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季竹心只顾着笑，也没管顾询墨生无可恋的表情。
“怎么办啊？”顾询墨苦着脸，“她说想要个孩子，我也没这个零件啊。”
季竹心这才停了笑，郑重的问道，“你想过日后吗？想过恢复女子身份吗？”
“想……想是想过”顾询墨叹了口气，“若能以真正的身份活在世上，谁不想呢？可女子身份受限颇多……”
“所以……叶蓁蓁想要一个孩子也是因为这世道对女人的苛刻，若你既不告诉她实情，又不让她有个孩子，你有想过她会被外人戳脊梁骨吗？”季竹心循循善诱，“我无父无母，自然不担心什么，可叶蓁蓁不一样……”
顾询墨点了点头，仍有些迟疑，“难道我要告诉她我的身份吗？”
季竹心摇头笑道，“你需要担心什么呢？她是皇上指给你的正妃，与你绑在一条船上，自然不会背叛你。”
季竹心知道，顾询墨自小捂着身份长大，所以对外人都十分警惕，这很正常。
毕竟，在正妃进门前连她都有过这些担忧，这才令江霁去做了假账。
可后来她也渐渐想明白了，江霁此人虽说有她穿越而来帮助过她的恩情在，但到底也是个外人，可她还是将账房权交给了他。
而叶蓁蓁是皇家指婚，日后与顾询墨两人基本上一辈子要绑定在一起的，除非顾询墨写休书并请皇帝见证。
相比江霁这样的关系，叶蓁蓁与顾询墨的关系只会更稳固。
所以她们又何必因为一时疑虑，而去耽搁别人一生呢？
“好吧”顾询墨下定决心，“我今晚就去。”
说完想要孩子那句话后，叶蓁蓁其实已经开始后悔了。
她曾经幻想过与相爱之人执手偕老，但因友人的失败婚姻而放弃了这打算。后来她准备孤独终老，却又被父亲的强势和皇家指婚打断计划。如今她什么都不想了，只想让母亲开心，至于她自己……
可真当她提出要个孩子的事后，她还是后悔了，她不想与陌生的男子生下孩子，哪怕对方温和体贴，可他的心不在这，她求一个孩子倒像是在求他的施舍。
叶蓁蓁觉得很难堪，但话已出口，如今再无收回余地，她只能忧心忡忡地坐在房内一直到天黑。
“皇子妃！”小厮的声音在外响起，“殿下说今晚在您这里用晚膳。”
“是……”
叶蓁蓁听到这话，只觉得浑身发冷。
她本以为对方如此深爱别人，自然不会同意她的要求，若不然，也不会在车厢中做出闭目养神的躲避之举。
可为什么他还是来了？
难道真的是打算同意她的要求吗？叶蓁蓁不敢想。
吩咐丫鬟去备膳后，叶蓁蓁便白着一张脸在房内等待着顾询墨的到来。
斜阳残照，日落西山，丫鬟来给房内点灯，而顾询墨的脚步声也近。
“哒……哒……哒”叶蓁蓁从来不知道，原来时间是如此的煎熬，原来脚步声是如此的震耳欲聋。
那脚步声仿佛踩在她心尖上，每靠近一点，她的心就更沉了一分。
“参见殿下！”
门外丫鬟的声音传来，而后男子只道了一声免礼后便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你们下去吧，这里不用伺候。”顾询墨吩咐道。
“是！”
叶蓁蓁白着一张脸站起身来请安，“殿下。”
顾询墨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礼，随后好不客气坐在了主位上。
她现在明白了，对待叶蓁蓁，需得单枪直入，不能绕什么弯子。她之前只因不忍而委婉拒绝，可对方还是欲言又止的模样，显然并没有完全放弃。
“等很久了？”烛火昏昏，倒没显出叶蓁蓁发白的脸，顾询墨只能从烛光的映照下，看到她紧蹙的眉，“还是哪里不舒服吗？”
叶蓁蓁轻轻摇头，随后默不作声地给顾询墨布菜。
“不必，我自己可以夹的，反倒是你……”顾询墨上下扫视了对方一眼，“太瘦了，多吃点吧。”
叶蓁蓁这四年来几乎就没好好吃过饭，只因教养的姑姑说那些男子喜欢腰细的姑娘，因此她每日的餐食便只有两餐，每餐也是只能吃个半饱，常年下来已成了习惯。
如今被顾询墨一提，她才忽觉之前未及笄前都是每顿两碗饭的。那时候有母亲纵着，那时候父亲还没有如今这般严肃。
只是……姑姑不是说男子喜欢腰细的姑娘吗？
叶蓁蓁偷瞄了一眼顾询墨，见他神情不似作伪，才伸筷向牛肉夹去。
吃完饭丫鬟进来将饭菜撤走后，两人便又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中。
