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里杂草丛生,肆意生长,让人难以分辨路径。楚时泱越跑越觉得吃力,她拨过碍事的野草,见黑衣人已领先她一大截,只得眼睛快速地扫视周围,寻找解决的办法。
周围是郁郁葱葱的树木,湿润的草地上承载着晶莹的露珠,透着阳光折射出亮眼的光线,远处则隐隐约约地闪烁着光芒与之呼应。
有了
楚时泱身子低下,借着草丛的遮蔽一下子滑铲到左前方,她迅速捡起放在地上的机关,对仍在树上追逐黑衣人的沈雁风简短又急促喊道:“师兄!”
沈雁风身影一顿,他的视线往回看去,唇边浅浅勾起一抹笑容,将黑衣人赶向前方一处带着标记的树木。
黑衣人只顾埋头赶路,全然未觉危险临近。就在他即将跃出树林、已经看到前方曙光时,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落入陷阱。
就在这时,一张渔网瞬间从天而降网住了他
沈雁风轻盈地落在被抓的黑衣人面前不远的距离,对气喘吁吁跑过来的楚时泱道:“你怎么知道这里有陷阱?”
楚时泱平复完呼吸,才道:“我初来的路上经过这里,对这里的机关有印象。”
她记得当时自己看到这个渔网的时候还特意问了在旁边的常冉师姐,只是师姐好像后面还说了什么,她却已经不记得了。
沈雁风不假思索地往前踏出一步。
扑通——
沈雁风与楚时泱双双毫不防备地掉进坑里。
在一片如同死水般的寂静中,楚时泱的眼睛闪烁,以非常诚恳的语气道:“如果说,就是假设,如果我说我真的忘记这件事了,你会相信我吗?”
沈雁风笑了,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皮笑肉不笑地回以温和询问:“师妹,请问你知道制作这个陷阱的弟子是谁吗?”
楚时泱:“......”
她起身,环视周围。他们身处的坑被挖得非常深,足以见挖坑弟子的对于食物渴望有多么的坚决。另外草坑的上面还谨慎地附有一道织得密麻的网,以防猎物逃走。
楚时泱抬头望去,只见原本无垠的天空被切割成断裂的一小片一小片不规则的蓝色,即使有飞鸟划过天空,其踪影也很快地消失不见。
没多久,渔网被挣脱的簌簌声响起,紧接着就是草丛被踩踏的声音,最后重归于寂静。
楚时泱转过身,却看见沈雁风已然神色安详地盘腿坐下,随手拿出一本小册子翻看,像是已经放弃了挣扎。
“没有用的,你也清楚不是吗?”随着周围陷入一片沉默,沈雁风眼皮也不抬,面无表情地继续翻动书页道,“这个高度仅凭我们两人是没有办法出去的,还不如指望如果有好心人路过的话帮我们一下。”
“真的没有其他方法了吗?”楚时泱仍在挣扎地说。
“有啊,你可以想想明天怎么办。”
“明天?”楚时泱疑惑地看着他。
沈雁风这才诧异地抬头:“师尊没有跟你说吗?明天你该去学堂进修了。”他停顿了一下,“我想想,明天好像是蛊部的温长老任教。”
这回轮到楚时泱目光崩溃地看着他
母后在临行前可没告诉她这里还要上学啊
“放心,温长老虽然一向严厉,但其实并不会特意刁难人的。”沈雁风想了想,生硬地安慰道。
楚时泱:“......”
她顿时更崩溃了
这时,如一捧清泉般好听的声音从楚时泱的头顶响起,楚时泱向上看去,是阿玉。
阿玉弓着腰半跪在陷阱上,脸上背着光,隔着遥远的距离看不清神色。只有碎发略微杂乱地附在脸颊旁,勾勒出几分透着光的白金色光线。
她徒手拆掉麻网,并从上面又放下一根麻绳,解救了他们。
等楚时泱他们重新踩到地面上时,黑衣人果然早已不见,只徒留地上一团杂乱的渔网,权当遗存的证据。
阿玉手上还残留着解麻网时弄出的斑斑血迹,但只目光关切地看着沈雁风:“我见你们迟迟不回来,又怕万一出事,因此将小宝托给娘看之后,我就过来找你们。”
她个子不高,身材瘦弱。随着距离加近,可以清晰地看见岁月在她脸上留出道道细小的皱纹。两道又窄又长的眉压着眼,泄露出些许惆怅与苦涩。
沈雁风虽略有狼狈,却仍如谦谦君子般温润道:“谢谢方夫人的出手相助,只是你手上的伤要紧吗?我这里有治疗伤口的药物,可让夫人敷一下手指。”
阿玉却没管自己的伤势,反而犹疑地看向沈雁风旁的楚时泱,表情谨慎中带着迷惑:“倒是这位姑娘,为何我方才并没有看到你现身?”
