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自太初,天地虽早以脱出混沌多时,但天上,人间,终不得一日安宁。天上:仙魔两界摩擦不断。人间:妖鬼魅怪恣意妄行,国度被残暴者所掠夺,权柄被恶魔而颠覆,地位踩踏在刽子手的脚下,金银被收在阴毒贪婪之徒的仓里,已化成了恶臭。
日光之上,诸天自有定数。
日光之下,阴霾终难将馨香与良善裹埋。
天道自古中正,在正义与邪恶的较量中,鲜血用最快地速度刷新着:一批又一批;各种形态的;你死我活的——血雨腥风。
第一章《落幽山下》
初夏的雨,来得急,去得也快,须臾之间,雨过天晴。湛蓝的天空,瞬间,一抹奇美灿焕的彩虹,将整个的落幽山笼罩在这七彩的半碧光环之中。翘首远望,还没来得及散去的雨雾,含着阳光,裹着青翠起伏的山峦,飘飘拂拂地犹如仙境欲降人间一般。
雨后的阳光透过湿润清香的空气洒满了山间。
落幽山下竹林边,有一座凹凸不平的山丘,山丘上长满了野花与绿草。经过一场夏雨的沐浴,山间的竹林郁郁葱葱,小山丘上的花草越发显得格外的光鲜水艳。
在芳香馥郁的小山丘上,有一位十五六岁身材高挑的少女,她头戴斗笠,肩背竹篓,正在抖落着身上的雨水,继而,她将背上的竹篓放在脚边,随手取下头上的斗笠,甩干上面的雨水,而后将斗笠挂在竹篓上。她抬起头将淋湿的发髻打开,双手迎风捋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她那布满雨珠的脸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甚是光润水嫩。
只见这女孩儿长得,俊眉朗目,鼻若琼瑶,嘴角与眉梢都洋溢着单纯无邪,无忧无虑地笑意。她身着一件淡蓝色的窄袖长裙,外罩一件天蓝色的坎䄂外裙,一条碧蓝色打着蝴蝶结的裙带滴着晶亮的雨珠系在她那纤细的腰间。刚刚被雨淋过的衣服湿漉漉地裹在身上,显得她那原本就非常秀美的身材越发地有几分单薄。
女孩眯起眼睛看了一眼正午的太阳,然后迅速地将长发简单地盘回头顶,随后插上了一支木簪。她張开双臂扫视着遍地绽放的野花,一副势在必得的喜悦洋溢在她俊秀的脸上,她欢快地喊道:“啊……啊,我要把你们都带回半月谷。”
女孩从身边的竹篓里拿出一把小弯刀,动作娴熟地将野花割下,然后轻轻地抖掉野花上的雨珠在将其放入竹篓里。她嘴里啍着小曲儿却没有发現,在对面的竹林里有三个蒙面的黑衣人,正躲在暗处窥视着她。
竹林中,有三个蒙面身着黑衣的男子,一个高个子,一个中个子,一个矮个子,三人聚在一起,一边警惕着四周,一边朝着山丘上采花的女孩窥视着。
矮个子低声道:“官长,确定是她嗎?”
高个子道:“应该不错,先带回去在说。”
中个子道:“官长,我这就去将她拿下。”
高个子警惕地看了下四周,道:“等会儿.这是块旷地不好动手,一会儿等她进山......我们在。”他做了个手势,俩个同伙立即点头会意。
竹林的尽头,路边有一座小亭,一匹身鞁玉鞍的枣红马正在亭边吃草。
亭中站一弱冠白衣少侠,脸上看:这白衣少侠活脱脱生就一副仙骨之相,周正的脸庞天庭饱满,鼻直口润,眉骨棱角分明,两道剑眉如墨画上去一般,修长的一双丹凤眼,眼角微微有些上扬,深邃的目光中闪烁着睿智与坚毅,抬眼回眸之间又夹杂着几分清冷与犀利。
这少侠身如玉树健壮挺拔。里外三层都是白色上等布料精制而成的广袖长袍领口层次分明,略宽的外袍领口镶绣着银色的卷云丝花,直缅到胸口掩入腰间。下垂的袍摆如瀑布般溅落在白鹿皮长靴的靴面上。他腰束一款微灰色绣着银色卷云丝花巴掌宽的束带,束带的右侧前方挂有一条银色丝绦盘扣儿的一块刻花朗玉。他手持一把宝剑,那物看上去精美绝伦非等闲凡品,剑未出鞘已似有寒光闪耀。
白衣少侠下了亭阶,他稳稳地走到枣红马前,将手中的行囊挂在马鞍上,然后拍着馬的脖颈,道:“乌驹,雨己停了,我们走吧。”他的声音沉稳而浑厚,充满了男人的礠性。
白衣少侠牵着马稳步从亭旁走到路上,他突然停住脚步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他那原本就隐含在双眸中的清冷与犀利,此时仿佛化成了一把带着寒光的利剑猛然飞射出来。
白衣少侠飞身上马,双脚猛地磕了一下马镫,同时抖了一下马的缰绳,那枣红马似乎早已熟悉主人传递给它的任何一个信息,不由分说,它猛蹬四蹄像离弦的箭一般,朝着竹林的前方冲去。
竹林的上方有惊鸟迎头飞过。
竹林间有一条通往进山的小路。
花丘上采花的女孩儿已大获全胜,她背上的竹篓里装满了野花,手里还抱了若大一捧。她怡然自得地迈着不徐不疾地步子,正准备顺着竹林间的小路返回住处,突然,她见有三个蒙面的黑衣人冲到她的面前,横刀拦住了她的去路。
女孩儿下意识地停住脚步,惊恐地看着他们,双手紧紧抱住怀里的野花,失声惊道:“你......你们?”
高个子从蒙面脸后面发出低低强制的声音:“你不要动!和我们走一趟。”
女孩儿见截住自己的三个黑衣人手里那明晃晃的三把长刀,又听其中一人说要带她走,悚然感到有危险将要发生,她惊恐地呼喊道:“救命啊......救命......”
女孩将手中大捧的野花向面前的黑衣人撇去,然后转身正欲逃走,不知什么时候矮个子已蹿到她的身后,一掌打在她的后脖颈上,立时,她昏了过去。
矮个子顺势将女孩夹在腋下,转身刚要离开,忽然他的胸前被狠狠地踹了一脚,他来不及躲闪仰面倒在地上,嘴里登时喷出血来。
还没等矮个子缓过神来,一把白色的玉箫以顶在他脑门儿正中他的印堂之上。他定睛一看,见眼前之人是一位白衣飘飘冰容冷目的白衣少侠。他见这白衣少侠左手用玉箫顶着自己的脑门儿,右手还握有一把亮眼的宝剑。
矮个子企图反抗,但那顶在他脑门儿上的玉箫真气传动如生了根一般。矮个子感到浑身无力,头疼欲裂,周身动弹不得,他自知自己遇到了一个强劲的对手,不由心惊胆颤,无奈地将女孩推向了一边。
白衣少侠见矮个子放了女孩,便撤身抬手,将左手中的玉箫收回了袖中,用右手中的宝剑指着矮个子低声沉喝道:“你若知趣,速离!”
