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火漆正在逐渐融化。
火漆原本就由蜡封,在高温下会融化本是常事。然而现在正值秋季,正是凉爽的日子,火漆忽然融化便显得诡异起来。
浓稠的黑蜡形容丑陋,淋漓着向下流淌,在羊皮卷上留下数道恐怖的蜿蜒痕迹,犹如毒蛇爬行的轨迹。
赫尔的眉毛顿时拧成了一个解不开的疙瘩,低声骂道:“你他妈疯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怒意。这倒霉大小姐居然胆大包天到启用诅咒魔法卷轴?
赫尔一向认为研究魔女法术失败导致诅咒卷轴出现的魔法师不必称之为魔法卷轴,直接叫诅咒卷轴就行。
尽管魔女使用的法术常常也被称之为魔法,但那群魔法师公会的家伙们最是清楚,魔女的法术和魔法师的法术根本是两种不同的东西。
原本试图解析魔女法术的魔法师都只有通向失败一个结局,只是随着魔女造物的出现,多年来始终失败的研究才终于有了一些进展。在拆解了多件魔女造物后,他们终于能够在试图使用魔女的魔法失败后保住自己一命,将其封印于卷轴之中,通过交由教廷由圣职者使用神术召唤圣火焚烧卷轴的方式解决这个麻烦。
但这只能代表诅咒在生效之前能够被无害化的处理掉,不代表诅咒发动后还能重新封印回去,更不代表诅咒发动后还能够随便来个圣职者都能用圣火烧干净。
历史上有太多这样的事了,因为研究魔女法术而诅咒缠身,在极度痛苦中悲惨死去的魔法师比比皆是;因为研究魔女法术导致瘟疫忽然横行,坑害全村全镇的例子也不是没有。
赫尔敢肯定,如果在这里的不是顶着圣女身份的他,换成任何一个正常的佣兵或者圣职者,都会产生大小姐根本没办法扫尾的大麻烦。恐怕今天进入这个公共卫生间的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只有去见魔鬼的份。
他确实能处理得了诅咒,但这不代表诅咒应该出现在这里。
如果他没有用小障眼法,如果有人在这个时候进来上厕所呢?
他一向觉得爱丽丝虽然是娇惯着长大的,看起来太由着性子去活,其实是个心里有成算的女孩,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不能做,她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因此赫尔在看到火漆色彩的第一时间认为这仍然是爱丽丝的小手段。他把圣光汇聚在双眼,却发现那漆黑的色彩并不是某种实验魔法产生的障眼法,而是货真价实的黑色。
他将诅咒卷轴交给爱丽丝只是为了让她在极端情况下留着防身。自己遭受过魔兽之灾爱丽丝应该非常清楚,诅咒卷轴应该在什么情况下使用,只能对什么样的人使用,而他有自信能够在诅咒中保她一命,但现在……
现在他现在觉得自己错了,任性大小姐就是任性大小姐,他就不应该对她产生信任感,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
也许是因为被叫了这么多年圣女多少有点责任感在身上,赫尔的脸色相当阴沉。他一把揪住爱丽丝的领子,似乎想将她抡出去。
爱丽丝倒还是顶着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蓝眼睛眨啊眨的样子第一次令赫尔感到烦躁。
她的声音还带着点轻快感:“我说了,我决定试着让赫尔先生退一步。”
“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赫尔没有放开揪着她领子的那只手,另一只手则放在了腰间那把从未使用过的短剑上。
飘浮在空中的两个圣光立方体绕着展开的羊皮卷,构成两个立方体的金色线条正在保持原有结构的情况下迅速向外延伸,触向散发出不详黑气的卷轴。
“诅咒。”爱丽丝认真回答道,“赫尔先生不会现在才告诉我,你把这个东西交给我却不让我用吧?”
“至少不应该用在这种公共场所。”赫尔冷冷道,“我已经告诉你了,这是来自魔女的法术。”
“所以呢?”爱丽丝微微一笑,“赫尔先生只告诉了我这一点,剩下的你什么都没有说,甚至在我们实验过卷轴、确定我是个魔法天才之后都没有拿走它,那么这东西就是拿来给我用的。甚至刚刚我们那个玩闹似的对战里你也没有说‘不许用那个诅咒卷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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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赫尔感觉自己额角的血管狠狠跳了一下。爱丽丝说的没什么错,要怪只能怪他确实是轻信了她,没当她是个拖后腿的白痴。
他真是在教廷待太久了,和平和善意把当年让他活下来的特质那些消磨了。这怪不得别人。
少女还在继续添火道:“我研究了这个诅咒卷轴,它的效果还挺简单的,就是让周围的人产生无法抵抗的绝望情绪,然后在这种情绪的驱动下自杀。”
“你以为凭你的半吊子的魔法水平能把诅咒研究明白?”
“当然啦。诅咒发动需要一定的时间,而在诅咒完全生效之前,我完全有能力能够将它重新封印起来。只要赫尔先生愿意退一步,承认我今天没有输给你,我就会把它重新封存。”
前半句话应该是事实,毕竟卷轴揭开到现在,赫尔的封印神术都快完成了,仍然没有感觉到任何邪恶的气息,一看这诅咒就打算憋个大的。但后半句话……
赫尔忍不住牵起嘴角,笑意冷淡,揪着爱丽丝领子的手更紧了一分,“让诅咒重新被封印?就算是圣女——不,就算是魔女也不可能做到。”
圣女能做的只有将被魔女的力量侵染的事物或者人一起净化。而净化后的存在都会随神而去,不会再留于人间。
而魔女?
如果魔女能做到这种事,那么她们也不会成为灾厄的符号了。哪怕有一位魔女能够左手糖右手鞭子,左手散播诅咒右手封印诅咒,那么在恐惧和希望的统治下神圣王国今天都不应该叫神圣王国,而应该改名为魔女王国。
“万一呢?”因为领口卡得太紧,爱丽丝呼吸有些困难,脸色开始微微发红,表情却还是不慌不忙的,“赫尔先生,万一我可以呢?就算我不可以,你的神术不是也在旁边等着吗?”
“你凭什么觉得我一定能收拾得了这个烂摊子?如果我不能,你打算和我一起去死?”
“凭你把卷轴交给我之后忘了和我强调这东西有多危险。”
赫尔被她噎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