“......咳咳,这就说来已久了。”楚时泱移过视线,背着手,装作高深莫测的样子望向天空。
沈雁风淡然地接口道:“我身体不好,她是来保护我的。”
“......对对,是的,他太弱了。”楚时泱干笑两声,她紧接着转移话题:“请问我该怎么称呼你?听常冉师姐说她一般都称呼你为阿玉。”
阿玉看着她,表情变得有些忧郁地答道:“你长得很像我的妹妹......你叫我姐姐就好,我大你许多。”
尤其是这样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总能让她回想起幼时妹妹拽住她衣角、时刻紧张地跟在她后面的样子。
她还记得那天,是在她最后一天要离开自己家的时候,年仅7岁的妹妹乖巧地叩门拜访她的房屋。
见门开了,刚刚到姐姐腰处高的小女孩踮起脚尖,一向吝啬的她却将自己自认为世间最珍贵的食物和小玩具,一骨碌地全塞进姐姐的怀里。
小女孩穿着打有补丁的衣服,扁着嘴巴,抬头看向惊慌失措的姐姐。她向来亮亮的眼睛里含着豆大的泪珠,一把抱住姐姐的腰,嚎啕大哭地喊着自己不能失去姐姐。
楚时泱便问道:“你妹妹年芳几岁?也居住在附近吗?”
阿玉摇头,怅然道:“她不住在这里,现在应该也已经结婚生子了吧。”
楚时泱看着黯然的阿玉,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她和沈雁风与阿玉告别后,一同走向回去的路上。
路上,楚时泱取出之前藏在衣襟的信,将信递给沈雁风道:“这上面记录了方辰与神秘人通信的全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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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雁风一目十行看完,道:“还有其他的物品吗?”
楚时泱亮出手中的一枚材质温和的玉佩,玉佩上缺了一块,形状奇特。她道:“还有这个,它被掩藏在被褥里的夹层中。”
沈雁风举起玉佩,阳光将玉佩照得晶莹剔透,他蹙着眉头,总觉得好像见过这个玉佩
楚时泱一边看着玉佩,一边重新看信,若有所思。不久,她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快速道:“不好,方辰还在刑室中。”
双方对视,皆是面色一变
刑室
弟子检查完方辰的状态,出来对楚时泱他们摇头道:“他已经死了。”
楚时泱直奔主题:“我们可以进去看一下吗?”
弟子犹豫片刻,略显得为难地看着他们。
沈雁风适时拿出令牌,单手展示,言简意赅道:“我们奉师尊之令,前来调查。”
刑室内部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装潢朴素,并由一个个独立的小房间构成。从走廊向内看去,每个房间都被整理的干净整洁,丝毫不符传统刑室留给人的印象。
弟子站在最后的里门前,并没有推开,反而善意地对楚时泱他们提醒道:“你们做好心理准备,进去的时候务必随身跟着我,不要多说话。”
楚时泱和沈雁风一同点头。
里门被缓缓推开。
首先听到的便是仿若人间炼狱般刺耳的哀嚎声。
接着视野所见均是各种刑具,刑具上仍残留着新鲜的血迹。时常有几个弟子沉着脸抬着担架出去,楚时泱无意暼到一眼,白布下面盖着的是面目全非的尸体
她被吓得脸色微微泛白
沈雁风见状,不动声色地往后微微退了一步,恰好地挡住尸体。
弟子将他们带到角落里的一处房间,指着一处位置道:“方辰就是在这里死的。”
房间的墙壁上有着道道血迹,并蔓延到塌边,触目惊心。方辰被放在地上,他的尸体上同样盖着白布。
楚时泱注意到塌边的地上被用沾湿的深褐色草药水写着几个字,她小心翼翼地绕过尸体凑近看去,只见上面写着“勿信”两个字。
她垂着头,疑惑地支着下巴,反复端详这两个字。
沈雁风则掀开尸体的白布,拿出几根银针扎进尸体的穴道。过了一小会,他将白布重新盖上,对楚时泱道:“方辰是于半个时辰前去世的,死因是下毒。”
楚时泱转头看向他:“我记得你说过,押进刑室的犯人都是要参与试毒的。”
沈雁风却摇头,语气确凿道:“不是药仙谷常用的毒,此毒掺有夹竹桃碾成的粉。”
等等,夹竹桃
楚时泱一边脑子飞速思考,一边快速道:“我记得方辰家后面种着一小片夹竹桃,加上方辰写着勿信两个字,而且方辰家唯一具备作案能力的只有一个人......”
她看着面前异常冷静的沈雁风,睁大了眼睛,像是不相信她自己得出的结论:
“杀害方辰的人,正是他的妻子——阿玉。”
那个温良恭俭、会怀着善心伸出援手救他们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