“你”
“我”
两人同时开口，顾询墨尴尬地挠了挠脑袋，“要不，你先说？”
“殿下先说吧。”叶蓁蓁忐忑不安，她不知道万一现在再和殿下说自己又说不想要孩子了会不会惹恼了他。
“那我说了！”顾询墨深呼吸后，站起身来开始脱衣服。
“殿……殿下！不然我先说吧!”叶蓁蓁急得快要落泪，原本还慢吞吞的语速瞬间加快，“您先别脱了！”
“啊？”顾询墨只能止住了脱到一半的动作。
“算了，我先吧！”
见叶蓁蓁急得几乎落泪，顾询墨索性先不理会，边说边继续脱。
若真让对方先说，她怕耽搁下来又没勇气坦白了。
顾询墨加快了动作，直到脱到只剩中衣，她才朝着叶蓁蓁走去。
叶蓁蓁不断后退，可身后就是墙壁，退无可退，她只能绝望的闭上了眼。
顾询墨牵起对方的手，按到了自己的胸上，却见对方还是不敢睁眼，她只能无奈开口，“睁眼！”
叶蓁蓁感受到手中一片柔软，但闭着眼她根本不知道摸到的是对方哪里。
听到顾询墨的要求，叶蓁蓁身形越发僵硬，但还是不得不听从对方的吩咐，睁开了双眼。
“？”叶蓁蓁不知道对方捉住她的手按在胸口的举动是做什么，她只知道再不说就真晚了。
“我是女人。”
“我不想生孩子！”
两人再次同时开口，却都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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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说的话惊住了。
“女人？”
“不想生？”
“你先说。”
“你先说。”
顾询墨叹了口气，拉着叶蓁蓁坐到了床边，“我是女人，所以不能和你生孩子。若你真想有个孩子，我也可以为你去外面找个身家干净的男人回来。”
“今日告诉你，是因为季竹心。”怕叶蓁蓁不知道季竹心是谁，顾询墨又添了一句，“就是我名义上的侧妃。”
“她说我们本就绑在一条船上，不该因为我的身份原因去耽搁你的一辈子，所以我想着来坦白了。”
“我的话说完了，今日言论，明日希望你不会告知他人。”
顾询墨一口气将来龙去脉解释清楚，才问道，“你呢？为何现在又说不想要孩子了？”
“因为……”叶蓁蓁感动于对方的坦白，便同样坦诚相待，“是父亲要求我生下十殿下的长子。”
“我并不愿与一个陌生的男子生下孩子，所以嫁给殿下您之前我早已做好了孤独终老的准备，可四年前一事已令父母生了嫌隙，我怕母亲受了牵连被父亲休弃，便只能按照父亲要求去做。”
“四年前之事……”叶蓁蓁笑了笑，“这事虽知情者甚少，但若要细究，也是能查到的。”
“那我之前还真不知道……”顾询墨咧嘴一笑，“是季竹心告诉我的，她也是从另一个人口中知道的。”
“另一个人？”叶蓁蓁忧心忡忡，“若此事已然被许多人知道，对殿下的名声会不会也有损害？”
“不用担心，那个人就是你逃婚那日遇上的书生，不过他近日不在此处，若日后他来了，我给你们牵桥搭线啊？”顾询墨一脸坏笑。
“殿下！”叶蓁蓁恼怒地轻轻锤了对方一下。
两人间的生疏也因为这逗趣的举动褪去不少，今日两人俱是坦诚相待，自然也因为这事熟络了。
“那殿下日后多来我这歇歇？”叶蓁蓁如今知晓了对方身份，也不再拘谨了，“否则有些下人不服管教了。”
这话说的不假，之前在进门后，季竹心便将管家权全权交给了她。她在进门前也学过这些，自然不难接手，可这些下人也是看人下菜碟，看她不争不抢，又还不出门，便更惫懒了。
那时她觉得既然想独守空院到老，也没必要去接手这些，便对此事颇为懒散。
如今两人已然说清楚了，叶蓁蓁也想再次接手事务，争取为对方撑住这个家。
“好啊。”顾询墨点头。
“多谢殿下！”叶蓁蓁有些害羞地绞了绞衣服，“还有一事……”
“说吧。”
“我想和季姑娘认识一下。”
她从顾询墨口中听说了季竹心几次，也从下人口中听说过几次季竹心的事迹，便一直想见见。可惜之前十皇子府没有让妾室向正妃请安的要求，她便一直没见到过季竹心。
那时候她还想过和季竹心解释清楚，自己只想一个人待在院子里，也不想要管家权利，谁知道短短几日，心态竟是翻天覆地般的改变。
“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