷鲁斯语重心长的对阿巴顿吩咐道，通过种种怪异的迹象，他也不清楚自己这次去泰拉觐见帝皇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如果真的出了什么问题，那也只能把军团托付给自己的心腹阿巴顿去打理了。
“是！”阿巴顿心情复杂的回应道。
不知道为什么，荷鲁斯总感觉帝皇找他回泰拉，绝对不只是为了册封帝国战帅，大概率还有别的事要跟自己商量。
但具体会是什么事，荷鲁斯心里实在是没底。
他仔细回忆了下过去两百年的大远征行动，自己带领影月苍狼军团所做的一切，荷鲁斯承认自己的确有过滥杀无辜，残暴屠城，以及掠夺战利品的行径。
但这些罪行在别的基因原体里也或多或少的存在，总比接触亚空间和灵能好吧。
荷鲁斯敢保证，在过去数百年的时间里，他从未主动触碰过任何与亚空间有关的东西。
所以帝皇应该不会以亚空间、灵能的罪名来斥责自己。
排除掉亚空间的问题，那就只能是帝国战帅的人选问题了！
‘难道帝皇还有别的原体人选吗？莱恩、鲁斯，基里曼？就凭他们的功绩，够资格吗！’
荷鲁斯百思不得其解，等到礼服穿好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住内心深处的疑虑，转过头对身后的将领们笑道：
“诸位，等你们下次再见到我，就得叫我战帅了。”
荷鲁斯不想让自己的战士们为自己担心，今天是自己被册封战帅的日子，不应该因为这些无凭无据的猜测破坏心情。
话音落下，在众影月苍狼战士们的目光中，荷鲁斯登上了飞船，跟着禁军一同前往泰拉皇宫。
……
“陛下，荷鲁斯已经到了。”
马卡多带着几位禁军回来向帝皇复命，这一路上荷鲁斯没有做出任何过激的举动，像是已经笃定了自己一定会安然无恙。
长阶王座上，帝皇不动声色的看了马卡多一眼，示意让他带荷鲁斯进来。
这段时间帝皇没少思考着该怎么处理荷鲁斯。
虽然荷鲁斯会在不久后的将来，成为亚空间邪神的共同选定人，对人类帝国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损失。
可这会儿的荷鲁斯还是帝国的战帅，是帝国的骄傲，他和马格努斯完全不同，压根对亚空间邪神没什么接触。
就算是真的要对荷鲁斯问罪，那也得有个最基本的罪名才行。
所以帝皇并不打算以问罪的角度作为切入。
从寰宇巨企提供的情报信息来看，荷鲁斯堕落的过程当中，离不开“怀疑”这两个字。
荷鲁斯怀疑帝皇对基因原体的态度只是将他们视为工具人，随时可以被抹除、隐藏，担心自己也会成为下一个被隐去的原体。
虽然荷鲁斯怀疑的很对，帝皇的确把基因原体当成了工具人，但也并非是对他们毫无感情。
只是有太多的事压得帝皇喘不过气来，才会忽视了对基因原体们的关怀。
在完成了历史性的人类复兴使命后，帝皇已经做好了带着基因原体们隐居的打算。
但他的苦心，荷鲁斯并不理解。
除此之外，荷鲁斯还非常厌恶帝国的政治制度，痛恨贪污腐败的官僚们，他无比渴望来一场翻天覆地的改革。
带领基因原体们掌控帝国的核心权柄，把那些愚蠢的凡人都赶到乡下去，帝国的权力应该由精英们控制才对。
对于荷鲁斯的这个想法，帝皇倒也能够理解，但以现实角度来看，这么做不仅毫无意义，还很容易动摇帝国本就脆弱、落后的政治根基。
没办法，阿斯塔特战士和基因原体的数量对比起茫茫多的凡人，实在是太过于稀少了。
平均分下去的话，哪怕是一颗殖民地星球由一个阿斯塔特管理，那也完全不够分的。
让基因原体和阿斯塔特统治人类帝国，不过是把原先的凡人官员，换成了原体和阿斯塔特而已，下发的政策还是需要凡人去执行、完成。
若是卡死了凡人的上升通道，不让他们进入帝国的核心权力中枢就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已经可想而知！
更严重的贪污腐败，更糟糕的政治环境，甚至是滋生出大量的邪神信徒也不是不可能。
当上升通道被锁死的时候，总会有人去铤而走险，毕竟打进长安比考进长安更容易的例子可多的是。
当然了，最关键的是这帮三大五粗的糙汉子，哪有什么政治智商去搞政务工作，一旦让他们接手帝国的运行，那就不再有什么法治。
全是党同伐异的人治！
由此来看，荷鲁斯只是在政治观念和父子情感上出了一点偏差，并非是无可救药，只需要好好开导下，还是能挽回这个基因原体的。
“父亲！”
就在这时，荷鲁斯已在禁军的护卫下走进了大殿内，并面带笑容的望向王座上的帝皇。
