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泄恐惧和愤怒?”安塔里斯撇撇嘴:“老马尔福糊涂了吗?黑魔王愤怒是真的,可是他又恐惧什么呢?”
卢修斯学着安塔里斯的样子靠在了沙发上:“我也不知道,父亲只是那次从黑魔王的庄园回来,突然说了这些,之后就再也没提过。”
安塔里斯左手不自觉地摩挲着他的魔杖,十一又四分之一英寸,雪松木,独角兽毛杖芯,这是他思考时候的小动作,摸着魔杖,能让安塔里斯更快得冷静下来。
他原本是想仔细想想当年黑魔王说得话,结果看到了卢修斯桌子上的小狮子摆件,一下子就想偏了。
在安塔里斯十一岁的圣诞节,他们一家五口结束了圣诞晚餐,奥赖恩和沃尔布加准备出门,他们在隆冬大雪中向三个孩子告别:“爸爸妈妈有事要出去一趟,你们乖乖待在家里,圣诞礼物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可以先拆礼物。安特,照顾好弟弟们;西里斯和雷尔,你们要听哥哥的话。”
“父亲母亲,注意安全,早点回来,我会照顾好弟弟们的。”安塔里斯牵着西里斯和雷古勒斯的手站在父母面前:“我们在家等你们回来。”
奥赖恩点点头,不语。
西里斯听了哥哥的话,敷衍地摆摆手:“再见。”眼睛却是一直牢牢粘着属于自己的那堆礼物,其中一个明显是哥哥送的:更好奇是什么了,看样子是飞天扫帚?还是什么麻瓜那边好玩的?
沃尔布加和奥赖恩看着二儿子的态度,连气都懒得生,问就是习惯了老二的不服管教。
“爸爸妈妈早点回来哦!”雷古勒斯清脆的童声弥补了夫妇二人被西里斯伤害的心脏,沃尔布加蹲下,把雷古勒斯拉进怀里:“妈妈的好宝贝,记得吃完你喜欢的姜饼人要刷牙,早点睡觉哦,妈妈走了。”
转眼间,两人消失在壁炉中。
西里斯已经欢快得奔向他心心念念的圣诞礼物,完全不在意其他的。
雷古勒斯乖乖站在哥哥旁边,他扬起小脸看着比他高了很多的哥哥想:为什么妈妈不抱抱哥哥呢?
于是小雷古勒斯拉了拉安塔里斯的手,示意哥哥蹲下,然后小孩子学着大人的样子想要抱住哥哥,结果人太小,一下子陷在哥哥的怀里:“我把妈妈的怀抱传递给哥哥了。”
安塔里斯难以清楚地表达出自己在那一刻心中究竟在想什么,只是感觉有一部分小小的失落被弟弟小小的身影很好得填满了。
他当然明白父亲母亲,特别是母亲更为关注雷尔,因为雷尔生下来就体弱文静,这当然值得更多关注。
只是,从小到大,父母很少像抱雷尔一样抱他,他懂事早,自然也明白:父母不仅仅把他当做一个孩子,他还是布莱克这个家族的继承人,所以需要更为冷硬的铠甲。
他并不觉得继承人是压力,反而认为把珍爱的弟弟们和父母保护在自己的领地内,这就是名正言顺。
但在某些时候,还是会想和父母讨要一些拥抱,而这个,已经被弟弟补上了。
“你们怎么不带我?!安塔里斯!雷古勒斯!”拆礼物拆到一半的西里斯终于发现哥哥弟弟背着自己搞小动作,转头一看,两人抱得难舍难分,西里斯大破防:“我也要抱!”
说着,西里斯快速跑过去,啪叽一声黏在了雷古勒斯身上,把小小的雷古勒斯夹在了两人中间。
三个人就这么抱了一会,直到——
“哥,哥哥,能松松吗?我要被憋死了。”雷古勒斯悄悄伸出手,试图提醒哥哥们注意他的人身安全。
“你先忍忍,再抱一会儿。”西里斯按下雷古勒斯的手说。
“哦,好吧。”雷尔委屈。
又过了一会儿,安塔里斯问:“可以了吗?我好像,腿麻了。”
西里斯这才大发慈悲松开被挤得像覆盆子果酱一样的弟弟和马上要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哥哥:“以后抱抱不带我,我就这么干!好了,雷尔,过来拆礼物啦!”
