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打算怎么做？”沈千秋用眼神示意躺在地下，宛若死猪的单不臣。
枕流霜看向沈千秋，眼神中略带无奈，“师兄，我们只是给他一个教训，不是要毁尸灭迹啊！”
你言语中的杀意，能不能收一收！
沈千秋：“……”
多年的习惯一时半会还真难改掉。
当然，以他的实力完全可以做到毁尸灭迹，但小徒弟没这个打算。
也罢，还是找单家要笔赔偿。
孩子大了，出门在外，总要有点傍身的东西！
沈千秋思索赔偿该要些什么东西的时候，枕流霜默默踹了单不臣两脚。
以她现在的修为，这两脚下去一个骨裂是跑不了的，这还是她收着力气的情况下，不然只会更严重。
“好了。”出了起，枕流霜拍了拍手掌，“我们赶紧走吧，要是等他醒了，就不好走了。”
“为何？”沈千秋问道。
有他在此，有什么不好走的？
枕流霜再次无奈，干了坏事，不跑还等在这里被人抓吗？
师兄比她大那么多，怎么还不如她明白这个道理。
“师兄，这是沧州单家子弟。”枕流霜苦口婆心道，“我听闻这些家族子弟向来护短，要是他醒来告状就不好了。”
抓到和没抓到，可是两回事！
“有什么不好的？”沈千秋不以为意，“你放心，他们不敢说什么。”
沈千秋知道小徒弟在担心什么，不就是怕单家来找麻烦。
可那又如何？！
单家护短，他难道就不护短了吗？
在他的地盘欺负了他的人，他没找别人麻烦已经是宽宏大量了。
况且单家有功夫找他，还不如花些心思把这个所谓嫡系带回去好好掰下性子。
如此不知所谓，日后定会给家族带来危机。
单家，迟早大祸临头！
“好好好，我知道师兄最厉害了。”枕流霜敷衍了两声。
然后拉着沈千秋，迅速离开这里。
回到自己的小院，枕流霜倒了两杯水，一杯给沈千秋，另一杯则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然后才有精神打量这神出鬼没的师兄。
“师兄，你今天有空？”枕流霜疑惑道。
上次她去找师兄，扑了好几次空，后来玉简上问了一下，才知道他最近很忙。
后来她忙着修炼，便也没再问了，不知道是不是忙完了。
这么想着，枕流霜也就这样问了出来。
“我不是跟你说我有一个师弟吗，我把事情交给他了。”沈千秋理直气壮道，“师弟就是要多干活，帮师兄分担。”
枕流霜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这好像不是第一次了，上次生辰师兄也是这样说的。
这么想想，那位不曾谋面的沈师兄的师弟，还真是有些可怜。
“你那是什么表情。”沈千秋放下茶杯，挑眉道，“我要是不把事情推给他，哪有功夫来找你，不来找你，怎么帮你教训那个人？”
“我这可都是为了你，你个小没良心的，还心疼起别人来了。”
“没有没有。”枕流霜赶紧卖乖道，“师兄能来，我可高兴了。”
“师兄累不累，我给师兄捏肩！”
“不用，你坐下歇歇吧。”沈千秋摆摆手，严肃道，“说说怎么回事？单不臣又开始纠缠你？”
枕流霜点头，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全部告诉了沈千秋。
“……事情就是这样了，不过师兄这次帮我教训了他一顿，想必他能安分一阵了。”枕流霜叹了口气，眉宇间有些忧愁。
为此烦恼的她，并没有注意到身旁人在她的讲述下，越来越冷的眼神。
“不说那些讨厌的人了。”枕流霜站起来，兴致勃勃道，“我上次选了两本功法，这段时间一直有努力练习，师兄帮我看看。”
“好！”沈千秋拢了拢衣袖，敛下多余的情绪，笑吟吟地看着枕流霜，“开始吧！”
枕流霜用力点头，小脸严肃地摆起姿势，调动灵气。
御水诀第一层施展完毕，就开始了千刃术第一层。
两个套法诀完全展示完毕，她已经是一头的汗了。
“怎么样！”枕流霜小跑到沈千秋面前，一双眼眸亮晶晶地看着他。
沈千秋点点头，赞许道：“还不错，基础很扎实。看来你之前的苦没白吃。”
他说的是实话，小姑娘的法诀虽然不够凝实，有很多破绽。
可这都是他以现在的修为去看的，如果把流霜放在同龄的孩子中，她绝对可以排进前三之数。
勤奋又刻苦，真不愧是他看中的弟子！
沈千秋眸子里满是欣赏，唇边带着温和的笑。
“是吗！。”枕流霜喜滋滋地坐在一旁，“我也觉得我有进步，这段时间，我一直努力修炼来着。”
她日夜刻苦，为的就是现在。
坐在沈师兄身旁，得到他的认同，让他知道他的辛苦没有白费。