无论过去了多久，帝皇的身上总是披着一层神圣的光芒，如同行走在人间的神明，光是与他对视一眼就忍不住匍匐下跪。
荷鲁斯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帝皇了，上次返回泰拉，他并没有得到帝皇的召见，所以在护送完保罗等人后便返回了自己的领地克苏尼亚。
直到现在才终于得以父子相见。
荷鲁斯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与帝皇分享自己的喜悦，并询问他有关于册封战帅的事情。
然而，帝皇却先一步开口道：
“荷鲁斯，你认为基因原体的职责是什么。”
话音落下，荷鲁斯明显一愣，他没能从帝皇的神情中看出任何的情绪波动，也没能听出帝皇的语气究竟是想斥责还是考验自己。
但帝皇能这么问，基本可以排除掉问罪的可能性，毕竟真要问罪的话，帝皇不会问出这么无厘头的问题。
“禀帝皇，基因原体的职责是护卫人类帝国，复兴人类文明，涤荡银河系异族！”
这一次，荷鲁斯就连用词也变得谨慎了起来，说出了自以为满分的回答。
就算不是满分，也绝不会差到哪去。
“是吗，难道你不是认为基因原体就是我精心制造的工具人，只是为了打仗更方便吗。”
帝皇的语声和神色仍然让人感受不出任何的情绪变化，宛若一尊神圣的雕像。
但这话一出，顿时让荷鲁斯怔在了原地，他感觉到自己的后脊骨像是被长矛给刺穿了一般，直挺挺的僵死了。“什么……”
当这个如噩梦般的词汇，从帝皇的口中说出来时，荷鲁斯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恐惧，就这么直愣愣的暴露在了日光下。
他突然感觉眼前的帝皇不再那么高尚神圣，取而代之的是阴暗、残暴的阴谋家的形象。
基因原体对帝皇的意义究竟是什么，这个问题荷鲁斯当然思考过无数次，但他每次都会以父子情感简单的概括、模糊而过。
若是真要仔细分析的话，基因原体与帝皇就是臣属与君王，是不是工具人全看君王的需要而已。
自从马格努斯被捕，普罗斯佩罗被毁后，荷鲁斯便一直思考着自己会不会也是下一个“马格努斯”。
现在看来，恐怕帝皇的确只是把他们当成了工具人！
这一刻，荷鲁斯突然感觉到鼻尖发酸的厉害，这世上毫无保留的爱，只存在于家长与孩子间。
可在很多时候，家长并不爱自己的孩子，他们只是将其视为自己的保险之一，是可以变现获利的劳动力资源。
这里面掺杂了惠及自己的利益。
只有孩子对家长的爱才是毫无保留，不掺杂任何利益的，比起需要，其实是家长更需要孩子，而不是孩子需要家长。
而对帝皇来说，他需要基因原体为自己开疆扩土，远征四方，可原体们换来了那么多的荣耀与尊位，唯独没换来帝皇最初给予的情感。
就算是马格努斯真的做错了事，大有一万种处理的办法，可帝皇唯独选择了最残酷的一种，歼灭千子军团、灭绝普罗斯佩罗，关押马格努斯。
甚至连马格努斯究竟还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大问题！
霎时间，荷鲁斯感觉自己身上流动的血液，不再是象征着光辉与神圣的帝皇之血，而是带着沉重镣铐与枷锁的负担。
他瞪大着眼睛，抬头看着帝皇的脸，帝皇还是那么高尚、圣洁如神明，可神性也就意味着没有了人性，帝皇的确是大爱无疆。
但偏偏不再爱他们这些基因原体们！
亚当与夏娃偷吃了禁果，于是被上帝逐出了伊甸园，沦为凡俗之人。
马格努斯犯了错，帝皇也不再宽恕他们的罪行，而是毫不犹豫的降下神罚，让自己的原体儿子颜面扫地。
如果有一天，人类不再需要基因原体，帝皇也会像抹除那两个原体一样，把他们这些基因原体悉数抹除，就像是从来不曾出现过！
大远征，册封战帅，荣誉加身，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恐惧、惊慌侵袭而来，荷鲁斯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工具人”三个字，剧烈的恐慌让他的胃不停的收缩、跳动，差点当场呕吐了出来。
胃作为人类的情绪器官，最能反馈出人当下的情绪状态，当绞痛感传遍胃部时，荷鲁斯不得不捂住自己的肚子，紧张得满头大汗。
他很想逃离这个噩梦一般的地方，什么战帅，什么影月苍狼军团的原体，他不在乎这些毫无意义的头衔！
只可惜，荷鲁斯根本就没办法挪动自己的腿，整个泰拉皇宫就像是施加了禁锢法咒，将他死死的压制在了原地。
