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随舟惊愕一瞬,触及一直盯着他的视线,便恍然了。
这浮圆子总不会以为他在说这白猫像他吧?虽说这猫刚来便天不怕地不怕,是有点像他,但论最像,还得是像萧闻山。
他轻轻抱起白猫,举着它同萧闻山对视,而后侧头笑道:“我也认为十分像你,你瞧瞧,这不是一个模子出来的眼睛?”
萧闻山身形一顿,登时红透的脸,恼羞成怒:“哪里像了?”
“眼睛都是水润润的,除此之外,也是哪里都像!哄高兴了乐意搭理我,惹毛了——”江随舟挠挠手里白猫下巴,摸得它眯眼趴下,但稍微停了几下,便不乐意,往他手上甩了一爪子,“你看,是不是一模一样!”
萧闻山:“……”
萧闻山自是不认,冷冷回他:“你胡说。”
江随舟也不从:“没有。”
萧闻山拧眉:“分明就是!”
江随舟像模像样学道:“分明不是~”
萧闻山:“……”
他看似忍无可忍,却也只是盯着江随舟。若是放在平日,定是要利用在宁安学来的一切符法阵来捉弄江随舟,可今时今日却老实得紧,只是绷着唇冻着脸一言不发,明明没有泫然欲泣,可模样瞧着可怜极了,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江随舟都不忍心继续惹他的好师弟了,他甚至反思了下今日是不是真的逗弄得有些过了。
然而就在他怔愣之时,萧闻山悄悄将手放下,引着白猫过来。
待入怀后,他揉搓按摩一阵,便从桌案上抽了张宣纸,捏了个小法术,只听呼啦一声轻响,方才还是一张薄纸,转眼变成了扑扑飞的小肥鸟。
江随舟笑出声:“难怪师父让你抄书,你这术法化出来的物也太有趣了些!”
萧闻山不理,脸色好似凝有寒霜,可仍耐着性子用那只小肥鸟将白猫引出去。
江随舟见他专心致志,还以为是练习,便从他身上起来,蹲在一旁看。
直至白猫跟着跑远,他好师弟才站起来,眼神睥睨盯着他。
江随舟一愣,看着跑远的小白影,意识到什么,失笑道:“你不会是为了和我打一架,怕吓到它,才把它引出去吧?”
眼前的人免为其难哼了声。
他上下打量了萧闻山一眼,虽说来宁安时日不久,但好得养得胖了些,不过还是瘦,当下身高也不及他。
“你准备用什么本事痛扁我一顿?术法吗?”江随舟也没站起来,就这么随意地靠坐在地上,望着跟前的人,“虽说我符箓术法不及晏琛,但也不是特别差,你真要揍我啊?”
萧闻山道:“比剑。”
这回轮到江随舟惊讶了,他指指自己:“和我比剑?”
萧闻山:“对,我知你擅于使剑,但那又如何?我可不会像你这般,尽用些小把戏捉弄人。”
江随舟站起抚掌赞叹:“好好好,不过我们先说好,输了可不能不理我!”
“我不会!”萧闻山从墙上取下两柄木剑,“你的。”
江随舟轻巧接住,笑道:“巧了不是,我可能会输,但不是输给今日的你。”
萧闻山不理,走得飞快,连着发尾一同被甩到身后,直直擦到他脸上,接着他便看到他好师弟神色可疑地红了些许。
敢情是故意的!江随舟抹了把脸赶走痒意,忍俊不禁。
他对着前面大喊:“去哪比?练功场还是后山?需要喊师哥们来看吗?”
