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润泽听完洛霞雨陈述完十六年来于囯在姻妖手中所发生的一切后,他怒气填胸,对柳丝姻恨之入骨。他对于雨幽兰悲惨的命运与身事从心底里对她更是怜爱有加。
白润泽从洛霞雨对自己与雨幽兰的关系中,他也听明白了一个足以让他崩溃的暗示,这暗示就是,雨幽兰的肩上担着复囯的使命与重任,雨幽兰只能以太子的身份面对她的国家与百姓,而且,她根本也不会与他人产生相爱与共情。所以,白润泽除了做一名保护好雨幽兰的贴身护卫外,至于其他,以在无选择。
洛霞雨望着额蹙心痛沉默不语的白润泽,道:“仙侄,目前朝廷的“青狼”以查到了我落幽山,情况紧急,幸亏那日你将那“青狼”派来到我落幽山的三个杀手给灭了口,否则,我们早以被动危险。原以为待阿兰十八岁时,我等也筹备好起义的一切准备,然后在与姻妖开战,但現在看来情况有变,我们不能在等了,我以传出信息,这两日我等便会拿出一个应对的方案,恳请仙侄一定要以国事为重……万望你在好好地劝一下阿兰,阿兰还是个孩子,她无忧无虑惯了,如今将这么大的一件事压在她的头上,她的内心肯定会有很大的波动,我见阿兰与你十分交好,希望仙侄快些帮我解劝于她。”
听完洛霞雨的话,白润泽那冰眉冷颜的脸上早以是表情复杂,但他还是断然地对洛霞雨道:“我会的,我这就去找她。”说着飞身以越出很远。
洛霞雨见白润泽离去,自己振作了一下精神,一甩手中的拂尘,飞身离开了半月谷。
在一座长满了绿值的山崖上,有几注瀑布喧着急促的水声飞溅而下,直至崖下的一清澈池潭之中。
白润泽急切地巡视着,池潭之边,一崖石上呆立着的一人进入了白润泽的眼帘,远远地望去那人似像雨幽兰,正当白润泽细看时,只见那人以直直地跳入了潭中。
瞬间,水面一片平静,人已淹没在了水里,只有几缕长长的黑发漂在水面上。
白润泽见壮,顿时心惊胆裂,他不顾一切飞身扎入水中,只见水中那人蜷缩成一团,一动不动。白润泽用极快的速度伸出双手,从后面掐住对方的腰部,那刮骨般的刺疼登时袭遍白润泽的全身,他确信,眼前溺水之人定是雨幽兰,因为,这刮骨之痛只铭心于他二人之间。
骤然之间,一潭清池波翻浪腾,白润泽用湿淋淋的长袖裹着扭动尖叫的雨幽兰,踏着冲天四射的水柱冲腾出水面,向岸边飞去,身后甩出的多道水线粼粼发光。
冲出水面之前,白润泽以用自己的衣袖裹住雨幽兰并将她抱在怀里,飞腾中他挺着剧痛,见雨幽兰以从一开使的扭动尖叫到突然一动不动,白润泽看时,只见她脸色惨白,双眼紧闭,似乎沒了呼吸,白润泽见状心痛入骨,他急急落脚岸边并俯身将雨幽兰平放在地上,继而,他用自己的真气舒缓着雨幽兰。
白润泽惊魂丧魄地看着躺在地上的雨幽兰,心里如五味杂陈,哑然的心痛让白润泽欲哭无泪,欲喊无声。
须臾,雨幽兰慢慢地張开双眼,有气无力地对白润泽道:“白大哥,你怎么来了?”
白润泽轻声埋怨雨幽兰道:“你就是有天大的事想不开,也无需做这等傻事。”
少间,雨幽兰见白润泽还在为自己疏送着真气,推手道:“我好了,哥哥省省吧。”说完坐起身来,神情恍惚地望着远处发呆。
白润泽惆然地对雨幽兰道:“你的身世我都知道了,我劝你还是想开些,要以国事为重......不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雨幽兰沉了片刻,道:“我原以为,我是师父捡回来的一个孤儿,不想我却是如此之人……我以想好了,什么男的女的,母后让我做太子,我就做太子,师父让我说我是一个男人,那我就说我是一个男人,父母的仇我是一定要报的!这囯仇家恨,我是一定一定要报的……只是,只是,我不知道我应怎么复仇……我的心好乱……我刚刚不是想自杀,是因为我的心里如着了火一般……我才跳进潭里想清醒一下自己。“
雨幽兰看着忧心忡忡的白润泽,道:“我从小在这半月谷与这谭边长大,我自小喜水,这潭水淹不到我的,哥哥不必为我担心成这样。”
白润泽:“......”
雨幽兰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沙土,看着脸色苍白一脸难言的白润泽道:“白大哥,你不舒服吗?”