白衣少侠的话音未落,只见其他两个蒙面人以蹿到他的面前,两把明晃晃的长刀直奔他的命门而来。
白衣少侠速退了数步,凛然的脸上以勃然变色。他见其他两个蒙面人毫不退让,进而更加疯狂地举刀直奔自己,便抖身一跃,侧身转动手中不曾拔出剑鞘的宝剑,一把撩开两把向他劈过来的长刀跃向一边。
白衣少侠只是躲闪并不迎战,他心想:这几个蒙面的黑衣人看样子并不像山匪,不知什么来路,他们各个出刀如此有序,刀刀致人性命并不迂回。再看那女孩,手无寸铁,看样并不会武功,何劳三位武功高手如此这般?看来此事必有蹊跷。他不想与他们纠缠,只想尽快地解救那昏倒在地上的女孩儿。
白衣少侠左躲右闪健步如飞,但却始终不曾拔剑。他一个腾空越过三个黑衣人,稳稳地站在昏倒在地上的女孩儿身边,他横剑指着三个黑衣人,道:“我不想动手!给你们三个大男人面子,退吧!”
高个子恶狠狠地对白衣少侠道:“小子!我劝你少管闲事!”他一边说,一边欲欲跃试地摇着手里的长刀。另外两个黑衣人也随声附和着。
白衣少侠藐视地看着他们,道:“这事儿我管定了。”
三个黑衣人不由分说,形成了一个包围的趋势,将白衣少侠围在其中举刀便砍。
白衣少侠腾空越起,一个旋风脚,将矮个子和中个子踢出几丈以外,随手用剑鞘怼在正向他仆过来的高个子的前胸上接着向上一倔,高个子立时被掘离地面三丈多高。
高个子在空中不由自主地翻转了几下“碰”的一声摔在地上,他爬了两下勉强坐起身来,指着白衣少侠道:“算你是个很角儿!”说完又对自己的两个同伙指着躺在地上的女孩吼道“还等什么,杀了她!”
两个同伙听到高个子的命令,飞身举刀,直奔躺在地上的女孩。
白衣少侠哪能容他,他霍地迎上前去。三个人打成一团......
高个子强挺住疼痛从地上爬起,看着同伙与白衣少侠厮杀在一起已渐渐的不是对手,便从腰间摸出三把飞镖猛然甩了出去,只见这三把飞镖直奔白衣少侠的咽喉部飞去。
白衣少侠早已察觉到高个子的恶毒举动,他侧脸躲过飞刀,长袖一挥,那三把飞镖以齐刷刷地夹在他左手的两指之间,他怒目横眉,颤抖着嘴唇对高个子道;“你们真真是找死!”只见他手腕一抖,张开的手掌还没等收回,飞出去的三把飞镖已插入了高个子的咽喉。
高个子瞪着双眼连气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以一命呜呼。
另外两个黑衣人见他们的官长如此惨死,又恐又气,但看上去他们并没有想逃走的意思,反而更加疯狂地举刀一齐向昏倒在地上的女孩砍杀过去。
白衣少侠见对方二人誓有不杀了女孩决不罢休的感觉,他顿时怒气填胸,飞身朝女孩直奔过去。
情急之下,白衣少侠来不及多想,他一个翻身仰面挡在女孩身体的上方,双臂向上迎住两把左右开弓向女孩砍过来的长刀,他用右手中没有拔出鞘的宝剑,迎住中个子砍过来的长刀,同时又猛地向上一推,这一套动作来得又猛又快,如一道闪电划过女孩的身上。
只听“哐锵”一声,火花四溅,中个子的长刀顿时被磕成两节,只见,中个子握在手上剩下的那半节残刀被震落在地,另一节不偏不倚地,将中个子整张蒙面的脸劈成了两半。
中个子惨叫一声,在地上打了两个滚,满脸冒血见了阎王。
与此同时,白衣少侠伸出护在女孩头部的左臂上端,被矮个子的长刀砍入骨中,这一切来得让人猝不及防。
矮个子见状有些惊慌失措,不等从白衣少侠的左臂上拔出刀来以吓得转身逃跑。
白衣少侠撇了一眼砍在自己左臂上的长刀,顿时瞋目切齿,怒火中烧,他翻转手中未曾出鞘的宝剑,猛地挑起砍卧在自己左臂上方的长刀,只听“碰”的一声,带着鲜血的长刀弹出白衣少侠的左臂,直直飞向逃跑中矮个子的后脑。
矮个子就这样顶着他自己的刀倒在了草丛里,一命归西了。
第二章《落幽勾挂》
白衣少侠左臂的伤口血肉模糊,鲜血从伤口处不断地涌出,以染红了大半个衣䄂。
白衣少侠来不及多想,俯身对躺在地上的女孩急急地唤道:“醒来......喂......快醒醒......”他连唤数声,仍不见女孩动静。
白衣少侠有些不安,忙用两指在她鼻孔处探了一下,见她仍有气息,便挺住疼痛伸出满是鲜血的左手,一把将女孩的左手手腕抓住,然后弯腰低头,将她的左臂担在自己的后脖颈上,用右手顺势挽住她的腰身,微一用力,将女孩提拉起来,朝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走去。
枣红马早已等在树下,它见主人过来,抬了两下前蹄以示招呼。
白衣少侠本想将女孩放到树下让她清醒一下,同时自己也好处理一下伤口,可还没走两步,全身骤然出現刮骨般的剧痛,五脏六腑也如万把钢刀在搅动。
这时女孩在他的腋下也扭动起来,还失声惨叫道:“啊......呀......好疼......”
白衣少侠向前踉跄了两步,他勉强将女孩夹到树下。
二人几乎同时跌坐在树下,仅仅十几步之遥的距离,却让他用上了五成的真气,这剧烈的疼痛来得突然而怪异,瞬间便将白衣少侠的休力削去了一半。
顷刻间,白衣少侠头冒虚汗浑身脱力。他有些弄不清状况,这突如其来的咄咄怪事,让他实在感到莫名其妙匪夷所思。
那女孩跌靠在树身之上连声发出惨叫,好像被凌迟了一般。
白衣少侠被女孩此时的現状惊得不知所措,忙乱中他发現自己那满是鲜血的手还紧握着女孩的手腕处,女孩的一半手背与一半袖口以被白衣少侠抓得满是血迹。
白衣少侠恍然觉得自己实有不妥,忙松开女孩的手腕,喘息道:“对不起......对不起......我......”
周身莫名其妙的剧痛,女孩突如其来的惨状,这一切让白衣少侠不免陷入了一种茫然而又慌乱的状态之中。他只觉得他的脑袋嗡的一声,瞬间,他的身体失去了平衡,整个人一下瘫坐在那里大脑骤然空白一片心神也如凝固了一般,他楞怔地看着她,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女孩脸色苍白抖成一团,随着白衣少侠松开她的手,她慢慢地平静下来,随之,她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也渐渐地停止了,她瞪着一双惊恐万状的眼睛看着面前的白衣少侠,道:“你......你?”疼痛似乎让她清醒了许多。
白衣少侠振作了一下精神,道:“别怕,想杀你的那三个人都已经死了。”他看着女孩渐渐地恢复了平静,自己除了伤口的疼痛外,他体内的那股刮骨般的疼痛在不知不觉中已消失。
女孩道:“是你救了我?”