“为什么……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荷鲁斯浑身颤抖着向帝皇发问，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事，会让帝皇大老远的把自己叫过来，这么搞自己的心态。
难道狡兔死，走狗烹就是他们这些基因原体最后的下场吗，帝皇不再需要原体继续大远征，所以要囚禁、隐去他们的存在！
此刻，荷鲁斯早已没有任何想要成为战帅的想法，他只感到无穷无尽的悲凉与哀叹，自己最亲近的父亲，却要在自己最高兴的那一天杀死自己。
“马格努斯勾结亚空间邪神，做错了事，应该被处罚，可我做错了什么——！！”
荷鲁斯发出愤怒的咆哮，不甘的质问帝皇道。
哪怕是注定难逃一死，他也绝不能死得稀里糊涂的，他要听到帝皇亲口承认自己从未爱过他们这些基因原体，只是为了一时之需。
面对目眦欲裂的荷鲁斯，居高临下的帝皇选择了沉默不语，他在等，等荷鲁斯完全将自己压抑已久的疑惑、恐惧全部爆发出来。
这些负面情绪不及时排解出来，总有一天会被混沌四神利用，让荷鲁斯彻底堕入到黑暗面。
既然今天要解决这个问题，那就一步到位！
帝皇继续凝视着悲愤的荷鲁斯，他知道这会儿的荷鲁斯无比渴望自己的回答，但他并不打算这么快就说话。
他想再多听听荷鲁斯的心里话。
见帝皇不说话，荷鲁斯也索性肆无忌惮的破口大骂：“我费尽心思团结那帮该死的蠢货，让原体们听从我的号令，为人类帝国殚心竭虑。”
“无数的阿斯塔特战士牺牲在异域他乡，现在大远征好不容易结束了，你却要抹除我们的存在，把帝国交给那帮愚蠢的凡人！”
荷鲁斯痛诉着自己这些年来的艰辛。
帝皇鼓捣出来的基因原体都是些什么货色，他自己不清楚吗！
安格隆是个极端、残暴的屠夫，福根是个性格偏执的强迫症患者，莫塔里安是个嗑毒气的死变态，马格努斯是个傲慢的自大狂……
要不是有自己管制着这帮基因原体，人类帝国早就被他们给祸害得千疮百孔了！
最重要的是，明明是他们这些基因原体和阿斯塔特战士在为帝国抛头颅、洒热血，凭什么到头来，所有的胜利成果都属于这些凡人。
这不公平！！
“这些凡人到底哪一点比我们强？他们贪婪、怯弱，比蚂蚁还要卑贱，比老鼠还要猥琐，他们凭什么能接管人类帝国！”
荷鲁斯的愤怒与怨念几乎凝聚成了实体，汹涌的咆哮甚至震碎了大殿里的陶瓷瓶，禁军们握紧手中的武器，生怕荷鲁斯突然失控。
马卡多全程一言不发，他和帝皇一样默默的听着荷鲁斯的怒骂，心想着原来荷鲁斯也为帝国承担了这么多的压力。
“比起实力与力量，我麾下的影月苍狼军团能战胜强大的异族，守卫帝国的疆土。”
“论忠诚，我们这些原体和阿斯塔特，身上都流着你的血，我们才是共同利益体，而不是那些杂种！”
荷鲁斯实在是想不通，他们这帮原体和阿斯塔特明明比起凡人强大了无数倍，怎么就要被帝皇这么对待。
凡人到底哪一点比他们强。
“那些凡人、该死的官僚贵族只会搞贪污腐败，对你的命令阳奉阴违，这样卑贱的人，也值得你的博爱吗！”
在发出这句质问时，荷鲁斯的脑海里闪烁出无数次的屠城画面。
他把殖民地的腐败贵族、无能官僚绑在柱子上烧死，把他们的亲眷悉数斩杀。
任何被赃款惠及到的个体，都会被荷鲁斯拉出来砍头、烧死，他痛恨这世间的种种不公。
这一次，帝皇的神色终于有了点微妙的变化，但他还是保持着沉默，继续注视着愤怒咆哮的荷鲁斯。
随着时间的流逝，荷鲁斯已经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得差不多了，情绪也明显稳定了许些。
他大汗淋漓，喘着粗重的呼吸声，看着仍然无动于衷的帝皇，荷鲁斯终于说出了自己最害怕的猜测：
“我知道你为什么会叫我回泰拉了，不过是想对我们这些基因原体动手，而我是其中最强大的一个。”
“你怕我先下手为强，带着其他原体兄弟振臂一呼，你苦心孤诣建立的人类帝国就这么毁于一旦了！”
“呵呵呵，所以接下来你要把我跟马格努斯那个蠢货关押在一块吗？我劝你最好别这么做，因为我会咬碎这个傻子的喉咙。”
“当着你的面杀死你曾经深爱着的好儿子。”
在临死之前，荷鲁斯还是希望自己能有个体面点的结局的，若是把自己跟马格努斯关一块的话，他会觉得自己被玷污了高贵的战帅身份。
毕竟马格努斯是因为投靠亚空间里的邪神，背叛人类帝国而死。
而他从始至终都忠于帝国，忠于帝皇，从未做过任何的背叛之举。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