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人逃离之后，咖啡厅内。
阿饼摸着自己淌着鼻血的鼻子，顶着一张懵逼的脸坐了起来。
“草！”阿饼低声骂了一句，拿出手机就回拨给玥玥。
结果回应他的只有冷漠的机械女声：
你好，你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妈的……”阿饼又骂了一句，给江文杰打出电话。
电话接通，阿饼直接说：“江哥，我被玥玥算计了。”
江文杰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倒是还算淡定：“冷静一点，细说。”
阿饼无奈地撇撇嘴，正好也是需要找个地方止血。
也就在店员的帮扶下，找了个位置坐好，在止血同时，把事情都讲清楚了。
江文杰那里沉默良久，忽然笑了起来：“哦……”
“你要去见玥玥的事情，”江文杰语气稍顿，“我是没有知情权吗？”
阿饼脸色一僵，赶忙找了一个理由解释。
不过江文杰好像没有怎么生气，只是淡淡地说：“我确实是听说她那里刚从普元挖了两个人，没想到这两个小透明还有点意思。”
“什么？”阿饼显然没听懂，“那……我挨的打……”
“要不要我拷贝监控回来？”
对面不答反问：“看监控要报案，你要报吗？”
阿饼明显迟疑了一下。
接着对面才继续说：“对面不一定会否认这是程野，先不要急。”
“先回来吧，”江文杰轻咳了一声说，“其他的之后再看。”
·
另一边，程野十分熟练地拉着季晨跑了两个红绿灯，又穿过两条巷子，在一个不起眼的五元店里躲了起来。
二人挤在墙角，在最末排的货架后双双喘着大气。
季晨扶着货架，喘气时瞥了一眼程野，上气不接下气地低声骂道：“你什么时候能不用武力解决问题？”
“我也不想啊，”程野也喘着气，失笑道：“我是本着——能不动手就不动手的念头来的，谁知道那狗东西这么气人。”
说着，程野摇头晃脑地学着阿饼的样子说：“你们这些女人真的一个比一个烦——”
“我劝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呸，”程野撇嘴，“我看烦的另有其人。”
季晨盯着程野的模样愣了许久，忽然嘴角一抽，扶着腰笑了起来。
“哎！这题我会，”程野也笑了，压低了身子凑近，“气笑了？是吧？”
季晨也说不出是被戳中了笑穴还是什么，一时间竟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没想过和程野之间会有这么纯粹的融洽，可起码在这时候，她很餍足于这份短暂融洽。
一直到笑得累了，季晨才收起了笑容，凝视着程野问：“这次不气了，我也不喜欢那个阿饼。”
程野当场就要膨胀，可季晨又连忙打断他：“但是！”
程野眨巴着眼盯着季晨。
“但是，”季晨无奈地摇摇头，“你以后做事能不能多带些脑子？”
程野直言道：“可你不就是来给我当脑子的吗？”
像是被明里暗里攥住了后脖颈，季晨一下子竟找不到应对的合适回答。
可当程野的话再一次在季晨脑海中响起，她却感觉有些微妙。
从来都没想过，如此肯定她价值的话，竟然是从程野口中说出来的。
而程野则是没觉察季晨的犹豫，管自己继续说：“而且我觉得我们这次配合挺好啊。”
“你负责脑力，我负责武力。”
“你看，现在就是很好的开端，”程野煞有介事道，“之后的恋综，电视剧，还有各种各种……”
“完了，”程野忽然锤手，“我感觉我现在强得可怕。”
“我感觉你现在确实可怕……”季晨嘴角抽了抽，却忽然一个转念想到了什么，“等……你刚才说什么……”
对……
恋综！
对啊！
她怎么没想到！
想到这里，季晨重新抬眸看向程野：“那既然你说我们配合默契，你介不介意再配合我一次？”
·
二人又躲了一阵子，这才趁着夜深了，偷摸回到了公司。
回了公司，一顿骂果然没少挨。
而程野也是十分熟练，看着kit姐骂过瘾了，他才走出办公室往外面的按摩沙发上一躺。
办公室内，季晨远远看了一眼程野，又回头跟kit姐说起自己的一些打算。
“程野打人的事情我大概想了几个方案，”说着，季晨将刚才连哄带骗与程野定下的方案发给kit姐，“如果江文杰他们真的要……”
“不会的，”kit姐靠在了皮质办公椅的靠背上，手在烟盒上停留了一下，又收了回来，“阿饼对于他来说，没有程野的分量重。”
“如果不是闹得太难看，他暂时不会对程野造成什么恶劣的影响。”
“不过你这个方案倒是挺好，”kit姐笑笑，“就按照这样做就行。”
kit姐抬眸看了季晨一眼，红唇笑起来有了一些别的意味：“还有，你稍微把控一下对家对恋情相关绯闻的水军，别的就着重玥玥和阿饼就行。”
直觉告诉季晨，kit姐和江文杰的故事应该没有这么简单，
之前她只听说，kit姐和江文杰是还算默契但后来分道的伙伴。
结果程野说他们之前是夫妻，
而现在kit姐又笃定地认证了程野在江文杰心中的分量。
这就像是……
二人离婚，然后程野判给了kit姐。
季晨心里藏下了这一份八卦，以工作内容将此带过：“行，那我就把公关方向放在上综艺前舆论上的造势上了。”
kit姐进一步点点头：“你也可以说是炒作或者别的，反正这件事情程野和我们都算占理。”