只见萧闻山回头生气地甩了他一眼:“后山,不需要。”
“就知道你脸皮薄。”江随舟独自笑道。
一前一后走入后山,江随舟见人持剑姿势有些变形,打趣道:“紧张了?放心,我不会弄伤你的。不过如果你想,我也可以让你打到我。”
萧闻山:“开始吧。”
话音刚落,萧闻山还未使出持剑姿势,迎面便刺来一道凌厉剑风,顺着他耳侧过去。
那分明是可以见血的功力,偏偏最后又软和许多,但那道剑气仍在林中留下了痕迹,可见威力之大。
萧闻山微微错愕,只是愣了两三秒,方才还在几米外的江随舟,便已持剑来到身侧。就在萧闻山以为要像练功那般挨上一击时,这人却停下,带着他的手摆正姿势,含着笑意道:“用剑要专心,别怕,说了不会伤你。”
萧闻山心头一颤,带着些许清香的发丝杂糅着少年的意气,扑了他满怀。
“要用腕部发力,”江随舟带着人一招一式挥了一遍,“当然手臂有力也很重要。”
萧闻山微微抿唇,但从手上传来的热度丝毫不减,甚至还能感受到掌心那层茧。
平日距离远,他从不知这人也肯下苦功夫。
“专心。”江随舟轻敲了脑袋一下,动用着灵力,引着萧闻山又挽了几下漂亮的剑花。
萧闻山抿着唇,凝神跟着人的剑气挥着木剑。
说是报仇比剑,没想到从一开始就被带着来练剑了。
两人一前一后,一个认真教,另一人认真学。
难得两人有如此默契安静的相处时刻。
直到快日落时,江随舟才停下,将手中木剑扔给他:“基础很好,你以后剑法说不准比我还厉害。”
萧闻山怀里抱着剑,看他扯扯被汗浸透的衣襟,半晌挪开视线,问道:“真的?”
“那还能有假?”江随舟笑了几声,抓住机会揉了他脑袋几下,“你也太瞧不起自己了些,我先走了,你若是感谢我,帮师哥把书抄了可好?”
萧闻山:“呵。”
江随舟只当做没听到,潇洒离去,徒留萧闻山一人,抱着木剑盯着周围留下的剑痕,原地怔神。
“觉得很厉害?”身后传来晏琛那道熟悉的柔和嗓音,“路过此处,便看了会儿,希望小师弟不要介意。”
萧闻山点点头,回道:“不介意,晏师哥好。”
两人相互沉默良久,他又问:“他…颇善此道?”
“或许吧,”晏琛笑道,“不过,你可知他练坏多少木剑?”
萧闻山迟疑摇摇头:“不知。”
晏琛淡淡说道:“三百九十四柄。”
萧闻山微微怔大双眸,晏琛注意到后打趣道:“是不是很不可思议,像随舟这样性子的人,竟也能下如此功夫。”
“我们一开始不信的,师父倒是信,所以从不拘束他。最开始他什么都学,后来基础打好了,才开始练。”
“不过擅于剑道也不全是好事,旁人能用很久的木剑,在随舟手中不出两天便被他挥出的剑气震断。”
“所以后来师父便让他用别的练,师父说世间一切都可化为剑意,就像画符那样,心神合一即可。”
“随舟便找了,树叶、石头、布巾、枯枝……”
萧闻山:“这也可以当剑使?”
晏琛颇为感慨:“我以为只是唬唬样子,不曾想是真的可以,虽说威力不足,但随舟日后定能做到此事。”
萧闻山静默数秒。
晏琛打量着他神色,接着说道:“至于他的性格,其实他平日不那样,只有在你面前才那般招惹,可能是你来的时间最短的原因。”
“担心我们这些师哥过于严肃正经,怕你思绪过多、压力过大融不进来。”
萧闻山擦拭木剑的动作一停,静静听着晏琛所说。
“所以会那样,我知他本性不坏,虽说这话有些向着他,但若哪日真的惹到你,你来同我说,我自会收拾他。”晏琛拍了拍他肩膀道。
“他并未…真的欺负我。”
似乎是不善于说这种话,萧闻山脸上涌出可疑的红色。
这抹红直到傍晚还没散去,跟着融入碎散的晚霞之中。
萧闻山抱起蹭到怀里的白猫,忽地想起这猫是他在山脚蹲许久,想捡没捡来的猫。而那时,江随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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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后跟着。
不出一日,他便在宁安里见到了这只白猫。
若说宁安谁最爱招惹萧闻山,当之无愧是江随舟。但若说宁安谁待萧闻山最好,其实…也是江随舟。
萧闻山自然也能感受到,所以这天,很多人见他抱着一只白猫在江随舟门前晃了又晃,直到入夜。
分明屋内烛火一直亮着,可他偏不敲门,不知在踌躇什么,待手冻得浅浅发紫,才动了脚步准备离开,不料怀里白猫忽然叫了一声。
与此同时,此时一双手倏然推开门,萧闻山身形一晃,便被拉入屋内。
江随舟散着乌发,双手抱臂盯着萧闻山笑骂道:“若不是你怀里的猫叫了我一声,恐怕入夜我都察觉不到你在门外,哪有人藏匿气息躲师哥屋外的?师父教你术法就是这般挨冻的?”