白衣少侠正颜道;“路见不平罢了。”
女孩道:“呀!你受伤了,流了这么多血”她一脸急切而又关心地看着他,道;“别动.....我给你上药。”她的声音清脆中带着稚嫩,听起来很是悦耳。
女孩急急地在怀里摸寻着,嘴里嘟囔着:“我的药呢,药呢?怎么没了呢......坏了,可能是弄丢了,这可怎么办呢,快让我看一看,流了这么多的血一定伤得不轻。”
说话间,女孩见白衣少侠正拿着一个装药粉的蓝色小瓷瓶朝伤口上涂药,她道:“还好,你随身带着药。”
白衣少侠“嗯”了一声。
女孩道:“伤口这么深,要用止疼止血的药,我的药是我亲手制的,可好使呢,不好意思,叫我给弄丢了,要不.....让我来帮你。”
说着,女孩便伸手去拿白衣少侠手中的药瓶欲帮他上药,但无意中,她的手碰在白衣少侠的手上,瞬间,两个人浑身都颤抖了一下,药瓶滚落到地上。
女孩猛地缩回了手,她感到之前那凌迟般的疼痛又骤然地在她的身上出现,还没等她叫出声来,那可怕的感觉又瞬间消失了。
女孩显得有些恍惚,她心里疑惑地想:怎么回事呢?......难道......也许......可能.....一切都是错觉?对!应该是错觉。她用力地摇了两下头想让自己清醒起来。
女孩见白衣少侠正吃力地去取滚落在地上的药瓶,便伸手抢先拾起了药瓶,对他道;“让我来帮你,对不起啊,刚才是我把你弄疼了。”她一脸的难为情。
白衣少侠道;“你不要碰我,我自己来,你将药放下。”他显得有些生硬。
女孩坚持地道:“让我帮你,我不碰你便是,这样.....就像这样......”她竭力而又小心翼翼地做着手势,试图让对方理解自己想要诚心帮他的用意。
白衣少侠的额头上浸满了汗珠,伤口的疼痛让他眉宇紧皱,他没有再拒绝女孩为他上药。
在与女孩说话之间,白衣少侠用仙术悄悄地探了一下女孩,他暗想:这女孩就是一副凡人胎骨,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并没有半点的阴邪之气,不像是被人在身上下了法咒,那为何?自己刚刚无意识的与她近距离接触会有如此刮骨之痛的感觉?难不成是自己的身体哪里出了问题?
白衣少侠正疑惑纠结之中,只见女孩凑近身来,并刻意地与他拉开了一点距离,想是她也感觉到了什么。
女孩高抬着手,非常轻柔细心地将药粉涂抹在他的伤口上,一边涂,还一边撅起嘴巴,轻轻地向他的伤口处不停地吹着气,道:“不疼、不疼、马上就好。”
白衣少侠看着她天真稚嫩的样子,心里不觉好笑,心想:若是仅凭她吹上两口气就能将他的伤口痊愈,也不算自己为她无固挡刀。
他一动不动地任由她在自己的伤口上操作,在不知不觉中,他伤口的疼痛渐渐地轻减了些许,但她轻柔地吹息,也的确给他减轻了许多疼痛所带来地压力,他轻声道:“好了没?”
女孩道;“马上啊,马上,你有裹带嘛?”她低头操作并不看他。
白衣少侠道;“没有。”
女孩道;“没有?......有了!就拿我这个先对付一下。”她快速解开自己系在腰间的裙带,在他面前抖动着,“就用这个!”
白衣少侠道:“不妥!”
女孩道:“有什么不妥,你救我一条命,我出一条裙带不算什么”她不由他同不同意,已用裙带在他伤口处来回缠了两圈。
“你......”他躲闪着她,一时间他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
女孩道:“别动,仙友哥哥,我做这个可在行了,就算我还你个人情,别动,别动仙友哥哥。”
白衣少侠被她叫得有些尴尬。
女孩道:“怎么样?包扎完毕,是不是觉得好些了。”她搓着双手看着自己为他包扎完的伤口觉得很是满意。
白衣少侠微微地向她点了一下头表示谢意,随后问道:“那些人为什么要抓你?”
女孩道:“不知道。”
白衣少侠道:“一点儿都不知?”
女孩道:“不知。”
白衣少侠道:“你家住哪里?为何一人在这无人之处行走?”
女孩道:“我就住在山里,我叫雨幽兰。你就叫我阿兰吧,大家都这么叫我。”
白衣少侠见面前的女孩并不拘泥,一副洒脱的样子,自己也不免松缓了许多,便又认真地问她道:“这山野空旷,你......”
没等白衣少侠说完,她便抢话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何一个人在这无人之处行走,我告诉你吧,我经常这样,一个人上山採药,下山采花。”她若无其事说话的样子,就好像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白衣少侠道:“你是个药师?”
雨幽兰道:“不光是药师,我还是个医者......不过今天多亏了仙友哥哥救我......哥哥你叫什么名字?要往何处而去呢?”她双眸闪着星光直盯着白衣少侠。
白衣少侠道:“我姓白,字润泽,要去落幽山半月谷找人”
雨幽兰道:“我就是落幽山半月谷的,你要找什么人?我帮你。”
女孩显得有些兴奋,将身子又向白润泽这边凑近了些。
白润泽有些顾虑地向她作了一个拒绝她靠近自己的手式。
雨幽兰很快会意,随口道:“我不靠近你,仙友哥哥。”
白润泽有点脸红道:“请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
雨幽兰撅了一下粉润的嘴唇,道:“我长这么大都没叫过别人哥哥,我也没有哥哥......仙友哥哥,你就让我这么叫吧,我好想有个哥哥......怎么?你生气了仙友哥哥,别呀......”她俊秀的脸上呈现出几分玩皮的可爱。
白润泽被雨幽兰叫得浑身发麻,他长这么大还未曾跟任何一个女子有这般场景,他的心生平头一次被一种无法描述的东西抓弄着,感觉痒痒的,柔柔的,只觉得有一股热流一涌一涌地直向上方的咽喉部升腃着,他双颊立时泛红,掩饰不住的难以为情让他有些手足无措,他低声道:“我......并未生气。”
雨幽兰见白润泽并不与自己计较,便高兴地问他道:“仙友哥哥,你要找的人叫什么名字?”
白润泽道:“落幽山半月谷的谷主,洛霞雨。”
雨幽兰惊喜道:“洛霞雨?你和她什么关系?”
白润泽道:“她是家父的同门师妹。”
雨幽兰听罢立刻跳将起来,拍手道:“我说嗎?我一看到你就觉得咱俩有缘,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仙友哥哥了......你跑不掉了。”她自信满满,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白润泽看着孩子般的她,催问道:“请你说清楚。”
雨幽兰笑道:“我还未曾说清楚吗?”
白润泽道:“未曾。”
雨幽兰笑着将脸贴近他的脸边,清澈的双眸熠熠生辉地盯着白润泽。
白润泽实在受不了她这种一往而深又不加掩饰地盯着自己的眼神,他下意识向后躲闪了一下,声音低而轻地道:“请速速告知。”
雨幽兰直起身来拍着自己的胸脯,自豪地道:“他呀......就是......我的......家师。”她特意蹦着字儿说话,调皮的模样就如一个与人逗趣的小孩儿。
白润泽听罢也显出激动,道:“是这样,那麻烦你带我进山吧......”
