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我的儿子,居然还想跑?既然单留一个沈梦不行,那就让你们都给我儿子陪葬好了!”
话音一落,只见梁友德忽然跑了几步,扔出了手中的打火机。
千钧一发之际,齐风眼疾手快地一脚将那汽油桶踢飞过去,里面黑漆漆的汽油刷的一下从桶中倒了出来。
还好齐风动作快,在汽油和打火机的微弱火星触碰到的那一刹那,他已经拽着沈梦和朱雀一起跑到了门口。
砰的一声巨响。
爆炸产生的冲撞力将齐风三人从门口冲飞出去。
这么大的冲击力对这已经快要坍塌的断壁残垣来说根本支撑不住。
齐风强忍着背后的灼灼裂痛,咬牙将两个女人护在身前,尽量远离这幢危楼。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这栋医用废弃大楼的墙壁开始脱落,钢筋自由落体砸在地上,扬起一层层厚重的灰。
“咳咳……”
两女被这灰尘迷了眼,光鲜亮丽的外表被蒙上了一层层灰土,看上去狼狈至极。
但这时两女首先关心的都不是自己的形象,而是齐风的状况。
就连沈梦也焦急地在第一时间看向齐风。
见到齐风那因为疼痛而 满是涨红的脸时,她的心忽的一紧,“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齐风嘴角一咧,没事两个字还未说出口,便被朱雀强硬地拽到了她的背上。
朱雀的身子骨比起东方女人来说要高大一些,但即便如此在扛起齐风时也显得略微瘦弱。
“先别说了,这里不安全,老大先上车,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她的商业头脑很赞,也因为长时间和医药公司打交道,对于这些基础的医疗手段也很拿手。
见到齐风在朱雀的搀扶之下离开,什么的心里逐渐浮现出一股奇怪的感觉,很不是滋味。
但她咬了咬牙,随即还是迈腿跟了上去。
至于梁友德是死是活,没有人在意。
在那样的爆炸冲击下,哪怕是齐风也受伤了,更别说只是一个普通人的梁友德。
估计已经和地下的梁军昊见面了吧。
上了车,朱雀也不是第一次给齐风处理这种皮外伤了。
只见她熟练的从车的副驾驶座的置物箱中拿出一个小小的医疗箱。
里面的东西很齐全,消毒水纱布应有尽有。
撕拉一声,齐风背后的衣服被朱雀毫不客气地撕开,呈现出来一片血肉模糊的烧红令沈梦心底一惊。
反观朱雀却是很淡定地从医疗箱中拿出消毒水、酒精等物品,熟练的手法就像是她以前经常做一样。
见状,沈梦心情复杂地在齐风和朱雀身上来回打量,心里满是疑惑。
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严重的伤势,可朱雀却面不改色,这是为什么?
同样是女人,她能感觉到每一次朱雀的出现都是为了齐风,也能很敏锐的察觉到朱雀对齐风的那些小心思,难道她看到齐风的伤势一点都不心疼吗?
还是说……
齐风会有这样的伤口,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想到这里,沈梦心下一沉。
看向齐风的眼神中夹杂着愈来愈多的奇怪情绪,就连她也不知道此时的心绪到底是因为什么。
恍惚间,朱雀已经给齐风包扎好了。
“老大你动动,看看纱布有没有包的不舒服。”朱雀问道。
见齐风摇了摇手臂,点了点头后,她这才下车。
下车前她瞥了眼一言不发的沈梦,把自己的位置留给了她。
“你上去陪着老大吧,我去开车,要是被巡查局的人看到我们的车在这里,又回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说完,朱雀轻轻拍了拍沈梦的肩膀,随后走到了前面去。
本来想要走的沈梦闻言忽然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她复杂地看着坐在后座的齐风,抿唇走了上去。
刚一坐下,齐风便脱掉了身上全是尘土的T恤。
“呀!”沈梦被他这忽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你、你干嘛脱衣服?”
闻言,齐风顿了顿,面无表情的应道:“一直穿着伤口会感染,这衣服并不干净。”
“哦哦……是这样。”
“嗯。”
两人一来一回的对话,第一次让沈梦感觉到了尴尬。
以前她只觉得齐风坐在身边会让她浑身不自在,她只当是自己不喜欢齐风。
可如今的尴尬,却是头一回感觉到。
这是为什么?
两人沉默间,齐风也没有找话题,只是看向窗外,对身边的沈梦置若罔闻。
这一点也不像他的风格。
齐风的行为让沈梦更是难受得紧。
她目光不停地往齐风身上瞥,再见到齐风身上那一道道虽说已经痊愈,但也隐隐能显现出来的疤痕时,美目忽的睁大。
“你身上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伤?”
她满脸不解。
“你难道在牢里还经常和别人打架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沈梦甚至还露出了一如既往的鄙夷神色。
见到她这样,齐风心里最后的一丝希冀算是彻底消失了。
他没正面回答沈梦的问题,而是转头看向她,紧紧地盯着她的脸。
“你、你看着我做什么?”
谁知沈梦的脸上并没有露出齐风想要见到的神色,反倒还往她的身后退了几下。
不用说,齐风也了然地笑了。
他忽然觉得很可笑,做了这么多,到底她还是从来都没有对他的印象有丝毫转变。
她还是那样,从未真正的看正过他。
想罢,齐风叹了口气,一本正经的样子是沈梦很少见到,甚至可以说从未见到过的。
“我这一次来救你,算是两清了,以后我也不会欠你什么,我救你救的够多了。”
话毕,齐风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些,应该够我还你们所谓沈家对我的恩情了吧?前前后后加起来,我帮你的已经够多了,正好你们沈家也不待见我,未免你以后难堪,今天也算是我最后还给你的。”
“你、你什么意思?”
“如你所听见的那样。”
齐风长叹口气。
说出这句话的那一瞬间,他竟出奇的没有难受和不舍,有的只有无奈,还有如释重负。
“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