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幽兰急上前拦住翟婉娘道:“小姐说什么傻话呢?不就是成个婚嗎?又不是跟那杜五,不是……不是和你表兄完婚吗?成了亲不就完事了吗,那杜五想看就让他看呗。”
翟婉娘伤感地对雨幽兰道:“玉公子莫要在劝,我与表兄的婚事早以做罢了。”说着眼眶湿润,将脸背向一边。
这时,白润泽走到翟婉娘的面前,肃然拱手道:“对不起表妹……请原谅我……我,实在是有诸多的不能……”他难言地将头低下。
翟婉娘倔强地扬起头,忍泪对白润泽态度冷淡地道:“表兄不必对我说什么原谅的话来,你我这婚约,你即不喜,我也不愿,废了也罢。”
翟志忠夫妇一脸的愁容,低头无语。
雨幽兰见大家都满面愁云,便急忙走到白润泽面前,道:“白大哥,你看,事情赶到这了,在说,”她附在白润泽耳边小声劝道:“我见那翟家妹子知书达礼品貌端正,这等的好事你为何不愿哪?你到底是咋想的,嗯?”
白润泽见雨幽兰这般的问自己,一时心里苦涩,不知如何作答。
雨幽兰哪里知晓,此时的白润泽以为难到不知所措的地步,首先,他对父亲给自己定的这门亲事毫不知情,更何况,他对自己的这个表妹也从来没放在心上过。若不是因为带着雨幽兰逃难到翟家庄,他与面前的这个表妹可能一辈子都沒有想见面的想法。
此时,白润的心里烦乱得不行,首先,他不喜欢这个表妹,再者,他所钟爱的女孩与他对情爱的初萌,早以全部都藏埋在了雨幽兰之前给他制作的那场虚假的梦幻之中了,总之,在他的眼中以无人再能使他动情。
白润泽没预料到,他刚刚来到翟家庄就遇到这么棘手的事情,若是按着他之前的性情,对杜五这种人早就小以惩戒,不用多费口舌,而今,因着雨幽兰的安危,让他不知不觉中做起事来总是小心翼翼甚至是有些缩手缩脚,在者,那杜五看上去就是一个坏到骨子里的小人,在这特殊的当口,对这种小人真是,打,打不得,骂,又骂不赢,这便应了那句老话,无欲则刚,关心则乱。白润泽真怕将事情闹大了,牵连到雨幽兰的安危。这杜五又放下狠话,自己的舅母又与那杜五置气,夸下海口,说自己是她翟家的准女婿,而且还要明日晚婚,一向沉稳果断的白润泽,此时真真的叫眼前之事给难得心燥不安,他左右为难,一时间没了主意。
雨幽兰见白润泽一脸的阴容,紧蹵的双眉下,低垂的眼帘躲闪着自己的目光,一时间也看明白了大半,道:“啊,好了,好了,我懂了,也明白了,就是这门亲事,你,不太那个啥……”
雨幽兰又走到翟婉娘身边拍了一下翟婉娘的肩头,道,“你那,对这个婚事也不开心,这就好办了。”
大家一听雨幽兰说事情好办了,都向他投去不解的目光。
雨幽兰一看大家都盯着自己看,便道:“多简单的事情呀,不就是糊弄那杜五嗎?弄个假婚礼不就得了,等事儿一过,该怎么着照样怎么着,不就完了吗。”
翟志忠夫妇一时也想不出个办法,只是觉得雨幽兰提出的这个建议还算妥贴。
翟夫人对白润泽道:“泽儿,想当年是你母亲在世的时候和我定下了你和婉娘的婚事,如今你退婚也罢,不愿也罢,舅母都不愿你,可如今这事儿在无退路,那杜五又逼得紧,玉公子在此避难,我们总不好将事情闹大,不如就照玉公子所言,我们就先办场假婚礼,躲过去这劫在说,可好?”翟夫人几乎是在祈求白润泽。
白润泽肃然道:“不妥,婚姻之事岂能儿戏,在者,就是假婚礼岂不是也坏了表妹的名声。”
翟婉娘道:“我的名声怕早就坏了,但假婚礼不要找我,我不当这个新娘。”
翟志忠烦恼地道:“不要在吵了,这都火烧眉毛了,还是听听玉公子怎么说吧。”
白润泽起身走到雨幽兰的面前低声道:“你不要瞎说了好不。”
雨幽兰道:“我可不是瞎说。”说着拍了拍手,对大家道:“大家都听我的,哎,那个······嗯……翟夫人,您刚才说是定的哪天办婚礼?”
