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郊野岭,遍地雪白,他们抬着的两口红木棺材格外显眼。
旁边杂草堆里时不时传出几道异响,舒窈总觉得这个地方不对劲,她警惕的盯着周围几人高的草堆,咽了咽口水,亦步亦趋的跟上前面的引路人。
后面唢呐声震天,惊起一群乌鸦。
乌鸦盘旋在头顶,嘶哑诡异的叫声响个不停,她抬头看了看,这并不是一个好征兆。
人群里也想起了抱怨声。
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妇人揉了揉酸痛的腰,颇有些怨言:“祖坟不是在横州方向吗?怎么往杨庄这条道上走?”
绣花婶子也累直喘气儿:“好好的大路不走非走小路,也真是奇了怪了。”
旁边一个精瘦的中年男人开口,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听说这一段路老是有山匪出没,今日我们都小心一些吧。”随后又说,“早知道今日走这段路我就不来送了。”
听他这么说,绣花婶子的心提到嗓子眼,她连忙左右看了看,见周围并没有什么异常,她这才放下心来,比起钱她更惜命,万一真要遇上什么山匪,她这条命估计就得交代在这了。
他们几人就在舒窈后面不远处,对话被她七七八八听了个大概,听到这条路上有山匪出没的时候,她立马紧张起来,心里祈祷“一路平安。”
寒风吹过,雪越下越大,她感到一阵凉意,身上突然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就在这时,耳边刮过一阵疾迅的风声,好像有什么东西破风而来,只听见“嗖”的一声,紧接着一道惨叫声响起。
舒窈转过身,就看到了站在自己右后方的那个中年男子眼睛里插着一支箭,他用手捂住眼睛,鲜血从指缝中流出,身子直挺挺的倒下去,血染红了身上的白色孝衣。
人群里顿时一阵慌乱,有人高喊“杀人了。”
舒窈一颗心扑通直跳,小脸煞白,她看着四处逃窜的人,下意识的伸手牵起季时净,刚想跑,就看到百来号山匪从草堆里面窜出来,他们手里拿着斧子,一脸狞笑,好似从地府上来的修罗。
看到众人惊慌失措的模样,他们笑得更欢了。
大家见有山匪,一个个直接屁滚尿流的跑了,棺材重重的砸在地上无人理会,送葬的亲戚更是吓破了胆,有些胆子小的人直接杵在原地动弹不得,嘴巴张的老大,眼睛里满是恐惧。
这里顿时乱作一团。
山匪的斧头毫不犹豫的砍下,伴随着一片凄惨嚎叫,白雪上腥红点点。
舒窈腿脚发软,牵着季时净的手也微微发抖,明明是寒冬腊月的天,可她却出了一身的热汗,来不及思考,她紧紧抓着他转身就跑。
山匪的斧头不长眼,好几次差点劈到她身上,舒窈吓得不知所措,只一个劲的往前面跑。
突然,脸上被溅了一抹温润的液体,她惊呼一声,抹了把脸,一手的血,一个被砍掉的脑袋就这么滚到了她的脚边。
舒窈惊恐地看着,大口的呼吸起来。
这么跑下去不是办法,可能还没出去就被斧头砍死了,正想着,她看到不远处有一棵参天古树,一咬牙,直奔那棵古树。
一路上尸体横陈,舒窈一颗心跳的极快,直到躲到树后面的时候她才稍微松了口气,直接瘫坐在地上,幸好这棵树够大,把她完全给遮住了。
舒窈抚了抚胸口,外面还是一阵手起刀落肉|体撕裂的声音,她想看一看季时净有没有事,可转过身却发现身边空空如也。
人呢?
吓得她一下子就站起来了。
季时净呢?她明明是拉着他一起跑的。
突然,她一拍脑袋,明白了,刚刚场面过于混乱,她可能在惊慌失措中松开了他的手,想到这,她心里一阵后怕。
他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她紧张的探出小脑袋,不远处的景象依旧不忍直视,只见两口棺材旁边躺着无数具尸体,一些跑得慢的人还在被山匪屠杀,她目光穿梭在人群中急切的寻找。
终于,她看到了季时净的身影。
他一动不动的站在混乱的人群里,白衣染血,眼神无比空洞。
舒窈看着心里着急,他怎么也不知道躲一下?站在那里就像个NPC一样。
正想着这怎么救他,就看见有山匪拿着一把沾了血的斧头直直的朝他面门劈去。
舒窈捂住嘴巴,眼神绝望,完犊子了。
可他却像是察觉不到一样,依旧站在那里,脚步未曾挪动半分。
舒窈一时之间连呼吸都忘记了,她目光紧紧盯着那把斧头。
眼看着那把斧头即将劈下,这时不知从哪里来了一只乌鸦,那只乌鸦速度极快的朝着山匪的眼睛啄去,山匪丢下斧头,双手捂住眼睛满地打滚,嘴里不断嚷嚷着“我的眼睛”。
地下掉落了两个黑乎乎的东西。
季时净不着痕迹的看了那只乌鸦一眼,周围浓重的血腥气让他心里不适,这些人身上的血散发着肮脏的味道,他不喜欢。
舒窈一颗心重重的落了回去,这乌鸦简直就是祥瑞。
她四处看了看,捡起一根手臂粗的棍子又重新折了回去,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季时净出事,毕竟如果他死了,她也活不了了。
季时净看到义无反顾向他奔来的人,他歪着头,有些疑惑,她躲在树后面明明已经安全了,为什么还是不顾生命危险出来救他,真傻。
舒窈娇小的身影穿梭在人群里,衣服上全是飞溅的血迹,她重新牵起他的手:“我不能丢下你。”
季时净凝视着两人紧紧相握的掌心,忽然浮起一股怪异的感觉,这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他想挣脱,可她却抓的更紧了,舒窈语气严肃:“你别乱动。”
她观察四周,突然发现后面的大伯一家安然无恙,他们身边围了一群黑衣大汉,大汉们手脚了得,山匪即使拿着斧头上去,也敌不过他们赤手空拳。