雨幽兰随口道:“好,那我们走吧,天也不早了。”
白润泽道:“稍等!”他快步走到矮个子尸体跟前,见他死状不堪,脸朝地面,头顶还夹着那把长刀,那刀口处流出的黑血,腻乎乎地散发着刺鼻的腥味,他用脚将尸体翻了个身,用剑鞘挑下他脸上的蒙布仔细观察,只见这是一張普通中年男子的脸,鼻吼与嘴角都凝着血迹。白润泽用剑鞘在他身上翻查了一遍,并未发现什么,他叹了口气,伸手將身边树上茂密的枝叶撅了一根,挥手撇在矮个子的尸体之上,立时,尸体被茂密的枝叶盖得个严严实实。
他又走到高个子尸体旁,用剑鞘挑开他脸上的蒙布,一張惨白死人应有的脸,当白润泽用剑鞘挑开高个子尸体的衣襟时,有一块黑漆木腰牌露了出来,他忙伸手将那黑漆木腰牌从高个子尸体上摘了下来细看,见腰牌上刻有一个“青”字。
白润泽手握腰牌,他若有所思地审视着高个子的尸体,少间,他似乎觉察到了什么,紧皱的眉宇间倏然蒙上了一层阴霾。
白润泽稍立片刻,愤然传动功力,将四周地上的杂草团成两团,分别遮在了高个子与中个子的尸体之上。
白润泽回到大树下,牵过馬来对雨幽兰道:“骑上去。”他示意她上马。
雨幽兰道:“太高了,我上不去。”她向马镫处抬了两下脚,
白润泽见状,道:“别动。”他一挥长袖,只见䄂中窜出一团蓝色的光雾,那光雾瞬间将雨幽兰轻轻地托起稳稳地放在了馬鞍之上。
雨幽兰道:“仙友哥哥好身手。”
白润泽抓住馬的缰绳,对雨幽兰,道:“你将马鞍环抓紧,坐稳。”
雨幽兰道:“等等,我的那个,那个......”她指着不远处翻扣在地上的竹篓与斗笠。
白润泽走过去将竹篓与斗笠拿起,又将散落在地上的野花拾在竹篓里,然后递到了雨幽兰的面前。
雨幽兰又指着另一处对白润泽道:“还有我的那个......在那,看见没?我的小刀,那可是我的宝贝,丢不得。”他随手将斗笠带在头上。
白润泽顺着雨幽兰手指的方向看去,见不远处的地上有一把割草用的小弯刀,便走过去拾起,道:“是这个吗”
雨幽兰道:“正是,我可不能没有它。”
白润泽将小弯刀递到雨幽兰的面前,道:“给,拿好你的宝贝。”
雨幽兰骑在馬上,将白润泽之前递给她的竹篓挎到背上,然后接过白润泽递过来的小弯刀,对白润泽道:“仙友哥哥,我骑你的马,你呢?”
白润泽道:“步行。”
雨幽兰道:“进山的路还有很远呢?”
白润泽道:“无妨。”
雨幽兰道:“那我太不好意思了。”
白润泽道:“不必。”
雨幽兰的内心非常惬意,微笑道:“那好。”
白润泽轻声道:“好,我们走。”说完,他轻抖了一下马的缰绳,枣红马立刻踏蹄前行。
雨幽兰骑在马上,望了一眼远方,她一只手紧握住马鞍桥上的把环,一只手摇着小弯刀,神清气爽地对着山谷喊道:“走——啦。”她的声音拉得很长,清脆中带着响亮,即刻,谷中传来她那如梦幻般美妙的空灵回声。
白润泽一手持剑,一手牵马前行,他瞥了一眼骑在马上神采奕奕的雨幽兰,随之轻轻地扽了一下马的缰绳,他气定周身,步履稳健地大步沿着脚下的山道,朝着深山里走去。
第三章《进山》
进了落幽山,一路风景秀丽,如诗如画。
雨幽兰骑在馬上兴致勃勃地给她的仙友哥哥介绍着:“看……那里……那座山的后面就是我住的半月谷,谷中那才美呢,等有时间我带你去转转……”
白润泽牵着馬前行并不回话,只是偶尔发出一声低低地应答。夕阳的余辉暖暖地洒在他泛红的双颊上,一双凤眼虽着雨幽兰指来指去的方向观望着。
白润泽出生于人称仙山的“秋峰山”。父、白皓天,武功高超,仙法绝伦,是秋峰剑派的掌门。本人不论是修为人品,都被同行与百姓们尊重,人送尊称“白仙师”。他的门下徒弟众多,分内门与外门,内门徒弟都是正规走过礼仪磕头拜过师的,与白皓天师徒相称,所修功课有,修武、修功,修心,修真,修法……内门徒弟门规森严,礼仪繁多,如有触犯门规者,轻者家法处置,重者废掉周身武功仙法逐出师门。外门学子称白皓天“仙尊”他们多以修练武功为主,门规也清减了许多。
白润泽自从出生便没有见过母亲,只有每年的中元节,才能随父亲进到父亲书房的密室里,为母亲祭拜。密室里挂有母亲的一副画像,画像上的母亲端庄得体,温文尔雅,尤其是母亲的那双眼睛,每每当白润泽望去时,都会感觉到母亲在朝自己微笑。
白润泽四岁那年祭拜母亲时,他大着胆子问父亲:“娘亲为什么不是活的?”
父亲沉默了许久才对他道:“以后不许在问!……你的母亲生下你以后就……不在人世了。”
白润泽从小不仅失去了母爱,望子成龙的父亲对他也是方方面面的严加苛刻。
特殊的生命轨迹,特定的生活环境,使白润泽从小就寡言少语,不苟言笑,倔强冷傲的性格让他承受了常人所不能承受的孤独与寂寞,吞咽了常人所难以吞咽的苦痛,这二十年来的风霜雨雪,让他历练出了一副铮铮铁骨。
转眼进了山门,雨幽兰在馬上畅快地叫道:“停!仙友哥哥,我要下馬。”
白润泽停下脚步看着她,道:“好,抓住。”说着,他将手中的剑鞘伸到她的面前。
雨幽兰道:“谢仙友哥哥,我这个人那,虽不能上蹿,却能下跳。”她那双潋滟清澈的双眸毫不掩饰地看着白润泽,嘴角上翘笑得甚为好看。
她顽皮地伸出一根白细的手指,点在白润泽伸到她面前的剑鞘上,身子轻轻一跃跳下馬来,又笑嘻嘻地将睑凑到白润泽的面前,道:“仙友哥哥,我还行吧......哎,夸夸我呗。”
她与白润泽认识不到几个时辰,却像一见如故的老朋友一般。
白润泽收回剑鞘,闪开她凑近自己的脸,有些难为情却心不由衷的轻声夸了她一句:“果真不错。”
白润泽自打遇见雨幽兰的那刻起,他的心就一直都被她牵扯着:偶然的相遇......竹林里的惊悚......黑衣人......黑漆木腰牌......灵动可爱的女孩......还有,她甜甜地呼唤自己仙友哥哥......还有她那藏匿不住满身清淡的兰花体香。
白润泽是一个非常严谨自律的人,而此刻的他,第一道严谨的防线仿佛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冲开了一个破口。他在心里不停地提醒着自己:万不可失了礼仪,堂堂君子理当持正端方。然而他的眼睛却不受管制,平素,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愿丢给任何一个人的他,而今日,他却偷偷地瞟了好几眼雨幽兰。
雨幽兰并沒有发現白润泽脸上的细微变化,她一跳下馬来就快步向前面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喊道:“仙友哥哥,快走,前面就到大厅了......”
