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瑶心内五味杂陈,她没料到张廷玉会对她道歉。
“公子,您不必道歉,公子这般客套该如何是好,今后我都不知该如何与您相处了。”
“这桩婚事我不同意,公子只当戏言,也不必当真。”
“就当公子不知我是谁,我仍是在南门外开糕点铺子的孤女。”
“羡蓉,送公子回去。”
张廷玉面色煞白,再无任何身份能够留在她身边。
二叔的到来,将简瑶平静的生活打乱,甚至牵扯出张廷玉差点成为她未婚夫的尴尬过往。
送走张廷玉之后,简瑶开始说服二叔。
“二叔,我不回简家,我得罪了四贝勒,诈死遁逃,若您将我接回简家,四贝勒势必迁怒。”
“瑶儿,你一个柔弱女子怎能流落在外?二叔如何对得起你爹娘在天之灵!不成,你必须与我回去。”
“二叔,我一个人也能过的很好,您就别逼我了。”
简瑶曲膝跪地。
“你!!”简二爷对侄女的脾气再了解不过,他就怕自己逼急了,侄女再次消失。
他痛定思痛,最后决定尊重侄女的意愿,只是不准她再四处奔波,只能老老实实呆在桐城。
“二叔放心,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桐城,求您也别告诉旁人我还活着。”
“瑶儿,好好照顾自己,那一万两你拿着,若缺什么可随时给家里去信。”
“二叔该走了。”
简二爷此行本就是来拿回侄女庚帖的,还需赶往杭州赴宴,与侄女话别之后,就上了官道。
行出二里地之后,却瞧见衡臣那小子纵马拦住去路。
“衡臣贤侄,你怎么跟来了?”简二爷是过来人,自然知道这小子想讨好瑶儿的娘家人。
“衡臣今日招待不周,特来送送世叔。”
“那就有劳贤侄了。”简二爷不戳穿他,只仰躺在马车里不做声。
不得不说,衡臣的确是个诚意十足的好孩子,竟护送他出了安庆府地界,简二爷终于掀开马车帘子。
“衡臣贤侄,烦请入马车一叙。”
张廷玉面露喜色,翻身下马,疾步入马车内。
简二爷正在研墨,张廷玉谦逊接过徽墨,侍坐在一旁。
简二爷终于满意的点点头。
“把合婚庚帖拿出来吧。”
张廷玉慌了神,涩然幽怨道:“世叔...”
“哈哈哈,你这小子,那合婚庚帖上女方长辈写的是瑶儿的父亲,我兄嫂都已过世,需补上我这个叔父的名字才能作数。”
“多谢世叔!”
简二爷发现衡臣竟将合婚庚帖宝贝似的贴身藏在怀中,瞬时忍俊不禁,又赞赏的点头颔首。
这合婚庚帖女方家的长辈与媒人还有女方都已经签字,也已在江宁府盖了印,只剩下男方与父母签字画押,再去桐城府衙里盖印之后,即可生效。
简二爷诧异的挑眉。
这小子动作还真快,他到底何时去的桐城府衙,合婚庚帖上红印鲜亮,一看就知道才盖不久。
“衡臣呐,这合婚庚帖于理不合吧,你爹娘尚未签字画押,怎么能先盖印?”
“咿,你的字不错。”简二爷看到衡臣在新郎的位置签署下名字,还盖下私章,满眼笑意。
“瑶儿的字写得也好,衡臣已亲自教她数月,还将擅长的青萍剑法一并教她。”
“啧啧,我就说方才看她记账之时,写的馆阁体甚好,原是你教的,难怪。”
简二爷在女方长辈一栏补上自己的名字,并盖私章。
“她性子执拗,你需让着她些,若今后她让你不高兴,你千万好言好语,别欺负她。”
“衡臣定会护她一生,多谢二叔成全。”
女方家的长辈签署名字之后,张廷玉也改了口,唤二叔。
“成了,你的心意二叔知道了,二叔等到明年开春放榜,若无好消息,我自要接她回家,她在桐城举目无亲,今后你就是她的依靠,需照顾好她。”
“您请放心,她是衡臣的未婚妻,护她周全,本就是为夫君的责任。”
张廷玉拜别妻族二叔,调转马头,连夜赶回桐城。
他知道瑶儿因为从前悲惨的流放遭遇而自卑,觉得配不上他。
他想循序渐进,让她明白他不曾嫌弃她,眼下迫在眉睫之事,是说服爹娘接受瑶儿。
子时过后,他才行色匆匆赶到南城外。
张廷玉勒马,仰头看向大门紧闭的糕点铺子。
也不知过去多久,天边下起淅淅沥沥的夜雨。
简瑶被噼里啪啦的雨声惊醒,想起阳台上还晾晒着衣衫,焦急起身收衣服。
打开木门那一瞬,却赫然看见张廷玉正坐在马背上,他的目光正与她对视。
更深雨急,张公子怎么不打伞?我这有伞,您稍等。”简瑶转身准备拿伞。
“瑶儿,你我两家乃世交,你不必见外,我表字衡臣,今后唤我衡臣,我也唤你瑶儿可好?”张廷玉眉眼含笑,温柔看向她。
既然张廷玉都如此坦荡,简瑶自然也不再扭捏。
两家是世交,张廷玉年长她三岁,她于情于理都该唤一声衡臣哥哥。
“那衡臣哥哥稍等我片刻,我取伞给你。”
“不必,瑶儿,你早些歇息。”张廷玉扬鞭策马离开,趁夜赶回老宅。
第二日一早,姚氏吃过早膳之后,次子衡臣就来请安。
“衡臣,怎么昨日你如此不知礼数,没请简二爷来家中用膳,我都让人准备了席面。”
“二叔有急事先行离去,我亲自送他出安庆府地界,子夜方折返归家。”
“你..”姚氏正要夸赞儿子知礼数,却愕然看向儿子。
二叔?他怎么能称呼简二爷为二叔?该称世叔才对!