翟夫人道:“明天。”
雨幽兰道:“听见沒,明天,大家抓紧时间,你!”她拍了一下白润泽的肩膀道,“你、明天就是新郎。”
白润泽听雨幽兰这么一说当时吓了一跳,见雨幽兰拍着自己的胸脯,道:“我,假装那个新娘。”白润泽刚要开口制止雨幽兰,见他如此说,便又将话咽了回去。
大家觉得雨幽兰提出的这个建议,已是没有办法中最好的办法了,翟志忠夫妇总算是松了口气,忙吩咐仆人们准备明日女儿大婚的一切事仪,一时间整个的翟家上下人等都忙碌了起来。
可儿搀扶着翟婉娘回到了绣楼,翟婉娘坐在床上凄然泪下,自言自语道:“想我翟婉娘自小清高心傲,如今确落得个,春花莫待甘露时,芭蕉夜雨以成灰。”
可儿见小姐掩面抽噎悲伤至极,便上前劝道:“小姐,可儿不懂你说的什么诗呀,词的,可儿只知道你和那白家公子真的不和适,你看那姓白的一脸清冷,向个冰人,一看就是一个冻死心儿的个焖葫芦,一个不解风情的呆子,小姐你要是跟了他,还不知会多倒霉哪,整天看着那张冷脸,不被他冻死也得被他闷死。”
翟婉娘听可儿这么一说不免忧忧愁愁地道:“瞧你把人家说的。”
可儿越说越来劲道:“我说的都是实话,你看那玉公子就不同了,他不光人长得好,心眼儿也好,对你,我看……更好。”可儿嘟着嘴甜笑着看着翟婉娘。
翟婉娘白了一眼可儿道:“你瞎说什么哪?掌嘴!”
可儿跳起身来认真地道:“小姐,我说的是真的,之前你一口气沒上来,我以为你死了那,就急忙去找老爷夫人,半路上遇见玉公子,他听说你不行了,不由分说就跟我上楼来,还将你抱起来……”
沒等可儿将话说完,翟婉娘惊道:“你说什么?玉公子当真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抱我了?”
可儿道:“可是的,他就这么抱着你把你放在床上,还跳上你的床,将你的腰,就这样搂得死紧……”可儿一边说一边模仿着雨幽兰当时着急地为翟婉娘救治的动作。
翟婉娘一看可儿有模有样的表述,一下羞得捂住了脸,以后的情景不用可儿展示,翟婉娘以领教了。她不停地搓着曾经被雨幽兰紧握住过的双手,那个温柔爽朗而又眉眼间带着笑意的俊美少年仿佛以立在他的面前。
翟婉娘的内心又如春波荡漾,掩着面急进内室,不一会儿她将自己早以亲手做好的大红锦缎嫁衣捧了出来放到桌上,对可儿道:“可儿,你我如同姐妹,我的心你一向了解,谢谢你刚才对我说了那么多,明日那玉公子假伴我出嫁,委实辛苦他了,你将我这嫁衣送过去給他,还有……还有,”翟婉娘抚摸着一方绣着蝴蝶觅兰花的帕子羞得面似桃花,她烟视媚行轻声对可儿道,“你将我这方帕子送给那于公子,就说我谢谢他对我的相救之恩……”
可儿痛快地道:“小姐你放心,我一准给你办得妥妥贴贴的。”说着包起衣服,拿了绣帕快步下了绣楼。
翟婉娘目送着可儿出了绣楼的庭院,她忐忑不安的在廊下不住地徘徊。
不多时翟婉娘见可儿兴致冲冲地跑进院子,只听她脚步噔噔地上得楼来,对坐在桌前的翟婉娘笑着道:“小姐,你看我跑得辛苦,不如你给我倒杯茶来。”
翟婉娘见可儿一脸的喜兴,不觉得心里也十分舒展,想是可儿前去所办的事情结果不错,便笑吟吟地道:“好你个死丫头,也学会打趣我了......不过你这些年为了我也的确是多有辛苦,我给你倒上一杯茶水,以表我的谢意。”说着便伸手给可儿倒茶。
可儿忙抢过茶壶道:“小姐,我和你开玩笑呢?”
可儿给自己倒了杯水,边喝边道:“小姐,那玉公子真是个好人,还嘱咐我让我好好地劝劝你那。”
翟婉娘道:“他,他就说了这些?”
可儿道:“嗯,就这些。”
翟婉娘有些失落地道:“我的嫁衣……我的手帕,他……”
可儿一见翟婉娘伤感得又要哭了出来,忙嘻嘻地笑道:“小姐,我逗你玩那,那玉公子接过你的嫁衣还问我呢,这嫁衣这么好看是哪买的。”
翟婉娘道:“你怎么回答的?”
可儿道:“我说,这是我们家小姐亲手绣做的。”
翟婉娘道:“他怎么回答的?”
可儿道;“他就一个门儿地夸你,当我把你绣的那方绣帕给他时,你猜他说了什么?”可儿特意将声音拉得很长,摆出一副逗趣的样子。
翟婉娘用衣䄂打了可儿一下,道:“死丫头,你不说是不是,好,你不说,我还不听了呢。”说着转身就走。
可儿忙将翟婉娘拉坐在床榻上,道:“我的好小姐,你听我说。”
翟婉娘道;“快说!”
可儿道:“我说我说,我这就说,那玉公子接过你绣的帕子,看了又看道,你家小姐不光人长得好,这绣功也是极好,她怎么知道我喜欢这兰花,告诉你家小姐这绢帕我收下了,我喜欢,说着他就将那手帕揣进了怀里。”
可儿有声有色地说完,抿嘴微笑着望着翟婉娘。
翟婉娘道:“他说······他喜欢?”
可儿道:“嗯,小姐我没有骗你,他真是这么说的。”
翟婉娘听罢可儿说完,满面娇羞,双夹绯红,瞬间,美丽的杏眼中绽放出一抹晶莹的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