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声哥哥喊得像极了情郎哄心上人的样子,引得过路人纷纷往这边看。
即便此刻萧闻山同江随舟拉开些距离,也于事无补。
先不说人群中有人认出来他们是宁安弟子,就单凭江随舟的长相,引得不少姑娘回头看——
眉形凌厉不失仙气,眼头锐利眼尾上扬,鼻梁高又挺,嘴唇薄又红,尽是多情风流的长相,偏偏是鹅蛋脸,轻浮中又多了些文雅之气。
如此矛盾的存在在他身上却有种浑然天成之感。
甚至人都走远了,还时不时听到那几道从酒楼上传来轻浮至极的口哨声。
萧闻山定睛一看,尽是些纨绔子弟,趴在窗口盯着江随舟远去的背影,先是交头接耳,又发出阵阵恶笑。
他忍无可忍,对着那处连甩几道灵力,那几个登徒子还当是闹鬼了,纷纷缩了回去,顿时收敛许多。
待江随舟走远,他望着远处的连绵桥,一手抱猫一手拿剑,出神地盯着某物。
不多时,有一道身影逆着人潮,有些艰难地拐了回去。
江随舟去给他买吃食买的不少,虽说萧闻山只点名要了胡饼,但他又多买了些糖酥和糕点,还去有名的醉仙斋买了些饭菜拿走。
只是胡饼那处人有些多,耽误了一些时间,怕人等急,江随舟拿到便马不停蹄赶了回来。
本以为能看到人满心欢喜的模样,不料他师弟却抱着长剑有些呆地站着,似乎在发呆,但又不太像。
走近了才听到萧闻山喊了他一声:“江随舟。”
声音颤而抖,他心里一慌,几步走了过去,把人反复检查一遍才问道:“发生何事了?有人欺负你?”
“没有,”萧闻山声音闷闷的,还有些颤抖,“可…猫不见了,对不起。”
江随舟这才注意到,前不久怀里的那只白猫,此刻除了零星洒落的猫毛,哪还有猫的影子?
“别急,这话等三师哥回来你再和他说,”他安抚了一下师弟的情绪,“我帮你寻回来。”
话毕,他两指轻捻那几根散落的猫毛,掐诀念咒,无笔无墨,竟凭空画出来一道符箓。
眼前金光一闪,缩成一道光,朝着某个方向前行。
“看,这不就找到了?别怕啊,你三师哥身上带着晏琛画的护身符。”
江随舟抓起萧闻山有些发凉的手搓了搓,灵活又迅速地找了过去。
他们跟着来到一处桥头,是连绵桥对面的岸边,大多是捕鱼为业的渔民。
早春将将来到,桥头已经停了不少的船。
灵符追踪到此处便消散了。
不远处一位姑娘一手扯网,一手抱着白猫,轻声哄逗着。
江随舟只觉身侧的人浅浅松了口气,他不由自主也跟着松了口气。
那白猫通灵性的很,见他们来,轻巧利落地从那姑娘手中跳了下来,扑到萧闻山怀里。
“那是你们的猫?”姑娘指了指他们,颇为好奇地问道。
江随舟拱手谢道:“是,多谢姑娘。”
姑娘一挥手,大方回道:“不必言谢,若是真想谢,不如公子买几条鱼带回去,也算是照顾了下生意。”
她只是打趣一下,不曾想江随舟真动了念头。
他拉着一直未动的师弟上前,哄着人从那框中挑了几条小的,而后才牵着人悠悠离去。
这或许是他下山以来提东西最多的一次了,不过倒是乐在其中。
“怎么把你师哥弄跑了?”江随舟心有隐猜测,却还是故意打趣。
萧闻山并未搭话,默默将手中的祈福条塞到江随舟手里。
江随舟脚步一顿,便猜到了事情原末——
定是他小师弟拿着千辛万苦攒下的钱,想买祈福条给他,回去路上应是被人群挤到,白猫趁他不注意溜跑了。
他带回的猫还不知道什么性子?同他一样喜欢爬高上低,要不是他师弟能压住白猫,怕是在宁安待不了几天,后来也是习惯了,被养成了球,才不舍得离去。
见他后怕得手有些发抖,江随舟哄人心切,二话不说,抱着人便御剑飞走了。
萧闻山忽然开口,带着浅浅的鼻音:“要回宁安了吗?”
