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颇有自知之明。
仅是化意境修为，如果以小天外天的境界划分，不过是宗师而已，且是初入宗师。
大伏魔印也堪堪入门，还没能达到入神级。
最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大光明拳了。
可仅仅大光明拳并不能给他足够安全感。
上一次对付那苍白英俊青年，确实不能做为常态。
稳妥起见，还是要找帮手，楚宏霖便是最好的人选。
九皇子这具分身还是极好用的，对本体的帮助极大，不能轻易舍弃。
“找到了先别妄动。”
“十五叔，我感觉还是挺灵的。”
“你有所发现？”楚宏霖颔首。
他已然发现楚致渊的敏锐。
要不然不会一看到天魔魂珠便能跟玉景洞天的那个天魔联想到一起。
楚致渊点头：“我想起来了，还真碰到过一个。”
楚宏霖双眼顿时精芒迸射，宛如双剑刺出。
他脸色顿时紧绷，冷冷瞪向楚致渊：“哪里？”
楚致渊想了想：“好像是在一个小吃摊上。”
“……那我们晚上去城里逛逛！”楚宏霖沉声道。
楚致渊道：“十五叔，我们不能利用这天魔，找到更多天魔？”
“不能。”楚宏霖摇头：“他们彼此之间不联系。”
“那他们总要把消息传回去吧？”
“这天魔魂珠神妙，”楚宏霖沉声道：“通过此珠，他们彼此之间能心念相通。”
楚致渊皱起眉头。
“所以他们难缠，获取消息极快，极灵通。”
“我们没有类似的宝物？”
“也有。”楚宏霖道：“但只有传讯之能，名为灵犀珠，是灵尊通过秘法，利用魂珠转化而成，但因为稀少，只在军中将领与灵卫将领手中。”
“十五叔你也有？”
“我没有。”
楚致渊讶然。
“我在灵卫中并不是官，只是寻常灵卫而已。”
楚致渊更讶然。
“灵卫之中，以功勋升官，我修为不高，功勋尚少，不足以升官。”
“灵卫……”楚致渊感慨。
没想到灵卫之内如此严格，堂堂的亲王进去也只是一个寻常小卒，而不能当官。
“灵卫啊……”
楚宏霖目光转向远处，神情迷离。
眼中有向往有怀念，有悲伤，有痛恨。
楚致渊知道他在域外战场上想必经历极丰富，遭遇重大挫折。
楚致渊不想他继续陷入痛苦，便岔开话题：“十五叔，这么说来，这些潜伏进我们皇城的天魔一定有魂珠的？”
“不是所有天魔都能夺舍的，需得大天魔才成。”
“还要大天魔？”
“魔族的修行体系跟我们差不多，大天魔类似我们的尊者，最高品是无上天魔，类似我们的灵尊，大天魔的魂魄强横，能够离体而生，不被天地所伤。”
“我们的化神境高手没那么多，他们大天魔难道很多？”
“大天魔不少，但是寿元将临的大天魔没那么多，所以夺舍的也没那么多。”
“那夺舍之后呢？”楚致渊道：“他们还是魔族？”
“被大天魔夺舍之后，会慢慢魔化，最终化为幽魔族，从幽魔族开始修行，一步一步进化，血脉蜕变，最终再次成为大天魔，甚至进入无上天魔。”
“我还以为这些魔族是天生如此，竟然还能彼此转化。”
“九品魔族之中，其他八品魔族，只要练到化神境，便能开始蜕变血脉，最终成就天魔。”
“如果半途没能成就天魔呢？”
“死后魂魄会进入魔灵界，然后重新转世成为幽魔，一步一步往上，只要成就大天魔，便能恢复前世大天魔的记忆。”
“能恢复前世记忆的话”楚致渊道：“彼此之间的关系一团乱吧？”
恢复了前一世记忆，还是同在魔族，可能现在的儿子，便是前世的父亲或者爷爷，甚至前世的老祖宗。
辈份乱套了，还有各种夫妻关系，姐弟关系等等。
一个两个如此还好，很多人如此的话，想想就知道何等混乱。
前世的夫妻，今世可能只是姐弟，或者姑姑与侄子，等等。
如果能理智看待还好，只当成一种记忆，就怕太过执着。
楚宏霖哼道：“其混乱之状令人咋舌，我们想象不出的乱！”
他摇头一脸不屑神色：“悖乱之极，不堪入目。”
楚致渊道：“这些魔族岂不是不死不灭？”
这跟永灵神教有点儿相似。
楚宏霖脸色阴沉下来：“魔族不死，便是如此得来的，不过也并非彻底杀不死，关键要灭其魂魄。”
“我们的大光明拳应该可以吧？”
楚宏霖傲然道：“入灵级的大光明拳便可以灭大天魔之下的天魔魂魄，令其彻底死去。”
楚致渊神情凝重：“那其他的武学呢？”
“一品的入灵级武学皆可灭其魂魄。”
“那大天魔的魂魄呢？”
“大天魔的魂魄需得入虚级的一品武学方能灭之。”
“竟然要入虚级，……那夺舍之后呢？夺舍之后应该魂魄受损，更容易灭掉吧？”
“夺舍之后也是一样。”
楚致渊神情凝重：“入虚级……”
他觉得大光明拳练到化灵级，已然是自己的极限。
现在距离入虚级遥不可及。
那便意味着，即便碰上夺舍的大天魔，也是灭不掉的。
楚宏霖看他神情，知道他所想，便道：“夺舍之后的大天魔，实力并不强，并不是真正的大天魔，魂魄更容易逃脱便是了，灭不掉它也不要紧，能逼它返回魔灵界也足够。”
楚致渊这才松一口气。
他神情凝重道：“十五叔，那我们便试试吧。”
“嗯，试试。”楚宏霖肃然。
——
暮色笼罩皇城。
华灯初上。
皇城则变得更加繁华热闹。
上工回家的人们带着妻儿出得家门，通过买些小吃买些小玩意，彻底放松自己。
上私塾或者武馆的孩童们彻底撒了欢儿的奔跑。
是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候。
楚致渊与楚宏霖没要护卫，易容装扮成两名普通的城卫军。
带着腰牌，按着长刀，穿着城卫军服，行走于皇城的大街上。
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车水马龙，行人如织。
顽皮的孩童们在人群里钻来钻去，惹来一声声喝骂。
两人神情昂扬，自然流露出城卫军的趾高气扬来，所过之处，人们纷纷让开路。
“快到了吧？”楚宏霖扮成的是一个中年城卫军。
楚致渊所扮的青年城卫军点头：“再转过一条小巷便到了，是个卖馄饨的。”
“这些大天魔们越来越难缠了。”楚宏霖摇头。
这在从前，是大天魔们不屑一顾的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