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臣,爷觉得贺礼不够丰厚,这些,还有那几箱珠宝首饰,都给你当贺礼。”
胤禛只觉得造化弄人,他失去挚爱,而他的挚友却恰好娶了简氏女。
就凭衡臣之妻出自简氏,二人都算得上是连襟,胤禛又让奴才准备了好些礼物赠予。
张廷玉简直受宠若惊,推辞许久,终是盛情难却。
选好礼物之后,胤禛又带着初来贝勒府的衡臣游府邸。
出了前院书房,四贝勒却并未走抄手游廊,而是带着他径直穿过一扇藏在花墙后的月洞门。
张廷玉心中狐疑,也不知是贝勒府哪位女眷的居所,竟如此得宠。
贝勒爷甚至将前院与她的院子融为一体。
可踏入富丽堂皇的院内,却并未看到任何人,张廷玉愈发疑惑。
待从那院子出来,张廷玉抬眸看了一眼院名:关雎院。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想必是贝勒爷最为宠爱的女子,可..大阿哥弘晖的生母已死。
难道是..张廷玉恍然大悟,难怪关雎院内挂着祭奠用的白灯笼,原来是留给那位不知姓名的女子。
他不免可怜四贝勒,四贝勒性子寡淡凄清,德妃又对他不亲厚,平日里也是沉默寡言,难得遇到喜欢的女子陪伴,只可惜那女子红颜薄命。
“衡臣,咳咳咳...过几日去雁栖湖跑马。”
挚友难得前来京城探望他,胤禛即便身子骨不适,也不想扫兴。
“贝勒爷,待开春再去如何?我过几日需赶回桐城。”张廷玉看到四贝勒孱弱的身姿,哪里忍心让他在马背上颠簸受罪。
胤禛轻笑:“莫不是答应你那未婚妻,需归家陪伴佳人?从前你都是与你父亲张大人一道归乡过年。”
张廷玉腼腆一笑:“是,我答应她了。”
胤禛说不出的羡慕,又道:“江宁简氏清流之家,简氏女,极好。”
张廷玉脑海中浮现瑶儿云鬓花颜:“是,能得此妻,是衡臣此生最大幸事。”
与四贝勒寒暄几句之后,张廷玉又去京中亲友府上拜访,掌灯之时,回到府邸。
大学士张英已放班归家,衡臣与简氏女一事,夫人早已来信告之。
张英忍不住缅怀挚友音容笑貌,当初若他态度坚决些,故友的独女也不会遭遇不测。
若无简兄,他早在康熙三十年就已殒命。
简兄濯濯清流之家,他的掌上明珠定也是知书达理的好孩子。
如今衡臣主动求娶简氏,张英对故友愈发愧疚难当。
是以,张英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在那份合婚庚帖上签字画押。
“衡臣,你做的文章我看过,若能保持水平,你将是状元之才。”
“父亲,您官居一品大学士,我若在高中状元,不免风头过甚,我会衡量清楚卷面,点探花即可。”
“好好好,衡臣,你兄长英年早逝,你如今是嫡长子,张家满门荣辱皆系于你身,你更需勤勉向上,早日位极人臣,如此我也能安心归家,含饴弄孙。”
“父亲放心。”
“你既主动求娶简氏,需善待她,如此为父也算对得起她父亲在天之灵。”
“儿定会呵护宠爱瑶儿一生,父亲您且放心。”
“好好好,你点探花之后,我亲自主持你的婚事。”
父子二人又秉烛夜谈许久,才各自歇息。
连着几日,张廷玉马不停蹄,四处拜会亲友,归心似箭。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四贝勒病重,他着实担忧,遂连夜赶往贝勒府探望。
直至腊月二十,父亲都已放春家归家,他仍在四贝勒府邸陪伴大病初愈的四贝勒。
“衡臣,咳咳咳咳..爷病好了,你快些归家过年,开春再见,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胤禛对挚友既感激又愧疚,人生得此挚友,是他之幸。
“贝勒爷方才大病初愈,万不可再服五石散,哎..要不...您与微臣一道去桐城过年可好?”
“微臣在龙眠河畔山清水秀处,有一清雅竹院,最适合修身养性。”
“待开春,微臣再与贝勒爷同归京城,如此方能安心。”
“贝勒爷,张公子说的对,您如今在养病,无需应酬,倒不如纵马青崖间,松快松快也好。”
苏培盛赶忙劝导四爷去桐城,爷留在京城总是郁郁寡欢,倒不如先离开京城养病,免得爷总是睹物思人。
胤禛知道身边之人都在担心他的病体,他强颜含笑点头:“好。”
.......