落幽山的厅楼甚为壮观,厅楼上方,寛大的黑漆匾额上写着硕大的三个金字“落幽山”。宽场的六扇厅门两侧镶有的黑漆木金字匾联,上联:落幽仙居、日收三山五岳。下联:潭谷卧龙、月抖锦绣河山。
有几名女修站在大厅楼台之前,见雨幽兰回来,便都齐刷刷地迎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道:“你可回来了,让我们好找。”
早有人给谷主洛霞雨前去报信。
洛霞雨看上去四十多岁,手持一把佛尘,一身素袍,一副女修长老的打扮,她虽相貌平平,却是一身的钢骨之像。她稳健地步履中带着几分急促,淡定中掩饰不住整张脸写满了焦虑与紧张。
洛霞雨在两名大徒弟的陪同下急步走出前厅,当她看见站在石阶下的雨幽兰时,她豁然舒展了面容,露出宽解与安慰的神情。
落霞雨身边的两名大徒弟与众女修的服饰一样,都是身着淡蓝色的女修服饰,只是看上去她二人比其她女修年长了些许。
洛霞雨的二徒弟名唤巧佩,一副泼辣刁钻的样子,她跳下石阶冲过来一把抓住雨幽兰,喝道:“你又疯到哪里去了?师父都急坏了!”
洛霞雨的大徒弟名唤云佩,是个成熟稳重的姑娘,她见雨幽兰平安归来,急下了石阶关切地挽住雨幽兰的手,道:“沒伤到哪吧?”
雨幽兰一手拉住一位师姐撒娇地道:“二位师姐,我没事的。”
台阶上的洛霞雨早就看见站在雨幽兰身边牵着馬的白润泽,她上下打量着面前的这位年轻人,心里不由升起了一种莫大地赞赏:好一个英俊少年,玉树林风一身正气。
洛霞雨见白润泽左臂衣袖上血迹斑斑,上面还缠裏着自家徒弟的裙带,又见雨幽兰站在他的身边,腰间以没了裙带,她的心紧了一下,忙走下台阶对白润泽道:“这位少侠是?”
白润泽见洛霞雨直奔自己而来,忙迎上前去恭敬地对洛霞雨拱手施礼,道:“晚辈白润泽见过前辈。”
雨幽兰跳过来道:“仙友哥哥,你不是要找我师父吗?这就是我师父。”
白润泽听雨幽兰说罢,忙又上前一步,深深地给洛霞雨揖礼,道:“小侄见过师姑。”
洛霞雨道:“你便是我师兄白皓天的公子?”
白润泽道:“正是。”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双手递到洛霞雨的面前,道:“这是家父给您的书信。”
洛霞雨接过锦囊,道:“信一会儿在看,你受伤了?”
白润泽道:“无防。”
雨幽兰又挤过来道:“还无防呢,都伤到骨头了。”
洛霞雨急忙道:“快,快进屋,让我看看......”她一边说,一边拉着白润泽急走进大厅。
早有大师姐云佩棒着药盒子过来。
洛霞雨打开白润泽的伤口仔细查验,见他伤势特别严重,忙为他清洗伤口从新捈药包扎。处理完白润泽的伤口,洛霞雨便吩咐其她人等出去做晚宴,只留下云佩,巧佩,雨幽兰三人。
洛霞雨拉着白润泽坐到自己身边,问道:“怎么受的伤?”
雨幽兰抢话道:“今天我下山去采花,遇见三个蒙面的黑衣人,他们要杀我,碰巧仙友哥哥赶到了,救了我。”
云佩道:“白少侠,可看清对方是什么人了?”
雨幽兰又抢话道:“我沒看清,但仙友哥哥看清了,因为......因为,他把他们全给杀了。”
云佩生气地瞪眼看着雨幽兰,道:“没问你!先把嘴闭一会儿好不好!”
雨幽兰捂着嘴巴乖乖地躲到一边去了。
洛霞雨问白润泽道:“仙侄,你可看清楚那伙人是什么来路?”
白润泽道:“我看像是大內的按察,您看。”他说着,从怀里掏出那块刻有“青”字的黑漆木腰牌,递給了洛霞雨。
洛霞雨接过腰牌仔细看罢,默默地道:“他们还是找来了......”继而她对白润泽道:“仙侄,今天我们先不说这事,稍后我们在细聊。”
云佩道:“师父,白少侠安排在哪里安歇?”
雨幽兰道:“师父,让白大哥跟我到后山去住吧,我还可以给他上药。”
洛霞雨沉了片刻对白润泽道:“也好,仙侄,委屈你和阿兰去后山谷里住吧,那里安静也隐蔽些。”
白润泽一听洛霞雨如此说,不觉大惊道:“不妥,万万不可。”
巧佩对白润泽道:“妥得很,有你在,阿兰最起码不会乱跑。”
云佩微笑着用食指在嘴边做了个让巧佩安静的小动作“嘘......”
巧佩翻着眼帘撅着嘴不出声了。
洛霞雨看着因发窘胀红了脸的白润泽,道:“仙侄,我这里目前情况特殊,你暂去后山养伤,那里安静,啊兰又懂药理,也方便照顾你,容我以后给你解释。”
雨幽兰听洛霞雨让自己与白润泽一起去谷里住,她兴奋不已地道:“师父所言不错。”她不等和大家告別拉起白润泽的衣袖便走。
巧佩见白润泽向个木偶似的被雨幽兰拉走,撇着嘴诡秘地笑道;“白少侠有得罪遭了”
云佩轻轻地拽了一下巧佩的衣袖。
洛霞雨对两个徒弟小声吩咐道:“一会儿,将酒菜与白少侠自带的衣物连同他的馬一起送进谷里去,吩咐下去,晚上多加巡逻,山门口多派人手,我馬上下山,将各家的信鸽给我准备好。”
第四章《交友》
雨幽兰拽着白润泽的衣袖一路急急地朝半月谷奔走。
白润泽自打从落幽山半月谷的大厅出来,就觉得自己头昏脑胀思绪混乱。他不明白洛前辈为什么会不顾礼仪让他与雨幽兰住在一处,还有她那俩个徒弟也一唱一和地话里有话。大庭广众之下,白润泽早以乱了方寸,他就像被人活生生地撕下脸皮一般,这一切他还沒来得急细想与分辨又被雨幽兰硬生生地拉了出来。
此时,白润泽只觉得口干舌燥,纠结不安,他见雨幽兰拽着自己的衣袖头也不回的一路前奔,便轻声责怪她道“停下、停下、不要这样拉拉扯扯。”他想抖开被雨幽兰抓紧的衣袖,便道,“松手啊,这样实在有伤风化。”他声音低得只有雨幽兰能够听见。
雨幽兰松开抓住白润泽的衣袖,道:“仙友哥哥,伤什么风化呀,我这不就是想让你快点到我那休息一下吗,这一路下来,你又受了伤,你不累?不饿嗎?我可是饿了。”
白润泽经雨幽兰这么一说,的确觉得自己又渴又饿,他无可奈何地沉了口气,道:“果真是饿了些,那你前行,我随后。”
雨幽兰愉快地道:“好的。”
他们穿过一片竹林,来到半月谷中的一座小木桥上。
桥下面流淌着清澈的溪水,溪水边一簇簇野花争鲜斗艳。
小桥边,用碎石铺成的小路向前沿伸直至前方的一处居所。那处居院落大小正合时宜,院落周围绿草茵茵,到处开满了水嫩娇美的白色兰花,在晚霞余晖的映衬下,整个的院落与偌大的空间如同一处仙境,清幽而静谧,十分悦人的心目。
半月谷里清新的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兰花香味扑鼻而来,这山温水软的景致,这泌人心脾的空气,让白润泽倏然间目酣神醉,他一直紧张的心情一时间舒缓了下来。
雨幽兰打开竹栏院门,将白润泽让进院中,依次地指给他看,并介绍道“仙友哥哥,看看,我这里很宽敞吧,你看这左边呢,是我的制药间和库房,右边那一间是厨房,旁边那间是浴房……正前方的两间是卧房,我住这间,旁边那间归你了。”
白润泽随着雨幽兰走进正房其中的一间,他见房间里陈设雅致清洁,生活用品一应俱全,白润泽脱口道:“你住这?”