说着他便发现这人手都冻紫了,江随舟怒极反笑,将人带到暖炉旁,道:“先暖暖。”
有灵力加持,暖炉很快便热了起来。
屋内也很快热起,江随舟额前很快冒出薄薄一层汗,他平日鲜少用此物。
他随手将外衣扯开扔到椅上,刚烘干的发丝随着衣衫摆动送来阵阵清香,还有几缕孤零零挂在腰胯处,惹眼极了。
江随舟见他这个浮圆子师弟抱着猫一声不吭,转身问道:“可有事来找我?”
萧闻山扭头避开视线:“无事。”
江随舟没料到人会这么说,但怎么可能没事?若是无事,深更半夜来此处干嘛?
他坐在摇椅上,晃晃悠悠地也不说话,就这么一直盯着萧闻山。
萧闻山终于开口:“你为何还不睡?在复习功课吗?”
“自然不是,”江随舟挑眉看他一眼,“我竟不知我在你眼中,有这般勤勉?”
“那为何这个时辰还没睡,而且你头发已经干了。”萧闻山环着白猫的手紧了紧,那猫又往他怀里钻了钻。
江随舟轻笑一声:“鼻子还挺灵,没睡自然有事要做,不过嘛——”
他拖长音调,接着道:“你问东问西,难不成要带着白猫给你师哥我暖床?”
萧闻山:“……”
“啊,说错了,”江随舟道,“是带着三师哥给你四师哥暖床。”
萧闻山动动嘴唇,似是想说些什么词,但不知为何压下去了未说。江随舟忍笑忍得脸发酸,不料下一刻就听到这人有些生硬地和他示好:“来找你给它取名。”
“啊…”江随舟这次是真的有些惊喜了,难不成教人习剑才能拉近关系?
但这浮圆子表情看起来也没那么情愿让他来给这白猫取名啊!
这个年纪的萧闻山神情一览无余,江随舟心道好笑,便哄道:“可我还没想好给它取何名,不然明日去山脚下的小镇一起逛一逛找找灵感?我来取名哪有我们一起取名取得妙。”
萧闻山揉猫的动作一停,声音闷闷的:“我没办法去。”
江随舟打了个响指,他抬起下巴冲着书案点点:“那不就有办法了?”
萧闻山愣住,只见江随舟甩着灵力将桌上那物一挑,那布裹着的东西便拿到了手中。萧闻山并不知是何物,但目光却没办法挪开。
只见江随舟用那细长有力的手指解开,接着变戏法一样轻轻罩在了他脸上。
是一扇打磨极好的木制面具,细细纹路遍布正面。
萧闻山心中微动,抬手取下端详片刻,面具上浮出的纹路不仔细看是看不出上面有符箓所护的,他手指慢慢摩挲着细纹,再看那人有些发青的眼底,想来做了许久。
不过江随舟并未花太长时辰,他不是今日一天磨完的,因为要在其中引入灵力,分了几日。
只是今日坐得有些久,腰有些发酸罢了。
他不必听到答案仅从萧闻山神情便知极好。
“如何?”江随舟翘着腿颇为得意哼笑几下,“还不喊声师哥给我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