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家庄是香水镇周边最大的一个庄落。
翟志忠身为翟家庄的庄主,家道很是富足,夫妻二人为人非常和善又乐善好施,在翟志忠父辈的时候这翟家就传下一个规矩,如若家道殷实,必须善待要饭的乞丐。所以,从祖辈上这翟家庄便收留那些老弱多病的乞丐,一来二去这许多年下来,翟家庄的善举已远近闻名人人称赞。
翟志忠有一女儿名唤翟婉娘,年方十五岁,生得极为美貌,知书达礼。只因近日庄子里的难民过多,便随父母在庄外施粥,原本翟婉娘出来时头部带有一顶围帽,那围帽的白纱以足能将脸部遮住,不巧一阵微风吹来拂起面纱,翟婉娘的面容正巧被正在出来游玩的香水镇的恶霸杜五看见。
这杜五年方三十,家里是以批发草药为营,买卖做得很大,又因自己的舅父在朝中是一位官吏,便在镇上称王称霸,无人敢惹,
杜五家中早以妻妾成群,不想今日一见翟家小姐便立时瞠目结舌,心想:这世间怎会有这般美貌女子,我家中那几个婆娘加一起也没有这女子的一根头发丝漂亮,便吩咐身边管家道:“去给我打听一下这小女子是何来路,可有婚配。”
不一会儿的功夫管家便过来对杜五附耳道:“老爷,那小女子是这翟家庄庄主翟志忠的女儿,年方十五,早以婚配,只是待嫁闺中。”
杜五道:“不管她婚配不婚配,只要还沒嫁出去便好,明日找媒人给我上门提亲。”
一连几日,杜五见自己派去翟家提亲的几个媒人都被翟志忠夫妇拒绝回来,不免气急败坏地吩咐管家,将彩礼备好,自己要亲自登门造访。
翟婉娘这些日子只因那杜五每日派媒人与家丁前来骚扰,心中极为烦闷,不免每日以泪洗面寝食难安。
这之前也有许多媒人前来翟家说媒,但当听翟志忠夫妇言明自己的女儿早以婚配便都默默做罢,只是这杜五无耻纠缠不放,这让翟婉娘如坐针毡,心如火焚,便对身边的贴身丫鬟可儿道:“你前去与我父母替我说明,我绝不嫁那杜五,让我父母快做打算,否则我便剪了头发去做尼姑。”
可儿往前厅去见老爷夫人,正巧碰上白润泽几人刚好入院正在大厅与老爷夫人谈话。
仆人们都立在翟志忠书房门外廊下不敢近前,可儿也近前不得,只得和廊下的仆人们小声打探,方晓那来人之中有一人是老爷的外甥,便晓得一定是小姐的未婚夫婿白家公子到了,便高兴地一遛烟跑回翟婉娘的闺房,上气不接下气地对翟
婉娘道:“小姐这回……这回你不用愁了。”
翟婉娘见可儿面带笑意,便道:“你且说个清楚?到底前厅又出了何事?”
可儿道:“小姐,好事,你那未婚夫白家公子来了。”
翟婉娘一听表哥来了,不觉心跳加快,一时满面羞红低头道:“他什么时候到的……你可看清……看清楚他如今是何等模样?”她说话的声音小得几乎让人难以听得清楚。
这可儿乃是一个孤儿,十岁时便被翟志忠捡回家中,翟志忠见这可儿生得精灵乖巧便让她给自己的女儿做了贴身的婢女,可儿聪明伶俐,又与翟婉娘同岁,两个人又一见如顾形影不离,几年下来,两个人的感情如同姐妹一般。
翟婉娘的心事都装在可儿的心里,这几天可儿见翟婉娘让那杜五闹得心情坏到了极点,自己更是为小姐急得不行,刚好见小姐的未婚夫婿前来,一下松了口气。
可儿看着满面羞红的翟婉娘,道:“小姐,那白家公子刚刚才到,正在前厅与老爷夫人说话,老爷不让下人们进去,所以我也没能见到姑爷长得何种模样,我这就下楼去前面打探,你等我啊。”
翟婉娘见可儿匆匆下楼,便走到廊前向前厅的方向张望,心里不免悲喜交加,她悲的是,那杜五让她委屈得要死,甚至逼得自己以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喜的是危难之际,表哥终于出现,这让她一直苦闷紧绷着的心一下松施下来,泪水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
翟婉娘想起在她八岁的时候,父母曾带他去过秋峰山姑父的家中,在进姑父家中不久,便见姑父将一位美如朗月般的白衣少年带到父母与自己的面前,见过礼后,翟婉娘才晓得那白衣少年便是自己的表哥,翟婉娘还清楚地记得当时表哥一副冷漠孤傲的表情,目不斜视,言语寡少,更不曾与自己有之言片语,只是草草地陪自己与父母吃了顿饭便匆匆离去在也不见踪影。一别七年,表哥的模样一直在她的脑海中成长,想来表哥以是年方二十,一定长成了一副强壮而又俊美的模样,想到此处不觉心如朝涌,春心荡漾。
可儿下了绣楼穿过花园时,见一婢女急急前行,可儿细看那婢女正是老爷方中的丫鬟绣儿,便拦住秀儿,道:“绣儿,你这心急火燎的要干什么去呀?”
秀儿道:“是可儿姐姐,我去侧院那边请白家公子,老爷在书房正等着那,我走了。”说罢转身离去。
可儿聪明,便悄悄来到翟志忠书房的廊下,躲在窗下等着那绣儿带着白家公子过来。
少间,绣儿便引着白润泽进了翟志忠的书房,可儿见白润泽虽神采英拨却面带清冷,不觉为小姐捏了一把汗,心想:这白家公子长像到是极好,只是这人看上去,一副冷漠无情的样子,小姐如跟这白家公子成了婚,以后不知会不会爽心愉快。想着便附耳窗外细听。
附耳窗外的可儿只听老爷先与那白家公子说了些其他的事情,很快便提到小姐与白家的婚事,屋内沉默半晌才听到一个充满磁性嗓音的男声低低地道:“舅父舅母,请原谅泽儿,我与表妹的婚事之前我并未听父亲提及。今日前来,的确是为了太子殿下的安危而至,前提,我于国正处于危机四伏的情况下,我又身担保护太子殿下的重任,委实不敢怠慢……在者……在者,我乃修仙之人,实不想谈论婚娶之事,还忘舅父舅母谅解……”
一时间,屋内低语的说话声被翟夫人隐约的哭泣声所淹没。窗外的可儿心都快气炸了,真想冲进去和那白家公子大吵一架,好好的骂他一顿:这个没心肝的家伙,白白的浪费了我家小姐对你的一片真情,我家小姐正在危难时刻,巴望你能来一解困境,不想你却袖手旁观,推三阻四的。
可儿越想越加生气。即不好冲进屋里大骂那白家公子一顿,不如早些将此事回禀小姐,让小姐好另做打算,想着抽身离开翟志忠的书房直奔小姐的绣楼。
翟婉娘正在房间芳心暗许地想着心事,突见可儿精色气恼地踏进屋来,便急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可儿一股脑儿地,将方才在书房里听到的翟志忠与白润泽的谈话一字不漏的说了一遍,临了道:“小姐,我看你是白在那家伙身上浪费功夫了,他即没心娶你,咱们还不嫁了哪!”
可儿正骂着,见翟婉娘一声不吭两眼发直,气喘了两下昏倒在地,她忙上前大声喊叫,只见瞿婉娘一时沒了气息,吓得可儿一边哭喊着一边冲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