雨幽兰道:“不,我住你隔壁,这是师父的房间。”
白润泽道:“哦......你是说,我住你师父的房间?那你师父住哪呢。”
雨幽兰一边打扫着床上的被褥,一边道:“你来了,师父就住前厅啊.....从小师父就一直陪我住在谷里,今天这归你了……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去就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只见雨幽兰双手端着个大餐盘子,餐盘里摆放着几碟小点心和一壶热茶,她笑嘻嘻地走进房来,将盘子放到桌子上。
白润泽见雨幽兰走进房来,他忙从桌前站起身来迎着她微微地翘了一下嘴角儿,道:“不好意思,打扰了。”
雨幽兰道:“饿了吧,这是我自己做的点心,你先吃点儿,不过晩上师姐一定会给我们送好吃的,你可留着点肚子......你坐下呀,客气啥呢。”
白润泽道:“那,多谢了。”
雨幽兰见白润泽坐下,便倒了两杯茶水,一杯推到白润泽面前,一怀自己端起来就喝,不想刚沏的茶水有点热,她被烫得直吐舌头。
白润泽看着眼前这个有点小冒失但又活泼开朗的女孩子,心里又一次腾升起喜爱于她的感觉,他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可是烫到了?”
雨幽兰抹了下嘴巴笑了笑,满不在乎地道:“没关系,我皮着哪,你先用着,我在去取点东西。”话音未落人已走出房门。
少间,雨幽兰一只手拿着一个小盒子,一只手拿着个小布袋走进房来,看到桌上小碟子里的桂花糕只剩了一块,她喜形于色地道:“呀,桂花糕沒少吃,好吃是不?以后我多给你做。”说完她顺手将碟子里仅剩下的那块桂花糕一下塞进嘴里。
雨幽兰一边鼓着两腮大口的咀嚼着,一边打开小盒子递到白润泽的面前,她一扬下颏,将嘴里的食物一下咽了下去,道:“这个是我自己制的六神补气丸,攻效呢,止疼,补气,每天两颗,一会儿你就吃一颗。”
雨幽兰又拿起那个小布袋对白润泽道:“这个袋子里装的是我制的香料。”她一边说一边走到靠墙边的橱柜前,柜上放有一个小香炉,她打开香炉的盖子,将小布袋里的香料倒入了些许,回头对白润泽道:“这香料可清神,还可除去蚊虫,晩上別忘了点上。”
白润泽一直被她的热情打动着,他站起身来对雨幽拱手道:“我记住了,多謝。”
雨幽兰也随手向白润泽拱手道:“千万莫说谢字仙友哥哥,你救了我的命,我总得报恩不是。”
傍晚时分,有两个小童将白润泽自带的衣物连同他的马外加一个大食盒一并地送了过来。
雨幽兰所住的宅院的确十分的宽敞干净,院内种满了花草,门廊下有一套较大的石桌石凳,靠院门边上有一个不算太大的馬棚,棚顶爬满了绿藤,棚里推放了些烧火用的柴草,白润泽将馬栓在那里。
两个人坐在石桌前,雨幽兰将小童刚刚送来的食盒打开,将里面的饭菜依次地摆在桌上,一共六盘小菜,浑素搭配得当。
雨幽兰急不可耐地俯身在菜上闻了一遍,抿着嘴唇道:“好香,好香,我以经好久没吃到这么美味可口的饭菜了,今天我可是借仙友哥哥的光了。”她见食盒底层还放有一壶酒和一个精致的酒杯,便顺手拿来为白润泽倒了一怀酒送到他的面前。
白润泽拒绝道:“謝了,我不喜酒。”
雨幽兰诧异地道:“你不会喝酒?还是不想喝?”
白润泽道:“都是。”
雨幽兰见白润泽不喜喝酒也不多劝,转身进入厨房。
不一会儿,雨幽兰将两只装满了新鲜果汁的竹筒放在桌上,道:“给,那喝这个,这个是我刚刚用青果研磨成的果汁今天多加了点蜂蜜,一定好喝,喏......你快尝尝。”
白润泽接过雨幽兰递过来的果汁喝了一小口,抿了抿嘴唇,回味地道:“嗯......果然好喝。”他指着桌上的酒杯道:“你若喜酒,你喝便是。”
雨幽兰揺头道:“我从不喝酒,我只爱喝甜的,甜甜的东西更合我的口味,屋后的酒窖里有的是酒,但我从来不动。”
白润泽覚得雨幽兰研磨的果汁非常入口,但还没等他将下一口菓汁饮入口中,就被雨幽兰给叫停了。
雨幽兰非常认真地道:“仙友哥哥,暂停片刻,我有话说。”
白润泽放下手中盛满果汁的竹筒正眼看着她,道:“有话请讲。”
雨幽兰站起身来严肃而又庄重地给白润泽施了个礼,拱手道:“仙友哥哥,我真的好敬佩你......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想......我想,我想和你交个朋友,就是......就是......就是那种永远不相弃的朋友......仙友哥哥,可否?”她用期待若可的目光直直地盯着白润泽。
白润泽见雨幽兰真情切切,不免心里顿生怜爱,便立刻回答道:“可否!......只是不要在叫我什么仙友哥哥了。”
雨幽兰拍着手高兴得像个孩子,道:“你答应了,太好了......你不愿我叫你仙友哥哥,那,那我就换一个叫法,叫什么呢?”她抿着嘴唇想了片刻,“嗯......白少侠?......润泽兄?......白兄?......白大哥?”她凑近白润泽望着他的眼睛,道:“你喜欢我叫你什么?”
白润泽头一次大胆地迎着她凑近自己的脸,勇敢地看着她的眼睛,道:“你就叫我白大哥吧。”
雨幽兰问白润泽道:“好,请问白大哥你年庚几何?”