听到此话,江随舟轻笑一声:“不回,师哥带你去个地方。”
-
与江随舟潇洒随意的性子不同,他选的此地反而十分雅静。
入眼便是心旷神怡的雅绿,属于竹林的清香,又混杂了些许桂香。其中还运着滋养灵骨的阵法,不必忧虑四季更迭的变化,连带着没有鱼儿的池子中都颇显生机。
萧闻山看得出神,连白猫从怀里跳下来都不知。
江随舟自是得意极了:“如何啊?你师哥我选的地方是不是很好?”
“不过如此。”
他有些生硬地吐出四个字,听着好似真的不喜欢,可那模样瞧着却不是。
那双眼睛都快长到这处宅院里了。
江随舟将东西放置石桌上,趁人不注意,拂去他脸上面具。
虽有预料,但看到这番模样,江随舟还是有些诧异。
萧闻山眼睛生得本就漂亮,虽周身气质过于冷凝,但若是仔细将他眼睛描摹一般,便会发现浑身上下看似最冷漠的地方,实则是最为可爱之处。
他的眼角不似江随舟那般锐利,而是生来就带着些圆润的弧度,这也是为何江随舟觉得那只白猫很像他。
然而此刻却泪眼汪汪,红了一圈儿,显眼极了。
居然真的哭了。
他拂袖拭去流下的眼泪,可却好似擦不尽那般,脸颊湿润无比。
江随舟心疼又好笑,换了只袖子去擦:“我还当方才没擦干净,怎么又含了一眼猫泪,你三师哥不是好好的?名字都未取,怎么会让它有事?”
似乎是不满意他所说的,萧闻山瞪着眼,又将眼泪憋了回去。
然而这让江随舟笑得愈发得意忘形了。
萧闻山:“烦人。”
“嗯?”江随舟捧起胡饼送到他嘴前,待人凑上前想咬一口时,又倏然收了回来,眉眼尽是挡不住的笑意,“你说什么,我没听到。”
萧闻山冷声冷气重复一遍:“烦人!”
江随舟一反常态,将胡饼放置他手中,故意挡着脸,有些落寞地走了。
萧闻山站在原地,有些无措地拿着胡饼,过了片刻,他剥开纸皮,朝着那道背过去的身影走去,有模有样地学着将手里的东西送至江随舟嘴边。
不料却被江随舟逮住拉住手,接着颇为得意地捏了捏他的脸,道:“我烦人还来看我?口是心非。”
对上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睛时,萧闻山心脏猛地跳了下。
然而罪魁祸首毫无察觉,按了下萧闻山脑袋道:“快吃,再不吃就凉了。”
两人难得心平气和地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起码对于萧闻山是这样的。
江随舟将买来的饭菜摆好放桌上,口味也都随他师弟,大都是咸甜口儿的。
萧闻山垂眸不知作何感想,眼睫颤了颤。
一顿下来,不仅饭菜合口,还赏心悦目。
只是他盯的时间过久了,萧闻山忍无可忍:“你总盯着我做甚!”
江随舟意识到失态,也不害臊,顺手捻了朵落花朝着萧闻山乌发掷去,理直气壮道:“盯你又如何,你不也盯了我院子好一会儿?再说,你是我师弟,我自然得多关照你一番才对!”
巧的是,他没有用任何灵力,可桂花不偏不倚地卡在了萧闻山耳旁,看着好似别了簪花那般。
萧闻山察觉到一丝丝痒意,抬手一摸,登时羞红了脸!
他眉眼含霜,怒瞪而道:“轻浮!”
话毕,萧闻山转身不去看他,但又不愿离开这里,只能背对着蹲在那汪小池旁,捣乱似的将他买来的鱼全部倒入池中。
江随舟哭笑不得,戏耍人次数多了,这回真洗不清了:“我只是随手一扔!好师弟,好师弟!”