“你糊涂了,怎么称他为二叔?”
“娘,我想履行与简家的婚约,昨日已征得二叔应允。”
“混账!”姚氏惊的站起身来,难以置信瞪着儿子。
“儿啊,你到底明不明白?那简氏虽平反,可早就被人糟蹋了清白,甚至不知被几个男子糟蹋过,你以为一个漂亮的女囚犯在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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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路会经历什么?”
“她在如此肮脏的环境下苟活,就更加污浊不堪,贞洁烈女早就有骨气的自尽了,除非我死,否则这般污糟的女子绝对不能入张家大门。”
“我早说你爹太过纵然你,婚姻大事自古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儿能容你这涉世未深的孩子擅作主张!我现在就给你父亲去信,立即聘你表妹为妻。”
张廷玉苦笑:“与简家的婚事,正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是我犯蠢,竟将珍宝诗作鱼目,弃之如敝屣。”
“我意已决,我会去信给父亲,春闱高中后,我将八抬大轿迎娶简氏。”
张廷玉对如何说服双亲进行周密筹谋,他需对偏宠他的母亲晓之以情,母亲最见不得他委屈受伤,他只要让母亲心疼他即可。
而远在京城为高官的父亲,凡事皆趋利避害,他只需承诺父亲,若准许他娶简氏,他在五年内定官居四品大员即可。
父亲替他谋划的仕途,是官居一品,接替宰辅之位,光耀门楣,从前他对入仕态度散漫,父亲若得了他的承诺,定不会阻拦这桩婚事。
只要让他娶简氏为妻,他无需妻族助力也无妨。
姚氏气的眼冒金星,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答应他回老家守孝了。
都怪她太过宠溺这孩子,以至于他骄纵固执,她气的当即让仆从将逆子绑了,不准他再胡闹。
“青荇,看着公子,在他赴京赶考之前,不准他离开老宅半步,否则我定将你们几个狗东西乱棍打死。”
青荇缩着脑袋,瑟瑟发抖回了公子所居的隐山院。
.....
连着七八日都不见张廷玉的身影,甚至他的小厮都不曾来过。
简瑶并不担心张廷玉的安慰,毕竟桐城是张家的桐城,没人敢伤害他。
明日重阳,简瑶让羡蓉准备了茱萸,准备登龙眠山。
此时多日未见的青荇满脸惊慌踏入糕点铺。
“姑娘,求您去看看我们公子吧,呜呜公子快死了...”
青荇哭哭啼啼跪在简氏跟前。
“怎么回事?”简瑶心下一沉,总觉得与她有关。
“公子为了娶您,忤逆了夫人,被夫人下令禁足在居所,公子为让夫人在合婚庚帖上签字,竟为您绝食抗争。”
“呜呜呜呜,公子已绝食五日,水米未进,今日更是几度昏厥呜呜呜..”
“他..”简瑶叹气,没想到张廷玉默不作声想娶她,他都知道她过往那些不堪,却依旧想娶她。
甚至为了娶她,而绝食抗争。
水米未进,他竟连水都不喝,寻常人若不喝水,三日就会渴死,他竟熬了五日。
简瑶后悔莫及,早知不该招惹他。
早知她的身份被二叔戳穿那一日,她就逃离桐城,如今害得张廷玉为了遵守婚约,为她绝食,她愈发愧疚难当,无地自容。
她心急如焚与青荇赶往内城,青竹别院外,一个容貌与张廷玉三四分相似的锦衣妇人正低头抹泪。
次子衡臣性子最为执拗,只是没想到他为了娶罪臣之女,竟绝食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