白润泽道:“二十。”
雨幽兰道;“我今年十六岁,你长我四岁,那我就叫你白大哥了”
白润泽道;“好。”
俩个人很快吃完晚饭,雨幽兰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对白润泽道:“大哥,你先回房休息,我收拾一下。”
白润泽回到房里喝了两盏茶的功夫,听见雨幽兰在院子里喊他:“白大哥出来。”
白润泽应声走到院中,雨幽兰也不答话拉着他走到浴房门口,打开房门道:“水我以经备好,你快进去洗个澡,都累一天了……別忘了,别让伤口碰到水!”她不等白润泽回话,便一把将他推进浴房,从外面“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白润泽一进浴房,见浴桶里以放好了洗澡用的水。白润泽这一天下来真是累得不轻,他恨不得一下跳进浴桶里放松一下。他关好浴房的房门,正要解开衣带,只听见雨幽兰在窗外大声喊道:“白大哥,换洗的衣物我给你放在门口的桌上了,我出去转一圈。”
白润泽又被她吓了一跳,这女孩总是给他突如其来的紧张,他忙将解开的衣带重新系好,对着窗外大声道:“天色以晚,你怎好一个人出去。”
雨幽兰道:“屋里洗太闷了,我出去转转。”
白润泽打开浴房的门,见雨幽兰早以不知了去向,他转身进了浴房,将门关好,心不在焉地洗了个澡,然后换上干净的衣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白润泽坐在床上思来想去总觉得心神不安,他想:白天在竹林里追杀雨幽兰的那三个黑衣人绝非偶然,洛前辈说的那几句欲言又止的话显然也是针对雨幽兰说的,可以肯定,雨幽兰的身上一定隐藏着某种鲜为人知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似乎对雨幽兰以构成了很大的生命威胁。想到这,白润泽顿时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儿,他提起宝剑飞步冲到院外。
院外月光朦胧,除了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蛙鸣,整个的半月谷显得十分宁静。
白润泽一时之间难以判断出雨幽兰所去的方向,他只能侧耳细听四下观望。须臾之间,白润泽紧握宝剑的手已浸出了一把冷汗。
朦朦胧胧的月光下,有一个人影晃晃荡荡地走了过来,看不见那人的面孔,只见一梱青草下露出两条卷着裤管的秀腿。白润泽快步迎上前去,横剑喝道:“站住,别动!”
前面的来人听到白润泽的厉喝,立刻停下脚步,抱在怀里的草梱落到了地上,“白大哥?你不睡觉,在这拿着剑指着我做什么?”雨幽兰不解的楞楞地看着白润泽。
白润泽见前方来人是雨幽兰,悬着的心一下放了下来,他用剑指着地上的草捆问雨幽兰道:“你这是何意?”
雨幽兰道:“何意?我的好大哥,不就是洗了个澡,顺便帮你弄点草喂馬啦。”
白润泽夹起地上的草捆,对雨幽兰严肃地道:“从現在起,你晚上万不可再出去。”
雨幽兰一边答应着,一边蹦蹦跳跳地进了院子。
俩个人回到各自的房门前,雨幽兰笑着对白润泽道:“白大哥。明日见。”
白润泽道:“好。”他盯着雨幽兰进屋关好房门后,才放心地退回到自己的房中。
第五章《深谷萌情》
次日黎明时分,白润泽早早地就起了床,他梳洗完毕,拿起宝剑走出房门。他见雨幽兰的房门紧闭,里面沒有一点动静,想必她还在熟睡,便放轻了脚步牵着马走出了庭院。
白润泽昨夜一晚未眠,自打他下了秋峰山直奔落幽山半月谷住下,这一路上有些问题一直让他萦绕于心。下山前父亲白皓天曾在三地叮嘱过他,此次下山非比寻常,并告之一定要谨慎小心,但父亲并未告之,他此次一行是因何原故,只是嘱咐他到了落幽山一切都听师姑落霞雨的。这一路下来,白润泽早以思绪万千忧心于怀,正巧刚进落幽山又逢雨幽兰遭几个歹人追杀,在他看来那几个歹人绝非等闲之辈。所有的情况联系在一起,让白润泽更加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尤其是雨幽兰这个看上去带着一身秘密的女孩,更是让他忧心忡忡。
黎明时分的半月谷,如薄纱般的晨雾缭绕在谷中,清新的空气中散发着阵阵的花香。
白润泽站在一处**之地,他仔细地勘察着周围。多年来的下山扫恶与除祟,让他以习惯了防患于未然。为了保护好雨幽兰,他以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同时对敌的各种方案也正在他的脑海里逐渐地形成。
乌驹在离主人不远处悠闭地吃着草。
白润泽想放松一下,他抖了抖双肩拉开架式,握着宝剑的手手腕猛地向上一抖,“蹭”一把明晃晃寒光四射的宝剑冲出了握在白润泽手中的剑鞘,剑鞘立时化做一道银光钻进了他的䄂中。
只见白润泽双脚弹起一越而上,伸手抓住飞在空中的宝剑,离地丈八高处,白润泽白衣飘飘,长䄂卷动着翻飞的宝剑,疾如闪电恰似穿云破雾一般......
昨晚雨幽兰在床上辗转反侧实不曾睡好,白润泽的出现让她平静了十六年的生活一下出現了异样的波动,十六年来她还是第一次与一名男子同住一个屋檐下,她既欢喜又激动,欢喜的是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激动的是他愿意和自己做一生永远不相弃的朋友,她觉得她和他相交就是一个字“爽!”她躺在床上都快笑出声来。
清晨时分,雨幽兰起床想到山上采些蘑菇为白润泽做早饭用,她走到白润泽的房门前伏耳听了听,见里面沒有声响,就悄悄地背起小竹篓走出了院门。
山坡的草丛里到外都长满了一墩墩的蘑菇,雨幽兰很快就采了大半竹篓。她偶尔抬头,望见**上正在练剑的白润泽,便立即挥手大声喊道:“白大哥......大哥......”
白润泽听到喊声顺式收了功双脚稳稳地落到地面。他顺着声音望去,见雨幽兰连跑带颠儿地朝自己这边而来,便迎了上去,他见雨幽兰膝盖下的衣裙以被露水浸得湿漉漉的,便道:“这么早你为何出来?”