白润泽沉言道:“我无事,只要你想通了,我就放心了。”
雨幽兰道:“我想通了,不过我有些弄不明白朝廷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懂怎么做王,我这心里还怕得很……白大哥,你我朋友一场,你要帮我。”
白润泽坚定地对雨幽兰道:“有我,你莫怕。”
二人反回住处,白润泽推说自己想睡一会,他进了自己的房间便将房门关上了。
雨幽兰回到自己的房中,心绪乃然烦乱不堪,在她的世界里突然一切都变得乱糟糟的。
雨幽兰一下将书案上的竹简全都推到了地上,顷刻间,竹简乱七八遭地飞了一地。
雨幽兰用脚使劲地踩踏着地面上的竹简,以此来宣泄自己心头的烦闷。突然,她发现在他的脚下有一張写着工整字迹的绢帕,她猛然想起这是白润泽前两日晩上在她房里写的,她实在是将这件事给忘了。
雨幽兰将白润泽的绢帕从地上拾起来细看,只见上面写着:《玉带风华》白月轻风蛙啼呜,玉带风华奏晚庭。
花容端雅素荷冠,伴与红鸾俩依情。
雨幽兰看着绢帕,并琢磨着白润泽写的这首诗字里行间的意思,她一边欣赏着,一边低喃道:“白月轻风蛙啼鸣......嗯......这一句写的很应景,玉带风华奏晚庭......嗯......这一句我最为喜欢,花容端雅素冠荷,这一句说的是兰花素冠荷鼎,看来白大哥与我一样喜欢这花中君子,伴与红鸾……红鸾……两依情?这是啥意思呢?嗯......也许,白大哥是在说,他想与我做一个真正的......永不相弃的朋友吧。”
继而,雨幽兰心里想:我雨幽兰虽命运不济,但却碰到了一个好大哥,白大哥不光仙法武功了得,这音律诗词也是样样精通,更何况他还愿与我做永不相弃的朋友,我这一生足已。他给我留下的这块绢帕,显然是白大哥对我的一片神情厚谊......我要把它保存起来。想到这,她将绢帕认真地叠好,然后走到书架下的橱柜前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只见盒子里有一支华贵的凤钗,雨幽兰拿出凤钗将白润泽写的诗稿放在盒底,将凤钗压在上面关好盒盖,然后仔细地将盒子藏到橱柜当中。一切妥帖做完,她见天色见晚,便起身去做晚饭。
雨幽兰端着个食盘子,盘子里放着两碗面和两碟小菜,两双筷子与两把汤勺都摆放在盘中。他来到白润泽的门前,一手托着食盘,一手轻轻地拍着房门,道:“白大哥吃晚饭了。”
雨幽兰见屋里没有动静,便将食盘放在门口的小竹桌上,轻步来到白润泽的窗下,见屋里漆黑一片,又拉着窗帘,想是白润泽以经睡下,也不敢惊动,就心事重重地在廊下徘徊,直到半夜也不肯离去,最后所幸坐在白润泽房门口的地上,靠着门板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雨幽兰不知睡了多久,突而被一阵乌儿的叫声吵醒,她揉了揉眼睛,见天以大亮。她见白润泽的房门还是紧紧地关闭着,里面仍沒有一点动静。
自打白润泽来谷里的这些日子,每天这个时辰他早已牵着乌驹出门去了,可今天到現在还不曾有所动静,雨幽兰望了一眼马棚里的乌驹,见乌驹正不住地摇着脖颈打着鼻息,想是马儿已经着急主人为什么这个时候还不带自己出去。
雨幽兰有些不安起来,她从地上跳起身来用力地拍打着门板,里面还是沒有一点动静,她不想在等,干脆推开白润泽房前的窗子从外面跳了进去。
雨幽兰快步来到白润泽的床前,她见白润泽头朝里仰面横躺在床上,两条小腿松弛下垂在床帮上,靴子还湿漉漉地穿在脚上。
雨幽兰坐在白润泽的身边,她轻轻地拉着他的衣袖叫道:“白大哥……白大哥醒醒啊……”她感觉到白润泽的衣袖还有些潮湿,这才恍然感到,想是昨日白大哥进屋后就一直这样倒在床上,根本就没有换下被水浸湿的衣服,是怎样的不舒服才能让他如此这般地倒头就睡,雨幽兰的心有些搅痛。
落幽山竹林里白润泽的舍身相救,昨日在池中发生的一切,虽然是一场虚惊误会,但这对雨幽兰来说,她懂得、这是白大哥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又一次不顾一切地救了自己。这几次下来,她知道她的白大哥为了救自己已耗损了许多的真元之气,她更知道,真元之气对于一个修仙习武的人来说该有多么的宝贵与重要,但白大哥却毫不吝啬的一次又一次地对自己倾囊相送,这一次又一次地舍命相救,让雨幽兰深深地感受到了白润泽对她的情深意重。