“白来得热度，不要白不要，”kit姐忽然感谢季晨没有抛出渣男那张牌，欣慰地笑了笑，“反正玥玥那边我们也还有底牌。”
季晨冲kit姐点了点头，二人大概确定了方针，季晨也走出了办公室。
出门时远见到程野在那里拍照，季晨猜他是在为之后的工作做准备。
“你准备发些什么？”季晨走上去问。
程野愣了下，把手中正在拍照的奶茶放在一边。
季晨看过去，发现竟然是下午自己没有喝的那一杯。
也来不及为此吃惊，程野已经拿着手机问道：“除了奶茶我想不到别的，”他咧嘴笑了下，“至于文案……我不帮倒忙。”
季晨无奈地摇摇头，顺着程野的位置坐了下来。
可她坐下来的同时，视线还是止不住地看向那杯下午的奶茶。
好在思绪还有运转的空间，她不过一会儿就想出了一个文案。
“你就说，”季晨又忍不住看向那杯奶茶，“第一次发现，打对了人原来爽感翻倍。”
程野听着就开始编辑文字，季晨则是又盯着那杯奶茶过了会儿，进一步交代说：“发出去肯定会有粉丝关心，你就随便找一个问你发生什么的粉丝回复。”
“就说不小心见义勇为了。”
“别说具体的事情，那是之后的安排。”
程野惊呼一声“卧槽”，很快开始编辑文字，同时还忍不住夸：“厉害啊小粉丝！”
“那等小圆脸拍的视频发上去……”程野嘴角止不住扬起，“我英明神武的形象一下就立起来了。”
季晨这次只是短暂地无语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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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实在忍无可忍后，她看着那杯奶茶开了口：“璨星这么大的公司……原来付不起工资吗？”
说话间，程野已经发完了微博。
他听着这话，看看季晨，又看看奶茶。
思考了好久，他才反应过来：“哦！你说这个啊？”
季晨看向程野，疑惑道：“先不说这个对不对你胃口，单说这奶茶放到现在都过了这么久了。”
“你没看过测评吗？”季晨蹙眉，“加小料的奶茶放半天以上，完全是个细菌培养皿。”
程野满不在乎地拿起来又喝了一口：“还好吧，喝着也没馊。”
“能喝就喝呗，”程野还不忘举杯，“而且还挺好喝。”
前有薯片，后有奶茶。
季晨觉得程野这个人好像有点节俭得过分了……
好歹是当了七年艺人，怎么会是这么一个做派？
而看着这一杯几乎是私人定制的奶茶，季晨也不知道想到什么，鬼使神差地开口问了一句：“程野……”
“其实我有一点一直不明白。”
程野回头，不厌其烦地应声：“什么？”
季晨回望程野：“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给我饭撒？”
程野歪头，看着像是不理解这个问题。
“像我这样的粉丝，每天在你超话活跃的就有上万个。”
“你要饭撒去微博营业，线下开个见面会都可以，何必缠着我……”季晨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我一个社恐呢？”
程野静静听着季晨的抱怨，往奶茶店墙边上一靠：“可我出道的那个时候，粉丝就只有四位数。”
他笑了笑，掰着手指数：“大概还有八成都是kit姐买的僵尸粉。”
季晨听到这里，有些心情复杂。
她很难对此有什么评价，只好独自安静下去，下意识回避这个话题。
可程野好像也从回忆里挖到了一些什么，继续说：“而且啊，这可是七年啊。”
“七年里，新粉来了一点，老粉又走了一点。”程野神色微沉，往后靠在了沙发上，陷入回忆。
“来来去去好像确实是火了，但好像最开始从绯闻里选择我的人，都走了。”
说到这里时，程野低下了头，不可闻地苦笑了一声。
“哦不对，”程野忽然看向季晨，“你是其中之一，可能也是唯一一个。”
季晨不经意清了清嗓子，话却仍然哽在嘴边：“我……”
可说到这里，程野却好像多了些笑意：“好几次我都想是不是该退圈了，但没想到竟然有人比我还能坚持。”
“就拿前阵子来说……”
“前阵子？”季晨问。
“就是和范一鸣闹矛盾的时候啊，”程野双手一摊，挂在了沙发靠垫上，就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阴差阳错地将季晨环在了里面。
“公司不当人，前途也看不明白，”程野半边嘴角微扬，眼底神色却是冷冷的，“那时候觉得，当艺人有什么意思呢？”
“但是你出现了，”程野看向季晨，“虽然这么说很夸张。”
“可你真的像是穿破黑夜的小太阳，在我都不想干下去的时候，坚定地站到了我的身边。”
“所以你说，”程野说着将双腿盘在沙发上，猫着身子凑近季晨，“我不给你饭撒，给谁饭撒？”
在程野直勾勾地注视之下，季晨有些心虚地推了下眼镜，避开视线：“万一她们也都社恐呢？只是不出现罢了。”
一阵夜风从不知何时打开的窗口狡黠地溜进室内，穿过二人之间渐渐拉近的间隔。
程野身上的草木调男香溜进了风力，无声间与季晨被风拂动的发丝交错。
“可是只有你啊，”程野眼角微弯，“只有你真的走到我身边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