腊月二十九,明日就是大年三十,前两日糕点铺子就已歇业。
这日一早,简瑶带着羡蓉和穗青逛集市买年货,又去首饰铺子里买首饰。
琳琅满目的首饰看花眼,最后简瑶决定一人买一对儿金镯子,每支镯子都有一两重沉甸甸的压在手腕上,看着就欢喜。
三人又买了好些年货之后,就乘坐马车归家。
张廷玉在京城有事耽搁,无法归家,但隔三差五就有信件和礼物从京城送过来。
月初他送了几箱子的首饰,说是挚友庆贺他定亲之喜。
也不知是什么挚友,送的首饰精致的让人瞠目结舌。
简瑶不敢乱动,只一眼相中一支看着清雅的连理枝点翠发簪佩戴,其余的珍宝首饰都让羡蓉锁在库房里,还特意多加上一道锁。
归家之后,主仆三人愕然发现浅溪对面的竹院正在加高围墙,张廷玉的常随淮序竟从京城归来,此时正在指挥人搬搬抬抬。
“淮序,你怎么回来了?衡臣呢?”
简瑶踱步走到溪边,将一根烤玉米丢给淮序。
“公子明日归来,还带了京中挚友来竹院,我奉命先行打扫此地。”
简瑶一听张廷玉的挚友来自京城,下意识心慌。
“羡蓉,你去集市买一块一仗高十丈长的黑布来,需厚实些。”
“姑娘,买那么大的黑布做甚?”
“一会立即用黑布遮挡住对面竹院视线,你们也不准站在溪边窥视。”
“姑娘,是淮序思虑不周,贵客毕竟是外男,的确该隔开竹院与您的院子。”
“无妨的,我来安排黑布即可。”
“不不不,姑娘莫要折煞淮序,否则公子定不饶我。”
淮序撒腿就去准备黑布。
即便如此,简瑶仍是觉得惴惴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很糟糕的事情即将发生。
“羡蓉,穗青,我们回屋吧,没事少出来,打从今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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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量别靠近竹院。”
除夕夜,简瑶主仆三人聚在暖炕上吃年夜饭。
门外传来敲门声,简瑶抱着汤婆子去开门,张廷玉气喘吁吁站在门外,他鼻尖红彤彤,一看就知道才赶回来。
“瑶儿,我来与你一起吃年夜饭。”
“今晚不用陪贵客吗?有羡蓉她们陪着我就够了,你快些去陪贵客,别怠慢人家。”
简瑶抬手拂落他肩上的薄雪,踮起脚尖伸手握住他脸颊。
“申时陪他吃过年夜饭了。”
张廷玉忍不住偷亲她的手心,近两个月未见,思念愈发汹涌。
“瑶儿,我很想你。”他忍不住将心爱的女人拥抱入怀中,贴着她耳畔喁喁细语,倾诉缱绻相思。
羡蓉和穗青二人早就识趣的躲到厨房里。
张廷玉折腰将瑶儿抱回房内。
入了温暖的屋内,简瑶正准备解开他的斗篷,却见他从怀里取出一封红纸,郑重捧到她面前。
“是何物?”
她好奇打开红纸,发现竟然是婚书。
再见到官府盖章的龙凤帖婚书,她有一瞬恍惚。
婚书上双方长辈的名字赫然在列,她的长辈补上了二叔的签名和印章,而张廷玉的爹娘也签字画押。
张廷玉的婚书,货真价实,再无任何欺瞒,他的爱纯粹而炙烈。
她知道自己的计划错的离谱,甚至会伤害他更深,她痛苦纠结许久,终是决定留在他身边。
她含泪扑进他的怀中,声泪俱下:“衡臣,我们今晚就成亲可好?我不需要那些繁文缛节,有了这婚书,拜过天地,我们就是夫妻。”
“婚后我不去京城,也不去老宅,就在这等你可好?”
“不行!我要风风光光八抬大轿迎娶你入门,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娶的是江宁简家的女子,瑶儿,我不能委屈你。”
“衡臣!你听我说,我曾经流放过,若被人知道你娶的是我,你定会遭人耻笑,你若不答应,我就不嫁了。”
“既如此,这婚书我不认,明儿我就离开桐城。”
“羡蓉,送客。”
“瑶儿,你到底在怕什么?告诉我,别怕。”
张廷玉将她紧搂在怀中,他能感觉到他的瑶儿在恐惧,甚至身上都在轻颤。
“我..我…”简瑶语塞,该怎么告诉他,她害怕未来的雍正皇帝会来报复她。
她恐惧若张廷玉他的妻子曾经是他挚友四贝勒玩弄过的女子,会将他逼疯。
张廷玉注定位极人臣,作为权臣之妻,她今后压根不可能闭门不出。
“瑶儿,没有人敢笑话你,我发誓,待我高中之后,我定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我不愿委屈你!”
“衡臣...对不起..”
简瑶泪流满面,将脸颊埋在他心口呜咽。
他是不折不扣的皎皎君子,为了不害他,简瑶仍是决定趁着张廷玉赴京赶考,离开桐城。
临近子时,苏培盛和奴才们说着吉祥话,跟在四爷身后放焰火。
与此同时,张廷玉也牵着未婚妻的手,二人一块在小院空地上放焰火。
一块一丈高的黑布隔绝浅溪两岸的视线,随着砰砰砰数声巨响,璀璨瑰丽的焰火于夜空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