雨幽兰哭了并哭得急为伤心。她见白润泽仰面躺在那里,头下连个枕头都没枕,他头发凌乱,英俊的脸上双眼紧闭双颊紫红,看上去他的脸色实在是憔悴不堪,几年的学医经验让雨幽兰一看便知,她的白大哥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
雨幽兰一下慌了手脚,爬上床去俯身在白润泽面前悲恸哽咽地哭道:“醒一醒……醒来呀白大哥……”她的泪水扑簌簌地流出,直落在白润泽的脸上。
昏昏沉沉中的白润泽仿佛听到耳边有人哽咽哭泣地喊叫着自己,同时又感觉似有许多水珠不停地敲打在自己热胀的脸上,朦胧中他感觉自己似乎被一团滚烫的藤条紧紧地捆绑着,周身燥热而酸痛,胸口又如被压了块大石沉重而憋闷,四肢乏力得难以伸張。
昨日,在营救雨幽兰的这件事上,对于白润泽来说,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始料未及,肉体上的痛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他晓得只要是自己用心多加调息几日便会恢复,然而那猝然间如有万箭穿心般所带来的心伤,却让他窒息到不知当如何去调息与安养。
白润泽是那样深深地爱着雨幽兰:在他的眼里,雨幽兰就如同一株含苞欲放的白兰,清雅纯洁超凡而独特,在他的心里,雨幽兰活脱直爽的个性犹如白兰沁人心肺的花香,让白润泽的心情特别的清新而舒畅,在他的脑海里,他是那样的欣赏着雨幽兰,雨幽兰那清新脱俗的思想与理念,就如同白兰花瓣中滴落的兰露,带着阳光,带着清爽,晶莹剔透地敲击着白润泽那青涩的灵魂与心房,但这一切,瞬间都以化为了泡影。
白润泽的心就像被扣在一张苦涩的罗网之中,他觉得自己一只脚踩着“情”一只脚踩着“义”双腿又被乱丝缠裹的死紧,铲剪不清,撕扯不断,他难以自拔的被陷入了一种空前的,抽身不得又欲罢不能的苦痛与伤怀之中。
痛定思痛之后,理智让白润泽果断地对自己的感情做了一个了断,他决定,将自己之前对雨幽兰的那份深情,深深地埋藏在心里,并尽自己的所能,守护好雨幽兰,无论前方有多少的艰难险阻,他都甘愿与她风雨同舟,荣辱与共,共赴国难。
“白大哥,白大哥,你怎么了?我好怕.....”雨幽兰哭得像个孩子。
白润泽迷迷糊糊地张开双眼,看着满眼泪水的雨幽兰,二十年来他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为自己声泪俱下,他的心碎了,是被雨幽兰活生生给揉碎的。
白润泽嗓音沙哑而又无力地对雨幽兰道:“不要……不要哭啊……有为兄在你不要怕。”说完又沉沉地睡去,有两行清泪从白润泽的眼角流了下来。
雨幽兰用食指在白润泽的鼻吼处探了一下,察觉到他的呼吸烫手滚热。她知道白润泽在发着高烧,她立时到门外打了一盒凉水,然后跳上床,拽着白润泽的两肩外衣将他的头托放在床头的枕头上,又跳下地将白润泽的靴子脱了下来,然后拽着他的外袍将他的双腿摆放在床上。
她用浸过水的面巾轻轻地为白润泽擦试着脸上的泪水,但在白润泽那刚刚擦干泪水的脸上,瞬间又落上了许多的泪滴,雨幽兰知道那是她自己流滴在白润泽脸上的眼泪,她抬头擦了一把自己脸上跟本就无法擦干的泪水,急急地跑回房去将自己的药箱拿了过来。
雨幽兰将药箱放在白润泽的床头上,她果断地用剪刀剪开白润泽伤口处的衣䄂,打开还半湿并包裹着伤口的裹带,她见白润泽的伤口红肿不堪,情况十分严重。雨幽兰确定,从昨日白润泽下水救她的那一刻到至今,他的伤口就一直在浸湿当中,这一夜下来,原本就未愈的伤口怎会不出现状况,又怎会不引起白润泽高烧。雨幽兰想到这,她所幸将一小瓶子的疗伤药都涂在了白润泽的伤口处,她快速包礼完伤口后,又端了一碗水将一颗药丸塞进白润泽的嘴里,她用小木勺给白润泽喂水,但喂进去的水又都流了出来。
雨幽兰心如刀绞,她流着泪哽咽地对白润泽道:“白大哥,你挺着点儿,我去找师父。”说完夺门而出。42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