沈千秋指点了几句，随后状似闲谈道：“说起来这已经是第二年了，明年就要拜师，你有什么打算吗？”
“嗯？”枕流霜疑惑地看向沈千秋，“师兄怎么这么问，难道是过来挖墙脚的？”
“挖墙脚？”沈千秋眸色微凝，语气却不变，“怎么，有人来找你了？”
“对。”枕流霜挺起胸膛，骄傲道，“之前方石师兄就邀我去天剑门呢。”
在沈千秋变脸色之前，她又追加了一句，“不过我婉拒了！”
“婉拒？”沈千秋侧目问道，“为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天剑门意味着什么？”
话音落下，他又想起小徒弟来自凡间，可能真不知道天剑门的意义，便打算解释一下。
收徒归收徒，该知道的也要知道，以免日后后悔，怨他这个做师父的没有和她说清楚。
“我知道，方石师兄都告诉我了。”枕流霜晃了晃脚，垂着脑袋，嘟囔道，“可是我不喜欢天剑门。”
“不喜欢？”沈千秋蹙起眉头，脸上更是不解。
活了这么多年，他只见过无数人抢破头都要去天剑门拜师。
不喜欢天剑门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对！”枕流霜点点头，语气极为认真，“我不喜欢天剑门，所以不想去。”
枕流霜很清楚，单不臣一定会选天剑门，如果她也选择天剑门，日后必定要和单不臣还有那个奇怪的系统牵扯上。
与其拜师后进退两难，不如从一开始就不去，从源头斩断与他们的牵扯，还有未知的阴谋。
另一个原因则是那本书，虽然她不相信书中的命运就是她的日后命运，可每次回想起来，她都会有种自己就是书中人的感觉。
不去天剑门拜师，也可以阻断那本书与她的联系。
所以说，不去天剑门是很关键的一步！
只是这些缘由，她无法告知他人，包括沈师兄。
“你知道就好。”沈千秋点头道。
他不是没看出枕流霜神色不对，不喜欢只是一个借口，并不是真正的理由。
但她不想说，他也不会追问。
每个人都有秘密，哪怕是小孩子也一样，只要这个秘密不会伤害她，伤害学宫，那就没必要知道。
而且流霜不去天剑门，那就意味着他不用和长元争，收徒一事只会更加顺遂。
于是，沈千秋话锋一转，“你既不想拜师天剑门，那愿不愿意拜我为师？”
听到这句话，枕流霜的神色很平静，她定定地看着沈千秋，仿佛早有猜测。
“我若拜师，师兄可以教我什么呢？”
沈千秋一点都不意外自己会听到这样的话，或者说，枕流霜不问他才不满意。
因为不管是收徒还是拜师，都是一件需要深思熟虑的大事，怎么能不管不问，随意乱来。
沈千秋微微一笑，手掌张开，草木绿的灵气凝聚在掌心，而后一个个小巧的阵法在他手中成型、变幻。
最终这些阵法缓缓组合在一起，阵法与阵法间严丝合缝，环环相扣，还可以通过改变阵法的顺序，组合成其他功能的阵盘。
“如你所见。”沈千秋收回手，淡然道，“我这个人没什么本事，只能教教你阵法。”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阵法？”枕流霜有些不解，她还没接触过这些东西。
“你有没有发现，你这个院子里面比外面大。”沈千秋动了动手指，一个阵法凭空出现在他们脚底，“这是空间阵法，正是因为它，你们院子里面的空间才会比外面大。”
沈千秋又一个动手，小院里暗含阵法的地方一一显现，“这些要么出自我手，要么用了我的提议。”
说完，沈千秋又展示了几种阵法，担心枕流霜看不清，特意放慢了动作。
“你别小瞧了阵法，等你学会了，进可攻退可守。和别人打架，随便甩出几百个阵法，砸都能把人砸晕。”
说起这事时，沈千秋眉梢上扬，显然他以前没少这么干。
枕流霜顺着这话想了想，心道：那一定很精彩。
若是其他人可能还无法被吸引，但枕流霜已经意动了，她在之前就对小院里的空间有所好奇。
沈师兄这样说，也是给了她一个了解的机会。
更关键的是，这是一个手艺。
在凡间有句话叫——有手艺，吃饱饭。
“我想学，请师兄教我！”枕流霜立即站起，行了一个大礼。
“好说好说。”沈千秋满意笑道。
然后从储物戒里拿出一枚玉简，放进枕流霜的手中，“好好学，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
“我会的。”枕流霜答道。
她握住玉简，露出的指节微微泛白，眼眸里满是认真。
枕流霜明白，这是她改变所谓命运的第一步，她必须牢牢抓住这个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