雨幽兰笑嘻嘻地道:“白大哥,真沒想到你比我起的还早。”她顺手将竹篓端到白润泽面前,道:“我采了些蘑菇,你看多新鲜,这种蘑菇对你的身体和伤口都有好处,一会儿我回去用它给你做面,在打上两个鸡蛋,放上些小葱,可好吃呢。”
白润泽微微扬了一下嘴角,给雨幽兰送去了一个难得地微笑,他将雨幽兰的竹篓接过来挎到自己的腕间,对不远处还在坡上吃草的枣红马吹了声口哨,乌驹听到白润泽的口哨立刻颠儿颠儿地跑了过来。
白润泽与雨幽兰并肩反回居所的途中,雨幽兰一边走一边劝慰白润泽,道:“白大哥,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还疼吗?这两天还是先别练功了,身体会吃不消的。”
白润泽道:“伤以经不那么痛了,刚才就是随便放松一下,不耐事的。”
雨幽兰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问道:“白大哥,刚刚我看见你在**上练剑,啊……简直是出神入化,还有你那宝剑,我看你将它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想必一定是件宝物,何不请出让我欣赏一番。”
白润泽实在看不得雨幽兰那渴望而又期待地看着自己的眼神,他不加犹豫长袖一抖,一道银光蹿出袖中,瞬间,一把银铸金嵌雕花的宝剑呈现在他的掌中,只见那剑柄露在剑鞘之外足足一尺有余,外观特别精美。
雨幽兰看着白润泽掌中的宝剑惊叹不已,大声叫道:“昨日我见你用过它,但不曾细看,今日一观真是叫我大开眼界,好一把宝剑,快让我看看。”她不由分说,上前去拨白润泽掌中的宝剑,拨了两下只见那物纹丝不动。
白润泽道:“你拨不出的,它认主,我来。”白润绎一抖手腕只听“苍啷”一声,宝剑带着银光弾出剑鞘,剑鞘窜入袖中,宝剑平落在白润泽的掌中,在晨光的照耀下,只见这把宝剑寒光四射清气湧动。
雨幽兰好歹也算出自仙门,她虽不喜武功,但对仙器也是欣赏有佳。师父的仙器“佛尘”,大师姐云佩用的仙器“蚕丝软剑”二师姐巧佩用的仙器“金甲紫魂带”,这几种仙器她都是了如指掌。今天当她见到白润泽掌中的这把宝剑,她真是大为惊叹,她见这剑非比寻常,无论是从,重、长、宽、厚度都超出一般宝剑,似乎是两把剑紧合在了一起,锋利的剑刃寒光四射咄咄逼人,剑的上方两侧都刻有明晃晃的四个金字“碧血双龙。”
雨幽兰感慨地道:“好剑!好剑!我落幽山学子多数都配有宝剑,却不曾看过这等宝物,好哥哥,你还有何等仙器一并拿出来,让我欣赏欣赏。”
白润泽收回宝剑,见雨幽兰盯着自己的眼神比先前更为强烈,便道:“我唤出你看。”他轻轻抬手,一团白雾立即化做一支玉萧握在他的手中,他翻掌将玉萧托到雨幽兰的面前。
雨幽兰接过玉萧仔细地欣赏着,她心里暗道:果真是件美物。她见这玉箫:色质润泽,雕功精致,玉箫的两端都有云配金边镶嵌,又刻有“风华”二字,玉箫的底孔之处挂有一蓝色的精美丝佩。这玉箫与丝佩珠联玉映浑然一体,精美得世间少有,在晨光下熠熠生辉光华夺目。
雨幽兰对玉萧如获珍宝。她爱不释手地对白润泽道:“好器物啊,大哥,好器物!”说着她将玉萧放在嘴边吹了几下,见沒出动静,只觉诧异。”
白润泽道:“你懂音律?”
雨幽兰道:“懂些。”
白润泽道:“它认主的。”
雨幽兰有些遗憾地道:“你这宝物各个认主,怕是别人也是碰不得的。”她将玉萧递还给了白润泽,无意间她见白润泽腰间挂着一块美玉,便摸起来细看,一边看一边问道;“这块玉佩果真好看,难不成也是一件宝物?”
白润泽道;“这却不是,这玉乃是我父亲在我十八岁生日时送我的礼物。”
雨幽兰:“哦。”她松手将玉佩放了回去。
白润泽将玉萧收回袖中,问雨幽兰道:“你用何器物?”
雨幽兰道:“我用这个,看!”说着从白润泽挎着的竹篓里拿出自己的小弯刀举在白润泽面前晃动着。
白润泽道:“这个?这不就是一把割草用的小刀吗?”
雨幽兰道:“别瞧不起我这宝貝,它的用途可大那,我采药,割花全都靠它。”
白润泽见她个性十足,说话就像个孩子也不与她理论,接着问道:“你修的是何种法术那?”
雨幽兰道:“我不喜武功,不是师父不教,是我不愿学,师父为了让我防身,原本是传了一套仙法给我的。”
白润泽道:“什么仙法?”
雨幽兰道:“袖里藏花。”
白润泽眼睛一亮,问道:“袖里藏花吗?修仙界谁都知晓这袖里藏花可是你师父的独门仙法,我曾听父亲说过,这仙法师祖只传给了洛师姑一人,据听说这仙法十分了得,可随人的心意变化万千。”
雨幽兰一边无聊地用脚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儿,一边遗憾地叹着气道:“谁说不是呢,可是、可是、师父的十成仙法,我连三成都不曾学到。”
白润泽感叹道:“这等绝世仙法你为何不好好学呢?莫不是太贪玩不成?”
雨幽兰可怜兮兮地道:“嗯......不是贪玩......总之,总之学了个一塌糊涂。”
白润泽道:“即学了三成也好,展示给我看。”
雨幽兰一副认怂的样子,道:“比武呀?天呀,我可比不过你。再说了,师父教我的袖里藏花我一次都没用过,师父对我都放弃了,你也放弃吧。”
白润泽道:“你这等不知进取,将来如何?”
雨幽兰见白润泽脸色微沉,便急忙讨好地道:“我沒不知进取,学了,我跟仙师学了一门更有用的传世绝术。”
白润泽疑惑地用眼盯着她道:“你说来听听。”
雨幽兰一下跳到白润泽的对面,一边退着走路一边看着白润泽道;“你不信呀?”
白润泽生怕自己再向前走一步会撞到雨幽兰的身上,便停下脚步凝神看着她。
雨幽兰转了个身与白润泽拉成平排,一边走,一边一脸骄傲地道:“我认为大善莫过于大仁,大仁又莫过于大爱,我与师父学的是天下大仁大爱之术。”
白润泽道:“那是何种仙术?”
雨幽兰又跳到白润泽的对面,情绪高涨地道;“岐黄之术!”她顺手薅了一把身边小路上的毛根草,悠闲自得地将毛穗花揪下,然后吹向空中。
白绒绒的毛穂花立时飘佛在他二人的头顶与面前,雨幽兰俊秀的脸上呈现出坚定的神情,道:“等我把师父的医法全都学到手,我就去悬壶济世,解救苍生!”说完她用力将手中的一把毛穂花全部扬向空中。
白润泽停下脚步,目视着豪放中带着几分倔强的雨幽兰,微翘了一下嘴角,道:“用你的药草,去解救苍生?”
雨幽兰也停下脚步,一本正经地对白润泽道:“有何不可?你难道没发現,現在有些人不光是身体有病,脑子也有病,坏掉了,疯得很,应该吃药!在说,这天下怎么了?为什么总是你打我,我杀你的,难道大家就不能比此相合,平平安安的度日嗎?”
短短的几句聊天让白润泽感到,在雨幽兰天真活泼的内心世界里,竟然对这变化万千,人心难测的大千世界蕴藏着这么离奇古怪的观念,这让他对她真是刮目相看肃然起敬。
白润泽虽觉得雨幽兰这一席话虽说得有些不符合逻辑,但他还是觉得雨幽兰倒是一个负有思想的人,只不过她对人世间的种种看法实有些过于幼稚,但无论怎样,白润泽还是从雨幽兰的康概言辞中了解到,在她内心深处:是善良的;是希望人间太平的;是希望这世间在没有杀戮与血腥的。
白润泽的内心又何尝不是像雨幽兰所想的那样,希望人间平静安和无有杀戮与血腥。
他用欣赏的目光看着雨幽兰,沉沉无奈地道:“我何尝不是与你希望的一样,只不过这人世间......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