季大勇一家在他们的保护下安然隐退。
季来看到了季时净和舒窈,着急的朝他们喊:“嫂子,二堂哥,快到这边来。”
季大勇瞪了她一眼,马上跟他身边的黑衣大汉说:“赶紧走。”
黑衣大汉拿钱办事,不出片刻功夫季大勇一家就在他们的保护下不见了踪影。
舒窈算是明白了,这季大勇一家原来早就找好了退路,今日这场屠杀估计是个局,她和季时净活脱脱的就是献祭品。
大雪渐渐停了,雪上面全是未干的血迹,舒窈和季时净没有逃出去,他们和幸存下来的人一起蹲在棺材旁,耳边全是绝望恐惧的哭声。
山匪们围住他们,一个个咧开嘴大笑:“女的给兄弟们玩乐,男的放到山上去做苦力。”
一听这话,一群小丫鬟们顿时哭的更惨了。
舒窈趁机往脸上抹了好几把血水,只为让自己看起来脏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按耐不住了,一个瘦猴一样的山匪随便拖起一个离他最近的女人,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撕开了她身上的衣裳。
越来越多的山匪加入其中。
女人的哭喊,男人的淫|笑,回荡在这片林子里,经久不息。
剩下的人已经吓傻了。
舒窈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低下头不忍去看。
约莫半柱香的功夫,十几个山匪心满意足的提起裤子,嘴里说着荤话。
“这娘们老是老了一点,但一点都不比窑|子里那些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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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
“就这么死了,还真是可惜。”
舒窈偷偷看了一眼,才发现那个女人竟然是绣花婶子,她一愣,心里一阵悲凉,这群天杀的畜牲。
绣花婶子惨死在了雪地里,她浑身不着寸缕,身上满是咬痕抓痕,嘴角沁出了血,她双眼睛瞪得老大,似乎是极度愤恨和不甘心。
紧接着,那伙贼人找来东西直接开棺,每个人的眼睛里都透着一股子贪婪,他们觉得这大户人家的棺材里肯定有不少宝贝,这下又可以大发一笔了,每个人都搓了搓手,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木头碎裂,棺材盖终于被打开。
贼人们一股脑的往里面看去,片刻之后,有人骂了句脏话。
“这里面就一个死人,什么陪葬品都没有。”
“老子还以为里面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呢。”
“上个月劫的那户县丞夫人的棺材里面就有数不尽的金银珠宝,这个居然什么都没有。”
“听说这还是京城季府的棺材,里面连个像样的财宝都没有,想不到大户人家居然这么抠搜。”
他们又打开另一口棺材,里面除了一具尸体,依旧空空如也。
众人只觉得晦气。
天空暗沉沉的,又有一场大雪即将落下,山匪们把剩下的人用黑布条蒙上眼睛,然后又将他们双手捆绑起来,带上他们踏着深雪回了半燕寨。
半燕寨在山顶上,爬了整整一下午才到山顶,舒窈又累又饿,好几次差点晕厥过去。
季时净一路上也是止不住的咳嗽,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体更是摇摇欲坠。
半燕寨大门口摆了两座石狮子,模样凶神恶煞,放哨的人看到兄弟们回来了,高高兴兴的去禀报大当家。
进到寨子里,没有了寒风呼啸的声音,舒窈似乎还闻到了酒香味和烤肉味,她不争气的咽了口口水,这烤肉真香啊。
“大当家的,今日这趟去的不划算,那季府一点陪葬的首饰都没有。”一个小山匪毕恭毕敬的对着坐在上位的人说。
上位的人似乎是有些不悦。
小山匪连忙说道:“我们发现没有财物之后,就留了一些活口,女的就供兄弟们享乐,男的就去做苦力。”
坐在上位的人抬了抬手,底下的人立马会意,解开了蒙在舒窈他们眼睛上的布条。
屋子里很亮,舒窈稍微眯了一下眼睛才睁开,刚一睁开眼,就对上了一道凌厉的视线,她马上低下头去。
但也就是刚刚那一眼,她就知道坐在高位上的男人绝对不好惹。
男人脸上有一道很深的疤,从额角一直连到了下颚,十分狰狞恐怖,他体格硕大,兽皮穿在他身上,依旧能看到鼓起的肌肉。
大堂里面还有几位身姿曼妙的女子,她们正恭恭敬敬的伺候着寨子里面的几位当家。
上座的男人身边更是有两名女子伺候着,一女子坐在他身上,喂他吃着烤肉,另外一名女子手伸进他的衣服里,四处点火。
男人目光如箭,一一掠过底下的人,窑|子里的女人吃腻了,是时候该换换口味了。
他推开身上的两名女子,跨着大步走下来,身边的人都恭敬的弯着腰。
他挑起第一个小丫鬟的下巴,小丫鬟吓得瑟瑟发抖,更是直接跪了下去,男人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淡淡的说了句:“老六,这个归你。”声音沉闷如钟。
紧接着,看到第二个丫鬟脸上的眼泪和鼻涕时,他有些嫌弃,直接说:“老三,这个给你。”
眼看着他越来越近,舒窈闭了闭眼睛,她倒是有一个办法,但是这个办法太过冒险,她有些犹豫。
男人终于走到她面前,粗鲁的抬起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