萧闻山不理。
江随舟继续喊,颇有几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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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我我就不停的无赖感:“师弟?萧五郎!萧闻山!”
就这般热闹了好一通,说是下山玩,但他看出萧闻山不喜人多之处,于是,一天绝大数时辰,都泡在了这处的院落。
将将晌午,两人简单对付了下吃食后,萧闻山看着便有了些许困意。
江随舟便领着他来到屋内:“睡吧,此处除了我,没有旁人,你若不嫌弃,休息即可。”
萧闻山有些犹豫,目光从床榻挪至身侧人身上,道:“我未沐浴,不合礼数。”
“礼数?你我之间客气什么,”江随舟笑道,“谁休息还得沐浴一番,讲究!”
话虽如此,江随舟还是准备了沐浴的热水。
萧闻山眉眼低垂,规规矩矩说了声:“多谢。”
他盯着萧闻山神色揣摩片刻,解释道:“不麻烦,只是顺手之事,不必同我这般客气。”
“见你平日在后山浴房洗得不安生,总是挑着入夜洗,身子再好也抵不过早春的冷风,要不要以后来此地沐浴?”
江随舟说着又借灵力将水烘得更热了些。
萧闻山微微惊愕:“你将此地买下了?”
江随舟轻哼一声:“不然?光天化日乾坤朗朗,你师哥我总不能是抢来的。”
“我还当你不沐浴,”萧闻山道,“从未在后山浴房中见到你。”
“原来我在你心里竟是这般形象?”江随舟满眼不可置信,“整日练剑练功,不沐浴岂不是臭了!”
萧闻山轻轻看他一眼:“你明知我没有旁的意思。”
他自然知道,江随舟将萧闻山来帮忙的手轻拂一旁,倒入最后一桶水,拍拍人肩膀:“好了,洗吧。”
说着他便一反常态主动出门,关上了门。
萧闻山此时并不知江随舟揣的什么心思,只当是他转性了。
屋内,萧闻山毫无戒备地褪下衣物,待他进到浴桶里,一处不起眼角落的木桶被人控制着晃晃悠悠地朝着他那边飞去,生怕发现不了似的,江随舟还在门外笑着喊道:
“差点忘了给你准备的桂花,快泡一泡,以后不叫你浮圆子,叫你仙子如何?哈哈!”
萧闻山心下一惊,可为时已晚,随着木桶倾斜,桶中尽是桂花,乌发雪颈上也沾了许多。
接着,一道忍无可忍,又羞又恼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江随舟!”
江随舟忙不迭地溜走了。
不多久,萧闻山裹着一身水雾从屋内出来,虽沐浴过,可肩上那缕缕热气,反倒有几分冰霜之感。
江随舟瑟瑟缩了下肩,自知玩得过火,有些理亏,将手中的茶盏送至人跟前,示好道:“消消气,消消气好师弟。”
他这回灵力控制更为精准,不像屋中盛满桂花的木桶那般摇摇晃晃,却也盛得满满当当。
萧闻山目不斜视:“你又做甚?”
“不做甚不做甚!”江随舟见他不愿看见自己,拂袖挡着自己的脸,又凑上前,“方才是我不对,我请你喝茶。”
殊不知,即便挡住那张笑脸,也压不下心中没由来的烦躁之感。
交谈之间,萧闻山忽然又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他心中猛地一跳,转眸一看,茶盏上飘着零星几朵花瓣,每一缕香气都在提醒方才发生何事。
“……”
他嫌少有不冷静的时刻,但唯独面对江随舟时,总能被轻而易举地调动情绪。
“如何?”江随舟一心只想着请人喝茶,未来得及查探到萧闻山情绪如何,“我专门养了好些,就为了沏茶酿酒,第一次沏,味道香不香?”
大概是他总用含着桂花香气的东西,身上也总带着些淡淡的花香。
身前茶盏左晃又晃萧闻山只觉更难静下心来,他伸手挡住那杯茶:“我不喝。”
“真不喝?”江随舟又问一遍。
萧闻山坚守:“不喝。”
江随舟有些失望,举着那盏茶一饮而尽。
他喝得太快,漏了几滴从嘴角滑入颈侧,沿着肌肤没入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