安塔里斯慢吞吞站起来,又步履蹒跚地往圣诞树下走,心想:这就是弟弟们令人麻麻的爱吗?真是甜蜜的烦恼。
西里斯对自己收到的礼物还算满意:哥哥送来了关于麻瓜的几本书,什么《车类大全》《著名景点介绍》之类的,还附带了一张奇怪的卡片和哥哥手写的一份使用说明;雷古勒斯送了一个超级豪华版儿童飞天扫帚;至于爸爸妈妈,一个送了礼服长袍,一个是《魔法大全》。
安塔里斯收到的礼物就多了,不过他当然选择先拆家人的礼物,父亲母亲还是老样子,送了魔法书和礼服;西里斯送了自己织的毛衣,是暗绿色的,在心脏的地方还有用黑线织出的两只歪歪扭扭的小狗;雷古勒斯送了一套精美的羽毛笔和日记本。
哦,还有卢修斯,送来了一年级课本。
安塔里斯没什么想法,因为他送给卢修斯的也是一年级课本。
不愧是好友,想到一块去了。
“西里斯,你送的我非常喜欢,只不过有个问题,为什么要织小狗呢?”
雷古勒斯听见了,也抬头看着哥哥,他的毛衣是浅米色的,上面也有两只用黑线织成的小狗,不过看着比安塔里斯那件上的长得更清秀一些。
“因为我本来想绣狮子,但是实在太难了,我又不想让别人帮忙……”西里斯有些扭捏:“很难看吗?”
“已经很好了,起码我能看出来是狗,我猜猜,你是不是想说这两只小狗代表你和雷尔?”
“嗯”西里斯脸有些发红,颇为不好意思:“雷尔身上的就是我和哥哥,能保护你哦。”
“谢谢哥哥,我现在就穿上!”雷古勒斯兴奋极了,当下就要换上。
最终兄弟三人都穿上了西里斯织的毛衣,不同的颜色,同样有两只小狗。
三人玩闹了一阵子,安塔里斯见雷古勒斯总是揉眼睛,就知道他困了:“走吧,太晚了,该休息了。”
西里斯马上来了精神:“今晚一起睡吗?爸妈都不在家,哥哥也很少和我们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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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起睡吧!”
雷古勒斯也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哥哥。安塔里斯无奈,揉了把弟弟们的头:“去我房间里吧,我让小精灵收拾一下,我们下去刷牙?”
“好耶!”
三个人都躺在了安塔里斯深灰色,毛茸茸的床单上,西里斯在最里面,中间是雷古勒斯,最外面是安塔里斯。
暖烘烘的被窝和温暖的房间衬得屋外越发寒冷,安塔里斯有些担心父母,但也挡不住困意,眼皮一点一点合上。
正当他快要完全睡着的时候,克利切悄悄地说:“少爷,黑魔王大人来了。”
安塔里斯被困意笼罩的大脑反应了几秒才回过神来,他轻手轻脚地离开床,换好衣服,想要离开,但看着弟弟们还是有些不放心。
犹豫再三还是叫醒了西里斯:“西里斯,醒醒。”
被打扰好梦的西里斯明显有些烦躁,但看到哥哥还是收起来自己的不高兴,看了眼熟睡的雷古勒斯,轻拍弟弟问:“哥哥,怎么了?”
“我要出去一趟,父亲母亲有些急事,你和雷尔就待在我房间里,雷尔如果哭了,你就哄哄他。”
“哥,怎么了?要我帮忙吗?”西里斯有些不安。
安塔里斯不想让弟弟考虑很多,所以隐瞒了黑魔王的消息:“不是什么大事,是父亲喝酒不舒服,母亲一个人照顾不过来。”
“那好吧,哥哥,等你回来。”
安塔里斯出门时发现西里斯睡在了外面,像他曾经那样。
安塔里斯不知道黑魔王是因为什么才决定在圣诞节的晚上到他们家里来,但现在沃尔布加和奥赖恩都不在,他就是布莱克的家主。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不舒服,所以才叫醒了西里斯,又施了好几个保护性魔咒。
黑魔王非常欣赏坐在他身旁的这个孩子,年仅七岁就有极为精粹强大的魔法力量,又是布莱克家族的纯血出身,还有一个血统高贵的父母——他渴望的一切这个孩子似乎都有。
只是他现在的心情有些不好:他刚刚完成自己的魂器,灵魂中无法和解的疼痛让他心情烦躁,所以过来看看这个孩子。
甚至包含恶意:如果他冒犯了黑魔王,自然送他去他该去的地方,反正布莱克家还有两个儿子。
安塔里斯吩咐小精灵在会客厅摆上了最珍贵稀少的点心和茶水,黑魔王自然是坐在主位,犹豫良久,安塔里斯选择坐在了黑魔王左手下属第一个,也就是一个家庭长桌中的长子位。
黑魔王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百无聊赖地看着安塔里斯发呆。
安塔里斯看出了黑魔王的烦躁,他不敢多问,只是温顺低着头,露出少年柔软的脖颈,无声向上位者表示示弱和臣服。
茶水渐渐变凉,黑魔王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安塔里斯如坐针毡,小心暗忖他的想法,最终开口:“lord,您能陪我玩一局巫师棋吗?”
黑魔王盯着他,手里把玩着魔杖,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